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智慧的野兽生日温馨开心|1979年10月29日·温州
在业力占星学的体系中,灵魂进化之旅的内在轴线就是月亮的交点轴(月亮绕地球轨道与地球绕太阳轨道的南北交叉点)。因此,我们灵性进化的起点就是要先认清自己南交点(前世遗留下来的行为习气)的本能习性、惯性行为和情感执着特性,然后再探索北交点(今生必须面对的灵魂使命)的进化意愿、弹性行为和心理转化目标。换句话说,我们必须找出抗拒心灵转化的情绪症结,才能打破南交点的心灵停滞状态,并且追寻北交点的心灵成长主题。一般来说,月亮的交点轴绕完黄道十二宫的时间大约是18.6年。因此,我们大约是在十八岁或三十七岁时,才会比较清楚自己的灵性进化方向。
【每日一拍 悦纳真我】2016年10月29日,周六,九月二十九,09:00,北京
今天是2016年10月29日,也是野兽我三十七岁的生日,确实如业力占星学所言,相比1997年那年开始探寻人生的方向,与人本心理学相遇,觉得成为马斯洛所研究的超越型自我实现者是我的人生方向。2016年的我又来到了一个新的进化点,在2006年与超个人心理学和佛教心理学及整合学邂逅后,这十年一直在践行“阅读·实修·转化”的理念,更加明确了我北交处女二宫的灵魂使命,也通过在日常生活中实修转化了不少南交双鱼八宫的习气。
这十年最感恩的是认识了如此多内外兼修志同道合的书友,也非常感谢今天诸位兄弟姐妹送来的诚挚祝福,极大地滋养了我的月亮宝瓶七宫。
为了满足我的上升狮子火星狮子的需要,我发起了“朋友圈祝福野兽爱智慧”的活动。有什么祝福的话可以在朋友圈里和我说哦。还不在我的朋友圈里的书友也可加我微信:chenshouwen2014 传递你的祝福。以大爱行小事,从野兽开始吧。
陈寿文:享受思维的乐趣,做一条无界的鱼
采写:李婧
来源:《心探索》2011年第一期
陈寿文的辨识度很高:平头,黑框眼镜,大书包。一口不标准的南方普通话。如果在咖啡馆或是书吧见到拿着书很happy地在分发的一位男生,那大抵就是他了——陈寿文常年随身背一个大书包,里面至少十几本书,遇人就送。也因此朋友间都打趣说,他的负重能力经年累月一定会变得非常强大。
作为超个人心理学的热爱者,他主持一个同名读书会已经有两年多了。每隔两周的周三晚上,组员们纷纷穿城而来,围坐一席,大家畅所欲言,读书、分享、有时会有热烈的讨论。偶尔会有新来者纯洁而怯怯地叫他“陈老师”,他老是笑着摆摆手,说:我们一样都是走在超越自己路上的人,大家都是读书者。
心探索: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读书狂人。那么是从小就爱读书、思考,成天像个哲学家一样吗?很多看你文字的人都觉得你的思想很深沉,哈哈。
陈寿文:也没有啦,小的时候还好,差不多是在97年上大学的时候开始,想要学习、看到更多的东西,意识上、思维上都有一种急于突破、吸收的感觉。从高中到大学是一个转化,本来那时候对大学是抱着一种很高的期望的,就是过去大家其实都很容易有那样的想法,觉得大学应该是知识的圣殿,课堂上老师传授精华,图书馆里丰富的藏书,同学之间思辨等等。可是我那时候发现现实跟想象还是有一定落差的,有不满,所以就大量的泡图书馆,看书。
就在那时侯接触了心理学,看到了马斯洛、弗洛姆等人,看《爱的艺术》、《动机与人格》等等。过去其实也一直都有在想人生应该怎么走,自己该怎么做,怎么走自己的路等等,青年人都很有抱负嘛。直到看到这些,就觉得仿佛跟自己的想法暗合,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可以那样活,激起了很多共鸣,很兴奋,但是又很深沉。不单单是思维上的愉悦,还有一种深层的价值认同。
心探索:所以人本心理学在那时候给你提供了一个能量的出口,青年的那种力量开始蓬发、生长了,让你开始有了人生方向,有了新的想法。比如?
陈寿文:对,就从那时候起,感觉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不再像以前那么模糊了。包括看王小波的书,他有一个杂文集就叫做《思维的乐趣》,整篇看下来都非常high,可以乐到在床上打滚的地步。他有那么多好玩的角度、好玩的想法,从他那儿我学到政治、历史原来可以那么看。之前在中学时候大家都被教导……你知道,比较死板,看东西都很正统,像雕像一样只能膜拜。而王小波打破了常规,让你看到事物不光只有正面那么严肃,你还可以转到后面的阴影看,侧面、高处、地处,都可以。
心探索:感觉是:突然间发现了思维的新大陆,突然发现了那么多方向可以看到。那时候是不是很high很兴奋?
