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练习、再练习《神圣旅程：揭开生命与死亡的奥秘》9

恒河边冥想的印度教徒

练习、练习、再练习《神圣旅程：揭开生命与死亡的奥秘》9

作者 斯瓦米·拉玛（Swami Rama）

译者 sujata 

9 练习、练习、再练习

与舍离（vairagya）一体两面的是勤修（abhyasa）① ，这个字意谓着练习，而练习背后的隐含意义则包含了纪律及专注。“舍离”与“勤修”这两者如同黑夜与白天，彼此是相互连结的。一个人如果没有练习勤修，就无法发展出无执或舍离。同样的，缺乏舍离的勤修练习，最后也难以累积成果，只是徒然浪费时间。

“舍离”与“勤修”这两者，是促使L性进步最强而有力的工具。如果把它们彼此划分开来，就如同一艘只用单边的桨在滑行的船，船还是划得动，只是前进得非常缓慢。

在先前的几章中，我们讨论了L性生活的初步准备。这些步骤宛如在你L性生活的画布上，以粗笔划、概括式的轮廓构图，它们是重要的背景。越精致的笔划能衍生出更鲜明的图像和细节，则有赖勤修（abhyasa）或说修道（sadhana）来创造完成。“修道”是一种L性的练习，经常指的是特定传承的特定练习，例如哈达瑜伽、调息法（呼吸练习）、持诵咒语等。“勤修”是一个更广泛的语词，包含的不只是特定技巧的练习，而是为了生命的全面性目标，以及信仰系统的所有应用。不过在这本书中，这两个字几乎可以互为替代使用。

为了开始了解“勤修”的意义，首先要记住，你们是两个世界的公民，一个是包含了家庭、社群及法性职责（dharma）的外在世界，另一个就是你们应该发愿更全面去探索的内在世界。所谓的X行，就是要在这两个世界中维持平衡。在外在世界生活、学习并成长，却又要同时保持超然，以便能倾听到内在世界所发出来的微弱耳语，如果能这样做，你就真的是在生活中X行。当你能于内在和外在的世界中保持平衡，就能利用外在世界做为进入内在世界的途径，而内在世界可以提供支撑的力量，促进外在世界的生活更为丰富和圆满。

耶稣就是一个完全平衡的范例。他生活在尘世中，却能同时保持超脱。他既是一个凡人，也是一名圣者，所有的人类也同样具有这样的两面特质。身为一位公众的精S人物，他的重要意义在于向人类展示，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具有神圣的特质。而人也因为具有这样的神圣特质，才之所以为人。②耶稣全然地展现了他的人性，因此也成为他神圣一面的最佳示范。③

如同《卡陀奥义书》中所暗示的，与其说人类是一个具有LH的身体，不如说人类是一个具有身体的LH。神圣存储器于人类之中，而人类与生俱来就是神圣的。

想要过着充满L性的生活，并不需要逃离外在的世界。紧盯着世界的缺陷，然后一味地批判世间的丑陋与罪恶，对你们一点帮助也没有。转身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引领你获得L性上的快乐。你反而应该持续生活在这世界中，与所有明显的不完美共处，却又能尽情挥洒，全然地活出自己的生命，如此将可臻达L性的完美。

除了努力达到平衡及练习无执之外，你还必须练习无私。无私是一种需要经常练习才能臻达完美的艺术。坚强、无执、爱及无惧，可以随着无私的练习与日俱增。

在不让人知道的情况下去为他人做事，并且让这类作为成为你每天生活的一部分。无私及关心他人，并不是一件需要刻意费力去做的事情，因为这是人类很自然的行为。同时，也不要忘了你自己。在瑜伽的练习中，第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非暴力（ahimsa ，不伤害）。这个原则并不只是应用在与他人的相处，你也必须应用在自己的身上，不要自己伤害自己，或者允许别人来伤害你。在自己实行无执与爱的时候，应该要有敏锐度。以“自我”为中心或以“我”为中心来做为行事准则，固然对修道没有帮助，但完全只以“你”为中心也不会有太大的益处。《奥义书》教导我们，所有人都是那个同“一”。

全心全意地过好你的生活。无论你正在做什么，都要全心全意以全部的专注去投入。当你和孩子在一起时，就应该全然地与他们同在，不要让心牵挂于工作；而当你在工作时，就应该好好地工作，不要分心想着孩子。全然投入手边正在做的事情，进入当下，而不是去回忆过往已然逝去的片刻，或者把心思寄望在未来的某一个时点或某一天。

做事情要果决。锻炼你的心智（buddhi），这是在心的四种功能中那个担任选择、判断及决策的功能，是心中最强而有力的部分。尽你所能地做出最好的决定，然后根据那个决定去落实，至于结果，就全然交付给神圣的力量。要有智慧地好好选择你的朋友圈、平日的活动、谋生的方式等。这些全都应该要与你更高的人生目标相互匹配。

