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大规模失业？恰恰相反，自动驾驶将增加社会整体就业 | 厚势

引子

在厚势 9 月 7 日推送的文章《美国工会牛！成功将「商用车」剔除出了众议院自动驾驶法案》中，厚势分析师盖布林提到，众议院《自动驾驶法案》（SELF DRIVE ACT）中的内容，只适用于乘用车和轻型卡车，而不包括重型卡车，大概是卡车司机工会对众议员们进行了强大的游说攻势的结果。这种行为的背后，隐藏着的其实是对「自动驾驶技术将使某些工种（如职业司机）永远消失」的深深恐惧。

俗话说，「会叫的鸟儿有虫吃」，这些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儿不断地在各路媒体发声，甚至可能会在普通民众的大脑中留下这样的刻板印象：自动驾驶技术就是洪水猛兽，会毁掉无数的工作机会，会使数百万人丢掉工作，大伙儿应该坚决抵制它！

事实果真如此吗？或者说这是事实的全部吗？背后会不会存在沉没的大多数呢？
厚势 8 月 25 日推送的文章《兰德公司资深研究员：实现自动驾驶安全性的挑战》中的主人公尼迪·卡尔拉（Nidhi Kalra）的最新文章《What Autonomous Vehicles Could Mean for American Workers ?》或许会给我们一些启发。

自动驾驶的第一层影响：破坏现有工种

按照各大汽车制造商们公布的计划，自动驾驶汽车预计会在 2020 年左右内被逐步部署到美国的公共道路上。在承诺为数百万美国人提供更安全的交通工具、更便捷的出行服务、更高效的城市空间利用效率的同时，它们确实会对劳动力市场产生巨大影响。

其中，职业司机首当其冲，他们受自动驾驶技术的影响最大、最直接。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的数据，有近 400 万美国人将职业司机作为谋生手段，包括重型卡车司机、公共汽车司机、出租车司机和专职私人司机等，但不包括潜在的成千上万在叫车平台 Uber 或 Lyft 上兼职为他人提供出行服务的人。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卡车司机的平均年薪高达 10 万美元，属于高收入群体！

上述这些工作在自动驾驶时代存在就此消失的风险，虽然其中一些的风险大于另一些。风险的大小部分取决于该工作仅仅是坐在方向盘后边开车，还是会包括其它不太容易实现自动化的活动，比如为乘客提供各类个人服务。

图 1  不同驾驶工种受自动驾驶技术威胁的程度

在 2016 年 12 月美国白宫发布的报告《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utomation, and the Economy》中，研究人员计算了不同驾驶工种中开车行为的可自动化程度，并由此计算出自动驾驶技术对该工种形成的威胁（如图 1 中第 3 列所示）。总体而言，自动驾驶技术将减少约 3/4 的驾驶员工作岗位。

职业司机并不是唯一会面临剧变的工作岗位，如果自动驾驶汽车更安全，还会降低汽车保险、汽车维修、医疗保健和法律服务等行业的劳动力需求，从而影响到整个汽车服务产业的劳动力市场格局。

自动驾驶的第二层影响：创造新型工种

就像其它之前发生的技术革命一样，虽然会让一部分现有工种消失，自动驾驶技术也会创造出新型工种。

例如，自动驾驶汽车传感器检修人员——在没有人类驾驶员提供帮助的情况下，传感器对于自动驾驶汽车的正常运行至关重要；自动驾驶汽车远程操作人员——在自动驾驶汽车出现故障时，他们能提供远程实时监控，并告诉车上乘客处理方法。

图 2  自动驾驶产业结构图

此外，自动驾驶汽车还将创造出今天无法想象的别的新就业机会和新产业。
例如，几十年前，互联网减少或消除了诸如旅行社代理人（travel agent）或银行柜出纳员（bank teller）这样的常见工种，但是也创造出了几十年前难以想像的新工种，如 APP 开发人员、自媒体博主和官方社交媒体账号的维护人员等。相信自动驾驶技术也是如此，其产业结构如图 2 所示。
事实上，如果教育部门和政府部门采取适当的措施，可以减轻前文中提到的现有工种消失所带来的影响。例如，失去工作的职业司机可自己的努力和政府的帮助，通过就业再培训，进入到收入更高、机会更多新工作岗位，虽然过程会很艰难。

