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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炳佳:艺术家只有摸黑往前,没有别的。

人生不长,需要懂点艺术,关注020,持续接收好文章

陈炳佳

江山一统

180cm×194cm

2009年


编者按

这篇未末和陈炳佳先生9年前的对话,

今天读来仍然觉得语言十分鲜活,

有些问题既直击时弊又有很強的前瞻性

道出了中国画在传承和发展中的一些独到见解。

虽然文字较长,

但值得推荐大家一阅


以澄明之心 通幻化之境

——未末对话陈炳佳


时间:2010年10月24日

地点:一了艺术仓库

(以下未末简称“未”,陈炳佳简称“陈”)


未:现代的画家之间,都在相互攀比财富,比较物化的东西,唯独不比艺术这档子事儿,把自己的内心完全给丢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衡量物化的东西对于一个做艺术的人来讲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如何看待画家在物化社会的困境?


陈:画家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部分,都得吃五谷杂粮,追求一定的物质利益是无可厚非的,硬是要装着清贫,肯定是这个人脑子出了问题。但是大家一起比奢侈,比豪华,比牛B,谈论的都是名车、别墅洋楼,泡了几个明星,那就是整个艺术的价值观出了问题。这些让我怀疑,艺术还是艺术吗?艺术是完全独立的意识形态,与经济、政治、军事都不搭边。马蒂斯说,艺术是一把安乐椅。它可以为我们的精神乃至灵魂带来小憩或栖身之地。物化是艺术的坟墓。谁来拯救物化的社会呢?艺术,纯粹的艺术!相反,物化异化了艺术,艺术自然就是一具可怕的干尸。


其实,还有一个比攀比物质享受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比位子、比身份,艺术被官化。香港的一位画家朋友曾和我聊到一个话题,内地画家疯狂地争主席、院长之类的头衔。收藏者争相购买这些人的东西,就像看病找院长,而非找专家,结果往往人财两空。主席、院长仅仅是一个服务、协调的工作,与艺术无关,反而一个艺术家做了这项工作,还会大大影响其研究创作,只有那些大公无私,有奉献精神的人才能担此责任。如果拿票子争位子,以位子换票子,那就滑稽了。官本位意识渗入到艺术里,艺术家就得当心了。



陈炳佳

寻找冈仁波齐

180cm×145cm

2018年



未:实际上就像吴冠中老先生说这些人都是一群不下蛋的鸡,应该取缔书协,美协。体制内跑官的这些人,是为政治服务的,心思根本不在艺术上,更没有笔墨精神,而中国画讲究笔墨精神,作为一个当代画家,现代人的笔墨情感和精神呢?


陈:笔墨在中国画创作中有无可替代的地位。可以这么讲,不研究笔墨,不懂笔墨,就无中国画可言。中国画和西方油画技术上的本质区别就在于这些。中国笔墨强调精神性、生命属性,油画也讲笔法,但和笔墨不是一回事。


我很反对把“古法”当标准的笔墨。从心底讲,我十分敬重李成、范宽、郭熙、董然、巨然、董其昌、倪云林、“四王”的古到极致的笔墨,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学习,甚至反复临摹,这样对于我们了解最纯正的古法有真正帮助的。但是“笔墨当随时代”,一些人主张用古法画新画,我认为这是一个起点的错误。打个不太确切的比方,就像现代人非要用古代手工织布做衣服一样。样式不管怎么潮流,看来还是有些土气。


我研究古人笔墨比较看重他们当时是个怎么的心理状态,“墨为心印”指的就是这个道理。做笔墨功课,师法古人不从心开始。最终只能学到一点皮毛,丢掉了根本。


是的,我这些年来特别注重中国画笔墨的研究,除了“古法”,更重要的是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人怎样对宣纸、毛笔、墨、水等介质特性的研究,我甚至并不反对一些用现代化学材料的总总探究,不过怎样在笔头上见功夫才是我集中的方向。我强调应该在笔头上与古人接气。这是实现中国化现代化中无法回避的课题。二十多年来功课中,我画坏不计其数笔和纸,所以我的斋叫“颓笔斋”,笔一到我的手上很快就颓废了,画坏了笔,浪费了纸和墨,可我有了更多的体会。笔墨里的春秋太多、太玄,大有玩处。



陈炳佳

从仰韶走来之三

180cm×145cm

2012年



未:大画家石虎先生主张:书道与中国画的真正精神的复兴要回到造笔之初与造字之初,中国人要回归母语文化。你的作品里面有某种原始文化的意味, “野生”的东西在里面,你作为体制内的画家,能做到“野气”可不容易!


