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天真温暖,总觉得未经搏杀,也没真的面对过一些真相,如海上沙楼,回味只余“空”字。而历经世事,难的又在于这个“软”,从不吃亏上当,永远不败之地,听起来也是一个“惨烈”概念,并未被生活善待和回馈。所以,何时软、何时硬,如何倾侧,怎样摇摆,真真是天平座爱讲的永恒话题。而中庸之道也在于分寸之间,知过犹不及,懂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没有什么道理是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所以试着写一下这个硬心肠系列,一起摇摆。不算吐槽,只是共勉。
如果你觉得特别难,更多的时候是一切都不确定,失去了预期,就好像我再也不敢大声说“明天会更好”——但其实也未必。一句话单听可能是有道理的,就怕连起来看。比如说,年年都有人说今年是最困难的一年:
又比如说,年年都有人说要活下去。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不过今年有 update 版,意思就是Winter is coming,要把寒气传递给每一个人。放在以前我就信了,甚至频频点头。我总是在别人 Happy 的时候忧心忡忡,当大家都颓了,我反而不信这个邪。在每一个时代,普通人都过着自己的日子。世道好的时候,也能跟着纸醉金迷,世道差了,断舍离也好,身心灵也行,青菜白饭也能过。就如流水,或者漫涨,或者浅流,也未必是我们能做主的事情。相信总有弄潮儿逆水行舟,但当历史拉到足够长的时间段,随波逐流是每个人的命运。关键在于什么你知道吗?那就是不能认怂。每天战战兢兢等待不确定砸到自己的头上,去想象突发的不可预知的事件发生,这本身才是精神内耗。感到冷你就多穿点儿,也不用扒了别人的衣服让人切身体会冷。
我最近活出了几分强横的气质,那就是不要怕,不认怂,任凭世道如何,我该干啥干啥——咱们下一个周期见。一直坚持的人总能看到希望,虽说这个时候躺倒性价比比较高,但一直躺着,反正浪费的是自己的生命。更强横的说法是:谁把寒气传给我,我就把寒气传回去啊!世道确实不好,但你是普通人,没有别的躲闪之道。我们不用传递,也能感到市面上的冷。其实这是冰雪魔法的相互攻击,当大家信心都不足,你把寒气传递给每一个人,每个人战战兢兢不敢乱花钱,这不又把寒气传回去了吗?以前看小红书的时候,大家研究的是什么三金刚,什么贵妇面霜,如今打开动不动就是1688同款真香,PDD 诚不我欺……这个转换非常流畅自然,也没感到窘迫,贵妇买到便宜货一样高兴。我觉得这不是寒气,可能生活和以前真的就是不一样了吧。你知道什么时候要硬起心肠吗?就是这个时刻,当所有人都在喊冷,内心的火反而要熊熊燃烧起来。
就是别怂:如果我们已经处在一条河流狭窄险峻的这一段中,我们依然有自己的方式渡过。就好像世世代代中那些暗淡的时刻一样,日子也是要过下去的,还要变着法儿的过得开心。不能被先被吓得瑟缩起来,不敢伸展,不敢期盼未来,当前方是灰色的时候,人很难振奋起来呀,而当你也变灰,那就真离凉不远了。所以,硬起心肠把寒气传回去吧。即使是这样寒凉的时期,我们也要找到自己取暖的方式。一个预期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活着,并且要好好活着。所以外面是冷是暖,我们只能在一个小范围内冷静的动态调整。放也能活,收也能活。曾经的我们看遍山川大河,谁说如今采菊东篱下就是人生失败。不要被趋势和预言吓倒,依然保持自由,哪怕麻烦也要自由。只要不“违法”,你还是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儿。不要认怂,就算有人告诉你前途灰暗,也要先攒足了劲儿把事儿干了再说。
适当的紧缩是必要的:这包括不冒进、不盲从。有一个词儿我一直觉得很好笑,叫做“跑赢通胀”,当坐电梯时代的人,坐着电梯就到了100层的时候,需要徒步攀爬的时代,就问你怎么追得上。你只要跑赢平均工资就好了,你要意识到,你是普通人,其他人能过的生活你也能过,这里的紧缩包括对自己的认知——这是第一步。你不再是一个必须拥有一切好东西的人了。生活会把乱七八糟都打包送给你。我确实不太建议大家在这个时候置产、投资和创业,当然最好也别裸辞。现在的问题不是寒流,而是乱流,当你想扎猛子的时候,总要看清流向再说。我有很多朋友意识中的紧缩,是不再买昂贵的包包和衣服。这件事要从两个方向看:首先我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变化,浮夸的社交场所已经慢慢退场,更让人快乐的反而是家庭聚会或者露营,那么确实不需要一些用来对陌生人标志身份的多余物了。另一方面你会发现如果你把身材练好,气色养好,便宜的衣服穿起来也毫不逊色,就算还要花钱,也已经去到另一个领域了。
先把寒气传回去再说,这指的是不被外界的焦虑和恐慌所困扰。更重要的是我们可能要找到新的取暖方式。
这里的关键词是“相信”——相信自己能以一个普通人的方式度过还不错的一生,哪怕外面永远天寒地冻,构建自己的不老屯还是可以的。如果明天会更好、会越来越好,这样的日子谁不会过?如果以后的日子都像今天一样,你是否能够相信自己依然能活出笃定?我总是觉得,当外部环境不明朗的时候,哎呀太好了!终于有时间做自己想做却一直没有功夫做的事儿了!“向内收缩”说的就是——老天难得给你一个机会,可以探索自己、探索内在。好多人总是说自己没有空去学、去玩儿、去放空,因为我们习惯用“填满”这件事来证明自己没有荒废,否则就会有负疚感。这个时候你的压力可能会小一点,毕竟一个聪明人做事的时候首先要衡量的就是性价比。想得开的人,叫他悠长假期,想不开的人,称之为至暗时刻。
其实多好啊,你可以和你所爱的人在一起,用陪伴这件事证明感情的意义,你也可以仔细的读一本没有时间读的书,去养花种草去练习书法,这些听起来毫无功利性的事儿,往往是支撑我们度过寒气逼人的冬天的刚需。当你活到一定年纪,你会发现人生之路往往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儿,你年轻时喜欢的追求的,到了现在往往都不想要了。另一个世界铺陈开来。当然同伴之间的取暖,也能支撑我们很久。给你介绍工作的前同事,上门帮你喂猫的闺蜜,认识好大夫的表哥,远在他城帮你上网抢菜的网友……你也跃跃欲试,介绍好用的东西给大家,帮朋友处理复杂琐碎的小事儿,随机即兴地给喜欢的人买东西……咱也不能说穷帮穷吧,反正不要失去对人的信心。这个世界上,你尽量还是更多地相信,也是保全自己不会失温的方式罢了。
更主要还是要干脆利落粗暴,心肠足够硬,建立自己的屏障,不被任何人和事忽悠:谁让我冷,我就让它凉。可身段又要足够软,软到可以俯下身去嗅一朵玫瑰、扶一棵衰草,软到甘于当下的生活,当蜂窝掉到地上的时候,于乱鸣中还想着它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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