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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抛尸后,公安局长为他送行 | 人间

2017-11-28 亢龙 人间theLivings

 《轻松+愉快》剧照


自贡公安去过胡家后,胡少成立即来找周局探听虚实。但证据摆着,没有谁冤枉他。那晚在家,周局特意和‘胡公子’吃了次‘干单碗’,算是告别。


八零年代的老警旧事 | 连载04


 

1


1993年初夏的一天,县局办公室钟主任电话我:“有个盐都(自贡)的作家,说认识你,要采访你们辖区的‘官茅厕人头案’,你接待一下。”

我问:“哪个嘛?”

钟主任说:“大概姓曹,一个大汉,他已经去西门车站赶车,一会儿就要到了。”

大半个小时之后,联防队的带了一人进来,原来是写过《重庆棒棒军传奇》的曹德权。曹德权原先当过镇长,出了两本书后,调到《蜀南文学》做编辑。我们曾接触过几次,他大个儿、浓眉、爱笑,酒前酒后,始终和气。

曹德权拿出市局开的介绍信,说了说他的采访大纲,我却犹豫了。“官茅厕人头案”,虽然最先立案的是我们,但案件情况复杂得很。

“那就介绍哈你了解的情况吧。”曹德权不肯罢休。

我抽出卡在腰带上的“火凤凰”BP机,看了看时间,说:“你看都12点了,曹老师,要不我请上刚来派出所的副所长江平,咱们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谈。江平原来是刑警队的,‘人头案’中是侦查骨干,了解许多情况。”

曹德权点点头。

我们三人,加上事发片区的民警老樊一起,坐进二门市餐厅,餐厅老板是我的酒友,一手“金牌鱼”河鲜,是盐都水码头的招牌菜。席间自是融洽,“我清楚记得是今年正月初五——”我刚一开口,江平起身看了墙上的挂历,插话说:“公历93年2月25日。”

曹德权立即摸出笔记本要记,我伸手:“算了,等哈回派出所看值班日记和记录就得了。你先听我说说,你脑壳头有个大致印象,就好写了。”

几杯酒下肚,码头典故、盐井河风情,大家东拉西扯,情绪全在酒意里。曹德权的身胚在川人中算是大汉,不想却酒量甚浅,几波酒水,就把他浪翻了。我们一行人只得把他搀扶到值班室休息,待他酒醒再说工作。

曹德权一个醉觉,就睡到我们下班。我提前回派出所宿舍,让妻子备好稀饭、凉菜,请他来我家,才给他介绍起人头案的情况。

 

2


正月初五日凌晨,半醒半睡之间,就听见派出所大门被敲得山响,我忙披衣起床,开了大门。

联防队长刘三哥也起了床,大门一开,外面匆忙跌进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嘴里直喊:“大案子,大案子!人老壳(脑壳)案子!”

刘三哥认识那人,说是绝缘厂的护厂工人。我们叫他不要慌,坐下来慢慢讲。那人进了办公室,抹了几次胸口,喝了一口我递去的温水,好半天才稍复平静。

报案人叫张长富,前一天他上深夜班,凌晨6点下班,路经税务所门口,在省道305公路边,看见一个散开的塑料袋。塑料袋里有一个黑乎乎的包裹,张长富以为是过路车辆掉下的什么宝贝,解开来看,没想到,一个人头赫然在目。

张长富有一点治安保卫知识,立即拦住了过路的人,吩咐他们看守,然后自己跑到派出所来报案。

几分钟后,我们赶到305公路边,天色已大亮。适逢初五赶场,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现场。我和刘三哥、张长富好不容易挤进去,把人群驱开,只见塑料袋里层,黑布包裹的人头露出半边脸。

“长头发、红眉毛、红嘴巴,就是一个女人头嘛!”我自言自语。闻讯赶来的派出所同事们也围成圈,严密保护现场,等候县局技术室来勘查。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包裹人头的塑料袋粘满粪水,但内衬的黑布似乎没有肮脏的痕迹,人头也没有脏污,人脸更是干净得惨白。

刘三哥在一旁说:“这个东西肯定是茅厕里掏出来的。”

我不解,刘三哥继续说:“镇上的茅厕,都是附近的农民来掏,这种活一般都是夜深人静、半夜三更干的,免得碰见的人闻着臭。”

“这黄葛树附近有茅厕吗?”

“从税务所旁边的小路,进去十几米,就有个官茅厕,我们当娃儿时就有了。”

“掏粪的农民主要是哪里的呢?”

