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故事：紫气东来撰经弘道楼观台 ▎大道无为自然而然真性情 ▎诚言无欺智者哲人真情意 ▎玄虚奥妙壶子演道戏术士

袁志鸿音流瑜伽研究

2024-09-02

明张路老子骑牛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

道家故事：紫气东来撰经弘道楼观台 ▎大道无为自然而然真性情 ▎诚言无欺智者哲人真情意 ▎玄虚奥妙壶子演道戏术士

作者：袁志鸿

作者简介 袁志鸿，1955年4月20日生，江苏句容人。研究生学历。现任北京东岳庙住持、庙务民主管理委员会主任，北京市道教协会副会长，中国道教协会副会长兼教务处主任。

紫气东来 撰经弘道楼观台

许多道观的前面，均有一栋类似牌楼式的建筑，称“睹星门”。睹，观望之意，顾名思义，这里是道观七道士观察天文星宿变化的地方。道教通常称此类活动为“观星望气”，也是古往今来道士的一种修持方术的法门。如果刨根追底，其中还有一则故事。

据说，周康王时，甘肃天水地方有一位名叫尹喜字公文的异人，他自幼即习卜易之道，苦苦钻研天文星象的奥秘。相传他后来仰观俯察，竟能知鬼神之机、风云变幻、人间祸福。但他秉性雅好清静，不愿追逐仕途，遂遍寻幽栖隐居之地以修持。终于，在终南山北麓，寻到一处山清水秀，势若飞凤的宝地，他就于此结草为庐，住了下来。

随着尹喜年龄渐长，他的学识更为世人所知，且博闻强记，为人预言则无不中，更使他远近闻名。周康王也听到了有关他的传闻，很欣赏这位年轻人的学识，于是就把他封为上大夫，并聘为东宫学友。但尹喜并不看重帝王赏赐的爵禄和官职的尊荣，对这些他都很淡漠，而将全部心思都用在埋头钻研“观星望气”之道上。

周昭王二十五年癸丑之日，尹喜习惯地站在他的草庐前观望天宇间星宿的运行。忽然，他望见一股紫气，由东而西缓缓而行。这时，天宇间的星座也在发生着变化。只见“天理”经“启明”穿“二十八宿”之“卯”位而去。星相家言：“卯”星座方位对应地面是秦的境界。他不由得暗暗高兴，以手加额而庆道:“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原来据天文谶书载，此紫气乃吉祥之气，星为先圣之星。尹喜能不高兴吗？他推断：必有圣人由东而西行。于是，他辞去京都官爵，求任当时由东向西行所必经之途的"函谷关”之守令。当获天子准行到任后，他即率领属下，扫道四十里，且焚香斋戒，以迎接这位大哲人进入其境。

在这一年的七月甲子日，他终于见到了被称为“老子”的大哲人。老子大耳长须，童颜鹤发，气宇超凡，仙风道骨，身骑青牛之上，手执云帚，由弟子前导，由东而西至关。尹喜遂执弟子以礼相见，并坚请老子到他的隐修之所居住授教。

老子来到尹喜的隐居之所，在弟子的请求之下，遂将自己对天地、世界、万事万物的深刻观察，用精辟简洁的辞句，著写五千言以授尹喜，并口授心传修炼成神仙的秘诀。据称，尹喜后来果亦成神仙而去。

道教创立，甚尊尹喜承教之功，遂号称其为“九天仙伯文始无上真人”，或称尹真人、关尹子、文始真人。

后来，在尹喜结草为庐观星望气之地，人们建了一座道观以记其事，称之为“楼观台"。其地在终南山麓今陕西省周至县境内。老子向尹喜传说道家学说的地方，也被筑台记事，尊称“说经台”。后各地所建道观，亦多有设牌楼于观前，称 "睹星门"，以表示因“观星望气"而获“紫气东来”的吉兆。在道教界，这是一则常讲不厌的故事。老子当年为尹喜所著之五千余言，被后人奉为《道德经》，广为流传应用。道教则尊奉为主要经典，亦是道士所必修之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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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无为 自然而然真性情

平常人交往时有平常人的方式方法，不平常的人交往时亦有其不平常的方式方法。

比如，当别人家中先人亡故时，平常的吊丧祭礼者必然要作出悲痛哀伤的情状，以表达对亡者的哀思之情。但那些超凡脱俗的圣哲之人，他们在遇到类似情况时，却不一定都照着那样的常规去做。

古代就有这样一则故事：说的是老聃（即老子）阳神出游时，不期仙逝。许多人见这位圣哲神人，也会突然逝去，不禁感叹人生之短暂，生命之不永。大家既怀念这位哲人训世的圣德，也为自己将终难逃脱这撒手人寰的一天而悲哀。因此均趋往凭吊，以表达大众这种复杂的情绪。往吊者，莫不嚎啕大哭。

