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盛区块链|六探央行数字货币：他山之石，枕戈待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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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2019年以来，我们发布了央行数字货币探秘系列报告：《初探中国央行数字货币：目标、定位、机制与影响》、《再探央行数字货币：对电子支付产业有何影响？》、《三探央行数字货币：透过专利看“超级货币”蓝图》、《四探央行数字货币：第三方支付产业新变量》、《五探央行数字货币：NFC+SIM卡打造DCEP安全支付环境》，本篇将目光转向国外，以期从“他山之石”发现对中国数字人民币的启示。我们认为，日、英、美、加等大国均密切关注推出央行数字货币（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CBDC）的合适时机，“枕戈待旦”，中国没有理由不保持领先。

哪些国家热衷于研究央行数字货币（CBDC）？哪些已开展测试？根据国际清算银行报告，80%的央行正在研究、实验或发展CBDC；2019年，可能发行零售型CBDC（公众可获得）的央行占比翻倍，达到20%；十余个国家正在开展CBDC试点/测试，其中，中国、东加勒比海、巴哈马、瑞典、柬埔寨、韩国等国正在测试零售型。较为知名的落地（完成公测）案例几乎只有厄瓜多尔、乌拉圭两例，两者均已结束，且参与人数均较少。委内瑞拉石油币并非本国央行主动发行，盛传已发行CBDC的马绍尔群岛、塞内加尔、突尼斯实际并未发行。

各国央行为什么关注CBDC？可以根据“导火索”的不同，将各国央行对CBDC关注的热潮分为两波：1）2016年以来，纸钞作为央行负债的使用率不断下降，私人部门数字货币兴起（如比特币）；2）2019年以来，科技公司Facebook宣布考虑发行数字货币Libra，各国央行担忧货币主权。

如何对CBDC分类？国际清算银行（BIS）根据用户对法币的需求将CBDC的特性分为四类：1）批发型还是零售型？2）基于账户还是基于代币（Token）？3）分发与运营结构：央行直接还是间接运营？4）基础架构：基于区块链还是传统的以中央银行为中心？根据BIS 2020年8月发布的对175个国家/地区的量化研究结果，各国选择不同的CBDC特征与自身禀赋也有一定的相关性。总体来看，手机用户、创新能力、地下经济的规模、金融发达度与CBDC研发进展正相关。

CBDC国际研发焦点问题有哪些？有无共识？对中国有何启示？焦点问题包括：1）既然使用率在下降，央行负债（M0）是否必须存在？2）是否应对CBDC计息？商业银行会否被挤兑？目前共识是现金不应该消失，以满足停电、无银行账户等特殊情境中民众的需求，另外，对CBDC计息不失为一种选项，以增加对公众的吸引力，并减少对商业银行的压力。后续有待深入研究的话题包括：平衡“用户隐私需求”与“完成央行反洗钱目标”、解决“不满足特定受理条件无法完成CBDC的支付”与“CBDC的法偿性”之间的矛盾、CBDC如果必须依靠银行提供，是否有损于金融普惠？无银行网点地区、无智能手机居民如何使用CBDC？商户端如何收费？市场化能实现到何种程度？

投资建议：不管是否决定发行，各国央行几乎都欢迎私人部门参与CBDC的研发，它们认为“术业有专攻”，这样能促进创新，并为央行分担压力。推荐关注：1）银行IT：四方精创、长亮科技、高伟达、长亮科技、宇信科技、京北方、先进数通等；2）拥有广泛商户网络的支付服务商：拉卡拉、移卡、新国都、新大陆、新开普等。

风险提示：央行数字货币开放程度不及预期；央行数字货币落地进度不及预期。

央行为什么考虑发行数字货币？

由央行发行数字货币并非近几年的新倡议。早在1987年，经济学家Tobin,J就在著作《维持监管差异的情形（The case for preserving regulatory distinctions）》提出了这一构想。近年来，多个事件促进了各国央行对发行央行数字货币（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ies）的关注，Facebook宣布考虑发行数字货币Libra直接加速了这一热潮。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