陈:我是军队画家的另类,恐怕也是全国体制内画家的另类。我没有一个课时的科班经历,没有正式拜过一位老师,没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名作,不属于哪个门派那个圈子,自比野生动物,是我的缺憾,同样也可能是我的优势。


我很赞同石先生的主张,回归母语文化就是回归艺术本体,我说还应该回到老子、孔子没有出生之前。


艺术是不带任何目的的。原始艺术带有强烈的野性因素,就是在于体现了心灵的自由和纯粹,绝没有为谁而画的意思。所谓“野”是针对“不野”而言,听话的、趋炎附势的绝对不会被认着“野”。就像野猪和家猪,圈养了,驯化了,想野都野不起来。



陈炳佳工作室一角



我能在体制内生存是我的幸运,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幸运,要是文革期间,我不要说进体制,就是生存都很危险。老舍、陈寅恪、沈从文等独善其身,未有善果,是他们的苍凉,更加是我们民族文化的悲剧 。


我从内心讲,我十分感谢这个时代,我的路上总是有许多贵人相识、相助,让我自由飞翔,无限地张扬我的艺术生命。我能做的很简单,拼命多画些自己能画的和想画的东西。希望将来千古之后,这些东西能留在我们的民族文化里,哪怕是一个小泡泡也好。



陈炳佳

登峰造极

180cm×145cm

2016年



未:只要你内心有的东西,坚持自己做下去,历史绝不会抹掉你、赖掉你的。清末四画僧也属于“野生”状态,他们有精神抱负,一样的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他们与当时的社会文化也是格格不入,像髡残和尚的画,一般人都不会喜欢他的作品,认为他的画面脏,我觉得他脏的是那么的心里干净。我认为一个画家还是要活到自己内心里面去。


陈:髡残是清早期“四僧”中年龄最长的一位,我们湖南人,我为他骄傲。可惜他的作品存世不多,对于我们系统研究是一个遗憾,但这无关紧要。


髡残的画给了我很大影响,有些人们认为他的画拖泥带水,有的还略显“脏”。但是我恰恰从中读出了不被一般人看重的东西,我非常向往原始丛林,并且去了不少这种地方。最早是海南热带雨林,随后就是广西的一些地方,尤其一次广西兴安县猫儿山之行,这是华南第一高峰。当走入山里一片原始林时,一股浓浓的清野之香扑面而来,其实这种香味就发自参天大树下层厚厚的、杂乱的腐朽落叶,这种感觉我从髡残的画里找到了。可以想象,髡残的时代是一个怎样的原始自然生态和文人生态。如今,这些早已物是人非了。


真正“脏”的是现在工业文明的垃圾以及我们被污染的灵魂。



陈炳佳

华清池

180cm×145cm

2018年



未:一个画家只要能想到、能画出来的东西,自然界都会有。画道唯能娱己方可娱人。当自己完全沉浸在艺术创作当中的时候,在笔墨里面找到与自己心灵对话的语言方式,那种“玄之又玄”的妙境,让你快乐的不得了。作品能让真正的、自己崇拜的艺术家所欣赏,这是做艺术最可靠的快乐之事。


陈:画画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事,画画的快乐绝非一般娱乐的概念,娱乐有时是人类灵魂的“麻醉剂”、“兴奋剂”,容易引入颓废、萎靡不振或一各莫名的心理依赖,赵本山文化现象属于这类。


艺术是智者的游戏。你希望艺术让你捧腹、喷饭,那就大错特错。艺术带给人的是智慧的愉快和启明。是一种“明心见性”快乐,艺术的快乐源于创造和发现。只有一个艺术家有了灵魂的升华,才有可能获得创造的愉悦。好像一个身陷泥潭的人一旦挣扎着爬了出来,就会一身解脱,一身轻松,无可言喻,这时你自然会发现一片绚烂的天空。你的作品能给人读出你的这种释放,别人就快乐了。艺术千万不要装蒜。装蒜,顶多是笑话。



陈炳佳

牵手观音

180cm×145cm

2017年



未:禅宗讲“桶底脱落大地阔”,艺术是自我内心的修行方式,渐悟到顿悟的一个过程,去伪存真,最后达到心境澄明之境,你的艺术是如何去修和行?


