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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丨冯印谱:两张揭批父亲的大字报

2017-12-22 冯印谱 新三届


作者简介

  

本文作者


        冯印谱,山西万荣人,1982年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高级记者。曾任山西日报报业集团编委、三晋都市报社长兼总编辑。现为山西大学文学院新闻传播系研究生班兼职教授、硕士生导师,山西大学商务学院、中北大学客座教授。著述颇丰,包括新闻论著、杂文集、纪实文学、中篇小说、长篇小说等。 




我的家乡丁樊村是山西省万荣县王亚公社(现为高村乡)一个普通村庄,属于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距离公社所在地高村10里路,距离县城解店镇30里,距离运城市100多里,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村庄有四百多户人家,四千余口人,有一所小学校。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爆发时,我读小学三年级,有了较为深切的印象。


我们小学校长姓王,50岁左右,身材魁梧,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学校里出现的第一张大字报,也是“文革”中我看到的第一张大字报,内容就是揭发批判王校长的。有意思的是,大字报的作者竟然是跟王校长朝夕相处一道工作的本校教务主任。



王校长与教务主任均为公办教师,他们家都在10多里远的邻村,所以两位领导单身住校。他俩的宿舍在同一排校舍,王校长住西头单间,中间是会议室,穿过会议室,东头便是教务主任的房间,两人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那是一天上午,同学们吃过早饭陆续来到学校,忽然发现会议室外面墙壁上贴出一张粉红色纸张,上面的字是用毛笔写的,龙飞凤舞,粗壮的标题格外醒目:《我的第一张大字报》。出于好奇,同学们和个别教师纷纷围拢过去,低年级学生还认不了几个字,有的高年级学生边看边大声念出声音。大字报的内容并不复杂,主要是批评王校长思想保守,行动迟缓,只顾埋头抓教学,没有积极带领全校师生投入“文化大革命”运动,致使学校一片死气沉沉,等等,末尾署有教务主任的大名。


围观的师生越聚越多,看了大字报,有认同的,有低语的,也有相互争论的。此时此刻,教务主任蹲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支香烟,瞅着被大字报吸引的黑压压人群,面露得意之色。突然,在教务主任身旁,王校长的宿舍门打开了。他神情凝重,脚步缓缓走出来,一言不发,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走到大字报面前。聚拢在前面的师生自动给他让出一块地方,王校长圪蹴下身子,拿出笔记本和钢笔,摊在膝盖上,一字一句认真地抄写大字报……


下午,全校师生列队集合在大字报前的广场开会。王校长讲话,情绪十分激动,语无伦次地说:今天,我们学校贴出了第一张大字报,这个,这个,很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说明我们有的同志很有政治敏感,有眼光,能够发现问题,指出问题。这张大字报涉及到我的问题,我本人做个表态,虚心接受,认真检讨,今后要加强政治学习,提高思想觉悟,紧跟革命形势,希望我们广大革命师生积极投入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热潮中去……


从那天起,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就全打乱了。师生们纷纷抄写大字报,指名道姓披露各种问题,矛头不仅对准校领导,而且相互间随意揭发,极力揭丑,肆意抹黑,恶意诽谤,甚至大搞人身攻击。铺天盖地、五颜六色的大字报,贴满了学校每个教室墙壁。


毛泽东《我的一张大字报》


后来,我从报纸上读到伟大领袖写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一对照,发现教务主任写的那张大字报,从语气到用词,完全是模仿伟大领袖。教务主任为什么要率先跳出来,不顾情面,写大字报揭批王校长呢?形势的发展很快有了答案。


在我们这所小学,一到五年级有三四百学生,公办教师和民办教师加起来不过十几人,校长和教导主任就算是学校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了。教务主任内心惧怕遭到革命师生批判斗争,便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把自己装扮成革命造反派,企图把斗争方向转移到王校长身上,自己好脱身。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