陈寿文:是啊。98年国内的自由主义思想也开始蓬勃。包括哈耶克(政治、经济学)、卡尔波普(科学、哲学)等人的著作言论也看了不少,证伪理论、开放社会、自发次序……哈耶克的那本《通往奴役之路》看得我很爽,对社会和民主的认识非常有启迪:如何让社会有机体自己生长,而不是被涂抹、被生长,在遵循自然社会规律的基础上来规划,这个让我感觉跟自己理念中的社会更接近,更清晰了,包括谈到计划经济为什么失败,市场经济为什么更贴近人性,讲了很多。经常看着看着会有那样的感慨:“啊,好朋友!”恨不得拍个肩膀那样,哈哈。
心探索:哈哈,只恨生时不逢君啊!
陈寿文:没错!国内那时候也有学者也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林达夫妇的一系列《近距离看美国》也很棒,你会看到他由法写起,由小的事物写起,一直描绘出整个的国家框架、社会构造,非常棒。还有徐友渔、秦晖、余杰等等,朱学勤有一篇《“娘希匹”和“省军级”》看得我也是捧腹不已。那时候网络还远远没有普及,没有今天这么普遍的网络阅读,所以买了很多书,基本上他们书里提到的书我都会买来看。
受余杰影响,看了很多俄罗斯文学,尤其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和《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男主人公,他们都有一种宗教情怀,据说陀氏在创作的时候是以耶稣为原型的。这两篇看得泪流满面,因为跟自己内在的价值观呼应了,而且也是从那儿我感觉到一个社会仅仅有自由主义的开放化、多元化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宗教的博爱、宽容等,才能朝向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
心探索:你是不是很喜欢从宏大结构上去认知、感受这个世界,从而获得一种思维上的满足?一种站得更高、看得更明晰的角度。
陈寿文:恩,过去是这样,后来慢慢又开始走向内心、了解自己。其实人看清楚自己也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大概从05年开始接触超个人心理学(以肯·威尔伯为代表),过去关心社会,但是心里还是会有疑惑:为什么有些人做不到与他人连结、关怀社会?为什么有些人自然就生发得出真诚的爱?是怎样做到的?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区别、融合点在哪里,到底该怎样整合?……那时候喜欢崔卫平教授,还跑去电影学院听了她两学期的课,到今天也还有联络。
心探索:后来呢,找到这其中的联系与方法了吗,如何统合社会与自我,集体与个人?如何构建一个更好的社会,构建更好的内心“微社会”?
陈寿文:社会作为一个集体,需要创造一种环境,来提供主流价值观、集体意识,而作为个体也需要修为、修炼、提升,“我”和“我们”不是相背离的。集体意识的进步有赖于个人意识的提升、转化,说得简单点就是从自身做起,当你呈现一个痛苦的哲学家状态,如何吸引周围的人来靠近你?怎么能让人相信、看到你是想要创造一个宁静、有爱的氛围?反过来当你是一个很喜乐的状态去发散、去传播的时候,周围的人也放松,你也是放松的,两相有益。
像贺卫方讲法学,秦晖讲经济史、社会形态,他们讲课都是很喜乐的,很开放。有些人喜欢保持一种身份标签:我是痛苦的,因为我替他人承担了。这就陷入了虚妄的身份认同,其实你观察一下会发现社会上好多人都是如此:我是***家、***长、***总编、***经理……容易陷入“思维精英”的模式。这种智识上的优越感反而阻碍了他们去认识自己、提升自己。思维其实是二元对立的,人一思维就会呈现分裂的状态,身心就对立了,就会去分辨哪个是好、哪个是坏,哪个是喜欢、哪个是不喜欢……
心探索:思维是渡河的筏子,不要一直在筏子上玩乐,而忘了真正想要去的彼岸。
陈寿文:对,所以我的结论是:思维最终是为了不思维。哈哈!就像中国传统的武术,最好的招式是没有招式。学到最后要忘了招数,创造一套自己的法门。所以最好的状态是不思维,这样你可以很直接的看到事物的本质,you see it。当然这需要身心统合发展到一定程度。有的人天生就有。大多数还是必须经历这个先思维、拧巴、再思维、再拧巴……最终通透的过程。最简单的,真正爱一个人你就失去思维了,这时候逻辑是不起作用的。
心探索:所以这个采访到最后变成了“不去思维的乐趣”,是吗?(二人笑)
陈寿文:思维还是要的,哈哈。对自己保持好奇,对世界保持好奇,只不过不要太当真,用纯净的眼光看一切,宇宙间有很多奇迹一直在发生,看不到大多时候是因为我们想得太多。
孟浩老师转贴并评述:寿文是位水星金星天王星合相的人,通常有水天相位的人有知性兴奋的思维能力,再加个金星就有和多方人马兴奋分享和交流的乐趣。寿文北交木星合相,要营造更多有意义的书籍。婧婧南交木星合相,喜欢采访有头脑的人物。这两人可形成巧妙的互补。
陈寿文:“完美伴侣”只是幻象而已
采写:李婧
原载:《心探索》杂志2011年7月刊
陈寿文是身心灵出版行业的中坚人物。他热爱超个人心理学,还创办了一个长达三年的同名读书会,也写了不少身心灵相关的文章。他写的东西思维清晰,逻辑缜密,一看就是个非常理性的人,这不由让人好奇,这样一个理性十足的人,会怎样对待感情呢?
