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建故事 | 毛素民:煤油灯下的记忆
那天,突然停电了,屋里一片漆黑。我点燃一根腊烛,黄豆般大小的微弱火光在黑暗的包围中摇曳着、挣扎着。烛光中,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四十六年前的铁建老乡家里......那是在山西省繁峙县小屯村一间土屋里,窗外是无边的寒冷的夜与凛冽的风,一盏正在燃烧的煤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来。
煤油灯,在你的想象中,也许由多种多样,我们那时的煤油灯,是用一个棉花捻儿放在碗里,倒上煤油,这就是灯。
每当想起煤油灯,就不由得想起了当时的铁建生活。煤油灯就摆在炕中间一张小桌子的正中间,桌子上离灯最近的自然是我们姐妹,几个人各占一方,拥挤着凑在一块儿,借着昏黄的灯光,常常是我和赵玉芬、李翠兰、白先如、吴丽娜我们几个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学习、看书,写日记、记笔记、写家信、一针一针缝补衣服,甚至是几个人依偎在一起流泪…… 。可以说,煤油灯陪伴我们度过一个个漫漫的长夜,也伴随我们度过了一个个寒冷的冬夜,以及一个又一个黑暗的夜晚。
说起煤油灯,就想起我们帮助男战友缝补衣服的事情。大概是1970年的9月份,铁建兵团给我们发了棉衣棉裤,可以说大部分的都穿的不合适,需要自己改合适。我们女生还可以,自己动手就改了。但男战友就不行了。你想啊,一帮20郎当岁的男孩子,有几个在家自己洗衣服的,或者会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出门在外又没人管了,所以补衣服的事情,自然就成了他们的难题。
于是,改衣服的事情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我们女同志义不容辞的活了。在那个纯真的年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没有半点掺假的。互帮互助是常有的事,男同志帮女同志挑水,女同志帮男同志补衣服,都是很正常的事。至今回忆起来,在铁建时的人际关系是最淳朴的。
但是,要找女同志去给裤子,补衣服,也不是那么方便。当时连里有规定,不允许男同志随意私闯女宿舍。并规定如果需要缝缝补补的活,统统送到女排长的宿舍里,排长负责分配到各班的女战友。因为我是女排排长,一时间缝的、补的、改的堆了一炕。为了让劳动了一天的女战友们休息,我们屋的几个就自告奋勇把这些衣服都留了下来了。现在想起来,我们一个屋的几个也真是跟着我没有少受累。
记得当时为了抢进度,每天收工都很晚,真可谓“披星戴月”呀!收工回到“家”,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黑灯瞎火地一针一线地缝。时间一久不知不觉每个人鼻孔和鼻孔周围全被煤油灯冒出的黑烟熏黑了,大家你瞅瞅我,我望望你,哈哈大笑。特别记得是赵玉芬,常常是别人都睡了,她一个人要做到很晚。有一次,她偶感风寒,接二连三地打喷嚏,不断地揉鼻子、擤鼻涕,那就成了小花脸啦。早晨醒来,大家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
小屯村宁静的夜晚,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昏暗的油灯下度过的,煤油灯就成了我们熬夜的伙伴。小小煤油灯虽不显眼,但在铁建艰苦的环境中,对劳作之余的学习知识起到了重要作用。现在每逢提及孤灯夜影,依然别有一番感受在心头。
在煤油灯下,我们还常断断续续地现买现卖也许是刚刚吃饭时才听来的《聊斋》中“鬼狐”的故事。讲得象真事一样,每当讲到吓人处,我总要不时地回头向暗影里看,害怕那里真的突然跳出来鬼怪妖精,越害怕还越要听个究竟。那时候我们生活清贫,连电都没有,就更不用说看电视、玩电脑了,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生活,但是故事,却使得我们的精神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铁建生活过去四十六年了,历历往事仿佛在那跳动的火苗中重现。如今,夜晚能被照亮如白昼的日子里,煤油灯早已没有了踪影。煤油灯是铁建人永难忘怀的,每当想起那盏煤油灯,就想起了在小油灯下的欢乐!长夜漫漫,岁月悠悠,或许也只有铁建人能体味,在那静谧的山村小屋内,在忽明忽暗闪烁的煤油灯下,自己曾向未来倾述的迷茫、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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