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访丨泉子:从西方到传统,探寻诗歌中的智慧
从西方到传统,探寻诗歌中的智慧
泉子
11月10日-18日,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第四届中国酒城·泸州老窖文化艺术周在酒城泸州拉开帷幕。作为此次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系列主题活动之一,“‘一带一路’背景下的世界诗歌译介与国际传播”主题论坛的举办备受业界关注。
诗人泉子在会议上发言并谈到了自己阅读外国诗歌的情况,以及这些外国诗人对自己写作的影响。“艾米丽·狄金森、博尔赫斯、帕斯、叶芝、里尔克、保罗·策兰、卡瓦菲斯、阿米亥、曼杰施塔姆、布罗茨基、沃尔科特、米沃什、奥登……”当被问到印象比较深刻的诗人,泉子说出了这些诗人的名字。“在不同阶段,会对不同的诗人感兴趣。”
最为深刻地影响了泉子诗歌创作的外国诗人,还是波兰诗人米沃什。泉子说,他起初阅读米沃什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要想和米沃什对接,必须有一定的准备。米沃什诗歌的背后,是整个西方文化的强大传统,包括历史的、宗教的、哲学的。”但过了五六年,这位诗人的作品慢慢地向泉子敞开,极为深刻地影响了他的诗歌写作。
以40岁为界,泉子将自己诗歌写作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一阶段更多地受到外国诗歌的影响;随着诗歌写作的推进,进入后一个阶段,“传统在慢慢苏醒”,他集中阅读了“四书五经”以及朱熹、王阳明等人的著作。此次来泸州参加国际诗酒文化大会,泉子身上带的是朱熹的《近思录》。泉子说,阅读这些书籍,可以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同时也是与先贤对话。
这样的转变,与泉子对诗歌与文化关系的理解有关。泉子认为,新诗的发生,起步于对西方诗歌的学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语言、修辞成为诗人们聚焦的中心,这是非常有必要的。没有语言的支撑,一种高蹈的诗歌写作状态难以持续下去。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很多诗人在语言、修辞、技艺等层面,已经和西方诗人并驾齐驱。“这时候,我们发现,‘诗到语言为止’(如果从字母意义来理解的话)是远远不够的,它背后必须有强大的传统作为支撑。”泉子表示,中国古典诗歌之所以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原因就在于儒释道传统文化的支撑。今天的新诗写作,需要更加有力地从传统文化汲取有利的因素。传统文化中蕴含着东方的智慧,比如“阴阳互生”的观念,可以化解当下的很多现代性困境。
泉子2017年出版的诗集是《空无的蜜》,2019年出版的诗集叫做《青山从未如此饱满》。泉子说,空无是东方文明或汉语至深处最核心的东西,也是东方之所以成为东方的秘密所在,它可以置换为汉语中一个更熟悉的词——道。而青山的饱满是因为它作为道的容器。他认为,诗人在写诗的时候,呈现一个意象、一件事情,其实也在暗中透露他对这个世界、这件事情的理解,将自己的心裸露出来。
泉子的诗歌,有很多仅有三五行的短诗,也有偏长一些的叙事诗。短诗表现的是诗人对这个世界或者具体物象的“凝视”之后的“顿悟”;长诗则通过较为详细的叙述,展现诗人对这个世界的人与事的“慈悲”。对于这两类作品,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评价。泉子说,“有的人认可我的短诗,有的人则认同我的长诗,当然也有的都认可,或者都不认可。实际上,对于写作者而言,最重要的是‘我手写我口’,写出自己真正想说的东西。”但泉子也表示,他的这些短诗,知音越来越多。一些艺术圈的人,在举办个展的时候,非常喜欢他的短诗,想着抄写两段一同展出。泉子说,《空无的蜜》中的作品,自己比较满意短诗;长诗的话,《青山从未如此饱满》中的较好。
泉子有一个坚持近20年的写作习惯,每个周末,只要不出差,都要到西湖边的咖啡馆,找一静处读书,整理自己的思绪,记录写作的灵感,还经常到西湖白堤等处走走,“可能正好你的思考与一棵树、一朵花、一个人对应上,产生好的想法,就记在一个本子里”。他现在觉得自己对江南的理解也有了很大的改变,认为“日常生活的神性”是江南文化最大的特点,也是他现在在诗歌写作中所坚持的。
采访的最后,泉子谈到了“诗与酒之关系”。他说,虽然自己不大喝酒,但酒和诗确实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酒能够让人达到酒神的状态,物我两忘,而真正的诗歌是在物我两忘中完成的。当然,为了达到这种状态,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方式。有些人通过喝茶,也能安静下来,达到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酒当然也有这种功能,它能够使诗人获得一种超越日常生活、世俗生活的自由。这就是酒给诗歌创作提供的一个契机。所以,以李白等诗人为代表,诗酒传统影响深远。“其实是因为它能够让我们抵达一种物我两忘的非功利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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