陈:我并没刻意去修什么,做什么。我画了很多佛,可我不信佛教;我画了一些高士,可我不是高人。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的血脉浸入的就是中国文化。澄明之境是历来中国文化人所向往的精神高地。我生活在广州的珠江之畔,珠江水乌黑发臭,污浊不堪,而九寨沟的水透澈、清纯,这就像我追求的心灵澄明之境。


一个人要修为到内心的澄明,是非常复杂的。珠江水污染成这般样子,谁也找不到原因,即使找到了原因,也根本没法治理。如果九寨沟四围和珠江两岸一样热闹嘈杂,自然就没有那种澄明了。


我明白了这个道理,做了一些努力。环境和现实的诱惑是谁也抵挡不住的,我尽量让自己干净点就行。一个人的精神高度决定了艺术品质的纯度,我坚信澄明之心,必能通幻化之境。



陈炳佳

水煮鱼

180cm×145cm

2016年



未:吴冠中先生提出“笔墨等于零”,你对他的观点有异议,你认为笔墨等于几?


陈:这个问题我在前面讲过,在我的札记里也写过。如果硬要打分,那肯定没有实质意义。我倒觉得笔墨有时像流淌在中国国画作品中的血脉,解决笔墨是每个中国画家必做的功课。当然不是唯一的功课,如现代重彩我就很喜欢,它不属于文人画的范畴。你拿笔墨去说事,肯定不对头,中国画的历史以文人画为主线,但不该排斥其他搞法。吴冠中的“等于零”之说就是相应文人画一统天下而言,我认为说的对。还有刘国松先生的搞法,你也不能拿文人画笔墨标准去套,这样一棍子肯定打死一片,逼得别人无路可走。



陈炳佳

万人迷

180cm×145cm

2018年



未:中国当代水墨艺术圈鱼目混杂,有吃古人嚼过吐出来的、有卑躬屈膝做洋奴的、有半洋不吐吃夹生饭的、有些是吃母乳成长出来的,有些是不是家养的、完全野生出来的,你认为你自己的艺术属于是那种?


陈:艺术本身不应该有当代和非当代之分。特别是中国画,当代所谓的这主义,那画派,其实都是西方的一套,我认为一个时代必须有一个时代的印记,强把它分成这个、那个都是那些无知的批评家们瞎折腾。人类不可能明天就死光,只要有人在,艺术就得往前走,如果我们给艺术套上一个东西,那往往就不是个东西。中国文化的发展史上,有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清小说,其中绝无可比性,说唐诗伟大过清小说,我看未必。画也一样,宋元名家和清“四僧”都有不同,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给它冠“宋元画派”“四僧画派”之说,我看这个就是中国当代艺术的最大问题,艺术发展规律就是这样,黄河要到哪里拐个弯,只有天晓得。急功近利,都想做开宗立派的开山鼻祖,最后肯定会造成混乱。


至于当代中国画家我很难说最喜欢谁,如果这样便没有我陈炳佳了。画家的作品要经过历史和时间的筛选,我们活着的人看自己和看别人都容易犯糊涂,当年黄宾虹说要读懂他的画需五十年以后,五十年过去了,真正能读懂他和他的作品的也不多。现在祖国山河一片“黄”,其实这些人压根就没有读懂老先生,黄老先生在九泉下会失望的。


往往今天在台面上热热闹闹的,占尽风头的,一旦谢幕就会被人忘得干干净净,与其坐而论道,倒不如苦心修行。


当代中国画真的很危险,这个罪魁祸首其实不是西方当代艺术和艺术思潮的入侵,而是我们绝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理性和判断。有的把复古当时尚,可是就是不明白成全自己、守住自己才是最大时尚。



