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句“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让半大的孩子都知道了,我们熟悉的澳门,曾有一个名字叫做“MACAU”。相传,明嘉靖年间(16世纪50年代),历经波折的葡萄牙人乘船抵达澳门,远远看见香火鼎盛的妈阁庙,于是用葡萄牙语音译了妈阁,作为这座小岛的名字。此后,南海之畔不起眼的小渔村,华丽蜕变为中国人均GDP最高的城市。蜕变的一点一滴都被澳门半岛上的22处古建筑、8个广场悄然记录在案……仅有32.8平方公里、约为香港百分之三大的澳门,竟有30个世界遗产保护点,它们并称为澳门历史城区,是中国第31处世界遗产。它们让世人看到,『世界最大赌城』之外,澳门『文化熔炉』般的存在。澳门与海很近,东面珠江口,与香港遥遥相望;南临南海。一切的故事都与海有关。1553年,沿着海上丝路来的葡萄牙人获得澳门居住权,上岸第一件事就是传经布道。几座具有代表性的教堂在澳门落下一个个历史节点,将信仰的洋流输送到中国内地、日本、朝鲜、以及中国周边诸岛。
其中,圣保禄教堂是当中最古老、也最有象征意义的一座。葡语“圣保禄”发音接近粤语中的“三巴”,所以当地人习惯唤作“大三巴教堂”。此后400多年,大三巴一带的系列历史事件,每一件都值得我们铭记:1583年,利玛窦在这里修改世界地图为《万国图》,送给中国地方政府;1565年,东亚最早的西式大学——圣保禄学院成立,同时开展西方教育与东方文化课程。1569年,中国第一座西式医院——圣加扎西医院建成,西医、西药从此走向中国广阔的大地;1602年,历经两次火灾的大三巴教堂再次重建,由意大利籍神父主持设计,日本工匠精雕细琢,耗时整整35年才建成,不仅是远东地区最大的天主教堂,也是西方文明融入东方文明最好的例证。
可惜1835年,教堂再次失火,徒留一座造价3万两白银的前壁屹立不倒,成了今天去澳门必看的地标性建筑——大三巴牌坊。
信仰之外,异国的商业、军队也循着海上丝路来到澳门,用五彩斑斓的建筑将这座小城装点成万花筒。1770年代,葡籍富商俾利喇斥巨资建了一栋别墅,白色大楼、墨绿色百叶窗、古罗马式门廊、圆拱形窗花檐口……一派典型的南欧建筑风格。后来,英国东印度公司来了,选其为驻华总部;东方基金会来了,择其为会址;澳门申遗小组也来了,推其为澳门世界遗产的一部分。
1874年,澳门妈阁山腰上专门修建了一座阿拉伯风格的军营,供葡萄牙在印度殖民地果阿雇佣的士兵居住。这座通体黄色、白色纹饰的军营,后来又被改用为水警办公地、港务局大楼,如今也是澳门世遗的一部分。
历史上,它们应海而生、开启了中国的新纪元;在当代,它们以世遗面貌成为澳门无可取代的文化名片。『有海水处有华人,华人到处有妈祖。』肇始于宋代的妈祖文化,是继黄帝、孔子之后,华人第三大精神支柱。明弘治元年(1488),澳门人依山修建了妈阁庙。五百多年来,这位美丽的女神见证了澳门的崛起。
1788年的妈阁庙与内港,John Webber绘如今的妈阁庙,依然香火袅袅。熟悉的岭南建筑风格给人浓厚的『归家感』。
他可能是思想家郑观应。甲午战败后,殚精竭虑写下《盛世危言》,以富强救国为核心,提出系列改革方案,在国内首次使用“宪法”一词,影响了后来的康有为、孙中山、毛泽东、蔡元培……故居郑家大屋就在澳门亚婆井前地旁的巷子里,一座典型的岭南风格大宅。主体由两座四合院式建筑组成,分别为余庆堂、积善堂,都是两进深三开间式。特别之处在于,两堂都将正厅设置在二楼,是一般大宅格局颇有差异。
他也可能是富商卢华绍,赤身驰骋葡萄牙统区的商界,19岁开钱庄,不久又在广东与澳门经营最早的博彩业——白鸽票,成为澳门叱咤风云的第一代『赌王』。
故居卢家大屋建于1889年,仿广州西关大屋布局,为三开间三进上下两层格局。
外表看似普普通通,屋内装饰却极为讲究,砖雕、灰塑、蚝壳窗、满洲窗……都是岭南民居常见的装饰手法。
还有大三巴牌坊后右侧的哪吒庙,寄托了澳门华人对出海经商、捕鱼顺风顺水的祈祷;由澳门最早的三条街道营地大街、关前街和草堆街命名的三街会馆,是葡萄牙人统界内专属于华人的议事厅……
任凭异国之手在这里肆意涂抹色彩,澳门的底色始终是黄色。
『文化熔炉』并非简单的形容词,而是当代澳门人切切实实的生活气息。在澳门街头,能发现很多操一口流利汉语的白人,他们被称为『土生葡人』,是历代移居澳门的葡萄牙人后裔。尽管也学说葡语,但由于长期与汉语融合,他们所说的葡语与欧洲本土的葡语已有很大区别。
此外,马来人、日本人、印度人、帝汶人、非洲人……皆与华人、土生葡人混居在一起。
葡国鸡,葡人结合非洲菜、印度菜特点创造的
老婆饼,广东潮州地区的特色传统名点
他们跨越民族隔阂、超越宗教信仰,使不同的生活习惯、文化传统相互融合,形成了独特的澳门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