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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IG实习是怎样一种体验

2017-07-23 张淼 UniDesignL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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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公众号 时界


我到BIG实习的时候,正值公司搬家没多久,确切地说,是我在办签证期间,BIG搬了家。我的一些申请签证文件上的地址都有出入,有旧地址,有新的,以至于老妈担心我是不是被国外的传销组织骗了去。第一次推门进入,硕大完整的空间,没有分层和隔断(除了布置在边角的会议室、打印室、卫生间和一部分模型室),设计组、展示区、模型室、餐厅、厨房、前台、行政,都平铺在了一个高耸开阔的废弃车间的一层,如此的简单、直接、有效,没错这儿应该就是BIG了。

132月份,我终于来到已是初春却不怎么能看见太阳的哥本哈根,开始了在BIG一年多的实习生活。刚去的时候屁也不懂,别人跟我说话我就紧张到要冒汗,因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等他们说完了该怎么回应。到现在我都清晰记得当时那种不愿起床不愿出门的感觉,因为一但走出卧室就得说英文。受益于自己做事不放弃的性格,也仰赖公司里其他中国人的翻译和帮助,同时也得益于BIG包容友善的氛围,我在哥本哈根生存了下来。


一位飞行于世界各地的明星建筑师、七位脚踏实地的合伙人(如今是十一位)、项目负责人、建筑师、实习生、前台、财务和IT,构成了被评为世界十佳最具创造力建筑公司之一的BIG。哥本哈根和纽约两个办公室,共近300人,同时进行着近30个项目,这样的公司规模不允许Bjarke本人事必躬亲,这也是为什么公司有众多合伙人的原因。Bjarke本人出现在公司时,他会在各个组巡视讨论,而他不在公司时,项目就由合伙人和项目负责人推进,每个组都会每周做一本PDF发给Bjarke,汇报这周的进度并听取意见。


通宵赶deadline,早晨6点

都说“BIG对模型的推崇源自对OMA的传承,因为Bjarke本人曾在OMA工作过”,此话不假,BIG成立的历史不长,但模型实在太多,以至于公司有个的地下室,里面藏满了模型。这些被收藏于地下室的,只是每一个方案一个模型,而方案形成过程中所做的数不清的模型,最终只能扔掉。小到用3D打印的袖珍模型讨论建筑形态,大到用1:1的实物模型研究面砖的接缝,在BIG,实物模型一直是论证方案和推进方案的重要节点。

公司里的等级制度概念十分淡薄。实习生对合伙人开玩笑也是再正常不过。而这也是BIG有意营造的工作氛围。记得曾与BIG的同事聊到过这个现象,同事爆料说,BIG曾计划取消诸如team leader,project manager,senior architect等头衔,而一概以architect冠之。如果这个计划被实现,那么公司里的设计部门就只有三个头衔:合伙人、建筑师和实习生。然而这或许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试想前来汇报方案的不是项目负责人,而是一个建筑师,这会让甲方很不高兴的。虽然此事不了了之,但还是可以看得出BIG对公司内部平等的工作氛围的推崇。同样的平等也体现在座位上,CEO、合伙人、人事主管、财务等等,都在一个大空间里工作,实习生旁边坐着的是合伙人、背后是CEO……对,就这样。

要说BIG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特点,应该就是欢乐(hilarious)吧。这也不奇怪,老板很年轻,合伙人很年轻,建筑师和实习生更年轻,如此年轻的公司也难怪如此欢乐。每月一次的office party和每周五在厨房的bar就不必说了,每当工作到深夜时,项目负责人打开音响放着动次打次的音乐,大家举着啤酒画着图的场景,实在令人难忘。而欢不欢乐与认不认真做事,本来就不该是冲突的,谁说一脸严肃就能画出严谨的图呢。

关于一个成功公司是怎样营运的,实习生能看到学到的十分有限,而更多的收获是对专业技能的掌握和项目实践过程中的感悟。实习经历除了教会我用软件、做模型、打印文本、出图等技能外,也教给了我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说自己屁也不懂是真的,尤其是各种软件。Rhino是在AA Winter School上才第一次接触,跟零基础也差不了多少;PS自以为还不错,结果被我师傅的一句“你真的会用蒙版吗”给拍了回去;InDesign、Illustrator、AutoCAD等等,来了BIG发现自己对什么都是一知半解,甚至连Word都有很多功能还不知道。我在打印室里找了个本子,开始记录每一个新学到的命令和步骤。软件学起来容易,坐在别人身旁看他建模就能学到不少,再加上每天大工作量的反复练习,很快就熟络了。但我还是要比别人幸运一些,有个实习生跟我说,在我到BIG之前,他们是公司里最大的一个组,有40多个人,实习生都被分工到十分琐碎的事情上,很多东西都接触不到。而我来的时候,因为项目暂告一段落,人数只剩不到10人,每天来给我分配任务的不是team leader,就是senior architect,使得我有机会在很短时间内把各种工作都接触了一遍。接下来我被分配到另外一个项目,也幸运地遇到了一位手把手带了我半年多的师傅。