2019年末，对世界1/5人口拥有管辖权的部分央行宣布可能会很快发行CBDC；

2019年，可能发行零售型CBDC（公众可获得，与“批发型”为相对概念，批发型CBDC仅有机构可获得）的央行占比翻倍，达到20%；

调查数据显示，80%的央行正在研究、实验或发展CBDC。

CBDC国际研发动态概述：几无成功落地案例

CBDC鲜少落地案例，几乎没有成功案例。与各国对CBDC研发的热情不同，实践中，CBDC落地状态堪忧。较为知名的落地案例几乎只有厄瓜多尔一例，而其因政府信用不足，已于2018年结束运行，运行时间不到3年。十余个国家正在开展CBDC试点/测试，其中，中国、东加勒比海、巴哈马、瑞典、柬埔寨、乌拉圭、韩国等国正在试点零售型。

CBDC国际研发的焦点问题

现金（M0）是否必须存在？

鉴于现金使用率不断下降，瑞典央行（2020）研究了“现金是否必须存在”，结论是不，原因是由于“有银行存款保险、商业银行被充分监管、央行和政府可以对商业银行注入流动性”等因素，银行存款对公众而言已经够用，但该研究同时认为，可能正是因为现金存在并且将银行存款平价兑换为现金，公众才愿意持有商业银行存款。

如何对CBDC分类？

国际清算银行（BIS）根据用户对法币的需求将CBDC的特性分为四类：

互联程度：批发型还是零售型？

技术：基于账户还是基于代币？

分发与运营结构：央行直接还是间接运营？

基础架构：基于区块链还是传统的以中央银行为中心？

根据BIS 2020年8月发布的对175个国家/地区的量化研究结果，各国选择不同的CBDC特征与自身禀赋也有一定的相关性。总体来看，手机用户、创新能力、地下经济的规模、金融发达度与CBDC研发进展正相关。

CBDC是否应该给付利息？商业银行是否会被挤兑？

马来西亚中央银行（2017）、英国央行（2018）等多个央行讨论CBDC付息与否的多种情形：

 不付息。如果CBDC要成为实物现金的补充，由于实物现金不向持有人付息，则CBDC亦不应付息，则CBDC相对有付息的“银行存款”的吸引力下降。

负利率。目前仅有的几个实行负利率的央行（日本、丹麦、瑞典、瑞士）并未向个人与企业持有人直接实施负利率，其实施对象仅限于商业银行，而零售型CBDC如果实施负利率，则其对持有人的吸引力进一步下降。

付息。由于CBDC作为央行负债比银行存款安全性更高，此种情形中，CBDC相对于银行存款的吸引力上升，银行被挤兑的可能性加大。英国央行（2018）认为，只要CBDC的发行满足四项原则，银行可用于放贷的资金并不会减少，也就是说，实体经济得到的资金不会变少，银行被挤兑的风险可控：1）CBDC利率可调节；2）CBDC与银行准备金不能互相转换/兑换；3）银行不向公众承诺实时满足其将银行存款兑换为CBDC的需求；4）央行以合格证券（通常而言是政府债券）而不是储备金或银行存款为锚发行CBDC。

部分CBDC研究大国观点概述

日本、加拿大、英国、美国等多个国家的央行相关人士对CBDC发表过演讲或工作论文，我们在此选取了日本、加拿大、瑞典重点介绍，原因是我们认为它们在CBDC方面的研究较为充足、观点较为丰富而清晰。

日本：CBDC发行收益与风险并存，需慎重考虑

日本央行副行长AMAMIYA Masayoshi2020年2月在“支付的未来”论坛上发表了演讲《央行数字货币与支付清算系统的未来》。他认为近期私人部门在稳定币等方面的创新揭示出民众对方便、快捷、高效的支付方式的需求，为了满足这种需求，中央银行需要与私人部门合作。

他从支付未来的“变与不变”考虑推出CBDC的背景，比较了当前CBDC进展较快的地区的情况，认为日本等发达经济体与之情况不同，也就是说，日本没有必要发行CBDC。但他认为，在零售支付市场，

用户需要更便捷的支付，而当前流行的电子支付有一定的市场分割壁垒，不同支付商不共享商户网络，给用户造成了一定不便，CBDC有望弥合这一缝隙。

但利用CBDC统一支付市场并非易事。原因是如果CBDC出于提供公共品的角度降低商户使用成本，则会抑制支付服务商的创新动力，另外，由于货币与数据的紧密结合，央行还要应对海量支付数据，央行需要考虑设计何种系统来满足对支付数据的商用化需求。

