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
这场建国后唯一
没有报复的冲突
铁列克提之战
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在国防和对外政策上,继续执行早在与国民党反动派斗争时期,就确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基本原则。对来自外敌的挑战,我们都坚持不挑事,但也不怕事的原则,主动寻求战略时机,后发制人。在边境冲突中,对挑衅坚决反击,绝不吃亏!因此在建国后的历次对外战争中,全部取得了军事胜利。但却有一次规模不大的边境冲突,是唯一的一次例外。1969年,在当年3月,东北边陲的珍宝岛战斗中,中国军队有效地打击了苏军的嚣张气焰,全国人民为之振奋,参战的勇士们风光无限。然而在当年8月13日西北边陲的铁列克提战斗中,却发生了我军巡逻官兵,甚至包括我方记者全部阵亡的严重事件。战场的具体情况,在战斗发生后很长一段时间无人知晓。一般的说法是,1969年,铁列克提边界冲突是我军一只巡逻分队中了苏军的埋伏,苦战三个小时全军覆没落、全体牺牲!但实际情况却要复杂的多。2003年10月中旬,根据中哈边界协议和上级指令,我铁列克提边防军有史以来,第二次到8.13战场履行国家主权,第一次就是发生铁列克提事件的1969年8月13日。2008年的8月13日,在当年的战场举行了庄严的烈士纪念碑揭碑仪式。碑文给予勇士们很高评价,还把当年的战场命名为“忠勇山”。在巴音布鲁克山正西的山丘高地。巴音布鲁克山的山脚下的“68年路”,那就是当时中苏双方重叠的巡逻道路,双方发生了很多肢体冲突。1969年春夏逐渐升级到开枪射杀对方人员,最后导致了813铁列克提战斗。在中哈划界后,2008年我国把无名高地命名为“忠勇山”,并在无名高地西侧立了“忠勇碑”,上面详述了我方一百多人与苏军三百多人的激战。现在是当地的重要的爱国主义革命历史教育旅游点。1969年7月,乌苏里江江畔的珍宝岛冲突结束4个月之后,中苏关系仍然高度紧张,双方互相陈兵百万,剑拔弩张!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新疆中苏边境线上,根据上级指示,边防部队体制要作大的变动,将原塔城军分区直接领导的营、连级边防站,缩编为连、排级站。并新成立边防独立营,分管各边防站。即塔城成立新疆军区边防独立第三营;托里、裕民成立新疆军区边防独立第四营;额敏、和丰成立新疆军区边防独立第五营。铁列克提边防站始建于1962年8月,该站管辖地段是中苏之间一片较大的争议地区。按1883年10月3日(光绪9年9月3日)中俄签订的《中俄塔尔巴哈台西南界约》规定,那个地区也是中国的领土。该条约明确规定“从郎库勒之野(在禾角以南)西北行,至莫敦巴尔鲁克旧卡伦”。但是,苏联单方面将此段边界线改向东北行,在巴尔鲁山西侧半山腰画了一条直线,占去我大片领土,因此双方形成争议。铁列克提边防站始建于1962年8月,该站管辖地段是中苏之间一片较大的争议地区。按1883年10月3日(光绪9年9月3日)中俄签订的《中俄塔尔巴哈台西南界约》规定,那个地区也是中国的领土。该条约明确规定“从郎库勒之野(在禾角以南)西北行,至莫敦巴尔鲁克旧卡伦”。但是,苏联单方面将此段边界线改向东北行,在巴尔鲁山西侧半山腰画了一条直线,占去我大片领土,因此双方形成争议。从建站初期,我边防站就建立了巡逻制度,该站巡逻路线位于条约线我侧2公里远的地方,在苏图线西侧。这条巡逻线在禾角克距苏方铁路线很近,最近地段只有几十米。苏方认为对其威胁很大,所以他们后来一再阻拦我方巡逻。我巡逻组去三至五人,他们就出动一个班;我们去一个班,他们就来一个排,手拉手组成人墙不让我通行。我们巡逻步行,他们就骑马来阻拦,我们骑马他们就开车来阻拦,我们开车巡逻,他就用推土机将我巡逻路推成一个一个的大槽子,让你无法通行。双方多次肩扛肩,推过来推过去,以至动用枪托,石头互相捣,只差没有开枪。这样的局面持续很长时间。1969年6月10日,我塔斯提边防站的李永强排长(后任阿里军分区司令员)带7人,沿边境巡逻时发现苏军正在绑架农九师12团5连在边境放牧的牧民张成山,我巡逻人员向苏方发出警告,苏方置之不理,并将张成山拖至马背。