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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 | 张亦峥:我是妇女队长莲叶嫫手下的兵

张亦峥 新三届 2019-08-29

  

作者简介

张亦峥 ,1950年代初期生于北京。1960年代后期赴山西、黑龙江插队。1970年代末期开始小说写作,两三年止。1980年代初期从事新闻出版工作。参与两本省刊和两本国家期刊的创刊、策划、采编及终审工作。现退休。


原题

我的知青50年祭之


莲 叶 嫫




作者 :张亦峥

 



2016年初冬,我回村的写生《我的崔村我的垣》


 

我在山西插队的那个村子叫崔村村。


崔村村位于绛县横水镇东北部。北邻紫金山,南与那个著名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周家庄村毗邻,打开纸糊的南窗,就能看到浩浩荡荡横亘蜿蜒的中条山脉。崔村村一千好几百口人,是绛县塬上的大村子。人民公社时叫崔村大队。大队东西南北各有一个堡子,每堡自是一个小队。在北堡以北,还有几户人家,叫新农村,是第五个小队。


崔村村给我留下的记忆最深的一句话,就是驻村工作队王队长说的:崔村村人鬼不分,鬼说人话,人做鬼事,白天是人,黑了是鬼。这是王队长在那个年代给崔村村的经典评论。 


可是,我认为,这话还不够准确。至少莲叶嫫没被包括在内。因为莲叶嫫白天是人,黑了也是人,而且是大写的好人。


莲叶嫫大名叫林美英。可是村里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名字。提到她的时候都叫她莲叶嫫。莲叶是她的二姑娘。我们这里女人嫁人生了孩子,她原来的名字就自然消失了。提起她便在她子女名字后面加一个嫫字。嫫读音MO,此地特有的方言,是母亲的称谓。

 

01



我们三个来到崔村没几天就逃回北京过春节。在北京混了两个月,混不下去了,不得不在三月回到村里。这时,我们才知道,哥仨被分到了北堡,也就是二队。来二队好几天了,我们一直在那孔小窑洞里抽抽烟,喝喝酒,吃吃从北京带回的零七八碎,吹牛侃山,就是懒得出工。等带回来的零食吃完了,在小窑洞里也待腻了,出来遛遛,就让那个极精明的队长老庚辰看到了。我自知躲不过去了,就问他打算让我干点啥活。庚辰老叔就笑呵呵说,娃,我看出来了,你身板弱,干不动啥力气活,明儿就跟妇女干活吧。


我回去跟我的两个老大说,队长让我跟妇女干活。张放说,跟妇女干活,不大好意思吧?友朝说,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轻省就成。我想想也是,累不着就成,管他什么妇女妇男的。娘子军里不是还有个洪长青吗?


第二天,我就跟着妇女们去锄麦,就是给麦苗松土。这是我头一次见到莲叶嫫。一个弱小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居然是妇女队长。老太太一身黑色土布裤褂,裤脚还用布带紧着,一双方口布鞋没缠足,不像村子里的老太太差不多都缠足。所以,我还有点纳闷,这老太太怎么没缠足呢?后来一打听,莲叶嫫才40多岁,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太太。


头回给麦地松土,那锄头在我手里就是不听使唤。紧着刨哧,还是远远落在妇女们的后面。自尊心作祟,我索性拖着锄头往前跑,反正也是松了土,谁他妈看得出来呢?就在这时,我看到那个弱小的身影,在地的那头迎着我锄过来。我知道是妇女队长莲叶嫫来接我了。我便从容起来,锄得不紧不慢。


我跟她碰头时,莲叶嫫说,娃,这地你春天日弄它,它秋天就日弄你哩。我说,它咋日弄我?莲叶嫫说,不打粮食呗。你娃拖个锄头往前跑,把那麦子根都锄了,它还咋长?我说,我这不是锄地,是祸害麦子哩。莲叶嫫说,你娃啥都懂,往后可不敢胡乱糊弄哩。说着,她又紧走几步,把我糊弄了的麦垄又重锄了一遍。


就这一次,我就记住了:不管啥活儿,不干是不干,干就再也不敢胡乱糊弄了。后来,就是我参加了工作,也是这样。不干就是不干,干就是尽我所能,能做多好就做多好。


就这样,我跟莲叶嫫熟络起来。我知道她有五个孩子。在家里的有女儿莲叶、儿子勤娃、俭娃。那时,俭娃还小,有时,我去偷个瓜,摸个枣,还带上他。有一回,我去偷瓜事发了。莲叶嫫骂他儿子咋就成了贼娃子。我就过去说,这事是我做下的。俭娃那么小,咋能偷瓜呢?要打要骂,你冲我来。