加拿大：短期内CBDC无发行必要，或仅为现金的补充

目前，加拿大央行(Bank Of Canada，BoC)认为当前没有必要发行零售型CBDC，而是将CBDC作为一种应急计划研发、探索，其目标为应对现金使用量突然下降到消失或比特币、Libra等私人数字货币被广泛采用的情况。

关于现金使用率下降的情形：2009年，加拿大54%的商户交易为现金交易，到了2017年，这一数字陡然下降至33%（按交易额算仅则为15%）。BoC表示暂时无法预计现金使用下降到何种程度会是临界点。但BoC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46%的受访者认为无现金社会会带来一些问题。

关于私人数字货币崛起的情形：比特币等加密货币的价格波动太大，因此难以成为支付中的货币，但近年来兴起的稳定币（如USDT）宣称有法币作为抵押，因此价格较为稳定。BoC认为这些稳定币可能没有足额资产抵押，因此风险较大，另外，科技公司主导的稳定币可能会将用户数据用于商业用途，而且使用它们门槛较高。但如果私人数字货币崛起，可能影响法币的主权。

瑞典：现金使用量下降，央行着力研究数字化应对

目前，由于现金使用量下降，瑞典央行（Riksbank）2017年启动数字克朗项目研究。进入本世纪，瑞典社会信用卡支付、网上银行和移动支付服务的使用快速增长，而现金使用量下降明显，通过以自动取款机提取的现金代表现金使用情况，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样的趋势。如果将来大多数家庭和公司不再将现金用作支付手段，瑞典央行需要考虑利用数字化手段来应对这一趋势。瑞典央行于2017年春季启动了数字货币项目——e-krona，目的是研究探讨瑞典央行发行CBDC来推进数字化的实际效果。

是否发行数字克朗尚处于需求调研和提案阶段。是否应引入国家发行的数字克朗对整个社会影响巨大，因此，瑞典央行已向瑞典议会提交了一项提案，要求由不同领域的专家组调查数字克朗的需求。瑞典央行将保持与与公众、支付市场参与者和其他中央机构的对话。目前关于是否发行电子瑞典克朗尚无定论，但瑞典央行正持续研究发行数字克朗以提高竞争力的可能性，为迎接新的数字支付市场做充足准备。

瑞典央行认为数字克朗可能可以成为实物现金的补充。与实物现金一样，数字克朗代表对中央银行的债权，当私人金融机构支付系统出现故障时，数字克朗可以作为替代系统使用，从而提高整个支付系统的稳定性。因此，数字货币可以促进支付系统的安全高效。

目前e-krona已经完成两个阶段的研究，包括概念和功能概述、账户模型（基于账户，即注册登记register-based；或者存储于本地的代币/Token，即基于价值value-based）、对货币政策的潜在影响以及可能的技术构架，并与埃森哲成为技术合作伙伴，后者为e-krona创建一个技术试验平台。

其中，第一阶段主要提出e-krona的设计框架方案包括：

使用场景

主要用于消费者、公司和当局之间的小额支付；不会用于金融机构之间的大额和时间紧迫的支付，也不会发挥货币政策工具的作用。由于数字克朗所处的系统不受确定结算最终性（finality directive）的约束，因此它最适合小额支付，大额付款将继续通过RIX系统（瑞典央行支付系统）支付；可以通过RIX购买数字克朗，但对于未直接接入RIX的支付服务提供商和用户，应该有其他选择；

 匿名支付

根据反洗钱条例，在某些情况下，数字克朗可以具有允许部分匿名支付的功能，小额支付情况下基于账户的数字克朗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匿名支付，而使用基于价值数字克朗的支付，例如，数字克朗卡可以做到一定额度的匿名支付。

属性与服务时间

对瑞典央行的直接债权，可由金融机构、公司和公众持有，一年365天、一周7天、每天24小时全天候都可以在线方式实时访问；

账户模型

以基于账户为基础，基于价值形式作为补充，因此数字克朗使得小额的离线支付成为可能，并增加了那些不想或不能拥有数字克朗账户用户的可用性。

· 使用基于账户的数字克朗余额将存储在中央数据库的账本中，而基于价值的解决方案更像是目前的现金，因为价值将存储在本地应用程序或实体卡上；

· 目前的评估结果表明，与基于账户的解决方案相比，简单的基于价值的解决方案的开发潜力将更加有限，但它的引入可能会更快。

是否计息

不计息，但有计息功能，使它能够在以后的时点付息；这符合现行的瑞典央行法案，如果要引入利率，那么《瑞典银行法》就需要修改。

运营架构

瑞典央行为数字克朗提供中心化基础设施，但存在接口使得数字克朗用户的使用将完全或部分通过授权的私营或公共部门代理；瑞典央行将至少负责数字克朗的发行、赎回和结算；瑞典央行是否应该提供一种简单和基本的支付服务，让用户无需通过支付服务提供商就可以访问他们的数字克朗，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第二阶段研究提出了几项有关立法、技术构架的问题与建议：

