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声(54) ||杨胜慰：撕裂，与“鬼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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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声(54) ||杨胜慰：撕裂，与“鬼吹灯”

Original 园地作者一枚园地 2020-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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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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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武汉人才服务中心（原汉口美国领事馆旧址）。
（摄影：作者）

在一个为某种力量所主宰的世界，并非所有结局都美满，每句话都是吉祥的祝福。但每一次死亡总有一些补救；每一次丧失，总有一个写着我们姓名的复活节；每一次悲伤，总有爱作为安慰。

撕裂，与“鬼吹灯”
-方方和梁教授吃鱼，我们喝鸡汤，共同见证历史

作者／杨胜慰

一、方方和梁教授吃鱼，风清云淡

刚刚过去不久的端午节，方方和梁教授吃鱼了。风清云淡，方方如是说。

吃鱼之详情，既不在此展示，亦不在此细说，没有阅读吃鱼文本的朋友，可见方方：与梁艳萍教授一起吃了饭。

我今天想谈的，是近期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的一个关键词：“撕裂”。

二、撕裂与情绪管控

《道德经》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曾国藩尝言：做人如水，方能容万物；做事如山，方可不动摇。

有人恰好做反了，所以，既不能容万物，又时时在动摇。

摇摇晃晃。

乃至，地动山摇。

于是，在微信群里撕裂，在线下纵情暴躁，线上线下，既不容人，亦不容己。

既不容人，亦不容己，是明末清初大思想家黄宗羲对“狭隘”的定义。

今天，阅读中偶然翻到，法国大文豪大仲马在《三个火枪手》里写道：忧郁是因为自己无能，烦恼是由于欲望得不到满足，暴躁是一种虚怯的表现。

在现代十分流行的情绪管控中，这似乎是一面镜子，哈哈镜，照妖镜，专照自己心中的“鬼”，特别是在2020年“鬼吹灯”频发的恶劣外部环境之下。
我要时不时拿出来照一照自己。

今年的这个端午节，中国人过得有点嘈杂与热闹，往细一点说，也可以说其中夹杂着几分撕裂的气息，从上海方向传来的生理性、物理性、精神性的撕裂，一位9岁少女一年前在“七度空间”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极度的“性”撕裂。

乃至，撕裂也具有传染性，节后的深圳与贵阳不甘平庸、突然爆发的老干妈与腾讯企鹅之间最新的乌龙官司，颇为引人关注的“糊里糊涂的爱”，相爱相杀，网友戏称：青春版“逗鹅冤”。

当然，还有永恒的政治主角，一直蔓延全球、至今仍然不见弱化的左中右“价值观撕裂”。

说到价值观，总会令人有几分虚无缥缈，我们先来谈谈吃喝，谈谈美食。

我们要轻松一点点谈，因为前一阵子，大家都有几分沉重，各有各的沉重，一直以来都是以“沉重”为主打基调，因为，新冠疫情以及相关的次生灾害，比如说经济收入的锐减。

因为，许多鲜活灵魂的提前离世; 因为，其它的种种原因。

三、撕裂继续深化中的生存之道

我以为，在一个人心中，是应该为自己保留一个“神圣祭坛”的，这里的所有内容，具有宗教的特质，永远不妥协，也永远无需与人讨论，因为那是与“神”的相处，那里永远存放着的，是自己灵魂最深处的“心灵鸡汤”。

从方方《武汉日记》的写作及发布过程中，我感觉到，在她心中，似乎保有这么一个地方------神圣的祭坛，表示出来的，时而是倔犟，时而是轻松，比如，吃鱼，在风轻云淡中吃鱼。

6月29号，20:52，方方发微博：“过端午节，放假回家。其实也不用上班了，自己给自己放个假。

“收到读者寄来的好多东西，有花，有锦旗，有书，有信，有明信片，还有荔枝和围巾等等，前阵还有读者寄了东北榛蘑和木耳，诸如此类。另有些水果什么的食物，完全不知道是何人所寄。非常感动，也非常感谢。吃的，我都会认真吃掉，用的，我也会精心使用。只是锦旗实在没办法挂出来。嘻嘻。”

当时，当我看到“嘻嘻”这个表情包的时候，我笑了，也开始“嘻嘻”。

对我来说，这是过去几个月来，我这个身处武汉这个疫情爆发地的人，在深更半夜难得的一次真正轻松与真正嘻嘻。

这几个月来，我们仿佛在经历“鬼吹灯”，莫名其妙的病毒在武汉突然爆发，如一阵妖风狂卷，一下子从身边带走几千个鲜活的生命，死神的威胁，时时惦记着你，这就是武汉人民共同经历与精神磨难。