正好让路过的队长庚辰老叔看到。庚辰老叔说,人家娃偷个瓜就偷了,不偷不摸,你让人家娃吃啥吗?都有吃有喝了谁还偷呢?两千好几百里地从北京来咱村,饿个好歹,咋跟人家屋里老人交待呢?莲叶妈这才叹口气说,也是,娃惜惶哩(可怜的意思)。


那时我就想,就因为我是北京知青,我偷点摸点就是惜惶,要是老乡呢?让人逮住,还不揍个半死?这样一想,便收敛了许多,不到青黄不接,饿的实在受不了,便不再胡作非为了。


于是,我便慢慢融入了这个塬上的小小村落。该下雨时不下雨,我也跟着老农民一起煎熬,祈求上天保佑,给我们来个风调雨顺,多收个三五斗。我也盼着谁家娶媳妇,我便能代表自己去吃席。不过四碟四碗,一人一口菜,两三盅水酒,吃得比当年在北京吃萃华楼还香。谁家盖房子上梁,我也凑上去,混上一口上梁酒喝;谁家死人了,我也跟着去抬棺,主要是为了吃上主家办白事的席。当年有句话叫想贫下中农之所想,急贫下中农之所急。可我们村子里就没几户贫下中农,我便急村里的老农民之所急,想老农民之所想吧。

 

02



那时,村里也搞阶级斗争,七七八八的运动一个接一个,什么一打三反,什么清理阶级队伍,什么割资本主义尾巴,什么批林批孔,什么反击右倾翻案风,我也记不清都叫什么,但我却记住了老农民说给我的两句话。一句叫深山出俊鸟,另一句叫僻壤出刁民。


要说我们村里的俊鸟,真是非娴女莫属。娴女身材高挑,眼睛亮得紧,看年轻男人时,一眨一眨的,要是看她认为是对路的男人,厚厚的嘴唇一努一努的,总带点挑逗的意味。特别是胸前比山还要高耸的两砣肉,颤颤呼呼,呼之欲出,能让许多男人(当然也包括我)走不动道儿。可是,不久,这俊鸟的原形就让莲叶嫫给戳破了。原来,俊鸟和刁民就隔着层窗户纸,且还会彼此转换。


那是秋后。队里女人的活计主要是摘花。摘花就是摘棉花。每人胸前兜着个包袱皮,往里面放摘下来的棉桃。盛不下了,就堆在地头各自铺开的被单子里。收工时现场过称,以其重量计算工分。


过称的时候,计工员发现永坤嫫摘的花比往日一下子就多了十来斤。摘十来斤棉花是什么时间概念?至少要用去一个时辰(两小时)。不光永坤嫫目瞪口呆,计工员更是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惊诧和怀疑。于是,原本就等在一旁过称的娴女就蹿过来,一把抖开了装花的包袱验明正身。可不得了!里面竟然埋藏着一块十来斤重的石块。


这事要是搁在旁人身上,顶多是个偷奸取巧,可放永坤嫫身上就是阶级敌人的反攻倒算,破坏生产,现行反革命。为啥?永坤嫫成份太高,是个地主婆。


那娴女顿时花容变色,秀目圆睁,双拳紧握且高举过头,声调高到像石头在玻璃上来回划过那么尖利:你个地主婆子明目张胆搞阶级斗争新动向!你把石头藏在棉花包里,可不单单是骗点斤两占点便宜,没那么简单,你是搞破坏啊,你挑拨了工农联盟!你说吧干了多少回?老老实实交待清爽!


那永坤嫫脸都绿了,扑通就跪在了娴女面前。张口结舌话语不清:我知不道啊,这石头……


娴女怒道:还不老实认罪!敌人不投降就叫它灭亡!


但是现场没人响应。大概是这也太离奇,太不合常理,太令人震惊,这地主婆子胆也太大了,大到让地里所有的人转不过弯儿,缓不过气儿来。


娴女见气氛不够激烈,便又吼道:报大队,送公社投机倒把学习班批斗!