“镇上的茅厕,分三片掏。平澜村掏化肥厂等几个工厂的厕所;河对面顺昌美村、黄岭村掏轻化工学院的厕所;桑林扁、顺河扁掏街上的厕所。”

听完刘三哥所说,我心里似乎有了数。

早晨八点刚过,县局领导带着技术室、刑警队的大批人马赶到现场。技术室的同事详细检查了现场环境和遗留物,照相固定了证据。刘法医用了另外一个大塑料袋,将人头包裹密封保存。现场勘查完毕,大家随即一同赶回派出所,会商案情。

人头塑料袋外包装上的粪便痕迹,让大家有了共识:人头是被人从粪坑里捞起来,又扔到路边的。当下县局领导就分了工:一组民警分片负责,发动群众,打捞茅厕,寻找尸身,二组民警寻找第一个发现人头的掏粪工。

我大声向领导请示说:“农村情况我熟悉,我领人去找掏粪工。”

林副局长点头同意。

  

3


曹德权早已摆开纸笔,在饭桌上做完几页记录。

我支了酒瓶,问他要酒不,曹德权连连摆手,我自己倒了两杯酒下肚,继续讲。


●   ●   ●

案发第一天,全镇所有的茅厕都被打捞了一遍,整个码头古镇,被搅得臭气冲天,茶馆、餐厅、卡拉OK厅,到处都是大粪味。

但没有一个茅厕发现尸块。

我带人负责去找的掏粪工,居然也毫无头绪。刘三哥让我不要着急,到了晚上自然就会有结果。

当晚九点开始,我们组织四个民警,再加上联防队、保卫科七八个人,把持住街市的各个路口,看见挑粪桶的就拦下询问。

掏粪工一晚上要掏四五挑粪,被人重复询问耽误了工程,不免心生怨气。到凌晨三四点钟,一个掏粪工被我们问得很不耐烦,抱怨了许久,嘟嘟囔囔地说:“今天晚上没有见肖老幺出来,是不是他昨晚上遇见鬼咯?”

我们立刻问清肖老幺家的地址,打着电筒,顺河走二三里,到了桑林扁。听说是派出所的,肖老幺老婆起来开了门。我们一行人走进肖家卧室,肖老幺正在被盖里瑟瑟发抖。

“肖老幺,生什么病了?”我问。

肖老幺伸出头,牙齿打颤,并不说话。他老婆伸手扭他耳朵一爪,大声说:“看你这个狗熊样,人又不是你杀的,公安找上门了,你跟公安说嘛!”

“是不是你杀的人,现在还很难说,但不管你杀没杀人,事情都必须说清楚!”

肖老幺听我意思,是怀疑他杀人,这才说了话:“我的天爷!我咋子敢杀人哦,逢年过节,家里杀鸡宰鸭,都是我婆娘干的!”

肖老幺的老婆也急了:“老幺没有说谎,这个人脑壳,我用命担保他,不是他干的!”

“不是你干的,你把人脑壳丢在路上干啥子呢?”

肖老幺叹口气,坐了起来,才慢吞吞地讲,当晚,他掏粪掏到官茅厕时,已是凌晨五点过。官茅厕是公共厕所,什么东西都有,遇到抛弃“私娃儿”之类的也不奇怪。

掏粪工一般不舀塑料袋起来。但有一次,肖老幺掏出一个塑料袋,隐隐约约是本账册,他在里面翻了翻,竟然翻到几百元钱。从此,但凡舀到塑料袋,肖老幺都要打开来看一番。

当天在官茅厕看见一个塑料袋,肖老幺照例舀起来,提到公路边的路灯下察看,结果竟是个人脑壳。吓破了胆的肖老幺丢下塑料袋,将粪桶挑起,飞跑回家,老婆见他睡在身边不住发抖,问了半天,他才说在官茅厕发现了人脑壳。

老婆叫他去派出所,他不敢去,怕说不清楚,就这样在床上躲了一整天。

 

4


次日上班,市局、县局及从派出所抽调的我,在县局会议室开案侦会。“人头案”专案组正式成立。

林副局长担任组长,他扬了下手里的几份证据,通报现有的案件情况:人头第一现场为官茅厕,第二现场为305省道加xx米公路边,“大家注意,说的是人头现场,至于真正的杀人案现场,我们还无从知晓”。

根据法医检验,死者系女性,30岁左右,长发、纹眉、纹唇线,头脸完整无创痕,头下颈部为砍刀或菜刀切割。

官茅厕离公路虽然只有十几米,但被黄葛树和税务所办公室遮挡,不被多数人知晓。因此,专案组初步判断:首先,罪犯熟悉抛尸场所“官茅厕”;其次,尸体肢解现场比较封闭,没有外界干扰。死亡时间大概为2月15日至25日之间;死者生活在城镇,性情开放,可能在娱乐场所工作。

林组长讲完,刘法医提个塑料袋放在台子上,他把袋子解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头展现在大家面前。

看女人的面相,的确有些姿色,刘法医说:“我给她画了妆,力图模仿她生前的模样。”

