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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轩编辑、工圣审读
作者简介
邹坚峰,1960生于江苏无锡,77级,1982年毕业于南京气象学院,同年在北京从事科技图书编辑,1987年获南京大学理学硕士。1995年移民新西兰。
原题
女儿学校里的奇葩事
作者 | 邹坚峰
女儿在新西兰上学的时候,常有一些令人感到新鲜,甚或怪异的事带回来,小学多一些,初高中少一些。不是事儿随学龄增长越来越少,而是越往高年级去,学校与家长的互动越少,学校里发生的事也就知道的少。如今十几二十年过去,大多忘了,偶或想起几件,还觉得挺有意思。
这是小学哪还是幼儿园
小学校园里设一组滑梯木架,攀爬绳索一类的游乐场设施。
孩子五岁入学,低年级学生与幼儿园的孩子没有区别,每天在学校里看幼儿读物,做游戏,听故事,涂涂画画,打打闹闹,并没有正规的课要上。
教室里放几张低矮的圆桌,大家席地围坐,从一到六年级,学生没有固定的桌椅,想坐哪坐哪。老师就站在圆桌之间讲话。学生喊老师以先生太太称,老师叫学生也是先生小姐的回,哪怕是喊五岁的小朋友起来回答问题,也称詹姆士先生,或杰弗妮小姐。
这样的奖励我们宁愿不要
小学高年级开始有作业了,然而不是必须完成的。
学生表现好的,老师发一个卡通五角星的不干胶作为奖励,凑齐五个奖励,可以代替一次作业,也就是可以奖励一次不做作业。
孩子们视星如宝,凑齐了五个平时不用,等哪次作业认为最难,就拿出五颗星,一字排开,贴在作业本上,这样,那天的功课就免了。
华人家长没见过还有这事,都看傻了,等回过神来,议论纷纷说这样的奖励我们宁愿不要。
我当时想,如果有孩子要是一字排出十颗星,那还不得奖励逃学一天?
不用说,人人都是游泳健将
每所小学都有一个游泳池,条件再简陋的学校也不例外,可以没有电教室,但不能没有游泳池。
夏天,老师隔三差五赶孩子下池子练游泳,到了秋寒水凉,孩子们在水中冻得哆嗦,腿脚发紫,仍得下池没商量,抗得住抗不住你都得抗。从新西兰小学出来的孩子,人人练出一身水性,鲜有不会玩水的。
大冬天的你到海边去看,总能看到有黑孩子白孩子在海水中扑腾。都是学校老师教的。
女儿外号计算器
女儿插班入学,在一所新的小学入读,数学成绩班里第一,两位数的加减乘除眼睛眨巴眨巴结果就出来了,不带用纸笔算的。
这一才能惊动了同学也惊动了老师,为此在学校获得一个外号——计算器。
一天,数学老师生病,班里来了位年轻代课老师,讲分式运算,二分之一加三分之一竟算出个五分之二来。我问“计算器”,这样的老师还怎么能够给你们上课啊?
“计算器”回答,算不清楚的时候,他就耍猴戏,在桌子上跳来跳去学猴叫,嗨翻了全班同学。
那所学校位于奥克兰市一贫民区,校园里一色的毛利孩子,要不就是太平洋岛裔波利尼西亚孩子。
嘎拉节,校园整个一跳蚤市场
小学每年举办一次嘎拉节(Gala),近似于一种游园活动,对社区开放。
提前一个月,通知木牌就插遍社区每个显要地点。
嘎拉那天,学校的操场摆满了旧货:衣服,图书,玩具,家具,电器……每样物品都标有价格,整个校园如同一跳蚤市场。
社区居民三三二二来到,挑挑拣拣,各取所需。校区一角的舞台上盛装的孩子表演歌舞,现烤现卖的香肠面包卷前排着小长队。教室里则陈列孩子们制作的工艺品,贺年卡蜡笔画什么的,供观赏展卖。
嘎拉节一律放在周末,这一天也成了一年一度社区的标志性文化节庆活动。摆卖的旧物是学生家长提供的,不乏有完好的彩电冰箱洗衣机。教工和家长学生共同参与,从筹备到售卖都是义工。售卖所得归学校所有,用于添置教学设备,维修校舍之类。当天卖剩的,打一电话,让福利旧货店来一厢车统统拉走。
公益捐款,学生以此为荣
学校常有让学生外出捐款的事。
想出一个名堂就给学生发捐款箱。名堂总是有的,为学校升级电脑设备啦,为中东难民小朋友购买圣诞玩具啦,为世界上哪儿水旱赈灾救援啦,为白血病患孩提供药品啦。学生们也真有爱心,年纪不大个个胸怀世界。
从学校领回任务,先从自家爹妈那里开始要钱,然后是问亲戚长辈要,然后是左邻右舍。最后是端着捐款箱,一条街一条街走,挨家挨户去敲门。要不就是站在超市门口,守着钱箱,等人超市购物出来投入零钱。
每回捐款活动结束,学校对学生的业绩有评比,业绩显著的给一颗星。学生以此为荣。
禁食,玩真的
还有就是让学生集体禁食来筹集义款,省下饭钱交到学校给老师。
学校一说,学生就纷纷报名。虽说是自愿参加,但每回不管自愿还是不自愿都是全班举手。禁食行动一般都与非洲贫穷小朋友们吃不起汉堡包有关,意义非凡。
从小学到高中,每年让孩子们禁一回,小学禁一餐,初中禁一天,高中禁两天(四十八小时)。禁食期间,只喝水,不吃饭。
禁食没人监管,守不守规则全靠自觉。总有没出息的,在家里饿得抗不住,吃点饼干巧克力什么的。相信大多数孩子是诚实的,严守规则。禁食期间,颗粒不进。