我在一旁冷冷看着,心说,这都是哪儿和哪儿啊?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不是永坤嫫干的。她一个老地主婆子,这么干不是找死吗?她再蠢也不会往棉包里放石块,这能逃得过贫下中农雪亮的眼睛吗(虽说村子里本来也没几个贫下中农)?这可真是没事找事呢。


娴女又叫喊着,一定要把永坤嫫先送大队关押起来,明儿送公社学习班。并且开始推搡跪在地上的永坤嫫。就在这时,那个弱小的莲叶嫫发话了:事情还没弄清楚,就不能送大队。我是妇女队长,我说了算。说着,过去拉起跪在地上的永坤嫫。永坤嫫低声下气说,莲叶嫫啊,真不是我放的石头……


莲叶嫫说,我知道,你一向规规矩矩,你哪里有这个胆量?娴女看了很是不服气,不阴不阳说,莲叶嫫,你还能破了这个石头案?莲叶嫫不卑不亢,说,破不破,总要试试吧。莲叶嫫捡起那石头,仔细打量起来,说了声还挺沉。


收工的时候,我帮莲叶嫫抱着那块石头送到她家门口。


我说,大嫫,你留着这石头,还真能破了这个案?


莲叶嫫说,试试吧,这石头,我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呢。


我们那塬上,都是黄土,很少见到石头。所以要是眼熟的石头,肯定是在哪里见过。我不知道,莲叶嫫能不能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块石头?但我知道这石头肯定是她破案的关键。


连着两三天上工,莲叶嫫都背个篓,篓里放着那块石头。


第三天收工的时候,莲叶妈平平静静说,跟大家说个事儿。石头案破了。


这话不光让大家都定在原地。也让自以为见过世面的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怔了好大工夫才在心里说,这穷乡僻壤竟然出了个村妇福尔摩斯。要是柯南道尔转世来到我们村,非写个《石头的研究》呢。说不定还能在《泰吾士报》上连载,反响堪比《血字的研究》也未可知呢。


村民们也缓过腔,争问谁是案犯。


莲叶嫫不紧不慢说,贼喊捉贼啊。


村民们更来劲了:是娴女?


这女人心好毒哩。


白白长了漂亮脸蛋,是为害人哩。


就又有人说了当时十分流行的一句话:坏人总是人害人开始,以害己告终。


大家索性不急着回家了。等着细听莲叶嫫的破案经过。


那莲叶嫫就从头开始娓娓道来。这娴女的男人是吃商品粮的。这在当时可是人人羡艳。男人挣工资旱涝保收。家境自然不错。这娴女把出工当个娱乐,说说闲言碎语,论论李短王长。可是时间长了,也觉得没意思,就想在村子里捞个村干部什么的当当,那时的村干部虽说也没啥油水,但在某个节点上,至少还能决定某些人的命运什么的。装出个颐指气使的派头,想着就让她心情通畅。


可是要当官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得配合驻村工作队做出点儿什么大事体,工作队才能提拔她。工作队最感兴趣的事就是抓住阶级斗争新动向。于是,娴女就决定造它一个新动向。这焦点就锁定在永坤嫫身上。就无中生有给永坤嫫栽脏。就是事漏了,反正永坤嫫是地主婆,也只能逆来顺受,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风险。弄好了,就是升官的敲门砖,甚至还有火线升官的可能;弄不好顶多是搬了块石头,连成本都算不上。没本的买卖,何乐不为?可她就是没想到能栽在这个小老太太莲叶嫫手里。


莲叶嫫这两天出工下地,干啥都背着那块石头。她是见过这块石头的,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有天下地前,她又去背那装了石头的篓,小儿子俭娃见了说,嫫你背个石头做啥?莲叶妈随口问了声,你见过这石头。小儿子说见过,官地崖下边的,他还在这石头上面砸过杏核儿吃哩。莲叶嫫一听乐了,真应了那句话: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背上装石头的篓儿,小碎步紧捯,直奔官地崖下。


果然,原来放石头的地方,空了,只剩下一个土窝窝。土窝窝里还有女人尿过的痕迹。那一片全都是尿水砸下的小坑坑。当地的粗话说,小女子尿尿一条线,老婆家尿尿一大片。这一大片小坑坑,一看就知道是老婆家尿过的。莲叶妈笑了。正巧一个小女娃在路边割烧柴。莲叶妈就问她:这尿是不是你尿的?小女娃说,不是啊,是头两天娴女尿的。我看得真真的,她把石头搬开才尿的。尿完了,那石头也不见了。


真相大白。


那娴女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不服气,说,莲叶嫫,你到底站在谁的立场上?你替地富反坏四类分子说话,咋不替我们贫下中农说话?