那个年代,再加上又是小城,本地人基本没有浓妆艳抹的习惯。同事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猜测这位死者可能是从事色情活动的“小姐”。

刘法医向大家发放了人头的彩色照片后,林组长开始安排工作。专案组分为三个组:一组负责查找杀人案的第一现场和尸体其他组织;二组负责查证死者身份信息;三组调查人头包装物来源。我和江平分在三组,查人头包装。

包装人头的外层塑料袋是南充产的,上面印刷了厂名。内层的青布口袋,我们弄不清它的来源信息。散会后,我和江平立刻赶去省客运站乘车,赶到南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

天亮之后找到塑料袋生产厂,希望能获取塑料袋销售区域的信息。厂子的销售科长在走廊上端一茶盅,听了我们的想法,摇着头说:“你们自贡,附近泸州、宜宾,再到乐山、峨眉、成都、资阳、简阳、重庆,都有我们的产品。”

我和江平傻了眼。我写了“南充XX塑料厂、XX塑料袋全国销售分布说明”,由科长签名盖公章,然后我们急急忙忙赶到车站,沮丧地赶回自贡。

2月28日,我们回到派出所。了解到其他两个组也都没有什么进展,负责查找死者身份信息的二组,先后找到了十几个类疑似身份信息,但皆被排除。

当天午饭后,局领导亲自带了专案组大部分队员,赴本县地邻的隆昌县和泸县。我们先在隆昌,与隆昌县局安置了一个十人专案组。我和江平等另外十来人,又跟随局领导,到了泸州市公安局。泸州公安局当即说,要在《泸州公安周报》、电视台都刊登协查通报,全力配合。

我们一行人都十分感激。

 

●   ●   ●

泸州俗称“酒城”,当地喝酒要“干单碗”,名字都透出豪爽气。那天晚上的饭局上,泸州最著名的“老窖特曲”,基本上每人喝了一瓶多。喝的少点的,可能是绰号“范三斤”(饭酒肉各一斤)的驾驶员范师傅,但也喝了半斤以上。

曹德权一直做着记录,听我讲到这里,不由得目瞪口呆。

“人说喝酒误事,但见我们局,喝酒成风,也未出大事。有年谷子收获时令,宝庆寺发了个案子,县局的勘查车载了一干人等勘查现场,酒后回城。一个法医坐在小巴车中间车门口的座位,那车门是折叠的,路上抖一抖就抖开了,法医也是酣醉如泥,就被抖了下去。一车人回到县城,才发现少了法医,赶紧让办公室帮忙通知沿途各派出所寻找,结果在路边一个谷草垛里,还真找到了呼呼大睡、完好无损的老法医。”

我趁机又喝了一杯,继续道:“还有一个更精彩,报纸电台说过,曹老师你应该知道。说的是305省道旁,有很多路边饭店,暗地也是色情场所,人称‘猫店’。有天晚上,一民警和联防队员,到其中一家喝酒,结果隔壁一家饭店的厨师跑过来讲,说有三个持枪的人,挟持了隔壁老板跑了。民警没带枪支,吃了酒胆子胖,赤手空拳,领一帮群众追上去,一场恶斗,竟然抓获了三名歹徒,缴获五四式手枪三只、子弹若干,我方只付出了一人手腕受伤的代价,喝酒立大功,你说奇不奇?”

曹德权说:“这个案子我知道。”

“你怎么不向曹老师说说,你们局两个公安喝了酒,车子上玩枪,打断自己脚杆的糗事?”妻子在旁边呛了我一句。

我红了脸。曹德权见我有些酒意,提出明天再摆龙门阵,我和妻子便安排他在家里客房住下。

 

5


睡了一觉后上班,曹德权在我办公室里,也和江平聊了聊。

那时按照两地领导的安排,江平一行人在泸州走访。直到3月8日,忽然接到县局通知,说宜宾车站行李寄存处发现了尸块,大家便在林组长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直奔宜宾。经过尸身和尸头上的刀痕和生物检验,确定尸体是同一个人。

“这次在宜宾的发现,反到让我们走了弯路。我们原先以本市和相邻三市为侦查范围,宜宾发现尸体后,我们决定以宜宾为重点,而真正的案发地泸州,则并没有纳入工作范围。”我在一旁插话。

发现尸块后,县局出动数百警力,清查了宜宾各处娱乐场所,还采取了其它一些侦查措施,但都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直到3月25日,泸州突然传来信息,说有人辨认出死者是泸州市中区的一个失踪妇女,我们这才又赶回到了泸州。

“这是我们第二次进驻泸州了。”江平叹口气,“去的路上,一直默念菩萨保佑。不过这次真的很幸运,经死者前夫辨认,尸体人头面貌、剖腹产特征与其前妻完全一致,确定死者就是失踪者蒲小芳。”

