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观察 | 哈佛、斯坦福教授支招中美关系破冰【走出去智库】

《美国观察》周刊  

当地时间15日，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前院长、“软实力”提出者约瑟夫·奈在哈佛大学举行的“中国经济发展与中美关系论坛”上表示，软实力对美中两国都具有积极意义，双方应充分发挥软实力的作用，提升自己对对方的吸引力，这是一种双赢的局面，这也符合美中两国各自的长期发展利益，否则不可能拥有一个让任何一方可以从中受益的国际秩序。

近几年，针灸、春节、春联等中国传统文化在国外受到热捧，“中国热”、“汉语热”的兴起，这些都是中国软实力展现的一个方面。目前，中国的软实力展现才刚刚开始，而且中国的包容和开放态度更得人心。中国“软实力”的增强将如何影响当前的中美关系？走出去智库（CGGT）本周推出新一期《美国观察》，由孔闻峥在美国为您提供前沿的资讯分析。

新闻观察

中美之间的贸易冲突已经延续了半年多的时间。在这半年多中，美国学术界一直对这件事保持着很高的关注度。大量的专家通过各类媒体、智库等平台发表他们的分析，而随着冲突的战线约拉越长，学术界对于短期内可以解决问题的期待值越来越低。但是对于未来两国的发展方向，自由派和保守派的学者也往往有不同的观点。其中对中国更了解、感情更深的部分学者认为，从长远角度看，中美应该还是走向合作为主的基调，而中国自己也应该为了这样的结果而做出相应的努力。

美国专家谈中美关系：短期的苦恼，长期的合作

出版过数本关于中国的书籍、拍摄过获得中美奖项的中国系列纪录片《中国面临的挑战》的罗伯特库恩教授，可以说是美国学术界非常倾向中国的一位代表。他指出了一个不太乐观的事实——很多美国学术界、商业界的人也认为，特朗普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但是他们却并不想采取反对的措施，因为他们觉得中国确实应该改变自己的一些做法，而他们寄希望于让特朗普的政策为中国“敲响警钟”。

美国很多专家都认为，在这些问题得到有效的解决之前，中美关系在短期之内都会是个相当麻烦的问题。至于这些问题，包含着中国经济内部的问题，也包含着中国一些对外经济、贸易政策的问题。

关于中国经济本身，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的资深研究员William Overholt认为，中国走到了一个充满挑战的时期。他在25年前曾经有悖于美国主流观点地坚持认为中国将要崛起；而现在，他认为中国在过去的数十年中发展地太好太快，迅速地从简单的经济结构变成了一个十分复杂的巨大经济体，其中积累的大量问题得不到解决，这就是目前中国的困境。如果用公司来比喻，就像是美国著名的电动汽车生产商特斯拉一样，在井喷式增长之后如果不能够有效地调整，公司就很难保持原有的增长动能。

他提出的中国问题，与中国自己的分析在很多方面上不谋而合：从出口导向的经济到内需为主的经济；GDP结构从投资为主转向消费为主；从制造业转向服务业，总体来说就是市场导向的经济改革。

至于在对外方面，库恩的分析是，中美之间存在几大主要问题：知识产权问题；合资企业的强制技术转让问题；政府对特定行业、企业予以各类补贴支持的问题；市场准入问题；以及信息技术间谍问题。这些问题中，首先知识产权问题中国已经有了非常显著的改善和进步，所以这个问题等同于已经得到了解决。强制技术转让问题，中国承诺将会作出改变，近期也确有实例佐证这一承诺。信息技术间谍问题，其实每个国家都会有一些所谓的“间谍手段”，特别是在军事方面，中国绝对不是孤例；但是中国可能需要更完善的产业政策，将“军用”和“商用”器材进行更明确的区分，这个问题就是可以解决的。

比较难以解决的，就是政府补贴和市场准入两大问题，这也就是双方谈判和做出妥协的关键点。美方需要做出的妥协就是，认识到中国是不会改变自己的产业政策的，这是中国发展政策的一部分。当然，在这个方面中国可能也需要退一步，至少在一些行业上给外国公司留出与国企竞争的空间。不过中国需要做出的最大改变，还要数市场准入。这几乎可以算作是美国的“底线”，任何专家在分析时都绝对不会落下这一条。这两项让步加起来，给中国带来的将是美国企业界的支持，这对于中美关系的未来，也就是在长期上恢复“合作”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美国有少部分的人已经不止局限于想让中国做出改变，而是想将美国整个与中国“分离”开，包括将中国移出美国企业的产业链。这带来的将不只是中美两国经济上的损失。经济联系是中美关系的“缓冲带”，对世界更是意义非凡：从中美建交以来，世界经济逐渐完成向市场经济、服务业经济的转型，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建立起的更强的正向联系，全球经济发展的均衡程度有所增加，全球化更是发展迅速，竞争导致了创新全面开花，全球供应链上的工作环境得到整体的提升——其中的每一项，都有中美共同的努力在。更不用说气候、网络安全等等全球性议题，少了中美合作推动对世界都将是损失。