陈炳佳

问冰蟾何处涌

180cm×145cm

2018年



未:和现代人讲雅集一样,古人讲和现代人讲是不一样的境地,现代人根本没有古人的那种自由自在的文人情怀,现代的人开着宝马讲雅集,根本不是那档子事儿,都属于无病呻吟。


陈:雅集是古代文化人一种十分文雅高尚的行为,没有任何功利可言。当年王羲之在兰亭雅集,便留下千古绝妙神品,他们一些心性相近的朋友聚在一块随心所欲的清谈、饮酒、赋诗,其心之高迈恐怕是我们今人无法想象的,这种状态不出好作品才怪。如今我们也有一些人热衷于雅集,用我们老家的土话叫“野鸡”。这些人常常围在一块跟耍猴差不多,你一笔我一笔粗制滥造,吃喝一顿,拿一个打发叫花子的“小红包”最后作鸟兽散。古人雅集是提升艺术,今人“野鸡”是糟蹋高雅,奈何!奈何!



陈炳佳

舞剧新编

180cm×145cm

2017年



未:你的部分作品,里面吸收了古代岩画、敦煌和民族、民间艺术的营养,作为一个当代画家,能将古人的精神吸收过来变为自己的东西,这是需要文化的综合修养,将怎样实现样式转换而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陈:这时一个很耐人寻味的问题。广西花山岩画、半坡彩陶、敦煌壁画、秦砖汉瓦、云冈石窟、还有马王堆帛画,都创造了自己的艺术样式,都是中国艺术的经典。在这些方面我的确做过研究,下了不少功夫收集资料、实地考察,我也一次次被他们所震撼、感动,其中许多丰富的营养已被转换成了我生命中的血液、细胞、骨髓等等。在我的艺术创作中,转换这些艺术样式变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


我在研究和创造时,我常常忘了我和古人时隔千年,我寻思着先辈们在一种怎样的情形下完成了那些东西的。我想象着和他们一块悬在高高的崖壁上,猫在阴冷的洞窟里,从事着一种漫无目的的绘画游戏。我感受到了他们的虔诚和爱,触摸到了他们的灵魂。


所以,我在我的画中没有也不可能被他们的图式样式束缚,搞一些搬迁和借用工作。初看我的作品里经常出现的“小红人”,似乎与花山岩画有着某种默契。但毕竟我们不在同一时代,我更需要的是与古人灵魂的对接。像近作《新说马王堆》、《解密三星堆》,我在研究马王堆帛画和三星堆文物后更多的发现了古人创作精神的自由和心灵世界的奥秘。以往,中国文化的巨大宝藏在文化的眼里是一钱不值的,他们认为那些只是工匠画的东西,登不了大雅之堂。


相比,我们现在一些人打着保护文化遗产的旗号,借古捞钱,我要比他们伟大得多,相比那些食古不化,直接搬移古人图式拼拼凑凑的“大师”们,我要自信的多。


怎样转换才符合当代人的审美,倒不是我要做的事。我要告诉你的是,现代西方艺术中的抽象表现主义、浪漫主义、超现实主义、解构主义等名目繁多的时髦词汇,在你认真研究我们的古代文明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怎样的苍白。我绝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我也不信“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之类的鬼话,我的这份自信是缘于我研究西方当代艺术后的自觉、自醒。


我认为最当代的往往不是最时髦的。我不愿意别人将我的画归于当代哪个热门的主义里,如果沾了这个边我会自杀的。我有我的固守和超越,我愿固守中国笔墨的精神,我愿超越中国画解脱不了的灵魂,只要做到了这点,你的画绝对具有现代性。我只管画画,符不符合现代人的要求无关己事。为了符合某种要求而画都有趋附之嫌,我绝不愿意做艺术上的“假古人”和“假洋人”。



