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建故事 | 邢保荣:想起那身绿棉衣
《铁建故事》邢保荣:想起那身绿棉衣
那天,早晨起来,看到窗户外面白茫茫的,知道昨天晚上下雪了,街上的人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瞬间,我又想到一件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那身绿棉衣。
1970年,我参加山西铁路建设兵团,在繁峙县小屯村驻地修建京原路铁路,刚刚进入11月,这里早已是北风呼啸天寒地冻了,平均气温都在零下10度以下,遇上刮大风的日子,气温要更低,如此寒冷的气候,将脚下的黄土大地冻得刚刚的,在这样恶劣条件下,让铁建人早早裹上了棉衣。铁建兵团发的棉衣是军绿色的,肥又大,保暖效果好,虽然棉衣里子是花的,但外面是军绿色的,不失“部队”的风尚感。
在工地上是千篇一律的“白菜绿”的男男女女战友们,非常壮观,这就是当时“铁建人”的标志性服装。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可爱可敬的铁建人全力以赴,无所畏惧,迎难而上。一袭军绿,一个身影,他们如此矫捷,又如此鲜绿,他们用责任和担当诠释了永远的铁建人精神。
那年春节,连里安排我们部分战友回太原过年。我很幸运,被选中了。
在从原平回太原家的火车上,碰到一个儿时的女同学。一见面她惊的她目瞪口呆,楞了一会她说:“保荣,你,你当兵啦?”我说:“没有啊。这是我们铁建兵团统一发的。”她说:“不要编了,不是兵,怎么还穿绿军装。”“我知道你,回家探家把领章帽徽取下来了,我家亲戚以前当兵的时候,我就知道部队对保密管理是相当的严格的。”“我知道你肯定是特殊兵种。不难为你了。”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让我无言以对,但心里的确满高兴的,我也不解释了,说兵就兵吧,铁建兵也是兵呀。
我们一群“兵”一个车厢,她说你们用的专列。我回头一看,可不是大家都是一个样,穿着肥大的棉衣棉裤,脚上套着大头鞋,头顶棉帽 ,上面虽然没有军徽,也没领章帽徽,说是特殊兵,说是个“兵”了,我清楚其实没有军人风姿,就是不伦不类,还是老百姓啊。听着铁轨和火车的摩擦声,看着窗外奔驰而过路边的风景和不时相向而过的火车,我美滋滋的。
在回家的那段日子里,我就一直穿着我的那套绿“军服”,而且父亲每当有外人在问“你家出身成分高,儿子什么时候还当兵了?”父亲总是很自豪地跟人介绍说我去铁建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铁建。邻居们也都说我穿上“军装”腰杆挺的更直了,说话底气也更足了。的确,穿着绿军装外出,骑自行车走在大街上,腰是挺的笔直的!
从铁建回来后,我到了工厂,这套棉衣我一直穿着,到后来当了工作服。每当穿上这套棉衣干活,就使我意气风发,精神面貌更上一层楼,也感到肩头上多了一分的重量。棉衣一直伴陪着我继续朝前走,工作岗位上,时刻提醒着我的身份,我是铁建兵团的,要尽职尽责的工作。“别人能做到的,铁建人也能做到,而且要做得更好。”这是我们当年铁建人常说的一句话。
大千世界,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段难已割舍的情结。这份隐藏在自已内心的情结,终究会让我在某个时刻,某个情景而被再次触动。这套棉衣至少陪我走过了十五、六个年头,后来虽然不穿了,但,每当我从衣柜中翻出这套绿色的厚实笨重,却挺暖和的棉衣,自已仿佛又回到难忘的铁建兵团。今日的棉衣情,正是如此。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铁建兵”,也算是中国的“大事件”,但是很少有人用文学的形式反映出来。作为一段历史,应该有所反映,让我们的后代也了解那段历史。否则,生活在那个时代的铁建生活,会成为空白,真正的成了“让人遗忘的角落”。
年复一年,我额头上的皱纹就会多出几道来。原来铁建兵团发的棉衣也在慢慢的褪色。但铁建的故事我会常常讲给孩子们听。我觉得他们只要继承我在铁建传承下来的吃苦耐劳的精神,在未来的人生路上靠自己肯定没问题……这是我留给他们的是精神财富。
(本文作者:原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一师三团六连五班战士)
封面图片为1970年铁建兵团六连女战友身着铁建发的棉衣,在铁建驻地繁峙县小屯村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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