我开枪射击,当场打死苏方两匹马,张成山的妻子孙龙珍被苏军打死,这就是6.10塔斯提事件,也叫孙龙珍事件。孙龙珍,出生于江苏省泰县,1959年随生产建设兵团支边来到新疆吐鲁番,1962年主动要求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九师执行“三代”任务。1969年6月10日,在反击前苏联入侵巴尔鲁克山西部地区的战斗中,为了保卫祖国领土,捍卫民族尊严,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带着六个月的身孕参加了这次战役,不幸中弹牺牲。塔斯提边防前哨班的战士义愤填膺,排长李永强带领哨所官兵奋起还击,6名苏军被当场击毙!此后根据上级指示,南线边防站暂时停止巡逻。1969年8月初,根据总参和乌鲁木齐军区:逐渐恢复在争议地区巡逻的指示精神,塔城军分区向北疆军区、乌鲁木齐军区、总参、外交部上报了1969年8月13日在铁列克提巡逻预案,被批准。此次巡逻非同寻常,做了一些自卫还击的准备。由304边防营康友福营长、浦其武政委统一指挥。掩护队于凌晨5:30进入易遭敌袭击的巡逻地段潜伏,预备队在巴尔布鲁克山上待命,巡逻队配备1挺班用机枪、两具40火箭筒、两枚枪榴弹、十几支冲锋枪、步枪和几十枚手榴弹,以及1部硅电台。因边防体制在1969年7月份刚刚变动,新上站的连级领导不知道巡逻路线的走向,于是决定由营级老领导带领新领导及有关人员沿线巡逻一次,这实际上也是新老领导交接班。时间选定在8月13日。原打算这一天邀请苏方边防代表到我巴克图进行会谈,将其领导调离岗位,以便苏难以下定决心,我乘机进行巡逻。之所以有记者,是因为在此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方没有在这一带组织这种规模的巡逻。因此就在此前两天,来自新华社、新影厂、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解放军报等新闻单位的10名记者先后乘车前往铁列克提边防站。需要指出的是,这一动向也被苏方侦知。参与采访铁列克提战斗的部分记者,左起八一厂王家熙、军报邓敦连,军报刘东生,北京电视台再努拉(维族),军报梁博祥
1969年8月13日的前两天,来自新华社、新影厂、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解放军报等新闻单位的10名记者先后乘车前往铁列克提边防站。这一动向也被苏方侦知,并成为苏方预作准备,提前设伏的重要依据。这次巡逻准备了一个月时间,目的确实只是巡逻,但是由于边防斗争的复杂性,为了确保巡逻队的安全,除了巡逻队以外,我方还组织了掩护部队,但没想到苏军的埋伏规模如此之大。
巡逻边境线
按边界的惯例,我历来邀苏会谈,都是在当地时间10时进行,8月13日这一天也不例外。我方边防代表军分区副政委王新光同志按计划进行,当地10时,准时乘车前往苏边防站搭门,接苏前来我方进行会谈。当到达搭门时,苏军边防代表巴申捷夫下车后,气势汹汹对着我边防代表吼道:“王新光,你的部队向我的部队开火了,我对此提出强烈抗议。”说罢皮包往腋窝下一夹扭头就走了。王新光脑子还没转过来,只说:“哎!哎!说好的会谈你怎么不来了?”苏方也不理睬,上车油门一踏回去了。王新光只好乘车返回军分区,才知前方的情况,这时战斗已经结束。可见当时我们通信工具的落后情况。苏军在铁列克提战场集结的战车
1969年8月12日下午,苏军就有10多辆坦克和装甲车在铁列克提以北地区隐蔽集结,显然是蓄谋已久。13日晨,当发现我方巡逻行动后,8时40分有装甲车3辆,指挥车两辆,300多名武装军人即进入事先构筑好的阵地。13日7-8时(北京时间,比当地时间早2.5小时),苏军先后出动2架直升机侵入中国领空,沿边境低空侦察。8时04分,苏军从39号界碑方向开出指挥车、装甲车、卡车多辆,步兵数十人,越过边界,深入中国境内约2公里!进至无名高地西侧。
完成狙击部署的苏军