而真的交谈起来,却会发现,他是一个感情十分丰富而真实的人。他和现在的恋人贝壳由书结缘,他说,她完全不是他之前想象的“完美伴侣”的样子,但是他们的相遇、和他接触身心灵领域这件事,都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指引。而当被问到“觉得你们是灵魂伴侣吗”的时候,他笑着说:“灵魂伴侣嘛,就是给你磨难最多的那个人。如果这样定义的话,我觉得我们就是啊。”
心探索:你对爱情有过什么期待?会有那种对“完美爱情”的想象吗?
陈寿文: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我在经历爱情之前,就有不少对完美爱情的想象,可能因为期待太高,到28岁才开始谈第一场恋爱。由于我比较爱看书,所以可能也有不少看书时形成的期待。比如看了马斯洛那几个层级的理论,我就很期待那种“自我实现”的人之间的爱情;看了弗洛姆《爱的艺术》,就会期待未来的对方一定要是个成熟的、独立的、有爱的能力的人。后来才发觉这都是幻象。
心探索:那你遇到现在的恋人的时候,是已经放下了这些想象吗?
陈寿文:我觉得后来之所以能遇到她,正是因为我已经放下了一部分期待,不再对那个“完美伴侣”有一个什么标准。所以她绝对不是我过去所想象的“完美伴侣”的样子。比如我过去可能会想象完美伴侣是高高瘦瘦的,她就不是这样的;再比如我以前期待完美伴侣会很温柔,可是她脾气就很暴。这都跟我理想的完全不一样,但是因为我放下了期待,就可以看见更多的东西了。
心探索:那你遇到她的时候,她也同样放下了这些期待吗?
陈寿文:她刚开始还是有蛮多期待的。我们两人不同之处有很多,不少东西都是不断地磨合。但当你没有幻觉了的时候,就会觉得人不是一定要去改造对方什么的。我那个时候对人已经没有改造欲了,不过她当时还希望把我训练成符合她的需求啦,哈哈。
但是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她这种“训练”对我本身是有好处的。因为这也帮助我,打破了我另一层面上的幻象:比如我过去可能总是幻想要怎么改造社会,我会去读各种政治经济学、研究社会的各种问题,结果反而往往忽略了自己,就容易陷入一种太往内的阶段啦,发展不太平衡。人其实应该内外平衡啊。而她完全是外向型的哦,她来之后,就“训练”出我很多现实生活上的能力,让我也会更注重自己的身体。
心探索:当她经常想要改造你,训练你的时候,你会有情绪吗?是怎么调节的?
陈寿文:开始也会有情绪啦。比如她有时会怪我很差劲,挣钱没她多什么的。我也会觉得很不舒服,很痛苦。不过随着“修行功底”的逐渐加深,我就可以逐渐接纳,因为随着了解,我会明白她背后是什么东西。她们家属于“精英”教育,她父母都很厉害,对她实行挫折教育,只有考到好成绩才能得到奖励这样的。所以虽然她学历背景很高,工作也很主流很风光,但内心还是有自卑和恐惧的,因为她从小到大得到的都是有条件的爱。当我明白到这些情绪并不是真的都是针对我而来的,我就会有一个理解,就会容易接纳她,这是一种无条件的爱。
还有之前我们去看星盘的合盘,占星师说,我上辈子是欠她的,所以这辈子要付出多一点,哈哈。我也很乐意接受这个观点,这可能也是我更容易包容她的原因之一吧。而很奇怪的是,我就这么顺着她走,却意外地发现她也会变。这些年来,她的变化其实很大的,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还总是情绪波动很大,现在就整天喜乐乐的,大家都看得到。
真爱应该是由自己创造的
心探索:那其实你最开始和她相处的过程中,还是有不少痛苦、不好的感受的,但是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把这当做一种修炼的过程了,因此反而从中获得了力量,是吗?