灾情刚刚过去，却并未彻底了断，北京马上接着来一个“轻量级”的尾款展示。

真希望这是真正的“尾款”。

武汉及全国人民所共同见证的这几个月，说历史，太轻，说灾难，太负面，说荒谬，太虚幻，所以，说“鬼吹灯”，算是比较公允与客观的。

因为直到今天，新冠病毒，从何而来？走向何方？瘟神几时离场？我们几乎均一无所知。

2003年的“非典”SARS，对于全球的公众而言，虽然也是一笔糊涂账，但起码可以肯定的是，它说走就走了，毫不拖泥带水。

最近几天，美国的疫情又在美国加州呈死灰复燃之势。在时间点上，隔着太平洋，加州与北京的情形一唱一和，令众多的人揪心。

中国国内，与新冠病毒疫情叠加的人为灾害，也是层出不穷，江苏省常州市金坛区小学生缪可馨跳楼案、家长们居然纷纷点赞，上海新城集团董事长王振华的猥亵9岁少女案、辩护律师高调喊话“无罪”。

还有“葱省”突然爆发的高考冒名顶替大案。

还有洪水。还有高考第一日的大巴。

真是件件令人心情沉重。

我简直不敢想、不敢谈。仿佛一想一谈，在新冠瘟疫的仍在全球肆掠的背景之下，似乎就有了世界末日的景象。

不管怎样说，全国，有很多人都在坚持翘首以盼，还在盼着光明、盼望正义、盼望公理，哪怕迟一点到来，仍然希望它们都在路上，而不是根本不存在。

所以，我们肯定是在见证历史，但是，更像是在经历“鬼吹灯”的惊悚与精神磨难。

所以，我们需要在见证与经历之后，或者在其间的时段里，嘻嘻一下，透一口气。

否则，我们也会像美国非洲裔的乔治•弗罗伊德一样，“不能呼吸”。

George Floyd: I can't breathe.（乔治•弗罗伊德: “我不能呼吸”。）

这种死法，与新冠病毒感染者的死亡有点相似，都是无法呼吸，透不过气来。

于灾难中，或于灾难后，作为活着的人，我们似乎都要主动寻求一些生活的乐趣，不管是人生的大惊喜，还是身边的小确幸，先需要先透一口气再说。

所以有机会的时候嘻嘻一下，是我们幸存者的首要任务。

四、王振华和陈有西的“鬼吹灯”

关于王振华猥亵9岁女孩案判了五年，网民认为判得太轻，几乎相当于没有判，而王振华本人及其辩护律师竟然在庭审后高调喊冤，认为当事人王振华比窦娥还冤，强烈要求司法机关判无罪。

这是公开与广大民意对抗。

极端无视中国人民的智商与良知。

然而，现在，目前，全国人民都糊涂了，不知道日理万机的集团董事长与一名九岁的小女孩两个人关在星级酒店的房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振华的辩护律师说，王喜欢嫖娼，但是有底线，16岁以下的绝对不碰。

当职业皮条客从江苏省骗来两名小于16岁的女孩时，王振华一下子就不淡定，定线不见了，大胆选择了其中更小的一个，将其单独留下，按辩护律师的说法，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小女孩的撕裂伤，是旧伤口，所以，应该判王董事长无罪。

典型的“鬼吹灯”。

只有鬼才相信这样的鬼话。

看来，王振华接下来的故事，就不太好写了。

怎么写？

怎么编？

全国人民都盯着辩护律师陈有西，还有那几乎快要到手的1200万交易费。

五、葱省苟晶的案例

在这个端午节中，网络上最火暴的话题，非“葱省苟晶的案例”莫属。

葱省，也很着火了一把。

齐鲁大地，圣人的心，血流成河。

六、缪可馨事件后续

2020年7月8日，袁灯美的处理结果公布。江苏省常州市金坛区教育局发布通报，给予袁某某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收受的款物予以收缴，给予袁某某降低岗位等级处分。

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样，在看到处理结果的那一刻，说不出一句话。

七、香港，东方之珠

香港，东方之珠，今年端午节之后的七月一号，应该是例行的香港回归纪念日。

但是，我没有一丁点心情去纪念一下，也是因为“撕裂”。

其间，偶然中看到一个视频，汪明荃在述说葵涌货柜码头的今昔。

短短三十年，往事如烟。如今葵涌不复繁华，九号码头因清场上没有一只集装箱，海港也未见一艘船停靠，空空荡荡。汪明荃发现这些变化。她拍下了一组短视频，不胜唏嘘。

自1947年随父母移居，见证香港繁荣与变迁的她，爱港如初。

香港的崛起，离不开码头，离不开从码头上岸的一船船移民，离不开一箱箱停留又远走的货物。香港的故事，也几乎等同于香港码头的沧桑变迁。

这些码头，从停靠渔船、海盗船的避风港变成全世界货物的集散枢纽，用了超过150年的时间。

码头，是香港和许多香港人故事开始的地方，无论是葵涌货柜码头，还是湾仔码头。

我在广东工作期间，只要有时间就往香港跑，曾经无数次地往返粤港两地，对香港的美好印象，十分深刻。

湾仔、中环、红碪、中银香港大厦、兰桂坊、铜锣湾、油麻地庙街、旺角，在我的脑海中，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九龙半岛的旧火车站、弥敦道、LV专卖店、星光大道的右半边，都留下了我多少徘徊体验的脚步。

