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erzog & de Meuron上班是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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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公众号 时界

图片来源于网络，VitraHaus

找工作

从门德里西奥毕业后，我就一直尝试在瑞士找工作。当时在瑞士面了好几家都是因为签证问题而不了了之，包括我很想去的Jürg Conzett。那种根据自己特长，或者梦想，走一条任性职业道路的想法在工作许可面前就什么都不是。现实总归是现实，所以我又投了好多据说当时很缺人的伦敦小黑店，也面了一些，可被英村人挑挑拣拣了半天还是下不了决心。而就在这个时候，Herzog & de Meuron（简称hdm）通知我面试，然后女领导面试，我心态也比较好，再加上我神奇的瑞士口音（请联想福原爱说中文时的场景），于是我就面过了，计划突然就超额完成了——顺利留在瑞士，还是这么神奇的一家事务所。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剧烈的变动……

初入职场

被签证折磨了这么久，入职后的首要想法当然是度过试用期，站住脚跟。我在瑞士上学，会说德语，从竞赛到施工的经验都有一些，而且还刚刚参加过瑞士第一个参与项目的落成典礼。其实理应不这么担忧，但在一个四百余号人的设计工厂里，谨慎一点总归是必要的。

公司里其实没有多少瑞士人，就大领导，后勤，还有一些跟学校配合的部门是瑞士人。下面的员工70多号是德国人，70多号是西班牙人，然后其他就是世界各国人民大团结。员工里也没有多少瑞士教育背景的人，ETH的可能还没有Mendrisio的多，英美毕业的倒是有一些，GSD的，AA的，然后就又是世界各国学校大团结。所以如果我说hdm是一个碰巧设在瑞士的国际化设计院，应该也不为过吧！？

说实话，我其实能感觉到公司里有很多人是来镀金的，也能感觉到很多人是招进来用完就会被撵走的（移民局会非常非常帮忙），但是也确实有一些人是打算在公司里一步一步熬上去的（那些合伙人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过唯独不多见的是把这份工作当一个班在上，然后安心过过日子的。其实想过日子，实在也没必要在这里，钱这么少，工作压力这么大，瑞士多的是钱多事少的公司，当然前提是没有语言和签证问题。

大有大的难处

根据公司新员工简介的讲法，当时的公司有463个人，除去后勤，秘书，扫地阿姨应该刚好400个做设计的。公司有几十个项目在同时运行，但是差别还是挺大的，hdm其实有很多张脸。

在瑞士， 老客户跟hdm保持长期联系，糖果厂Ricola，制药厂罗氏诺华，SBB的地产部门，当然还有一些“鸡缸杯”或者说“安思远”级别的艺术品大藏家。这些项目的定位是极高的：设计好，材料更好。有那么一点中南海里要盖个游泳池的感觉。这些项目都是老人接手，基本翻出一本八九十年代的hdm作品集都能看到他们的名字。那些如今不在hdm的，大多都有自己的店，luca Selva，Gigon&Guyer，Christ Gantenbein，EXH Studio等等。

图片来源于网络，flinders st station

在瑞士也有另外一些需要参与竞赛的项目。目前来看基本都是医院。从Rehab伤残康复医院开始，hdm就设计了各种跟医疗相关的项目。我这一层就有三个做医院的团队，有几个白发苍苍的中年建筑师就一直做医院，同时hdm的医院项目还在增多，最近在丹麦的医院项目让hdm开始走出瑞士。像伤残医院，儿童医院这些特殊项目，真的很难找到比hdm更有经验的事务所。

hdm在欧洲其他国家也有各种项目：剧院，博物馆，大型综合体等等。这些项目我不了解，但总的来说在这个领域OMA，BIG，Forster等等都是一个级别的公司，或者说就没有本质区别。除了风格稍微不同之外，团队都是一样的。会有一些标准的欧洲建筑白领，今天在OMA，明天就去hdm，后天再到Forster，基本都是跟着项目走。但从新闻上来看，近期hdm的欧洲项目总是跟整治搅在一起，先是汉堡的交响乐厅，后来又是巴黎的玻璃金字塔，不晓得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乱子。

hdm在世界其他国家也有各种各样的项目，巴西，美国，中国，印度，俄罗斯，中东土豪国，日本等等。这些项目的特殊之处在于hdm只能做到扩初，后面会有当地事务所来配合。比如鸟巢项目就成就了李兴钢大师傅。做这些项目的团队是另外的氛围，说实话我实在接触不多，也不知道流动性几何。不过据说英美大牛校来的人基本都在这些组里。

其实我最关心的就是什么时候再有个中国项目（香港台湾的不算），hdm没在中国“开红花，接大果”据说跟艾和谐有点关系，但这种高层八卦也不是我P4这个级别的人能懂的。我来之后唯一验证过的就是——两位大老板都有各自家庭和孩子，一直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注：公司有吉祥物级合伙人2个，高级合伙人3个，然后合伙人7个，然后是项目经理associate这个级别的大牛若干人，之后是5年以上经验的P3画图狗，高不成低不就的P4画图狗，和刚入职的P7画图狗，最后是来实习的P8模型狗。）

生产设计

当然，说了一堆段子，我主要还是来画图，而不是来做观察员的。首先作为常识，虽然hdm有N多分部，但是设计全部都在巴塞尔总部完成，而且全部项目都经两位大老板控制。但当然，大老板画草图也是不可想象的，帮你改图更是不可能的，基本都是通过评图方式控制设计。根据我非常非常有限的观察，公司的竞赛跟所有事务所是一样的，老板经常来看，比较重要的一周就来看一次，严控方向，尤其是视觉形象部分（我在咖啡间偷看到的）。据说，真的是据说：Herzog艺术一点，形象管的多一点；de Meuron施工更熟悉一点，技术敏感一点。但我不做竞赛，没机会参与评图，所以这里一定要有免责声明。

图片来源于网络，波尔图市体育馆

对于设计深化部分，还有一些商业项目（SBB这种潘石屹级别的开发商），以及进入扩初阶段的项目，两个老板一个月来看一次最多了，基本一比一mock up看一眼ok之后就不再出现，直到建成剪彩，或者甲方请吃大餐那天才能再见。所以直到现在，我也只是在IT部门有过一次跟大老板距离少于一米的经历，当时de Meuron很开心的拿着新出的iphone 6去找人问怎么用。。。

至于设计套路，无论是表皮还是最近的爆款几何，我想也都轮不到我说，况且我也真的没有内部消息，大家看看自然能总结出自己理解的套路。但是我能说的是hdm的很多项目真的“有钱任性”，倒不是说要贴金或者像CCTV一样挑个80米，而是在于各种施工细节和产品使用上。。。在瑞士呆了这么久，我终于有机会使用木门第一品牌的Berchtold，门折页第一品牌的Simonswerk，无顶层机械间的AS神级电梯。以及真的见识到什么叫敬业，什么叫专业。毕竟这是个高端平台，而且没一个是来这混的，拼一拼，看一看，学一学——永远是该保持下去的态度。

Ps：据说公司里还有几个拿中国护照的，可惜我只认识一个东北老乡，希望借着这篇文字能让我找到那些失散多年的兄妹。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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