学校的“文化大革命”运动被教务主任的大字报“发动”起来了,教师中间纷纷成立了“红旗”“灯塔”“井冈山”几个造反队,制作红旗,佩戴红袖章,率领各自的队伍,随时随地将王校长和教务主任揪出来批斗一番。批判内容涉及王校长的罪状,无非是重复教务主任大字报的内容,说他不积极学习毛主席著作,坚决执行刘少奇的资产阶级反动教育路线,埋头抓智育,不抓德育,旨在把学生培养成资产阶级的“小绵羊”云云。


在一次批斗王校长和教务主任大会上,有位教师上台发言,甩出了一记重磅炸弹。王校长家庭出身地主成分,土改时受到斗争。某个周末,这位教师骑自行车返校,途经王校长的村庄,顺道相约王校长同行。王校长在家里招待他喝茶,闲聊,无意间指着与他家相邻的一座四合院落,说:“你瞧,那一座四合院,解放前也是我们家的,土改时被农会分给了贫雇农。”这位教师“上纲上线”批判道:新中国成立十多年了,作为地主子弟的王校长,仍然念念不忘他家的财产,在心里记着一本变天账,他是随时期盼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打回来,在我国复辟资本主义,以便重新夺回他失去的家产,重新过旧社会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腐朽生活,让我们贫下中农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他慷慨激昂的揭批,一下子点燃了全场师生的愤怒情绪,大家连呼口号:“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打倒走资派王某某!”站在桌子上挨批的王校长脸色铁青,双腿打颤,原本低垂的脑袋越发沉重了。



教务主任呢,偷鸡不成蚀把米,同样没能逃脱造反派的批斗。原来,他家也是地主还是富农成分,其罪状除了跟王校长类似外,有一名教师揭发,他跟校内某女教师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立刻,会场哗然,人们对这种丑闻非常感兴趣,津津乐道,广为传播,弄得教务主任声名狼藉。轮番批斗之后,这两位“走资派”被褫夺一切职务,统统“靠边站”,接受革命师生的监督改造,学校的领导权由革命造反派掌控了。


这一来,全校彻底停课闹革命,师生们每天学习毛选,背诵语录,抄写大字报,开批斗会,参加公社及各大队举行的批斗大会,紧张而又热烈,刺激而又兴奋,师生们陶醉其中,尽享革命带来的莫大乐趣。


有一天,几个高年级学生在教室的墙壁上制作毛主席语录牌。他们先在土墙上铲出一个方框,然后抹上泥和白灰,等晒干了,用毛笔在上面书写一条毛主席语录。躲在自己宿舍闭门思过的王校长,从窗户望见学生们干这活计很不在行,手忙脚乱,泥灰溅满全身,就主动出来请求帮忙。征得学生同意,王校长欢喜地干起来。他抹墙还挺有一手,叉开双腿站在桌子上,一手持泥板,一手拿泥刀,操作灵巧,有板有眼,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抹好了一块语录牌。学生们夸赞他干得好,王校长终于得到一个洗涮罪恶悔过自新的机会,很是高兴,此后忙得乐此不疲。不料,有一次语录牌位置过高,王校长站在桌子上够不着,招呼他的学生又在桌子上面放了一条板凳。王校长蹬上板凳操作,双腿打颤哆嗦,没抹几下,一不留神,从凳子上栽了下来,摔得皮青脸肿不说,一条腿还骨折了。因为他是“走资派”,没能及时送县医院做手术救治,只在村卫生所简单包扎了一下,被送回家里。几个月后我们再见到他时,身材魁梧的王校长走起路来一瘸一跛,人也显得苍老了许多。再后来,王校长和教务主任先后被调到别村学校任教,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学校内的大字报热逐渐蔓延到村里,各生产队社员,当然以贫下中农为主,一个个撇下农活,舞文弄墨,给大队、生产队干部以及其他人张贴大字报。大字报内容有反映某干部利用职权多吃多占的,有揭发某干部存在历史问题的,有披露某干部打击报复贫下中农的,也有曝出某干部男女作风问题的,可谓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大字报张贴在村中央的供销社墙壁上,花花绿绿,刚贴满一层,很快就被新的一层覆盖了。供销社门前原本就是社员们的休闲场所和信息集散地,平日人来人往,格外热闹,如今增添了新鲜的大字报,围观的群众更是川流不息,喧闹异常。