华人家长每到这时就揪心,劝吃不是,不劝也不是。看孩子憋着两天不吃,面色灰暗,气若游丝,心中一阵阵作痛,恨不得自己陪着孩子一块不吃饭。
学工学农,学驾驶帆船
学校里有一门课是让孩子学毛利语跳毛利战斗舞,而且是必须的。
当地土著说毛利语的已经不多了,上了年纪的还能讲几句,年轻毛利人都以英语交流,但教学大纲仍将毛利语言和舞蹈作为必学课程。
初中开设技艺课,校园里好象什么都有:种植园,木工房,烘培厨房,缝纫车间,车钳工坊。
女儿先学缝纫后学车工钳工,最后选学驾驶帆船。学到帆船的时候,真跟着老师出了几次海,回到家里还在一遍遍演练,演练如何将帆绳系住桅杆的三种扣法。
没课本你读哪门子书
新西兰采用英式教育,十三年义务制:小学六年,初中二年,高中五年。
从小学到初中八年,竟然没有见过一本课本。英语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统计,课目越来越多,算算哪门也不缺,就是没课本,亦不知每天老师按什么教,学生照什么学。
到了高中,终于见到课本了。
课本居然是公用的,代代相传,上一年级用完了,交还学校,下一年级接着用。学生在读课本的时候,不许在书上写写画画,因为你手里的课本不是属于你的,别人还要接着用呢。
创意产品,要逼死人的
一次,老师特发奇想,要每个学生发明一个创意产品。
老师没有任何提示启发,全凭学生自己琢磨,到时间交作业。
女儿回到家里,将能拆能卸的都拆了,跑步机,割草机,吸尘器,工具零件铺一地,非但没有琢磨出一个新产品来,连原样也装不回去了,最后怎么交的作业只有天晓得。
记得女儿最要好的那位同学,自己用毛线编织了一个手机袋子交上去,那是她的作业。
既然游戏已经玩过,那就开始上班
高中带体育课的是一位女老师,大块头,体态壮硕。
女老师平时在学校带课,逢到外面有运动会,或是比赛什么的,就请几周假,找一地方训练,还找赞助,凑够了上路的盘缠,买一张往返机票,出国参赛,玩儿去了。女老师屡屡得奖,取金银铜牌如囊中探物。
有一次奥运,校长通知全校学生,明天不上课了,想去的都去机场迎接老师王者归来。
学生们乌泱泱拥去机场,拉着条幅捧着鲜花在出口处等,大块头老师出来,一枚奥运金牌在学生手中流转。
老师回来,倒过时差,赛事已过,回归正常,仍然带她的体育课。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老师叫娃勒丽,国际著名田径运动选手,女子铅球世界记录保持者。两届奥运(北京,伦敦),三届英联邦运动会,三届世界室内田径赛金牌得主。
好玩的是娃勒丽的私人教练也是女儿学校的老师,一位纤弱女子。
保不齐从这里出个把总理议长也说不准
新西兰国会大选那一阵,老师心血来潮,让学生在班里也搞起了大选,吵吵嚷嚷好几天。
全班同学自由组合分成几组,每组都有一个名称:勇士组、全黑组、海盗组等等,名称显然抄袭了新西兰几支著名的橄榄球队。每组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推举候选人。然后在班里演讲,然后辩论,然后争吵,然后投票决出胜负,搞得跟真的一样。
政治主张是什么? 如果我当选了,让全班每人每天下午吃到一个冰激凌,让班里球队明年挤进地区赛事,或是举办一次全班多元美食节等等,一二三四五六七,一条一条,有目标有措施,有必要性论述,有可行性分析。
班里吵吵翻了天,老师在干嘛?老师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运气打坐,差不多跟快入定了似的不管不问,一切决断都交由同学们自己选出的选举委员会仲裁。
成人舞会,学校的最后一次教育
高中毕业的庆典是一次成人舞会。
这是学生毕业前最兴奋最好奇也是最期待的一次盛装活动。也是即将进入成人社会的一次社交预演。
提前三个月,学生就开始准备,拉着家长给花钱置办。礼仪服饰,男女有别,女生准备舞鞋舞裙,头饰面妆,男生准备夜礼服,燕尾服,西装革履,胸针领带,丝绒手套。学校请人来专门教大家成人礼仪,跳交谊舞——探戈、伦巴、华尔兹。
女儿所在的麦克林中学,管教甚严,平时校规规定男不留长发,女不涂口红,这个时候戒律统统解除,乖乖校服生成了一群型男花仙子。
学校不惜重金在外面租用豪华礼宾会所,全体老师出席,校长与毕业生逐个握手作别。然后是红酒佳肴,西式大餐,然后是狂欢舞会。
这舞会既是庆贺毕业,告别母校,也是对大家的一种暗示:从现在开始你们正式成年,成年人可以做的事你们都可以做了。
学校用这样的方式完成了对自己学生的最后一次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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