比如有一次,负责调配实习生的人来找我,让我去帮另一个组改几张效果图。那是一个在瑞士的住宅项目。效果图修改完毕发了出去,第二天收到了瑞士那边的回信,要我把其中一张展示一层沿街餐厅的室内效果图中的一个人换掉。图中那位不幸的哥们儿是个服务员,中年男性,中等身材,身着白衬衫黑马甲,正站在吧台后面询问前来就餐的顾客想吃点什么。他们觉得这个家伙着装太正式了,会被人误认为这里是个高档餐厅,而我们的项目定位并非是高档住宅,这可能会让前来购房的顾客担心今后住在这里下不起馆子。好吧,我故作镇定,回去改图。不能穿的太正式,那就找个着装随意的。我开除了那个穿马甲的家伙,换了个穿着蓝色T恤衫,手里拿着POS机的小伙子,并将图再次发了过去。可是,第三天对方又发来了修改意见:这个新来的家伙也不合格,给我换掉,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何必当个服务生!听闻如此评论,我险些内牛满面,心想:“人家是大学生暑期勤工俭学好不好?”没办法,继续改。这回招聘条件更加明确了:不能穿的太好,年纪不能太小。在Google图片里海选了半天,我终于找到了一位面带微笑身着休闲衬衫的中年大叔,他腋下还夹着个托盘。“呦呵,看来你还端过盘子。有经验者,优先录用!”我喜出望外地将这位大叔安置在了吧台后面。结果,瑞士方面也表示满意。有句话形容瑞士人做事严谨,说他们“比德国人还要德国人”,我有幸领教了一番。不过此次做效果图的经历也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一直困扰我的事情:有次我乘SAS的飞机去斯德哥尔摩,很不解为什么机上的乘务员都是四、五十岁的阿姨。原来在人口负增长的高度发达国家,年轻人也是一种稀缺的资源。社会寄厚望于年轻人,期盼他们干出一番事业,而端茶倒水的服务业交给和蔼可亲的阿姨们来做就够了。

一个国际竞赛,从模型到箱子,实习生无所不能

BIG哥本哈根办公室的实习生有40人左右,这么多欢乐的穷学生一起工作,必然少不了好玩的事。比如,在我身上也发生过一些让自己哭笑不得的经历,每每回想起来甚是有(dou)趣(bi)。比如,有个实习生,她在激光切模型的时候,顺手给自己切了一个很小的方案logo,穿了根儿绳儿挂在胸前。大家见了她都会说,“哇塞太有创意了,这项链真好看”之类,然后这个姑娘就各种美……过了一会儿,我去模型室,这妹子正好迎面走来,我指了指她胸前的塑料片片,想说:“哇塞这个项链真好看,太有创意了!”可是我突然卡住了,在那一瞬间我突然不知道怎么用英语说这句话。这很正常,因为刚到BIG那会儿,我每想说一句话,都得先想中文,然后在脑子里翻译成英文,再说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寒暄,让我瞬间愣了神儿,没从嘴里蹦出几个方块字来就不错了。结果就是,我被这个妹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我猜她是以为我想说:“吆西!花姑娘的咪咪,大大滴!”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自己的英文太烂又怪得了谁呢!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实在太酸爽,我只得把满腔的苦水往肚子里咽。也可能当时那个妹子以为我在指着她的胸咽口水吧。算了。都过去了。

“好吧,没关系,这样的事情会且只会发生在我刚来BIG的那段日子里。”在冬天来临前,我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哥本哈根的冬天真是有趣,中午站在架高的轻轨月台上,方能看到天边遥远的太阳,待到下午3点多,天又黑了。在那样一个已记不清几月几号的黑着天的下午,我从打印室抱着装订好的文本正要离开,迎面进来了一个要打图的法国实习生小哥。“这家伙真是抗冻啊,大冬天的只穿个短袖!”,我心里一边这样想,一边用手指在他胳膊上划了一下,想说:“我去,你丫大冬天的光着膀子,不冷啊?!”但是我犹豫了,我应该怎么说这句话呢?我说:“Damn, Dude! Just wearing a T-shirt in this fucking winter? Are you insane?!” 会不会太不礼貌、太过粗鲁了?在我还犹豫能不能这样表达的时候,我俩已经相互微笑着擦身而过了。所以这一幕在别人眼里变成了这样(如果当时有人看到的话):我奸笑着,将咸猪手缓缓地伸向了法国小鲜肉赤裸的臂膀并轻抚了一下,然后满足地走开了。哎呀妈,这真是……算了,算了,不解释了,也无法解释了。以后想说什么的时候千万别犹豫,直接说出来就对了。我再次满腔的苦水,但这次我知道,不能再咽了……我一直认为这件事情后来在某些实习生之间传开了,因为直觉告诉我,没过多少天,公司里的另外一个法国小妹就经常在背地里偷偷地注视着我,似乎她想求证什么。我的猜测应该没有错,因为第二年春天我要离职的那天下午,大家都来跟我道别,当那位法国小哥前来问候的时候,我感到法国小妹警觉的眼神再次从一排排显示器的缝隙间传来。我猛然定睛,向她投以同样犀利的目光时,她慌张地转过了头去……好吧,法国小妹,你八卦的心情哥能理解,但哥要走了,事实真相是什么,你只能猜了。

再见,大。再见,哥哈。


上班之余,三五好友一起做做饭


实习经历让我坚定了最初的理想。在毕业前,总是听人说:“毕业后进了设计院才知道,做项目跟学生时期做作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在设计院里做方案,那就是卡规范、偷规划,想着法的给甲方省时省钱,只给你一周的时间做设计就不错了……”似乎毕业后必定会经历一段理想与现实的磨合期。而我是何等的幸运,在非常建筑和BIG的实习没有让我觉得自己不切实际,反而让我感到自己的想法还不够好,能力不够强,自己对理想的执着还不够坚定。我很幸运,在非常建筑和BIG带我的师傅,都是认真谦和,知无不言的人,其它同事们也零零碎碎给了我各种指点。还有些收获是潜移默化的,当你身边同事、好友的教育背景都是诸如代尔夫特、哥伦比亚、哈佛、康奈尔等名校时,日子久了,也会恍惚觉得自己距离心中向往的那些学府,不是很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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