所以，如果中美无法恢复在经济上的强劲联系，那么“长期的合作”这一个预期无疑要大打折扣。不过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提出了一个比较有安慰性的观点，即中美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关乎生死存亡的直接冲突，那么为了世界，还是走向合作更符合人类整体的利益。

中国的“软实力”与民族信心

最近在纽约的美国华裔博物馆，斯坦福大学的教授Tom Mullaney展出了他的中文打字机收藏。展览上，他从世界第一台中文打字机开始，讲起了中文作为与拉丁语系的“全音素文字”不同的“语素文字”，是如何克服技术性困难、成功进入了信息社会的。

当打字机在西方世界被广泛运用的时候，中文被认为是“低效的”、必将被淘汰的语言，因为中文造字法的不同导致了它完全无法适用于当时市面上打字机的运行逻辑。为了克服这个困难，从1916年发明第一台中文打字机开始的几十年中，中文的“打字”或者更准确地说，“输入”系统不断地进化和完善。当大多数西方语言都是“打字”，即在键盘上敲击的字母就是即时呈现在纸张、屏幕上的字母时，中文却是“输入”，即打出来的字母需要通过系统的运算，才能转化成为中文字符呈现在纸张、屏幕上。对于Mullaney教授来说，这就是非常了不起的技术革命过程，也奠定了中国在当前的计算机时代中能表现出相当强大的技术竞争力。

但是这样的成就，却很少有中国学者、中文书籍和中国博物馆进行展示。即使是在民族自豪感被不断强调的今天，这在中国也还是一些冷门知识，就更不要提在西方了。Mullaney教授还介绍说，很多西方人甚至不知道活字印刷是起源于中国的。

哈佛的约瑟夫·奈教授是中国“软实力”说法的创始人。他注意到，2018年中国的软实力在专业机构的包括30个国家的列表中，只排到第27位。在国际舞台上表现得强势当然是提升软实力的重要方法，但是其效果恐怕不如潜移默化的、自发的方法——文化就是一个潜移默化的方法，中国在文化方面一直也做得不错，在这个30个国家的列表中也可以排到第九，但是中国的文化输出却还是有一些局限性的——太多局限于中国的传统文化上了。

确实，中国的传统文化魅力非凡；但是那毕竟不能代表中国在近现代所获得的发展。就像中文打字机这种重要的科技进步，可能根本不在中国进行“文化输出”的列表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民族自信心也是同样的道理。中国常常用非常强势的方式展现着自己的强大、提升着自信心，例如现在仍让人觉得历历在目的08年奥运会开幕式。但是从小处来看，中国人常常却也不够了解自己、不够了解自己的成就。同样的中文打字机只是其中一例。Mullaney教授更是告诉笔者，他非常希望能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和展览带到中国，但是却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场馆接纳这些——中国的科技馆，或者说中国的博物馆行业，整体或许都有很长的路可以发展，无论是从展品的选择、布展的方式、还是讲故事的方法。

对于中国的“软实力”的发展，这些无疑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中美、或者中国与很多西方国家之间的文化、意识形态差异，正是需要这样一点一滴的努力来改变。还是回到中文打字机的问题上来。特朗普政府总是指责中国“窃取”美国的技术，这很难说不是基于一种固有印象的结果，即中国在科技发展创新上的能力弱于美国。类似于中文打字机这样的例子，不就该成为打穿这种固有印象巨石的一颗水滴吗？

约瑟夫·奈教授指出，中国软实力的增强对于全球来讲都是有益的，因为中国更被世界接受，会有利于中国与其他国家更好的合作。中国与美国要想巩固合作的关系，那么就需要打破其中的一些糟糕的固有印象，这不但需要政策上的努力，在文化上亦有着努力的空间。

资料来源：走出去智库（CGGT）合作伙伴——财新—欧洲货币EMIS数据库，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布鲁金斯研究所，皮尤研究中心，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

作者简介

NANCY KONG（孔闻峥）

美国西北大学传媒学院硕士。本科毕业于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获得经济学和传媒学双学位，专司财经报道和经济研究，是走出去智库（CGGT）北美研究团队的重要成员。

栏目简介

《美国观察》主要聚焦关系中国企业走出去、特别是中美经贸的财经热点，扫描全球各大权威媒体的报道及评论，深入挖掘和阐明事件的因果关系以揭示其实质和意义，帮助广大读者建立立体的观察视角，追踪和探索事件的发展趋势及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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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智库（CGGT）专家资源

1全球宏观经济学家

▲ Adrian Cooper

CEO and Chief Economist

牛津经济研究院首席执行官兼首席经济学家

Adrian Cooper(阿德里安•库珀) 现任牛津经济研究院首席执行官兼首席经济学家，主要负责监督所有牛津经济学院的全球经济预测分析和咨询项目，带领并管理全球20个办事处的200名经济分析师团队。 Adrian负责领导牛津经济学院的咨询项目，其中包括了欧洲，美国，非洲和亚洲政府部门的政策咨询，行业预测和分析，投资建议等等。 在亚洲Adrian也会为领先的企业和政府机构就全球和地区宏观经济发展提供咨询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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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uis Kuijs