蒲小芳,女,28岁,在泸州市中区开发廊。房东给我们介绍说,她于1993年2月19日午后失踪。当天中午,蒲小芳离开发廊时,还专门请房东帮忙看店,说“等会儿就回来”。结果到了晚上,她仍然未归,房东气得骂:“这个死姑娘耍朋友耍疯了,生意不好好做,丢了店子就跑。”

后续的排查中,有群众反映,2月19日那天,看见死者继父提了条鱼从发廊门口过,喊她中午去吃鱼。

蒲小芳的继父名叫胡少成,我们一行人等登门“拜访”,在胡家辨识出了和自贡、宜宾现场一样的包装物——原来包人头的青布,是胡少成包装灯笼用的。法医也在胡家的厕所提取到尸体遗留痕迹。

我们不动声色地告辞,回去向领导汇报。

第二天,我们便传讯了胡少成。

江平停下话,跟曹德权说,如果想知道更多预审的情况,泸州公安更清楚,他建议曹德权跑趟泸州。曹德权有些犹豫,我问为什么,原来是被我讲的 “干单碗”吓着了。

“你怕啥子,我请政委给周局讲清楚,说你滴酒不沾,不就行了。”

曹德权面露喜色,吃过午饭就去了泸州。

  

6


第三天下午,曹德权回到码头派出所,跟我讲了他采访中听到的事。

“到泸州一趟,算是开了人性的眼界。周局豪爽耿直,光明磊落,胡少成老奸巨猾,阴暗龌龊,简直是人性的两个极端。”

“那是当然!一个是公安局长,一个是杀人犯,怎么比?”我笑。

“身份的差别并不重要,人性的反差才让我吃惊。我一到周局办公室,他就开诚布公地介绍了他与胡少成的关系。”

“他们有关系?”我吃一惊。

“不仅有关系,关系还持续了十几年呢!”曹德权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周局右脚杆受过枪伤,天气变化就疼,胡少成本来是到公安局卖灯笼,听说了这事,主动给周局理疗,效果很明显。周局介绍,‘胡公子’给他理疗十几年,纯粹是学雷锋,平时他还帮很多老干部理疗,也不收钱。胡少成平时谈吐儒雅,琴棋书画样样上手,人封‘仁义胡公子’,不仅在泸州有名,在宜宾的一批老干部中,都很有名气。”

“2月20日,胡少成到宜宾、自贡抛尸,要他女婿帮忙挑尸体到车站,当时给他女婿扯谎,就说是要到宜宾给老干部送泰国米,其实纸筒里装的就是尸块。

“周局还说,‘胡公子’成为嫌疑对象后,他也觉得心痛。自贡公安去过胡家后,胡少成立即来找周局探听虚实。但证据摆着,没有谁冤枉他。那晚在家,周局特意和‘胡公子’吃了次‘干单碗’,算是告别。最后他还感慨,‘这下‘胡公子’敲了砂罐(枪毙死亡),我的脚杆又要遭孽了!’”

我听着曹德权的讲述才知,胡少成之前是国民党军队一上尉,家庭富裕,解放时在泸州起义投诚。解放后,他靠医术为生,收入颇丰,吃穿奢华,过的还是地主少爷、公子哥儿的生活,众人称之“胡公子”。改革开放后,恢复文化老传统,逢年过节挂灯笼,他又做起灯笼生意,发了大财,更是养尊处优。

“请求周局协调检察院后,我在看守所里见了胡少成,七十多岁的人了,隐约中一点军人气质,倒是像五十多岁的人。他给我讲了解放前很多故事,大部分都是艳事。讲到杀死继女蒲小芳,他还认为自己在理,说蒲小芳妈妈死后,蒲小芳也离了婚,‘我叫她和我结婚,好名正言顺继承我的万贯家财,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结果蒲小芳非说我们差了辈份,实际是嫌我年纪大!她对我冷漠,却天天在外找人鬼混……一个女人,拿给哪个X不是X呢!’”

“我当时听着都脸红!”曹德权讲到这里很是气愤,“面前这个龌龊之人,与周局说的‘胡公子’,简直天壤之别。”

“他为啥找得到官茅厕丢人脑壳呢?”

“文革后期,胡少成因为倒卖票证,在水陆码头劳动改造,拖过板板车,经常到那个官茅厕解手。”

刘三哥这时插过话说:“那时还没有修税务所,公路边一眼就望得见官茅厕。那时,官茅厕是个正经公共厕所呢!”


●   ●   ● 

后记

那一年,胡少成杀人抛尸,三地市立案、三地市合作破案、三地市都被记功。

作家曹德权将此案写成报告文学《尸头奇案》,以弘扬警察神勇,在多家公安内部刊物发表。曹德权去世前两年,即2008年,《尸头奇案》收入他的专集《铁血警魂》中。

 编辑:沈燕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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