立法审查

面对支付市场和支付模式的快速变化，瑞典央行希望在可能开发数字克朗方面有准备和回旋余地，因此建议瑞典央行审查可能需要实施的立法修正案，以便瑞典央行拥有明确的授权；一般来说，瑞典央行可能有理由考虑制定更明确的立法，规定瑞典央行向公众提供基于账户的数字克朗的授权和范围；目前的立法已经过时，因为它没有考虑数字化问题，且还应更广泛地考虑“法定货币”的概念，并考虑可能的数字克朗是否应具有法定货币地位；

开发基于价值的数字克朗

这使得e-krona项目更具操作性；在2019年和2020年，该项目希望起草、测试和评估一个在法律上被视为数字货币的数字克朗，基于价值的数字克朗构成无息预付价值（数字货币），且交易可追踪，为融合账户结构，其技术解决方案应该是灵活可扩展的；

继续审查基于账户的数字克朗

基于账户的数字克朗需要与其他中央机构协调，即任何基于账户的数字克朗系统都应该与其他中央机构直接达成互通协议，还应起草瑞典对支付市场数字化的立场，建议瑞典央行就此问题启动跨机构对话。

在与埃森哲的合作中，数字克朗拥有一些鲜明的技术特点，主要包括：

电子钱包中的数字货币

在测试环境中，测试用户应能够在电子钱包中保存数字货币；通过该数字钱包，可以通过移动应用进行存款和转账以及付款，用户还应能够通过可穿戴设备（例如智能手表和卡）进行付款，该技术应是用户友好和包容的；数字克朗应在24/7/365全天候提供服务，并且应实时付款。项目还将研究建立可离线使用数字克朗的技术的可能性；埃森哲在电子瑞典克朗试点中的任务将一直持续到2021年2月，届时上述目标有望实现；

像发短信一样简单

该解决方案基于数字货币网络参与者（例如银行）分发的数字货币，并为现有支付系统提供了强大且并行的基础架构；该解决方案基于便携式的数字令牌即Token（e-kronor），不能伪造或复制（双花），并且能够像发送文本一样轻松地进行即时的点对点支付；该方案考虑引入区块链/DLT技术，其网络确保仅记录有效交易；DLT网络中的每个参与者都运行一个或多个节点，在数字克朗网络中，节点存储数字克朗，并接收，验证和转发数字克朗交易；该项目将在测试环境中评估该技术解决方案，在该环境中将模拟参与者以及与现有基础结构和结算系统的交互；

只有瑞典央行可以发行数字克朗

与今天的现金类似，只有瑞典央行才能发行和赎回数字克朗；该网络的参与者将直接持有或通过瑞典央行的中央支付系统RIX中的代表借记或贷记的储备金来获得/兑现数字克朗；参与者（作为直接参与者或作为间接参与者的代理）将向e-krona网络提供流动性，在RIX中支付储备金，以换取Riksbank向参与者的节点提供相同数量的数字克朗。

部分CBDC已公测案例分析

目前，CBDC落地案例较少，本报告选取了其中已公测的国家——厄瓜多尔和乌拉圭。

厄瓜多尔（DE）：因国家信用不足，运行不到3年即结束

2014年，厄瓜多尔中央银行（BCE）宣布即将开始发行电子货币（DE），旨在服务没有银行账户的人，并为有银行账户的人提供一种新的支付方式。该国用户可以在12月开始开设DE账户，并在2015年2月开始使用，法案允许该国私人商业银行和储蓄机构开展移动支付业务。DE以美元计价，无利息。用户将账户余额保留在中央银行自己的资产负债表上，并使用手机App转账、支付。开设厄瓜多尔电子货币账户免费，无需有初始存款或手机通话收件余额，只需年满18岁，拥有手机，并从任何运营商的手机中输入*153#即可。

