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 | 邓志端：我心中的纽约世贸，再也找不回来了

作者简历

邓志端，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77级。1983年获美国富布莱特奖学金赴美读硏究生，相继获硕士和博士学位。曾在纽约工作6年。1999年移居香港工作生活至今，一直从事信用风险管理和经贸融资的管理工作。

原题

纽约世贸中心

作者：邓志端

我在纽约工作时曾参与管理公司的物业-华尔街40号。该大厦很有建筑风格，历史丰富，为当地的保护建筑。公司后来将大楼卖给川普，即现正的美国总统。川普将其改名为川普大厦。

我后来转到世贸中心一座上班。虽然没有华尔街的贵气，但周边环境很好，充满活力，人来人往，大多人都很有条理，友善，能交流。我最怀念的就是中午走出去广场，买个热狗，一杯可乐，然后去有阳光和树阴的地方，或坐下呼吸新鲜空气，或四处走动与路人甲乙丙挞话。

在纽约工作时的照片

后来到港工作，翌年发生911。我和太太坐在电视机前一直落泪。我仿佛看到那卖热狗的地方，看到满地的可乐和咖啡杯，看到原来有阳光的地方已被尘埃履盖，看到与我聊天的路人正四处奔跑……打那以后多年，毎逢911当日我都挂上在世贸中心的员工证以自己的方式作怀念。香港的同事都知道我的习惯。911之后我一直都不敢回去看旧址，怕过于伤感。

最近到纽约出差，下决心去了一趟。那几天很冷，不时有雪雨，天色灰暗。这里已没有我脑海中的路人甲乙丙。大多都是游客，有的正排队参观纪念馆，有的在自拍照，拍集体照。看得出来大多数人都把这里作为一个景点。这里已没有卖热狗的小贩，没有阳光和树阴的区间，整片地都充分显露在光天之下，监视之下。

我走进世贸中心一座，只走了几步就被警卫喝停。尽管我的解释，得到的最大宽容是2分钟的逗留时间，然后在一保安监视下走出大厦。从外仰视一阵，未等拿出相机拍照，巡警就走过来问有什么事发生。 

这里已没有我记忆中的任何东西。一切都在戒备，任何外人都会被怀疑。在灰暗，寒冷和雪雨之中，我感到面对的只是一座陌生和无感觉的物体，像摩鬼电影中那高楼大厦。这已不是我熟悉和曾经怀念的地方。这里的人群也不是我心里装着的小贩和路人。

在回香港的路上，我决定扔掉过去一直保留的世贸中心员工证。

复旦大学足球队，前排左二为作者

2018年1月

纽约的“铭记”灯光，图片来源：新华网

文图由作者提供本号分享

部分选自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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