Head of Asia Economics

Oxford Economics 

牛津经济研究院亚太区经济研究主管

Louis Kuijs (高路易) 现任牛津经济研究院亚洲区经济研究主管，常驻香港。主要负责亚洲地区宏观经济研究与预测，带领并管理区内的经济研究团队。加入牛津经济研究院之前，Louis曾在多家公营和私营金融机构担任要职，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银行，并曾在苏格兰皇家银行驻香港大中华区出任首席经济学家。在供职於世界银行北京办事处期间，他创立并主写中国经济季度报告，广受好评。Louis还在世界银行有关“十一五”规划中期评估工作专案中担任主要负责人。Kuijs先生是著名的中国经济问题研究专家，他定期为各大国际媒体，包括金融时报，华尔街日报，彭博社，CNBC供稿。

2赴美投资并购产业专家

▲郑江家

走出去智库投资合伙人

北京时间河数据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长期专注于智能制造领域，积极探索国外先进技术与中国转型升级的结合模式。国内某上市公司原总裁，熟悉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制造业，擅长国际化布局和国际业务开拓。

3赴美投资并购及贸易问题专家

▲ 吕立山（Robert  Lewis）

走出去智库首席专家

中伦律师事务所高级国际顾问

国务院国资委外国法律专家顾问

主要执业领域为跨境公司和商业交易法律事务，特别是在基础设施、清洁能源、公司并购、项目融资、电信、高科技交易和战略伙伴安排等业务领域有丰富的经验。

吕立山律师的代表业绩包括但不限于如下：

-为中国大型承包商拟在拉丁美洲投资的水电项目提供法律服务；

-代理著名中国国家石油公司的子公司，一家地质勘察公司，就其拟收购一家在全世界25个国家有经营机构的某外国石油服务技术公司提供法律服务；

-为数家中国公司在罗马尼亚、巴基斯坦、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等国投资新能源项目提供法律服务；

-代理著名的中国矿业贸易公司，就其收购美国铝冶炼厂以及投标牙买加铝土矿和冶炼经营机构提供法律服务；

-代理著名的中国铝冶炼厂，就其拟在印度某铝土矿合营公司进行投资提供法律服务；

-代理著名中国电力投资公司，就其拟于俄罗斯政府拥有的电力投资公司进行合营提供法律服务；

-代理著名中国石油公司，就美国、欧盟和联合国对伊朗制裁过程中牵涉到的该公司在伊朗的投资经营事务提供法律服务；

-代理著名中国家电和电子产品制造商，就其在欧洲的投资项目和交易提供法律服务；

-代理著名中国家电制造商，就其在美国的产品召回提供法律服务；

-代理中国电信设备制造商，就其在印度的投资结构提供法律服务。

4贸易救济法专家

▲ 蒲凌尘

走出去智库（CGGT）特邀专家

北京中伦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讲座教授

蒲凌尘，走出去智库（CGGT）特邀专家，北京中伦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讲座教授。在业内被称为“中国反倾销第一律师”。在世贸法律、反倾销法、保障措施法、反补贴法、海关法、普惠制、竞争法、投资法领域具有突出的专业能力。曾被商务部聘为“WTO多哈回合反倾销反补贴规则谈判技术顾问小组”顾问。曾任北京律师协会WTO与反倾销专业委员会主任，比利时鲁汶大学法学院、比利时安特卫普政法学院、武汉大学WTO学院客座教授。

在近30年的法律实践中，承办逾百起案件。在WTO争端案件中，代理中国政府参与多起WTO争端解决案（中国诉欧盟皮鞋案，中国诉欧盟禽肉案；参与越南诉美国暖水虾案，阿根廷诉美国动植物措施案，印尼古巴诉澳大利亚烟草平装案，阿根廷诉欧盟生物柴油案）；在应诉反补贴调查案件中，代理中国政府和企业应诉欧盟、美国、加拿大、埃及、南非等调查；在贸易救济案件中，代理企业和行业协会应诉行业损害调查，以及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调查以及各类的复审调查程序，涉及欧盟、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印度、土耳其、印尼、越南、马来西亚、俄白哈、台湾等国家和地区；在法院诉讼案件中，协助代理中国企业上诉欧盟一审法院、高等法院，并获得了数案胜诉。

承办多起商务部的研究课题，发表《世贸DSB专家组就倾销幅度“归零”做出的裁定对欧盟和其他国家的反倾销立法和实践的影响》 、《中国企业应诉欧盟反倾销市场经济地位的“误区”》、《中国企业如何应诉反倾销调查》 等专业文章，代表作《应诉欧共体反倾销律师业务》（40万字）得到学院、律师界的好评。

近年所获荣誉：

WWL Thought leaders 2018贸易法领域唯一一名中国律师；

2018国际知名法律评级机构《法律500强》WTO/国际贸易领域领先律师；

WWL Tade and Customs2017 领袖律师；

2016年度《名人录》最佳“思想领袖律师”亚太地区入选3名律师之一；

连续六年被钱伯斯评为第一等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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