厄瓜多尔几乎是第一个推出自己的数字现金的国家，但DE运行不到三年便宣告失败。2017年12月，厄瓜多尔决定于2018年4月停用DE系统，账户持有人必须在2018年3月底之前提取资金，它未能吸引足够多的用户和足量的支付规模。

厄瓜多尔自2000以来一直通行美元，本国法币信用较弱，而此次采用中央银行负债的方式仍未能解决其信用问题——民众对私人金融机构美元账户的信任远超央行的法币账户，对违约和贬值的担忧是DE失败的根本原因。另一方面，虽然民众持有DE对央行来说相当于无息负债，但考虑到中央银行维护DE系统的运营成本，其可能并未在实际的DE垄断发行过程中获得利润。

乌拉圭：已完成为期6个月的测试，注册人数仅为预期的一半

2017年11月，乌拉圭中央银行发起了一项为期6个月的CBDC测试。时任乌拉圭央行行长称，就算试点测试结束后继续推进数字货币，也会有过渡期。

测试原因：印刷、在全国分发、运输实物现金的成本高，并且实物现金匿名，有洗钱风险。

测试对象：1万个ANTEL手机用户（智能与非智能手机均可）

测试程序：从epeso.com.uy网站下载App，访问数字钱包，在Red Pagos中注册并充值，以创建数字钱包。个人充值上限约为1000美元，公司可达约6600美元。

首批测试规模：2000万乌拉圭比索（测试计划宣布时已有700万个转移至Red Pagos）。

参与机构：乌拉圭央行、电信网络运营商ANTEL、乌拉圭数字货币系统提供商RGC（Roberto Giori Company）、存储/流通/控制支持方IBM、用户管理与存储商IN Switch、乌拉圭数字货币钱包RedPagos。

测试结果：5536人注册、80家企业加入，操作总数为66572。测试结果实现了最初目标，即电子平台顺利运行。

测试计划：完善制度建设。

可以看出，乌拉圭央行法定数字货币测试计划并未完成预期的人数，这在某种程度上，可能说明当地用户对数字现金兴趣较小。

可以看出，乌拉圭央行法定数字货币测试计划并未完成预期的人数，这在某种程度上，可能说明当地用户对数字现金兴趣较小。

CBDC国际研发动态对中国的启示

可考虑对CBDC计息

引入CBDC后，用户面临的正负相关因素分别为：

正面因素

· 比银行存款更安全

· 不用携带、清点、保管现金，不用担心收到假币

负面因素

· 不能像交易现金一样匿名

· 不能像交易现金一样实时完成支付

· 不能像在银行存款一样获得利息

显而易见，如果允许市场自由选择，对用户而言，则CBDC只有在相较于其他货币有优势时才会有吸引力。在这一前提下，对用户计息成为可选项。毕竟CBDC同现有纸钞已经有诸多差异，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同质产品，例如其并不像纸钞般匿名。如能放松对利息的要求，CBDC竞争力或会增强。

与私人部门加强合作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在《关于数字人民币M0定位的政策含义分析》一文中表示，数字人民币指定的运营机构（部分商业银行及其相关机构）可开发基于数字人民币的特色功能，还表示运营机构可开展支付产品设计创新、场景拓展、市场推广、系统开发、业务处理和运维等服务，并要求确保由市场发挥资源配置的决定性，充分调动各方面积极性。这些表态符合我们对数字人民币利好商业银行侧和私人部门的预期。

我们认为，数字人民币加强与私人部门合作的空间仍有较大空间，例如，可接纳私人部门的公司参与试点，并公布，以加强社会各界认知，鼓励相关机构参与。例如，2020年初，瑞典央行Riksbank发文表示：1）已经与埃森哲开始封闭测试基于区块链技术的CBDC电子克朗（e-krona）；2）电子克朗是现金的补充，公众可通过手机app支付、存款、取款；3）电子克朗也可通过可穿戴设备支付，如智能手表和卡；4）电子克朗采用的区块链是R3公司的Corda；5）电子克朗采用“中央银行-运营节点-公众”双层架构；6）埃森哲致力于解决电子克朗运营问题中的离线支付等技术，预计2021年2月前都将继续参与试点。我们认为，这一试点的生态较为丰富，有利于促进多业态发展。