在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中,突然有两张大字报牵连到我的父亲,给我们全家带来极大恐惧,却又令人哭笑不得。


我家四口人,父亲、母亲、姐姐和我。父亲是医生,担任大队卫生所所长,此时已经被造反派诬为“历史反革命分子”,赶出了卫生所,回生产队劳动,打入“地富反坏右”分子行列接受监督改造。母亲是家庭主妇,生产队社员。姐姐高中毕业后在本村学校担任民办教师。


第一张大字报是揭发批判时任大队党支部书记冯某某的,造反派罗织出他的所谓十大罪状,其中有一大罪名是:“放松阶级斗争这根弦,混淆阶级阵线,跟黑五类分子冯某某勾勾搭搭,严重阻挠贫下中农收听毛主席党中央的声音”。听听!可怕不可怕?

这一罪名的具体罪状披露,一年前,高村公社拨给我们大队10只有线广播喇叭,农村俗称广播匣子。但是,“走资派”冯某某私自扣留下这些喇叭,不仅没有及时分发给村里的贫下中农,反而将一只喇叭送给了“历史反革命分子”,即我的父亲。初读大字报,说得有鼻子有眼,在当时的确够得上一桩恶劣罪行。


但真实情况是,公社拨下的10只喇叭,是要卖给社员的,每只喇叭收5元钱。5元钱,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绝大多数社员嫌价格太贵买不起,所以10只喇叭拿回村里后,没有卖出几只,至今还剩余几只放在大队库房呢。我家人口少,父亲在卫生所工作挣工资,经济条件稍微宽裕一点。关键是我迷上了有线喇叭。那时,村里只有大队部、各生产队部和个别社员家安装着有线喇叭,我特别好奇,怎么一个小匣子,里面竟然能装下许多小人,会讲新闻,会讲故事,会唱歌,会唱戏,会说相声。每天放学回家,就跑到生产队部收听,常常忘了回家吃晚饭。听说大队部卖喇叭,我就缠着哭着要父母买一只。父母亲没多少文化,格外宠爱我,认为多听喇叭,也有利于儿子增长课外知识,于是一狠心,花5元钱从大队党支部书记冯某某那里买回一只喇叭。父亲请村里的木匠制作了一只木匣子,刷上绿油漆,装进去,拿铁丝接上天线和地线,安装在自家炕头供我收听。那时有线广播一天早中晚播放三次,每次开播的序曲是《东方红》,先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然后是本地新闻和文艺节目,最后是天气预报。就这么简单一件事,万万没想到,竟然成了村支书跟我父亲“勾勾搭搭”的一大罪证。


作者父亲


另一张大字报则是一个小学生写的,张贴在学校墙壁上。那时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我已被打入“狗崽子”行列,入了学生中的“另册”,自然失去了写大字报的权利。而老师像完成课堂作业一样,要求其他学生每周必须写出一两篇大字报来。同学们抓耳挠腮,挖空心思,拼凑出一张张大字报向老师交差。这位同学实在找不出什么素材,就写大字报说,我父亲每天清晨清扫大街,不是在天亮之后,而偏偏选在天亮之前,趁着革命群众看不见的时候打扫。而且,打扫的时候,仅仅把自家门前打扫得很干净,其他地方则打扫得马马虎虎。大字报揭批说,我父亲之所以这样做,纯粹是一种爱面子思想,放不下当过医生的臭架子,跟党和贫下中农有对立情绪,不老老实实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改造等等。