陈炳佳

向幸福出发

180cm×145cm

2018年



未末:艺术绝不是赶时髦、不是时代的流行元素,艺术家是需要对这个时具有人文关怀,担当的精神。艺术是不怕历史检验的,你有多少担当精神,就有多少报应随形。


陈: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在一篇关于杨福音先生的拙作中提过。中国画的发展史,脉络是十分清晰地,但它被局限成一部“文人画史”,文人画史也就是仕画史,这样有失历史的公正性,具体讲,只有文人仕大夫们的才算是正史,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长期以来,中国画只重长度的链接,不太关心宽度的拓展。你看宋元到晚清,一条线下来,看到的仅仅是涓涓细流,很少波澜壮阔、汹涌澎湃的壮观之景。原因就是文人的思想局限性,这和儒家思想的演进是神合的,中国画强调师承关系,反对创新,否则被认为不忠不孝,谁都不愿越轨成为“逆子”。凭心而论,这个时段的大家作品,如果摆在一起,把款识、钤印都去掉,你准分不出谁是谁。如果有创新往往会被弄成邪人野路,入不了流。“四王”和“四僧”就是典型案例,“四王”一直高高在上,统领画坛,“四僧”却被打入冷宫。“四僧”热也只能等到他们死光后两百年的民国初期才被日本鬼子重视,开始由墙外香转回墙内香。即使是想变的八大,当时也是小心翼翼的,经常无奈的在自己的作品上落下倪云林的大名。


“四僧”无疑是拓展了中国画宽度的大师,称得上有历史担当的艺术家。他们的作品扫荡了中国文人画长期的迂腐积习,但严格来讲还不够彻底。现代齐白石、黄宾虹、林风眠、关良、石鲁、李可染也都在努力做这项工作,开拓了近现代美术史的宽度。然而历史和他们中的不少人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林风眠、石鲁、李可染在最有精力大展拳脚的时候,他们的思想和行为一度失去了自由,最后也不得不胆怯起来。创新是一个艺术家最大的担当。



陈炳佳,湖南临湘人。1981年入伍,做过电影放映员、营政治教导员、团政治委员,2007年调入广州军区政治部文艺创作室任专职画家,曾为广州军区美术书法研究院副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高级美术师。从军35年,现为职业艺术家。


未末:每个时代有担当精神的中国艺术家都会对本土艺术的发展有很多忧思,在当代,你认为中国画家需要解决哪些问题?


陈:阻碍中国画现代化的因素很多:政治环境、文化体制、文人积弊,还有全民审美等等都是绕不开的问题。但是这些都是外部的条件,最根本的还是画家自己的问题。中国画的现代化必须以艺术语境为突破口,从艺术语言精神层面解决问题,其核心是“逸品”。


逸品是中国文人画的最高追求,也是捆住中国画多元发展、焕发时代朝气的尴尬之境。


古代文人把中国画分为能、妙、神、逸四品,逸品在中国文人画里成了最高学术追求和精神依托。逸,就是隐逸、逃逸,超逸,远离尘嚣,隔绝世俗。


逸品之境界,源自老庄,魏晋陶渊明、竹林七贤归隐山林、放怀郊野的避世、顽世、傲世的生存哲学成为了古代中国文人仕途不遇的精神皈依。清以前的中国没有画家,只有画师、画匠、画工,现今传世的杰出作品大多出自文人们的消遣。


逸品固然为我们的精神世界开辟了栖身之地,但总不免消极了些,悲观了些,抑或有些自私了。我所质疑的是中国画的发展如果一旦陷入逸品这条独木桥,势必应验穷途末路之说。


逸品至上论就像一个大而无外的气场,把历代的中国画人都牢牢地圈在其中,看不到方向,走不到尽头。它产生的强大的精神依赖,使我们执迷不悟、纠结不清。这种难弃难舍的文人情怀,千年以来就像一条长长的“裹脚布”,牢牢地缠绕着我们的思想,影响整个中国画的发展,长期这样中国画是“中国的画”、“是中国文化人的画”的魔咒永远无法挣脱,现在已经到了我们必须重新审视和评判的时候了。




非常道——陈炳佳艺术展

策  展  人:李琰

主办单位:高剑父纪念馆、广州市智路文化创意投资有限公司、广州国际 艺术博览会组委会、广东省美术批评家协会、水墨村美术馆、《文化参考报》艺术周刊、广东当代国画院

展览地址:广州市越秀区解放北路861号剑父纪念馆一楼展厅

展览日期:2019年5月25日至6月12日




《文化参考报•艺术周刊》
主管:广东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办:岭南美术出版社
国内统一刊号:CN44-0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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