对自己温和一点。L性的旅程还很长，也很辛苦。你的目标应该要恰当、合理，才不会徒然为自己制造出挫折及失望。在能够开始走路前，要先愿意爬行。要踏上旅程的下一段路之前，应该先把之前学过的每一个技巧都练熟。同时，如果你在过程中摔跤跌倒了，或甚至退转滑溜到上一个阶段，也要原谅自己。这些受挫都是暂时的，它们都是有建设性的中间阶段。允许你自己间歇性的退后，观察所有发生的情况，接着重新站起来，再次向前走。向后退是成长型态的一部分，但你不要一后退就待在原处不动。千万不要放弃，只有坚持才能进步，永远不要丧失希望。

你也要留心照顾身体，这是X行（sadhana）的一部分。要吃良善、完整和自然的食物。睡觉要规律，运动也要规律。你的身体就是内心的展现。你的身体吃进去什么，你如何对待身体等，都会影响你的心。

你也需要关照自己的呼吸。呼吸会带来普拉纳（prana ，又译生命能），即生命的力能。普拉纳是为你注入人类生命力的能量。如果没有了它，你甚至连一秒钟都无法生存。你的健康和活力都取决于身体内的普拉纳是否能够妥善、均衡的流动。不均匀的普拉纳流动，会影响身体和心灵。普拉纳是联系身心之间的一座吊桥，如果呼吸所带动的普拉纳是和谐均匀的，吊桥就会稳定而静止。如果普拉纳无法均匀地流动，吊桥就会摇晃摆动，让从此岸渡桥到彼岸的旅程变得艰辛，也会让身心产生不安。

你要控制四个基本欲求：食物、性、睡眠及自保。去理解这些欲求的运作方法，然后学习疏通并调节它们。从这四种原始泉源中，会涌出六种主要的情绪流动：欲望、愤怒、骄傲、执着、贪婪及自我中心④。若能好好地理解并整合这四种基本欲求，就能掌控这些基本情绪的流动。

另一个基本的练习就是知足的培育。许多西方人的成长背景都有这样的信仰，认为他们的人生应该要百分之百完美。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那不是人生的本质。人生充满变化、转变、衰败、灭亡。那就是人生的本质。要学习接受并理解这个概念，这样我们就能够学会知足。

从L性的观点来看，生命中所谓的挫败和胜利，其实都是一样的。对于生命中令人失望的事件，试着去理解它富含教育的一面。生命中确实有黑暗的一面，就好像每个人都必定有影子一样。影子的存在告诉了我们，光明所投射的方向，因此，不要躲在阴影底下，也不要试图紧抓住它。检视并接受你的黑暗面，无论面对挫败、不幸，或者面对胜利和所谓的好运，都要等同视之。

知足是一种保持聚焦和保存能量的美妙方法。不知足会让我们感觉不快乐并产生负面的情绪，那将会消耗能量且干扰我们的专心。这并不是在说你应该变得很容易满足。知足和满足是不一样的。未达到目标之前，你不应该满足。但是，你在这趟L性旅程应该带着知足的心前进。

在“勤修”中，我们应该遵循三条黄金法则：

1 觉知目标，并随时朝着它努力迈进。

2 尽全力善用你的时间。

3 在生命的每一个情境中都要保持快乐。

这些练习的目标是为了要让心平静，然后变得专心，同时让心可以超越对世间的执着。这是一个心的净化过程，目的是要洗涤心的所有习惯，那些让心朝向各种欲望奔驰的习惯。

为了让这个平静、专心和净化的工作落实，学生需要静坐冥想的练习。这是让心专注的练习，并且可以学习抚平所有心的波动，包括沉溺、转变和爆发等。让心专注，可以让个人把焦点放在心本身，进而穿透这强大的力量，以便臻达真实本我。

首先，一个求道者必须在智性上能够分辨短暂的人格面以及阿特曼（Atman）。一个人的真实身分并不是心或感官，而是阿特曼。阿特曼藏在层层的习惯、欲望和恐惧之下。这些习惯和思想是如此的坚固，因此我们必须透过专心和静坐冥想的纪律，来穿透这重重的层次，以便了悟阿特曼。静坐冥想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工具，它可以帮助我们收回心的所有散漫，将之集结、收束成一道雷射(大陆译为：激光）般的力量，能够穿越内心切出一条直达阿特曼的通道。

你无法透过感官辨认出阿特曼，也无法透过学习或L性教导来发现阿特曼。阿特曼是精微、深层且永恒的，唯有透过专注和静坐冥想来净化内心，强化这两种纪律之后，阿特曼才会自我显露。

习惯、欲望和恐惧就住在感官和受限之心里面，而静坐冥想可以引领寻求者穿过感官和受限之心的层次，到达三摩地的超意识境界，到了那个境地，寻求者才能面对面直接见证永恒。当寻求者了悟了阿特曼，他便能起身超越苦乐、伤悲，以及其他这短暂世间的所有限制。有阿特曼的地方，死亡就无法触及。阿特曼是那绝对的领域，是无限的领域，TA距离我们不远，就近在我们的内心深处。