加强国际合作

发行CBDC虽然与国家主权高度相关，但并非不能与国际央行和学界一起探讨，增强合作。例如，2020年1月，加拿大、英国、日本欧盟、瑞典与瑞士央行同国际清算银行（BIS）创建了一个工作组，分享评估CBDC潜在用例的经验，这有利于各国规避风险，顺利地实现研究目的。中国央行有关负责人（如数字货币研究所所长穆长春等）也参与了国际清算银行有关工作人员就CBDC的调研。我们认为，中国央行可以通过加强合作，更好地取得CBDC研究进展。

后续研究展望：仍然有待解决的问题

如何平衡“用户隐私需求”与“央行反洗钱目标”之间的冲突？

如何解决“不满足特定受理条件无法完成CBDC的支付”与“CBDC的法偿性”之间的矛盾？

CBDC如果必须依靠银行提供，是否有损于金融普惠？无银行网点地区、无智能手机居民如何使用CBDC？

商户端如何收费能避免对私人部门创新动力的抑制？

市场化能实现到何种程度？

风险提示

央行数字货币开放程度不及预期。当前中国央行试点机构仅包括部分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运营商与极少数股份制商业银行，这些机构有较强研发能力，其能开放给第三方供应商的需求或较为有限，后续开放程度未知。

央行数字货币落地进度不及预期。央行数字货币落地与否及其时间表尚未可知，落地前相关法律法规的制定亦需要时间，落地可能恐不及预期。

附录1：部分央行对区块链技术的研究进展

分布式账本技术（区块链）促使多国央行关注数字货币的研发。随着比特币等加密货币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其底层技术——分布式账本（Distributed ledger Technology，DLT），已成为科技、金融等领域最为关注的技术之一。DLT使网络成员之间点对点共享、复制和同步的数据库技术，账本记录网络参与者之间的交易，比如资产或数据的交换，网络中没有中心化节点管理和维护账本。

BoC等多国央行于近些年纷纷启动了DLT研发研发，探索DLT用于银行间支付、跨境支付等应用。从各家央行的官方研究成果来看，它们普遍认为DLT还不够成熟，不足以支持央行发行新型数字货币，并用于支付系统，但DLT仍具有应用潜力。由于难以将此类项目定义为“批发型CBDC”以及它们自身并未强调货币功能，本报告将其一并介绍如下。

荷兰银行：2015年开始研发名为Dukaton的基于DLT的数字货币，并进行内部实验。

加拿大央行：2016年初启动项目Jasper，该项目最初侧重于DLT，用于结算大额银行间支付。

新加坡金管局：在2016年的新加坡金融科技盛典上推出了自己的乌宾项目（Project Ubin，以乌滨岛命名），主要倾向用于银行间支付，即基于DLT开发代券形式代表新加坡元。

香港金融管理局：2017年1月推出了LionRock项目。

欧洲和日本央行：2017年合作启动数字货币合作项目星云（Stella），重点是用于跨境支付。

加拿大（Jasper）：关注区块链技术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

加拿大央行（BoC）、日本央行、欧洲央行等机构先后在多个金融科技应用场景中探索应用区块链（DLT）技术。2016年，BoC与加拿大支付金融机构 Payments Canada、R3区块链联盟、加拿大商业银行等联合开展了Jasper项目，通过构建基于区块链的大额支付系统，对区块链进金融行概念验证。迄今为止，该项目已经发布了四阶段的进展报告：

1）基于以太坊（Ethereum）平台，研究验证资产交换和结算功能；

2）基于Corda平台，研究容纳RTGS（实时全额支付）和流动性节约机制（LSM），以评估区块链的可扩展性和灵活性；

3）研究“分布式记账现金”与其他资产（如外汇和证券）相结合的潜在优势；

4）联合英国和新加坡央行，研究验证三种模式（传统模式、超级实时全额支付系统服务商以及基于CBDC的大额支付系统）的跨境支付和结算业务。

新加坡（Ubin）：探索区块链在支付、证券清结算的应用潜力

2016 年，新加坡金融监管机构、新加坡央行——金融管理局（MAS）推出Ubin计划，Ubin项目是与业界合作的项目，旨在探索使用区块链和分布式账本技术（DLT）进行支付和证券的清算与结算。Ubin目前已经实施了5个阶段的研究：

1）基于分布式账本的新加坡元代币（SGD）；

2）重构RTGS（实时全额支付系统）；

3）券款对付（DvP）；

4）同步跨境支付（PvP）；

5）促进广泛的生态合作。

除了技术实验之外，Ubin项目的当前阶段（阶段5）研究基于区块链的支付网络的商业可行性和价值，目前正在进行行业测试。目前，MAS及其合作伙伴已经与40多家金融和非金融公司合作，以探索该网络的潜在利益，取得的主要成果包括：