太平山顶的小道，甚至留下我模拟“马拉松”的试跑，在心中默默向村上春树致敬。

只要有时间，我喜好体验大英帝国的城市规划设计与都市管理风格。在我看来，香港、澳大利亚的墨尔本、新加坡、北美洲的加拿大，都是大英帝国时代英联邦体系中的优等生。

香港，东方之珠，你的美好，你的倩影，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八、日本竹内亮导演的作品：《武汉，好久不见》

面对“刺猬公社”的采访问题：您拍完之后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被称“亮哥”的竹内亮回答道：最大的感受是我想再去武汉。我以前去过几次武汉，但是都没有这次的感触，对这个城市有感情，对武汉人有感情，对武汉的美食也有感情。我重新认识了武汉的“过早”和“夜宵”文化，也特别喜欢吃热干面，我们回到南京之后点过两次外卖，都不是那个味道。

据说，在油管上，日本导演竹内亮的作品《武汉，好久不见》的点击，24小时破千万。

卡夫卡曾说，一本书应当是劈开人类内心冰山的利斧。

当今是视频为王的时代，视频给人的震撼力无与伦比。有时，一个视频就胜过一柄利斧。

在视频走红之前，爱尔兰裔美国诗人、作家------托马斯·林奇的作品《殡葬人手记》就是如此一柄利斧。

他1948年出生，1974年接手家族在密歇根州小镇米尔福德的殡仪馆，开始了每年安葬几百位镇上的乡亲的殡仪员生涯。如同所有诗人一样，托马斯·林奇以死亡为主题，但他始终敏锐地聆听着透过死亡传达的爱和悲伤的话语。

在《殡葬人手记》中，充满了见证者和当事者的双重声音。林奇站在生死之间，带着愤怒，带着惊讶，带着畏惧，带着平静，试图一瞥所有人终会懂得的死亡对于生命的意义，试图传达了死者对生者的告诫。

他说：“在一个为某种力量所主宰的世界，并非所有结局都美满，每句话都是吉祥的祝福。但每一次死亡总有一些补救；每一次丧失，总有一个写着我们姓名的复活节；每一次悲伤，总有爱作为安慰。”

他还说：死者一无所求，生者营营不休。

我在写常凯百日祭文《我心中的常凯》时，深切体会到了“死者一无所求，生者营营不休”。

5月22日深夜24:00之前，我已经写了两篇相关的文章，新、老各一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一枚编辑一直担心文章无法通过，我们将文章改了又改。我说，实在不行，我再写一篇新的吧！把悲伤藏在心底，文章可以写得尽量平淡一些、克制一些，但是，欲把“丧事”写成“喜事”，却是万万不可的。

还记得那天，在写完新文章的架构之后，当我终于写完那篇祭文后，我放下平板电脑，戴上口罩，往长江边走，心中想起的就是托马斯·林奇在《殡葬人手记》中的这一句：

死者一无所求，生者营营不休。

我走到汉口车站路一号的时候，经过了一家馒头包子店，正在营业。

武汉人民真是坚韧，封城解除之后，能够卖包子的就马上开始坚强地卖包子，不叫一声苦，没有一声抱怨。

然而，那些死去的人呢？

难道我们活着的人纪念一下他们，就这么难吗？

为什么武汉的人民如此坚强，比如，这间包子铺的老板。

鬼使神差，我耳机中《权力的游戏》主题曲，恰在此时重金属部分响起。

这，分明是在击打我的灵魂啊！

一个中国人的灵魂。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用手帕悄悄擦干眼泪之后，拍了几张老建筑的照片，穿过沿江大道，继续往汉口江滩里走。

在江滩公园里，地广人稀，我悄悄地对常凯说，兄弟，我们尽心了，大洋彼岸的朋友们也都尽心尽力了，安息吧，兄弟。

这些日子以来，在武汉，有许多人一看到竹内亮导演的视频就流泪了，默默流泪，感谢竹内亮导演。

因为，这，就是我们刚刚经历过的人生啊！

【作者简介】杨胜慰，武汉人，职业经理人，2003年出版《温州财富之路——小康中国的尖兵》。方方日记接力者，一枚园地耕耘者。

征稿：一枚园地“我手写我心：民声”系列继续欢迎读者投稿。另，一枚园地计划近期开启《特稿 . 武汉故事》系列，欢迎武汉的读者们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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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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