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羲是哪个朝代的？网约车司机答不出，陈寅恪就答的出吗？

黄宗羲是哪个朝代的？据说这是宁波网约车司机考试中的一道题。

看到这道题，作为参加过高考的一名文科生，突然觉得衰躯一振，额头渗出了紧张的汗珠——是呀，黄宗羲是哪个朝代的？

▲ 黄宗羲画像

黄宗羲出生那年，还是万历皇帝当政——虽然这位皇帝以不处理政务闻名，但婴儿黄宗羲当时还没提出“天下为主，君为客”的思想，他自然是万历皇帝的子民。万历皇帝死后，天启皇帝登基，黄宗羲的父亲因为弹劾阉党，下狱受酷刑而死。黄宗羲十八岁那年，换了崇祯皇帝，扫除阉党，平反冤案，黄宗羲在刑部会审时当众打了杀父仇人崔应元，还拔了他的发须去祭奠父亲亡灵，得了“黄孝子”的美称，连崇祯皇帝都说他是“忠臣孤子”。如此看来，黄宗羲应该是明朝的。

但是——

黄宗羲去世那年，已经是康熙三十四年，他在清朝皇帝的统治下，把主要精力用于学术超过了四十年时间。他的学术成就几乎都是在这期间取得的（请自行百度《明夷待访录》《明儒学案》）。黄宗羲能够青史留名，他的身份毕竟是一个学者呀。就像总不能把开创新中国的老一辈革命家，算成清朝的吧？如此说来，黄宗羲应该算是清朝的。

  

▲ 《明夷待访录》是中国政治思想史上的一部名著。这部书对三代以后、尤其是明代的政治文化和政治制度进行了深刻反思，并提出了“天下为主，君为客”等观念。

但是——

黄宗羲在明朝灭亡后，不但追随明皇遗嗣，屡屡组织义军抗清，就是兵败复国无望，他也依然拒不仕请。他的所有著述，几乎都是在谈“明朝那些事儿”。对于这样一个身在清朝心在明朝的前贤，说他是清朝的显然太不尊重。

好吧，那他是明末清初的。可是，中国历史上并没有一个朝代叫“明末清初”呀？这样写会不会不符合标准答案？

类似的困扰不要说对一个文科生，就是对历史学家如陈寅恪先生，也是同样的。陈先生在著述《柳如是别传》时曾特意说明：

史家纪事自以用公元西历为便，但资料本皆阴历，若事实发生在年末，即不能任意改换阳历。记述明末遗民行事，用清代纪元，于理于心，俱有未安。若用永历隆武等南明年号，则非习见。如改用甲子，复不易推记。

看，连记述年号，都如此难以取舍，何况归属人家的朝代呢？

还有一位历史学家邓之诚先生，写《清诗纪事初编》，也是将顾炎武，黄宗羲诸位归入前编，以和正编降清的钱谦益相区别——尽管钱谦益可以算作黄宗羲的老师。

据说之所以要出这样一道题考司机，是因为宁波有黄宗羲纪念馆。但其实黄宗羲是余姚黄竹蒲人，虽与宁波邻近，但当时余姚属绍兴府，黄宗羲自己署名，除了写“余姚黄宗羲”“姚江黄宗羲”，还写过“山阴黄宗羲”，山阴就是绍兴旧称呀。

▲黄宗羲纪念馆

当然，黄宗羲在宁波生活过很长时间，他所开创的浙东学派，也成就于宁波。浙东学派与浙西学派的不同，是在经学与文学之外，特别重视史学。或许这样的学术风气，也一直影响到今天的宁波——考教黄宗羲的生平历史，才能真正理解他限制君权，以民为本的政治思想啊。

撰文 | 燕生  编辑 | 王佳

主编 | 周立文  副主编 | 殷燕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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