1）开发同一网络上结算不同货币的支付网络原型，相较传统的跨境支付渠道，可以更快、成本更低；

2）验证了在付款网络原型上使用智能合约的效果，例如使用私人交易所的资产进行券款对付（DvP）结算、条件支付和交易托管以及贸易融资付款履约等；

3）商业应用包括多种货币的跨境支付、外币兑换、外币计价证券的结算以及跨多个行业的端到端数字化用例。

Ubin在2019年新加坡金融科技节上展出了首批成功测试的区块链应用，其中包括CapBridge、Hashstacs、Digital Ventures和Digital Asset等行业合作伙伴的项目，这些项目展示了各自基于区块链的应用以及它们如何与Ubin原型网络融合，进行交易处理。

日本与欧洲（Stella）：吸收区块链相关技术，改造支付系统

日本和欧洲央行合作的项目Stella展现了加密货币和中央银行两种路线互相融合和借鉴的可能性。Stella 始于2016年12月，目标是通过技术研究和实践测试探索DLT在金融市场基础设施中的应用。Stella充分借鉴了当前最流行的DLT相关技术，诸如智能合约、跨链原子交换、零知识证明、环签名等，这些技术目前广泛应用于比特币、以太坊等各类加密货币系统。

Stella目前已经完成四个阶段的研究和相关测试工作，包括：支付系统（流动性节约机制）、证券结算系统、同步跨境转账、平衡隐私性和可审计性。Stella 作为一个联合试验项目，目前并不能替代现有系统，官方发布的研究报告中也多次强调 DLT 的实际应用需要技术和成本方面进一步优化，以及会在当前的法律、监管政策框架下引起其他问题。目前，虽然欧洲和日本央行并没有明确宣布发行CBDC的计划，Stella 项目已经积累了大量具备实践价值的研究成果。

附录2

本部分收录与央行数字货币不直接相关但广为流传的传闻及其辟谣详情，以正视听。

委内瑞拉石油币：政府直接发行，非央行发行，与石油挂钩

2017年12月，时任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在电视讲话中宣布将推出以石油、汽油、黄金和钻石为抵押的“石油币”（Petro，PTR）。2018年8月20日，委内瑞拉正式预售石油币，这被认为是首个国家发行的法定数字货币。马杜罗表示石油币预售首日便获得7.35亿美元认购。

他表示，自8月20日起，将启用新货币“主权波利瓦尔”代替旧版“强势波利瓦尔”（1主权玻利瓦尔≈10万强势玻利瓦尔），与此同时石油币也将作为委内瑞拉的法定记账单位（1石油币≈3600主权玻利瓦尔），一同作为国内工资、商品及服务定价的基准，例如，委内瑞拉的旅游业、一些汽油和原油交易可接受石油币支付。石油币作为该国第二官方货币，和法币主权玻利瓦尔同时流通；从2019年开始，委内瑞拉所有的石油产品，将按照制定的时间表，逐步通过石油币出售。

我们认为，石油币发行的动机是规避美国和欧盟制裁风险，从国际融资，接轨国际资本市场，缓解债务压力，另外该国通货膨胀严重，食品与生活必需品一度短缺，牙膏和卫生纸等物资甚至一度实行配给制，石油币旨在缓解通货膨胀。在政府信用不足的情况下，也无法为委内瑞拉持续带来外汇收入。石油币并非一国央行为了维护经济与金融体系的稳定发行的法币，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法定数字货币，因此，本报告未将其收录入正文，仅介绍如下。

兑换货币：只能以俄罗斯卢布、比特币、NEM和以太坊购买（2020年9月17日本报告在石油币官网petro.gob.ve检索时发现其以人民币、Dash（达世币）、玻利瓦尔（VES）、欧元、美元、和LTC（莱特币）计价，约为398人民币/枚）。

预售时间：2018年2月20日至2018年3月19日。

正式公开发行时间：2018年9月。

发行总量约为1亿枚参考单价为60美元），预售3840万枚。

 发行基础：该国奥里诺科重油带阿亚库乔区块1号油田的全部石油储量。每一枚“石油币”用一桶原油作为抵押。

技术基础：初始白皮书称将利用以太坊平台，但发布时将其改为NEM平台。2018年10月，白皮书再次更改，新版白皮书被指称抄袭了加密货币Dash的代码库。交易对第三方匿名，受“委内瑞拉区块链瞭望台”监控。