一坐下来就坐立难安，这并不是静坐冥想，而它也不是呆坐在那里尽做些白日梦、担忧或幻想。静坐冥想意谓着观察，平静地观察内心本身。这么做会让心本身变得更加平静。心的平静会创造出一种力量，可以走入更深、更深的印记温床，进入所有的潜藏记忆和印记去一探究竟。我们日常的习惯和个性就埋在这印记的温床中，每天一受到挑拨就跳出来。然而，藉由平静地、非常安静地进入印记，并且观察它们，这些印记就可以被燃烧，它们会如同泡沫上升到海的表面，然后自然地消散退去。这就是净化的过程。它是一种非常有力量的练习，也非常重要。静坐冥想是让你觉知自己是谁的准确方法。它是能让你认清内在世界的基础练习。

经过所有这些练习，你还必须应用另一个练习或说是工具。那就是 sankalpa（决愿），这个梵文字代表决心。它意谓着：“我将会果决地去做，将会全心全意地去实践。我一定会成长。我知道自己或许会犯错，但我决心重新再来，继续迈进。”这就是决愿的态度。决愿的练习至关重要，没有了它就不会有真正的进步。如果你有所怀疑，将无法进步。然而，决愿会迅速地带你回到目标上。经典上说，有了决愿的帮助，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说出所有伟大领导者都会立下的誓言吧：“我将行之，我必行之，我握有利器行之。”下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完成自己所订下的必须实践的事项。如果你有决心，尽管一些潜在的障碍仍然挡在前方，你仍可以保持不受干扰地持续勇往向前。你不需要改变环境或世界、家庭、社会或朋友来迎合你。但如果你培养出坚强和决心，可以成功地走完这趟人生的游行。

在这些人生韵律演进的所有过程中，你可以把心视为一座实验室。每个人都要开始去观察情绪的波动以及念头的行进，然后慢慢增加对它们的控制力。慢慢地，你就能发展出见证者的视角，洞悉阿特曼（存在的本体）的临在。

在另一方面，伴随你的练习，直觉或说是心智的伟大力量将会同时开始降临到你身上。这股力量是L性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助力。当心透过静坐冥想培育了平静与专注，辅以知足做为充电和武装配备，心的力量将开始扩展开来。直觉可以帮助引导这段旅程上的L性求道者，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孤单。

根据《卡陀奥义书》，净化的过程需要以下这些努力：透过“明辨”，知晓自己具有的选项，并且做出正确的选择；透过“纪律”，消化、同化所做的正确选择，好让求道者变得更坚强、更坚定；此外，还需透过“静坐冥想”稳固。

最后，还得加上“恩典”，恩典是在个人做完所有的努力之后，来自上苍的拉拔与加持。明辨、纪律和静坐冥想，都是为了承接恩典所做的准备。这就如同一个家的主人会为了迎接一位即将到访的特别贵宾，

事先把自家内外通通打理干净、准备妥当一样。《卡陀奥义书》告诉我们，阿特曼这位特别的贵客，将会在这个“家”准备好了之后莅临。

准备是困难的，但是正因为准备很困难，才显得这个宝藏意义非凡，弥足珍贵，也显现出这求道者能收获如此至宝，是多么地难能可贵。

译注

① abhyasa这个字有多重的意义，根据斯瓦米韦达的教导，这个字原先是不断在上S的面前练习静坐冥想，但是为了真正臻达能“静”且安稳地“坐”，除了静坐冥想本身的练习以外，学生还必须勤奋不断地重复为了能安坐的身、息、心性等净化的X行，同时斯瓦米·拉玛在讲述这个字的时候，通常直接用英文practice来替代，而在稍后的文中也仔细分析了这个字涵盖范围不只限于技术层次，更是包含人生哲理与目的等全面性应用，考量当应用条件范围广大，太特定的语汇将限制其应用，因此选择忠实呈现大师的简单却广义的用字与用意，直接翻译为“练习、修习或勤修”。

② 斯瓦米·拉玛这句话的典故有可能是出自《马太福音》（5:48），斯瓦米·拉玛经常举此例说：“你们要像你们的天父般完美。”这句话代表了所有人类都是蒙受神爱的子女，身为神圣的子女，人当然具有神圣的特质，也正因为人类具有神圣的特质，才能够成为人。

③ 斯瓦米·拉玛常常说，我们不需要成为神，但我们要成为完整的人，意思就跟这里耶稣示范的一样，根据前述《马太福音》的说法，人原是天父依着TA的完美所造的，姑且不在此论述创世论，因为每个宗教有其特殊的诠释，但总之，如果我们可以透过X行还原成为“完整”的人，也意味着把“人性”发挥到百分之百极致，这样一个无私且充满爱的“完人”，当然具有神圣特质。

④ 这也就是斯瓦米韦达常提醒我们在印度经典列举的六大敌人：kāma（欲望）、krodha（愤怒）、lobha（贪婪）、moha（执着）、māda（骄傲）、mtsarya（忌妒，或自我中心），关于四种基本欲求以及六种情绪流动的观察与练习，请参阅斯瓦米·拉玛另一部著作：《心的嘉年华》（The art ofjoyful li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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