8月13日9时15分,我巡逻组在原副站长裴映章同志的率领下出发巡逻。当他们还未到达边境巡逻线,苏直升机就在头上盘旋。巡逻队向指挥所报告,认为苏已发现我行动,请示改变巡逻计划。指挥部请示新疆军区,军区指示按原计划进行。巡逻组进入边境一线巡逻,苏军开枪射击!巡逻组第二次报告苏已开枪。指挥部下令巡逻队继续前进。很明显,指挥部并不了解现场情况的严重性。9时40分,当中国巡逻分队接近无名高地时,苏军阻止中国边防巡逻分队正常执勤。中国巡逻分队未予纠缠,继续行进。当行至无名高地北侧,苏军突然开枪射击,2名战士被打伤。中国巡逻分队迅即进至无名高地及南侧小高地,与警戒分队的另外11人汇合。这时苏军向无名高地和位于695.5高地东南600米处的中国警戒哨位猛烈射击,巡逻分队又被打伤2人。10时20分,中国巡逻、警戒分队被迫进行自卫还击,击退在3辆装甲车掩护下的数十名苏军进攻。不久苏军装甲车又掩护步兵从南侧向无名高地攻击,再次被中国边防分队击退。
接着苏军又发动第三次进攻,装甲车从南北两个方向迂回到无名高地后侧,以猛烈炮火掩护步兵攻击,遭到中国边防战士的顽强抵抗,多次冲击被击退。激烈战斗中,苏军共出动装甲车10多辆,步兵300余人,还有远距离火炮支援。而我军等于被对方突然伏击,参战人数只有数十人,武器只有步枪和手榴弹!与后方的通信也被压制,根本没有炮火和其他后续支援!战至正午12时许,苏军装甲车开上无名高地。其间,我军的掩护组曾经试图接近无名高地增援,但因被苏军火力压制而行动未果。苏军到8月13日15时30分才完全占领的无名高地,此前于14时30分停止了射击。也就是说,至少在12时到14时期间,无名高地上仍有我方剩余的个别战士在做最后的英勇抵抗。据其他分队远距离观察,到11时,无名高地上就仅剩下我方“几个人”而已。中国边防战士们终因寡不敌众,战斗于13时30分结束。坚守无名高地及其南侧小高地的中国边防指战员25人及3名随军记者,除1人被炮火炸起的石块击中头部昏迷外,其余27人全部壮烈牺牲。战斗中,前沿指挥所请求乌鲁木齐军区重火力支援,上级指示“坚持到晚上九点,炮兵部队就能赶到”。在我无名高地部队遭到重创后,北路掩护组副连长肖发刚带领的预备队发起了3次进攻,营政委蒲齐武命令肖副连长一定要炸掉苏军装甲车,肖连长向敌冲击时,右腿中弹,苏军火力密集猛烈,我军增援部队无法接近苏军。巡逻组和无名高地掩护组的20人,除两名重伤被俘,其余人员全部壮烈牺牲!其中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摄像记者温炳林和战士袁国孝受重伤被苏俘到苏境内,温炳林躺在担架上挣扎着对刚刚苏醒的袁国孝说:“小伙子,要坚强,胜利属于我们!”记者温炳林因失血过多,苏方又没有及时抢救,壮烈牺牲。躺在担架上的袁国孝,是在无名高地上被苏军炮弹掀起的一块石头砸在头上当场昏迷不醒,被苏军抬到火车站方才苏醒过来。这个当年春天才入伍的河南新兵很坚强,在苏方什么也不说,甚至连自已的姓名也改叫李道致。1969年9月上旬,苏联总理科希金访越问越南,9月13日在北京与周恩来总理就缓和边境局势双方达成谅解。9月22日苏方才将袁国孝通过巴克图会晤交回我方。我方很多群众,到国门热烈欢迎袁国孝回到祖国。遗憾的是袁国孝复员回乡后,有人说他是叛徒,说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这不是叛徒是什么!?他受到当地不应有对待!1972年袁国孝又找到塔城军分区出据,证明他是一个好同志,被俘后没有出卖灵魂,没有给敌人提供任何资料。再说一个入伍才半年的新兵又知道什么秘密。经过多次交涉,苏方同意9月18日将19名中国军人的遗体就地交还我方。在移交现场,苏还说在不远的石头山上还有我方两名军人遗体,但我到现场只见一具遗体。9月19日,苏方将中国军人遗体装入棺材移交我方,我方将遗体转入我自备的棺材全部运回,苏方棺材就地烧毁。烈士遗体大都安葬在托里县烈士陵园,还有几位安葬在塔城烈士陵园。
这次战斗我方伤亡40多人,其中牺牲29人。铁列克提战斗是一个失败的战斗,有许多经验是值得认真总结的。铁列克提战斗失利,除了敌我军力和武器装备的悬殊外,军区的指挥失误是主要原因。首先苏方预谋在先,计划周密,事先对我方动态基本全盘掌握,而我方对对方意图事前基本一抹黑。从兵力来说,苏军投入300多人,优势明显。我方连预备队在内,直接参战的总共才95人,除去3个随军记者,真正的战斗人员才92人,还不如敌人的三分之一,劣势明显。
