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影评人最爱的作者导演,竟然也有登陆内地大银幕的这一天!
移民 (The Immigrant)2013
文 | 肥内(台北)
编 | 岛。(武汉)
写在前面:
不曾想到,有一天能够在“唯利是图”的内地大银幕上看到美国导演詹姆士·格雷的作品。这位从出道起就被全世界各国影评人爱到不行,每出作品都直接保送戛纳主竞赛的导演,最近三年一直在屌全世界影迷的胃口。正是因为他的史诗巨制《迷失Z城》一再跳票,直到今年柏林电影节,才对外首映。更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有中国公司独具慧眼,将其引进大陆,并定档6月2日。虽然这本是一桩好事,但长达37分钟的删减,让人不禁心生狐疑乃至愤怒:究竟是处于何种原因,让一部影片惨遭如此剪刀手。再次,焦焦也想呼吁想要前往影院的观众们三思,究竟是否值得为如此大规模的删减买票进场。毕竟,一部删减过的电影还能代表导演的意志吗?
今天,你将读到肥内老师撰写的《移民》影评,这部电影同样出自詹姆士·格雷之手,入围2016年第66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作为对《迷失Z城》的提前预习,当然如果你不打算看大陆删减版本,也可以找来《移民》算是做一个补习。
詹姆士·格雷在片场
备受欧陆看重的美国导演詹姆斯·格雷总算交出第五部作品——2013的戛纳参赛作《移民》——以从影20年来算,平均四年拍一部,也可说是慢工出细活了,这“细活”确实能从呈现出来的结果感受到,并且确有必要。
影片虽看似放在一个大时代之下,但基本上,一如格雷过去几部片的情况,更多是处理类似的主题:三角恋、手足矛盾、失败者努力却得不到成功的故事等等,似乎这些若非导演偏爱起码也是拿手的题材;从而最终导演缴出了这部片而不是其他好几个声明过的项目——像《迷失Z城》或《初级城市》,听起来都像是跟空间、冒险有关。
当然,《移民》会招来批评也是可以预见的,这一回当然仍是老调重弹:皮条客布鲁诺帮助了波兰移民爱娃,她却因被迫接客而恨布鲁诺,反而对曾背叛布鲁诺的表弟奥兰多很有好感;故事当然还涉及到其他人,比如爱娃的妹妹玛格达(她染上肺结核而被隔离在海关的医务所),或者拒绝向爱娃伸出援手的叔婶,更有嫉妒爱娃的其他布鲁诺旗下女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影片在景致上、服装上、色彩上去做到精,也许正是希望增加影片的看头,而不至于让他的影迷感到无趣。不过其实对格雷的影迷来说,最大的收获,倒不是想看到他这回又从古典好莱坞中忠实地移植了什么进来,而是他抛开了炫技成分太高的场面调度手法,是为了体现出一种时代精神;哪怕人物间的情感互动跟他其他时代背景的作品并无二致。正是切进了这个“时代精神”,可以得到更深刻的观影体验。
这个可以称为影片钥匙的东西,就是“信仰”。
影片背景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刚结束,在一定程度上美国成为欧洲一些地区的神往之地——予人希望、自由与正义的印象。美国梦值得人们去追寻。不过,在影片中倒是由美国人自己去搓破这种梦幻的形象,背叛了“信仰”:爱娃在秀场上演出自由女神并非象徵了她拥有了自由——第一次上场是怯懦的,第二次上场则是受侮辱的——而就是要透过她来让美国人自己践踏了这份“自由”。
另一方面,奥兰多背叛了剧场老板娘萝希对他的信任;而布鲁诺则“深信”奥兰多就是一个改不了的废材。然而,正是这份信仰,让在船上被侵犯的爱娃充满罪恶感,在她忍不住偷窃时充满罪恶感,更让她为了救出妹妹而卖淫充满强烈罪恶感;并且这份无助与恨意转嫁到对布鲁诺的恨意上。只是,有信仰是无害的,所以导演对她们充满了同情,因此当场景来到女子澡堂,除了必要的带到外,导演吝于让摄影机在女体上稍做停留。
自然,也是这份信仰,把爱娃带到了奥兰多那里:在爱娃一度被抓回海关时,奥兰多正好在那里为即将被遣返的移民表演魔术。这样的安排是有必要的,特别对于一个原本信仰坚定的人却不得不在现实面前让步的人来说,奥兰多表演了升空的魔术,正好是以奇观再次坚定了这些教徒们的信念——我们犹记得几个世纪以前,巴洛克艺术正是以这种奇观方式来打动并抓取信众的迷狂。
因此,是高过个体的信仰主宰了人物行动,于是即使爱娃的言行因此使人产生那么一点不适应,这也都是合情合理。因为我们也看到片末为了成全,布鲁诺(可能)虚构了欺骗爱娃的戏码,以让爱娃彻底厌弃他,这才能顺利与妹妹展开新生活。于是影片最后出现了令人乐道且也是最“手法主义”的镜头:
镜子倒映与窗外情景的并列,它象徵了“三位一体”——信、望、爱的结合。只是透过内部窗框的切割,镜子反映的布鲁诺将“信”(信任/信仰)留下了(镜像的“虚”很能说明含意),另一边那窗外远行的小船上则有爱娃与妹妹带走的“望”(希望)与“爱”(爱情/亲情)。
(2014,台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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