莲叶嫫说,我不知道啥立场不立场的,我只知道做啥事都得讲良心。讲良心,就容不得给人下绊子。给人下绊子,迟早要遭报应哩。


后来,那娴女又揭发告密出了几件大事。工作队还真让她当上了大队的什么官。只是没当几天,就让公社又给撸了去。看来,报应真还有,区别只在于来早与来迟。


对那风头出尽了的娴女说来,报应是必须的。因为在善良与邪恶的较量中,前者不可能失手。即使在阴霾重重的时候,人性的光亮也会执拗不屈地闪耀。 


03



村子里另一个让我记忆犹新的事体就是开会。开会是一件很令人泼烦的事。但不开是不行的。返销粮、评工分、大批判,种种经济生活和政治生活都和开会联系在一起。尽管你不想开会,但你得忍着。你不去开会,就等于你自动把你自己的一切利益都放弃了。每天晚饭后,男女社员都会拖着疲惫的身子集中在小队的会议室。那会议室就在给我们知青盖房子的院子里,后来,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时,村民就早早拆了生产队的会议室。可见村民对开会是多么的厌烦。


可是,我对开会的场景却历历在目。因为,就是在驻村工作队王队长唾沫星子乱溅的讲话中,在老农们辛辣的旱烟云雾缭绕中,在年轻女人们窃窃私语中,在半大孩子嘻嘻哈哈的打闹中,在那些四类分子黯然无声的满脸愁容中,我又看到了莲叶嫫的从容正义,一个农村小老太太的大义凛然。


那是1972年的冬天,正是阶级斗争揭起又一个新高潮的时候。村民柳发的媳妇得了严重的肝病。柳发媳妇有几分颜色,只是成份高了点,做啥事都得小心翼翼,可还是让村里的治保狗娃早早就操上了心。怎奈一直没能得手。狗娃惦记得牙根又痒又疼。见柳发媳妇得了病,想想,她开不了会,一次就得扣她的返销粮,两次就得大会批斗,得不了手,借着批斗会过过让柳发媳妇颜面扫地的瘾,也算是了解无米之炊了(这种心态的人,在那个年代并不少见。甚至直到今天,狗娃一样的人也没能销声匿迹)。


旷会就等于旷工。狗娃坐在角落里心急火燎地等着点名时,柳发媳妇旷会出丑呢。可是台上的王队长点到柳发媳妇名字的时候,下面却响亮地回了声来啦。这让狗娃不曾料到,咋回事呢?屋里就台上点了个带罩子的马灯,下面黑瞎瞎的一大片,谁是谁也看不清。


二一天,点名点到柳发媳妇时,下面又是一声来啦。这回狗娃机灵起来,一直到散会,等着一个个女人离去,等到人都走光了,也没见着柳发媳妇。


第三天晚上还没开始点名,狗娃便跟台上的王队长嘀咕了几句。


这回点名,点到柳发媳妇的时候,下面又是一声来啦。王队长把那带罩子的马灯拧到最大,说,柳发媳妇你给我站起来,让我看看你是人是鬼。他当然没想到站起来的是莲叶嫫。莲叶嫫说,我是人不是鬼。王队长说,你不是鬼,也不是柳发媳妇。你替柳发媳妇答应本身就是捣鬼。柳发媳妇没来,你包庇她,扣她的粮,也得扣你的粮!


莲叶嫫说,你扣不了。柳发媳妇有病跟我请了假。王队长说,你是谁?莲叶嫫说,我是林美英(我这才知道莲叶妈叫林美英)。王队长说,林美英?你算老几?敢准柳发媳妇的假!莲叶嫫说,我不算老几,可我是二队妇女队长,就凭我是妇女队长,准不准假,准谁的假我就说了算。


莲叶嫫神态不愠不火,声调不高不低,语速不紧不慢,几句话却句句掷地有声,呛得王队长哑口无言。


气极败坏的王队长噎了半天,来了句那段时至今日还为村里老人们津津乐道的名言:你这崔村村是人鬼不分,鬼说人话,人做鬼事,白天是人,黑了是鬼。


莲叶嫫也来了句让我记忆至今的至理名言:崔村村咋就人鬼不分了?人到了还是人,鬼到了还是鬼。


后来,离开村子好多年后,我还常想起莲叶嫫说过的这句话。给劲。极富哲理。却是一位农妇随口一说,就让我记了几十年。


这会是没法开了。王队长吼了一嗓子散会!


男女社员瞬间就做了鸟兽散。王队长从人群中抓过狗娃,骂了声,你贼狗日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1988年,我离开崔村村15年后,借着去太原开会的机会回了趟村里。那时,莲叶嫫的小儿子俭娃当兵都复原了。他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个大坑,养了不少的王八。我自是没少吃他做的霸王别鸡,就着也是杏花村出的北方烧酒,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2010年6月,我休假又回了趟村。莲叶嫫特意给我做了回干面挑起(面条)。筋筋的,滑滑的,香喷喷的,拌上花椒树的嫩叶尖,真真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那一年,莲叶嫫8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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