自动驾驶的第三层影响：增加抓住就业机会的可能性

前文提到的自动驾驶技术将带来的两大影响（破坏部分现有工种，并创造出新型工种）是比较容易想到的。但第三个常常被忽视的影响同样重要——它会增加人们抓住就业机会的可能性，特别是对于弱势群体。

能够方便地使用可靠、高效、易得和划算的交通系统，是获得就业与培训机会的重要保障。然而，目前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无法获得便利的交通服务，重要的有两类人：

• 弱势群体：老年人、青少年和残疾人等无法或者法律不允许开车；

• 贫困家庭：据美国联邦公路局（Federal Highway Administration）的研究报告《Mobility Challenges for Households in Poverty 》显示，处在贫困线之下的家庭中，有 24 ％ 没有家用汽车，而在年收入超过 10 万美元的家庭中只有 2 ％ 没有汽车。前者使用公共交通的可能性是后者的 3 倍，步行的可能性是后者的 1.5 倍，而步行和使用公共交通将耗费更多的时间，并且会限制可到达目的地的范围。

图 2  法定失明的史蒂夫·马汉（Steve Mahan）乘坐谷歌无人车完成了世界上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在公共道路上的无人驾驶旅程

而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特别适合用来改变这些人的出行水平，从而让他们更好地抓住适合自己的就业机会，原因在于该服务的成本会不断降低，服务可覆盖的范围也会不断增加：

• 据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研究所 2013 年的发表的研究报告《Transforming Personal Mobility》中所做的估计，相比于自己拥有一辆传统汽车或者使用传统的打车服务，使用基于共享模式的自动驾驶汽车服务，根据服务的性质，每英里的费用将减少 30% ~ 90%。也就是说，每次行程的费用可以与使用公共交通相当，但是过程更方便、更快捷。

• 基于共享模式的自动驾驶汽车服务也可增加许多相对欠发达地区的美国人出行能力（mobility），这些地区包括小城镇、农村地区以及城市中的贫困地区。

• 相比于传统汽车，缺乏自主驾驶能力的残疾人使用自动驾驶汽车时会更方便。

厚势评论

不断发声的群体的意见被重视，以致于在思考问题时常常忘记了考虑以下问题：某项新技术会给沉默的大多数带来什么益处？或许这也是心理学中「可得性偏见」（Availability Heuristic）效应在作祟。

确实，自动驾驶技术会使大量职业司机失去工作岗位，而且转型做其它要求更高的工作会非常困难。但是，其它的观察角度也不能忽视——社会弱势群体（特别是残疾人）在自动驾驶汽车的帮助下，他们出行的便利性会得到很大的提升，从而能够抓住以前由于客观条件的局限而必须放弃的就业机会。

或许，最后从整体上看，社会整体的就业率会因自动驾驶技术的普及而得到提升。

在昨天推送的文章《自然杂志：自动驾驶商业化面临哪些心理障碍？》中提到了自动驾驶技术商业化过程中会遇到的来自消费者的三种心理学挑战。或许，从需要自动驾驶技术的人群切入，先树立示范效应，然后逐渐培养其他潜在消费者对自动驾驶汽车的信任感，会是一个不错的推广模式。

就像 Waymo 当下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所做的那样。

参考资料

• Nidhi Kalra. What Autonomous Vehicles Could Mean for American Workers ? Rand Corporation. 17.08.29
  

• Executive Office of the President.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utomation, and the Economy. The White House. 16.12

• Methipara Jasmy. Mobility Challenges for Households in Poverty. Federal Highway Administration. 14.10.16

• Lawrence Burns, William Jordan, Bonnie Scarborough.Transforming Personal Mobility. The Earth Institute, Columbia University. 13.01.27

作者：厚势分析师拉里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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