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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什么创新?所谓创新,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玩笑

崔新生 CCVI价值指数 2022-07-09

创新成为热词,应该是近十年以来日趋高频。在此之前,但凡提到创新,人们心里多少有些发虚,因为创新总感觉有些妄自菲薄,需要甚深功夫,方可小心翼翼地“创新”一下:这不是因为人们胆小,而是内心有对先哲或事实的敬畏和尊重。这些先哲或事实,包含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精神和物质相关的先验性知识——也就是说,人类所谓的创新,首先需要基于对已经存在知识或事实的价值认知,然后在认知过程呈现自己的发现。而这种发现,在之后的认知过程又证明早已存在。因此,人类的发现行为,往往具有某种绝望:本以为是自己呕心沥血或神授之举,没想到原来早已存在。同时,也因为这种绝望感,方激发更具精神本质的发现欲望:换言之,能够有所发现,本身具有某种智力超群,同时使得这一发现,竭尽人类灵魂和良知的最大善意。

在一个失去耻辱能力的时代,所谓的发现或创新,都是一次次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无耻行径,比方说,某人发现了编辑婴儿就洋洋自得多么了不起的创新,其实这一“发现”早已存在:只是那些真正的发现者,具有道德伦理的自觉意识和良知操守,自动“放弃”了这一“创新”,等待具有相生相克的新发现后,再评估冒犯良知的风险。

发现或者创新,本身是厚积薄发,唯高频于创新者往往采取拔苗助长: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所有的日用物质必需品的生产,均基于工业国家的发现和应用,由此形成持续性的原始积累,在此基础上的所谓创新,是厚积薄发的不得不创新,此具有逻辑推演循环上升的自然而然,所以这些国家鲜有创新热词的冲动,所谓创新本身是一种极其自然的水到渠成行为,实不值得一提;但高频于创新热词者,一厢情愿地认为不需要任何基础或积累,异想天开就可以创新,然后将所谓的“创新”,满足可怜的虚荣心,因为知道如此“创新”不靠谱,但一定要弄假成真而且一定会将假的变成真的,如此一个一个创新,就是一个一个的玩笑。

创新价值,取决于在什么样的基础上进行创新。创新需要基础,此应无需置疑,譬如在近四十年里形成的是什么样的基础?假如脱离这一基础认知,所有的创新都是一厢情愿的痴人说梦。创新,不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更不是人多力量大就能完成。这是基于对先验者的创新尊重,也是最可贵的自知之明。唯有自知之明者,方可识别先验知识或原始数据的创新价值,然后站在巨人的肩头,勾勒创新的路径——此为人类未知者对先知者的敬意和善意:因为每个人都是从未知走向已知,所以每个人都是先知,由此构成对世界认知相互敬爱的平行法则。

假如创新需要基础即平地起高楼,则需要知道或理性认知中国的创新基础,能否支撑或可以支撑多高的楼,此亦符合唯物史观。我们现在几乎所有的“创新”源头,皆源于发达国家或美欧,这就是中国的“创新基础”,就创新道德而言,基于这一“创新基础”,进行创新价值发现,则是相互敬爱的平行法则。此创新道德或相互敬爱的平行法则,同样适用于传统文化这一思想基础的创新价值认知,鉴别这一基础,适合或者可以起多高的楼,同样符合历史唯物主义。

遗憾的是,作为现代工业国家的后来者,本身在“创新基础”方面就先天不足,一味拔苗助长加速度,不但营养跟不上,而且平添不切实际的妄想,由此可看所有的科研机构和院校,其真实的创新能力以及业已形成的创新基础,究竟处于什么样的水平,能否支持或可以支持起多高的楼?而现在这些科研机构或院校,所呈现的基础和现状,无一不与不切合实际的拔苗助长有关。

在对传统进行创新基础认知方面,同样应尊重所有传统皆是人类认知以及知识或文明成果,不分国界甚至不分所谓东西方,属于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通过对这一基础的客观认知,然后实现最大限度地相互包容、方能发现真正具有创新价值的品质,而任何强调一种传统或思想一统江湖,都是自筑沟壑并对人类文明的伤害,也是对创新价值认知的障碍。这一点,可从现在那些所谓的国学们,张口闭口中正或中道,但鲜有见到他们客观中正地对待过所有人类的认知积累,那种除了本国好、别国皆害朕本身,就是对认知本身的讽刺,这种自私而不利己的私欲,最终即为了某种私域独尊作为条件,不惜颠倒黑白、扭曲事实时,已经在泯灭良知。

此两种“创新基础”,由于对自我缺乏主动认知的自觉意识,拒绝自知而一味趋炎附势,特别是这一趋炎附势被鼓励或激励时,则演化为一种群体无意识行为——有基于此的所谓创新,随权势等级而定义,随乌合规模而定价,虽然个个瞪大眼睛应接不暇被林林总总的创新凌乱,近了看原来有眼无珠等于白内障。

在科技以及产业领域,我们所洋洋得意的所有急功近利的创新,在那些原始创新国家早已有之,只是积累厚重而依循厚积薄发的自然创新逻辑;在原始创新薄弱且基于他人数据基础条件下,才会疯狂攫取、饥不择食,不断加速度而掩盖一切所谓创新的纰漏或致命缺陷。

在传统文化以及精神内核,思想创新本身就是一种特权,万千大脑被家长所有制钳制,所有个体思想格式化为集体精神时,当思想成为精神,就完成思想格式化或定式思维工程,除了复制功能以及复制功能最大化外,不再会有什么创新,只有复制功能。复制,则意味着假冒伪劣,因为只有一个原版,复制的越多越失真。

创新需要平等开放不同的思想,通过碰撞而孕育灿烂的创新火花,每一个人的思想意味着一个想法,当十几亿人只有一个思想一个想法时,也就是只有一个创新,即如何不要让一个原版思想失真——除此之外的所有创新,都意味着出现或发生另一种思想、另一种想法的异想、异见风险:不同思想或不同想法或奇思妙想,具有不可预测的风险。为了规避或防范其风险的不可预测性,所谓的创新着落点,则人与人之间如何创新斗争方法以及斗争形式:斗争,成为唯一的创新应用,既是创新产品,也是创新本身,此为斗争哲学。

斗争哲学不究竟斗争本身有无意义,而是琢磨如何通过人斗人,自己从中挑拨离间、火中取栗,从而完成自身的“创新任务”:由自上而下通过政策赐予,然后自下而上讨好交付“创新成果”,然后获取等级化的份额奖励,由此而发生的“创新任务”即万事大吉。由斗争哲学所激励的斗争创新,极致就是相互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斗争哲学,将内斗和内耗进行扩大而外延至外斗,即如何人或国家,非敌即友:逆我者敌,顺我者友,一旦逆我顺之迅即为友;一旦顺我逆之即化友为敌。

当然,此已超出有关创新的本义。只是时不时会有那么一天,人们提到创新时,会不会成为禁忌,继而回望曾经高频创新的峥嵘岁月,创新无新可创,玩笑也仅仅是应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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