苏军缴获的部分装备
从装备来说,苏军投入直升飞机、坦克、装甲车和各种火炮和轻重机枪,我军装备只有半自动步枪和班用机枪、40火箭筒和刚刚研制的枪榴弹,没有一件重武器。敌人的重机枪和炮火,可以在远距离封锁我预备队,我们的轻武器够不上。指挥组和预备队的人们干着急,眼巴巴地看着敌人消灭我无名高地的战友。地形地物上对我不利。在光秃秃的小山顶上,既无工事掩体,也无草木遮挡伪装,完全暴露在敌人直升机的视线之下。兵力配备上也不够合理,我左右翼掩护组距离太远,火力不能互相支援;预备队也太靠后,起码应该考虑到万一不行也能相互支援,或火力支援掩护撤出战斗。
苏军在战斗中没有出动坦克,而是BTR-60装甲车。可惜我军连这个薄皮大馅的装备也没能顶住。所以说应该深刻总结的教训很多。BTR-60上面的重机枪的射程就超过2000米,把我们的支援部队远远地挡在了一边,无法靠近。战后塔城军分区总结战况,认为是没有重武器,主要是反坦克炮,才导致战斗失利。随后,军分区组建了炮兵部队。如果事前有主动出击的安排,不会不总结汲取珍宝岛的经验的,这次交火,等于以卵击石。当时在沿边界埋设一些反坦克地雷还是可以做到的。到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时,为防止苏联方面从西线牵制我方,塔城防区沿中苏边境埋设了大量的反坦克地雷,这种被动的防御措施,也是有相当作用的,而在1969年,这些准备措施都没有。
铁列克提边防站相距新疆军区、塔城军分区位置图
其实根本原因在于,对这场战斗,策划部署的上级机关首长轻敌麻痹,丧失警惕。珍宝岛事件苏联方面整体吃亏后,对苏方要在新疆寻机报复,“扳回一局”的明显战略意图,缺乏应有的思想和军事准备。当时我军的侦察手段太落后,不能及时掌握苏军在中苏边境地区浅近前沿边防站调动和兵力准备的情报;我军装备落后,克敌的手段不足;战斗指挥缺乏敌变我变,灵活机动的应变措施。位于前沿的塔城军分区司令员与参谋长,居然都没有直接参与指挥体系,而是由大军区副司令越级直接指挥到边防营,而大军区基本不了解前线的情况,更缺乏应变能力。而珍宝岛战斗,虽然也是由大军区分管边防的副司令肖全夫同志指挥、但却在两年前就调集23军与46军的军、师、团三级侦察分队,在珍宝岛边防一线,直接与苏联边防军对抗,在1969年3月的珍宝岛战斗部署,更是用野战军精锐部队为主参战,一线由边防站站长,战斗英雄孙玉国带队。而在铁列克提战斗中参战的95人中,居然没有连长和指导员,参军仅仅五个月的新兵倒是有好几个,战斗经验明显不足。对比珍宝岛和铁列克提两场战斗,一场胜利,而一场完败,原因绝不是偶然的。铁列克提事件中我军局部惨败、重大牺牲发生后,上级肯定会追究责任。首当其冲的就是新疆当时这个还是大军区的负责人,司令员是龙书金。此时的新疆武斗极为激烈,龙书金疲于应付,无暇过问军队和边界问题,813事件发生时无可奈何,导致后果严重。言传当时负责全国军队工作的林彪为此曾责骂龙书金:你有失我军威!有失我国威!转载微信公号刀口谈兵,有删节
苏军向媒体记者讲解战斗经过
主播:罗杨
导读: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听中国陆军之声,我是主播罗杨。“青山处处埋忠骨,哪得马革裹尸还。”有人说要感受最忠诚的力量就要去烈士陵园那样的地方,那里的劲松万古长青,那里的石碑居高屹立,那里的环境庄严肃穆,今天我将带大家一起走进忠勇山烈士纪念碑,一起瞻仰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