使用场景：可以直接用来购买商品和服务，也可以通过数字交易平台（Amberes、Bancar和Criptolago）兑换为法定货币和其他加密资产或加密数字货币。2019年12月，马杜罗曾以石油币作为年终奖金发给公务员与退休人员。

发行结果：2019年6月，马杜罗下令在委内瑞拉最大银行Banco de Venezuela 的每个支行开设共近790个石油币柜台，并将9.24亿玻利瓦尔（超过15万美元）分配给青年和学生数字银行，为年轻公民开设100万个加密钱包，以促进加密货币——即石油币（Petro）的使用。但实际上并没有人用石油币购买过任何东西。

法律环境：2018年3月，委内瑞拉国民大会裁定称，石油币违反宪法，严厉谴责马杜罗的行为，并称石油币会对投资者造成严重的潜在威胁。

别国反应：2018年3月20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行政禁令，禁止美国公民使用石油币。

马绍尔群岛：由NGO而非央行发行，尚未推出

2018年2月26日，马绍尔群岛共和国立法机关通过了一项法案，宣布将推出基于区块链的法定数字货币sovereign（SOV）。马绍尔群岛经济严重依赖于美国援助，没有本国法币，经济体系依赖于美元。

截至2020年9月本报告写作时，SOV尚未发行。SOV首次发行量为2400万，其中40%全球投资者可持有；SOV每年增发4%，增发的SOV会分给持有人和记账人，而不是传统金融体系。SOV并非由马绍尔群岛共和国中央银行发行，而是由一家注册在马绍尔群岛的非盈利组织SOV基金会发行，该基金会会监管SOV的分发与发展。SOV基金会理事规模计划未7人，其中2人来自马绍尔群岛共和国政府，但该基金会官网并未指明2人身份。

西非国家中央银行：实未发行

2016年有媒体报道，塞内加尔推出本国数字货币eCFA，与当地法定货币CFA法郎可同时合法持有，具有同等价值，由当地银行BanqueRégionaledeMarchés（BRM）与都柏林的eCurrency Mint Limited合作推出。

但据彭博报道，对塞内加尔有管辖权的西非国家中央银行称并非参与该项目，并警告参与了该项目的商业银行BRM勿再使用“eCFA”一词，以防止其与法定货币的混淆。

突尼斯：实未发行

2019年11月，Bitcoinke.io报道，突尼斯央行与俄罗斯区块链技术公司Universa合作，将推出全球第一个基于区块链的央行数字货币E-Dinar，Universa将会发布一个网页引用，并在突尼斯开设2000个E-Dinar兑换网点。

随后，突尼斯央行在官网辟谣：

近些年，有关突尼斯中央银行（BCT）发行数字货币的传闻不断，为澄清关于BCT采用数字货币解决方案以及与外国公司合作的传闻，BCT在官方网站做出了澄清：

作为对经济数字化和支付手段的反思，BCT目前所有现金替代方案（包括CBDC）处于研究和反馈阶段；

BCT目前正在研究金融的数字化，而不是与加密货币有关的数字货币，目前正在研究这些新技术固有的机遇和风险，尤其是在网络安全和财务稳定性方面；

创建任何数字货币方面，BCT并未与任何国家或外国服务提供商建立任何形式的合作关系；

作为突尼斯FOREX俱乐部（与BCT相对独立的协会）一次活动的一部分，并且为了鼓励突尼斯年轻创业者，该活动探讨关于由私人初创企业发起的数字货币的理论解决方案，但与BCT没有任何关联以及合同关系；

只有BCT官方代表发言有权代表官方的立场；

BCT准备在2020年初推出其“ BCT-LAB”和其监管的“沙盒”计划，并向银行和金融部门的所有技术创新开放。

目前，突尼斯央行数字货币目前处于研发阶段，官方尚未公布更多细节。

附录3：各国零售型CBDC研发状态与动机

本文节选自国盛证券研究所已于2020年9月22日发布的报告《六探央行数字货币：他山之石，枕戈待旦》，具体内容请详见相关报告。

    宋嘉吉  S0680519010002   [e-mail]

    孙爽  [e-mail]

    任鹤义  S0680519040002    [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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