有一位名叫秦佚的人也去吊丧，但是他走进灵堂之后，只是虚应形式地号了三声，即走了出来。

秦佚的弟子感到很奇怪，怎么身为师长前辈的秦佚竟连常规丧礼也不懂吗？为人要讲究礼节，自周天子时即已形成了传统礼仪规范，所以不遵礼节是为世人所不屑的。又因人生需要人为之庆贺欢迎，人死亦需要人为之送行悲哀，且丧礼会涉及每个人，当然应是人人皆知的了。于是秦佚的弟子心中不满，就责问老师说:“难道老聃不是你的朋友吗？”

秦佚看看跟在身后出来的弟子，莫名其妙地回答说：“是我的朋友啊！怎么了？”

弟子越加不悦了：“既然是你的朋友，你那样草率地吊唁他，合适吗？”

秦佚恍然大悟，原来是弟子们怪我进灵堂没有嚎啕大哭。于是说：“我那样做是可以的。”他看了看迷惑不解的弟子进一步解释说：“刚才我进去吊唁，见老年人哭他，如同哭自己的儿子一样;少年人哭他，如同哭自己的父母一样。实际上人有生就有死，这是谁也逃避和违背不了的客观规律。”继而他又长叹一声：“自然的法则是谁也抗拒不了的啊！”

略停一下，秦佚又用亢奋的语调对自己的学生说：“正该来时，老聃应时而生；正该去时，老聃顺理而逝。宁心适时而顺应变化，对这种能解民于倒悬的伟人，仅用哀丧的情绪又怎能表达我们崇敬和爱戴的心情呢？更何况烛薪的燃烧是有穷尽的，但火却会延续下去，没有穷尽的时刻！”秦佚微笑地看着弟子，继续深情地讲道：“我以大道无为的胸怀，体现那自然而然的哲理，这正是老聃所宣扬的思想。老聃的思想正如延续下去的火一样，将会永远不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悲哀得嚎啕大哭呢？”

秦佚的弟子听了老师这番肺腑之言方恍然大悟，再也提不出责难的问题了。但是世人能否理解和接受这番哲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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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言无欺 智者哲人真情意

列子与伯昏无人有师友之谊，他们十分珍惜这份真挚的友情。他们经在一起交流思想，切磋技艺，而列子每每将伯昏无人当作自己的一面镜子，十分注重他在各方面对自己的批评意见。

列子的射技较为高超，一次他非常高兴地要给伯昏无人表演射箭的技艺。列子先在自己托弓的臂肘上放上一碗水, 然后拉满了弓弦，射出箭矢；再拉满弓弦，再射出箭矢，只见一枝又一枝的箭都准确无误的射中目标。而列子站立在那里就像屹然之天神，臂肘上的那碗水别说洒出一滴，就连那水碗都纹丝不动。

伯昏无人看后不以为然地说：“你这种射箭的形式，不是无心的射，而是有心的表演。我想和你登上高山，踩着险石, 身临万丈深渊，在那种状况下，你还能射箭吗？"

他们一起登上高山悬崖，伯昏无人踩着险石，然后背临深渊向后退步。此时，他邀请列子也像自己一样向前走，而列子走到悬崖的边缘时，早已惊得汗流浃背，那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趴伏在地上了。

伯昏无人镇定自若地说：“至人，上窥青天，下隐黄泉，飞翔八方，神色不变。现在你已惊慌目眩，如再比赛射箭，你射中的可能就太少了。”列子心服口服，由衷地敬佩伯昏无人入道确比自己深刻！

又有一次列子到齐国去，中途就返了回来。伯昏无人问道:“你到齐国去，为什么半途返回来呢？”

列子说:“我心中感到很惊骇！”

伯昏无人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感到惊骇呢？”

列子说："我曾在十家客店中就餐，而有五家都先将饭菜送来给我。”

伯昏无人似乎还未理解地问：“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可感到惊骇的呢？"

列子说：“心中的情欲不疏解，形容举动便有光仪。以这种外貌镇服人心，使人对我比对老者还要尊重，这样是会给我招来祸患的。”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诚恳地说：“客店的人只是做些饭食上的小买卖，他们所得甚少，没有多余赢利，尚且还这样来对待我，更何况那资财无数的万乘之君主呢？”他长长地叹口气接着道：“那君主如此地厚待我，无非是要我身体劳瘁于国事而知（智）能耗尽于政事。他要我担任职事而求我达成功效，所以我感到惊骇。”