我父亲扫大街,是大队造反派掌权后,勒令村里十几个戴帽子的黑五类分子干的义务活,就像电影《芙蓉镇》里姜文扮演的右派分子秦书田扫大街一样。造反派给每个黑五类分子划分一段街道,要求在每天早晨社员们上地劳动前清扫干净。我家位于村中央,门临大街,他们给我父亲划分清扫的这段街道,恰好就包括我家门前。街道紧邻村里一座蓄水的大池塘。父亲当了多年医生,养成了讲卫生的习惯。他发现,每天清晨天亮后,社员们纷纷从池塘挑水回家,用池塘水做饭。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清扫大街,势必弄得灰尘扑面,碎屑飞扬,难免会溅落到社员挑水的水桶里,极不卫生。有鉴于此,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提前清扫大街,等到人们起来上池塘挑水,街道上已经尘埃落定了。万万没想到,父亲的这一番“好意”,却落了个“不老老实实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改造”罪名。呜呼!


这两张大字报,给我们这个小家庭带来莫大的恐惧,父亲、母亲和姐姐忧心忡忡,反复商量,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从天而降的大祸。我十分痛责自己,不该那么任性地喜爱听喇叭,给父亲带来无端之罪。


好在第一张大字报的主要矛头不是瞄准我父亲,而是“走资派”冯某某。在后来的“拼刺刀”辩论会上,冯某某向造反派和革命群众再三解释,还特意拿出我父亲购买那只广播喇叭的底联发票作证。但是,造反派仍然不依不饶,一再闹腾,最后夺了他的权,赶他下台了。那一年春节大年初一,村里家家大门上都贴上鲜红的对联,造反派却在冯某某家门上张贴了一副用白纸黑字书写的对联:


上联:对贫下中农冷酷无情

下联:做阶级敌人孝子贤孙

横批:认敌为友


第二张大字报的结果,造反派头头将我父亲召唤到大队部,讽刺挖苦,嘲笑批判,严厉训斥了半天。父亲乖乖地不敢作声,更不敢进行任何解释,只有低头认罪的份了。


这张大字报刚一贴出,这位同学的母亲主动来我家,一再解释说,她家孩子不懂事,又傻又笨,那有我聪明伶俐。说着提到她家孩子小时候经常闹病,倘若不是我父亲精心治疗,他那条小命早就让狗吃了。如今,这小子吃饱饭撑得没事干,恩将仇报,惹事生非,写什么大字报,胡说八道。其实他懂什么,完全是受了别人的教唆。她说回家后,还要狠狠揍儿子一顿哩……我母亲听了,心里虽不痛快,仍然宽容地说:他婶子,别,千万别打孩子,这也怨不得孩子,老师让写大字报,孩子也没办法,千万不要过分责怪他。


    同学母亲亲自上门“赔情道歉”,总算给了如“惊弓之鸟”的父母一丝安慰。


作者母亲


“文革”十年,荒唐的事情罄竹难书,胡编乱造随意书写大字报,张贴大字报,仅是其中一例。写大字报的人,不做深入调查,不用事实证据,单单凭籍个人的主观想象、判断和好恶,任所欲为,捕风捉影,造谣诬陷,肆意揭发,妄下结论,上纲上线,乱扣帽子。众多遭受大字报攻击的人,几乎没有任何解释、辩驳的机会,同时也没有任何组织机构出面为此主持公道,分清泾渭。结果,轻者造谣污蔑,损害他人名誉;重者罗列罪状,让当事人遭受批斗,打骂,关押,致残,判刑,含冤自杀,迫害致死。荒唐的大字报,不知戕害了多少人的心灵,不知戕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不知给社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然而,大字报却被伟大领袖封为“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所谓的“四大发明”,在中华大地横行肆虐了好多年,1975年还被冠冕堂皇写入共和国《宪法》,直到1982年再次修宪时废除。

                  

2013年5月9日于凌空书屋

2014年11月修改

2017年12月12日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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