我曾在黎明时分来到北京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感受义勇军进行曲的激昂旋律;我曾无数次梦回西南边陲的麻栗坡,那里长眠着我最挚爱的战友;我也曾多次上到离天堂最近的康西瓦,向长眠这里的高原烈士奉上真挚的敬意。可当我来到铁列克提,听连长讲述1969年中苏之间那场惨烈悲壮的战斗,前往拜谒忠勇山烈士纪念碑时,我的心灵再次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1969年,中苏边界发生了举世瞩目的珍宝岛和铁列克提事件。在当年3月东北边陲的珍宝岛战斗中,我军有效打击了苏联的气焰,全国人民为之振奋。然而在当年8月13日西北边陲的铁列克提战斗中,苏军出动了装甲车、坦克、直升机、步兵300余人,向仅有109人守卫的我方阵地发起猛烈炮击。我边防军人配备的都是轻武器,在光秃的小山顶上,既无工事掩体也无草木遮挡伪装,完全暴露在苏军火力之下。虽然将士们顽强抗击,但终因寡不敌众、孤立无援而失败,主阵地28名官兵全部壮烈牺牲……2008年,新疆军区将当年的主阵地无名高地命名为“忠勇山”,并修建了忠勇山烈士纪念碑。
沿着新铺就的柏油边防路前行,进入一处寂静空旷的山野,忠勇山烈士就长眠于此。一下车,庄严感油然而生。纪念碑背靠忠勇山,面向哈方风平波静的塔斯库里湖。湛蓝的天宇下,“忠勇山烈士纪念碑”七个烫金大字分外醒目,白色大理石底座与红色纪念碑主体相映生辉,忠勇山正面有战士们用红黄两色石块砌成国旗图案,“为国戍边,慷慨赴死”八个大字分列两旁。连长向我介绍,根据当时敌强我弱的情形,官兵们完全可以放弃阵地向后撤退,然而为了祖国的主权,为了领土不受侵犯,他们抱着“宁可前进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的大无畏精神,勇敢地与强敌作战,直到壮烈殉国。
是啊,宁可前进一步生,绝不后退半步死,这是多么伟大的气度,这气度化作山脉的英灵,化作边防官兵血脉相传的精魂,忠诚无声、感天动地。男儿生来为报国,头可断,志不可没,血可流,魄仍执着,何惧炮火硝烟,何惧千难万险,这就是中国军人的大忠、大勇与大义。为了祖国安宁,忠勇山烈士们把生命留在了这荒芜人烟的山野,使命与责任将他们永远定格在了的青春永驻的年龄。
苏军缴获的手榴弹和AK-47步枪弹匣
据史料讲,这场战斗结束后不久,中苏两国领导人坐在了谈判桌前,签订了边界协议,此后两国再无战事。正是由于将士们的坚守,在后来的边界谈判中,我方边境线向前推进了数公里。可以说,烈士们是用和着鲜血的笔绘就了祖国的版图,换来了人民的幸福与和平。远到的我们碑前默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烟和白酒,俯身轻放在纪念碑前,眼中已不觉含满泪水。循着山侧石块铺成的台阶,小心翼翼地往山顶前行,唯恐触动了每个石块的位置,亵渎了这方神圣的天地。
山顶上全是碎石,战士们构筑的工事仍清晰可见。强劲的山风呼啸作响,耳畔仿佛传来了炮火的轰鸣、冲锋的呐喊,眼前似乎看见将士们染血的军衣、坚毅的神情,以及流尽最后一滴血仍坚守阵地的不屈与顽强。我的身后,是祖国连绵起伏的秀丽山峦,我的前方,是哈萨克斯坦的国土。烈士们即使牺牲了,也要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默默坚守,他们即使倒下,也是人民的英雄。
虽然身处偏僻的山谷,但忠勇山的烈士们不会寂寞。从将军到士兵,甚至是边疆牧民,只要路过忠勇山,都会自发祭奠,缅怀先烈。每当逢年过节,官兵们会自发来到纪念碑,向烈士汇报连队的工作,用双手拭去碑上的尘土。战士们说,每去一次忠勇山,心灵就会得到一次净化,更增添了戍守边关的力量。
忠勇山烈士纪念碑前的空地一侧,横卧着一块巨石,上书“以史为镜”四个大字。历史已属昨天,而它所折射出来的伟大精神,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激励一代代边防官兵忠诚戍边的强大动力。昨天的精神需要在今天来继承,今天和昨天有着血脉的传承,让昨天告诉今天,把今天对照昨天,让感动化为思考,把思考化为行动,化作每名军人建功军营、报效国家的实实在在的行动。
敬礼!长眠忠勇山的先烈们!
原载微信公号陆军新闻
铁列克提事件专题
解密8·13中苏铁列克提冲突事件
铁列克提唯一的战俘袁国孝如是说
俄媒笔下的中苏铁列克提冲突
肖星:我所经历的1979年对越作战
操风琴:寻找那场败仗的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