伯昏无人听了高兴地说：“你真会观察问题啊！你等着罢，人们很快就会归向你了！”

不多时，门外果然摆满了前来拜访列子的人的鞋子。伯昏无人面北而立，竖起拐杖抵着自己的下巴沉思地站了一会，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接待宾客的侍童忙将此情况告知列子，列子提着未及穿上脚的鞋子，赤着脚在门口追上了伯昏无人，说：“先生既然来了，难道还不启发我一番吗？”

伯昏无人说：“算了吧！我已经告诉你人们要归向你，现在果然如我所言，人们归向你了。不是你能使人归向你，而是你不能使人不归向你。你何必这样招人欢心而表现与众不同呢？必定有什么摇动了你的本性?这又是无味的事。与你在一起的又不告诉你，他们那小巧的言语，尽是毒害人的。这些人还未能觉悟，怎能真心实意地与你相处呢？重智巧的人容易忧劳，不用智巧的人因为无所求，虚心饱食而遨游天下，飘然江湖像乘坐在那无所维系的船只一样去泛舟江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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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虚奥妙 壶子演道戏术士

壶丘子又称壶子，是列子的第一位老师。在他的教导下, 列子增加了许多知识，所以列子非常崇拜自己这位才学渊博的老师。

当时郑国有一位名叫季咸的术士，他能通过占卜看相，准确如神地预言某年、某月、某日受测者的生死存亡，祸福寿夭。可郑国人害怕预闻到灾祸和不祥的事，所以不愿去见季咸，甚至连走路都远远地躲避着他。

列子见到这位术士季咸，听到他对命理、占卜、相术的一番精妙绝伦的演说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激动得心都要为之而沉醉了。

回到壶子那里，列子将遇到季咸看相如何灵验神通的情况，如此这般地向老师讲说一番。最后说：“原来我以为先生的道是天下最高深的了，现在才知道还有更高深的道理呢！”

壶子听了，不以为然地说：“我原来教你的只是一些表面的常识，更深刻的道理还没有给你讲授，你就以为已经得到真道了吗？”他沉思了片刻又比喻说：“雌鸟如果没有雄鸟相配，怎么会生出能孵出小鸟的蛋来呢？你以表面的常识，去和世间有心机的人去周旋，还想求得人的信任，所以被人窥测到你的心思。你去把这个会看相的人请来，让他给我看看相吧!”

在列子的邀请下，季咸第二天就来为壶子看相。季咸看完相，走出来对列子说：“唉！你的先生形象怪异，面如死灰，眼看着活不成了。过不了十天，他就会死的！”

列子与恩师壶子情同父子，听得这位道德高尚的先生将不久于人世，不由得悲从中来，伤心欲绝，哭得泪水湿了衣襟。他竟忍不住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恩师。

壶子慈爱地看看他，平静地说：“我刚才显示给他看的是心境寂静、不动又不止的境界，而他只看到我闭塞生机的状况。明天请他再来看看。”

列子又邀季咸来为壶子看相，看毕季咸对列子说：“你的先生幸亏遇上了我，才有救了。他已经有了生气，我看他闭塞的生机已经开始活动了。"

列子又将这个消息告诉壶子，壶子听了仍然平静地说：“我刚才显示给他看的是天地间的生气，名实不入于心，一股先天正炁自脚后跟部升起，他是看到了我这线生机。明天再请他来看看。”

列子再次邀季咸来为壶子看相。看毕后他对列子说:“你的先生精神恍惚，我无法给他看相。等他心神安宁之时，我再来为他相面吧。"

列子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壶子。壶子听了微微笑着说：“我刚才显示给他看的是没有征兆的太虚境界。他见我气度持平的机兆，鲸鱼盘旋之处成为深渊；止水之处成为深渊；流水之处成为深渊。渊有九种，我显示给他看的只是三种。明天你再请他来看看。”

在列子的邀请下，季咸只得又来给壶子看相。他进屋后只向那上座的壶子瞥了一眼，脚还没有站定，就惊慌失措地转身逃走了。

壶子忙对列子吩咐说：“追上他！”

列子没能追赶上，只得回来告诉壶子说：“我追赶不上他。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不知他的去向了。"

壶子说：“刚才我显示给他看的是万象俱空的境界，还未曾出示我的根本大道。只是和他随顺应变，他便如草随风披靡，如水随波而逐流，他在捉摸不定的境况下，也只有逃走一途了。”

列子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确实还没有学到什么，于是返回家中，替妻子喂猪、做饭，深思反省体悟，三年不出家门。后来，他终于在纷繁的尘俗世界中能够达到自我操持不知不识的境界，对于事物也无所偏私，弃去浮华而复归真朴，从而使自己直入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