陈寿文:可以说基本上是吧,因为那时候已经接触了身心灵领域了,有了一定的觉察力。不过说到这里,我却觉得需要感谢她,因为她是让我能够进入身心灵圈内的一个很重要的助缘。当时我们都喜欢读书,常常会相互赠书什么的,到07年9月的时候,她约了一个胡因梦的专访,她觉得我看的比较多,更懂一些,就让我去做这个专访,我就在那时和胡因梦认识了,然后08年就开始参加读书会,在读书会上又认识了更多这个圈子的人,一起共修什么的。
所以说她虽然不是身心灵圈子里的人,但是却是她把我真正领入了这个圈子。有的时候我会想,假如我03年没忽然决定从杭州跑到北京来,也不会后来遇到她,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所以有的时候会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呢。
心探索:呵呵,看来你们还是很有缘分的。你刚才还提到看合盘里面有一些前世的因果,那么你觉得你们是那种所谓的“灵魂伴侣”吗?
陈寿文:从星盘来说,她的星盘上面星星的位置全都集中在9、10、11宫,能量都是向外的,是很成功导向的人;而我的都在2宫、4宫之类的,能量比较向内,所以我们应该算是典型的互补型伴侣。
而说到灵魂伴侣的话,现在有很多种定位。不过这个我跟胡因梦老师有一个共识,灵魂伴侣嘛,就是给你磨难最多的那个人。而不是那个什么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那个更多是我们的幻象。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讲的话,我觉得她就是我的灵魂伴侣。她给了我很多磨难的同时,也揭露出很多我过往的习气,让我有机会去面对和转化。我觉得很多东西都需要在亲密关系中被揭发出来,这是一种实修,是最大的道场。
心探索:你觉得你们现在看到的是那个最真实的对方吗?
陈寿文:我觉得我现在基本是到哪都会愿意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了,她可能在外面会有一些保护自己的外壳,但是在家里也会展示很真实的自己。我觉得身心灵很讲一个“身教”,就是你自己喜乐了才能影响别人喜乐啊,不要一整天用一大堆的术语概念去轰炸别人。我能做到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更真实,更喜乐,这样她也很自然地也向这个方向发展了。现在我们就像小孩子一样玩,整天乐呵呵的。
心探索:就目前来讲,你会对爱情有一个什么样的定义?
陈寿文:我觉得就目前我们所使用的“爱情”这个词语,本身就附着了一大堆的幻象成分。很多情绪伪装成了爱,比如占有啊,嫉妒啊,控制什么的,很多人认为这些就是爱,其实只是一些情绪而已。多少罪恶以爱而行呢?
不过放下幻象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很多人有的时候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幻想,却依然无法放下。尤其是女孩子,能够独立自主的女孩一般会好一点,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女生往往更容易把幻想和期待完全寄托在对方的身上,因为她觉得只能依赖别人来生活。这也和身体有一些关系,身体不够健康通畅的话,能量也会不够,不太容易有勇气去冲破这些幻象。男生也是一样。
去除掉幻象的“爱情”其实就是那个最原本的“爱”。 我们是要去学习这个爱的能力的。很多人都在感叹没爱情,说什么世界上没有真爱啦,但真爱其实应该是由你自己创造的。爱最后绝对不会只限定在两个人之间,而是,你越能够有大爱,反而越能好好地爱一个人。
陈寿文:我的讲座族生活
撰文:陈寿文
原载:《世界博览》2009年7月
在google上输入“北京 讲座”,约有 16,100,000 项符合 北京 讲座 的查询结果。第一条是人民网的一篇文章《站在学者的肩头享受文化:北京“讲座族”的生活》 ,但其他都是各类讲座信息,只有这一篇是描述北京“讲座族”,且还是发表于2006年11月14日,可见“讲座族”在大众媒体眼中仍然处于“潜伏”状态。
而当越来越多的戏说和娱乐让一个民族日益浮躁和浅薄,讲座催生出来的“讲座族”,或者说“讲座族”催生出来的各种讲座,实际上是对更具有严肃精神内涵的学术文化的积极肯定,一个优秀的民族永远需要自己的精神家园,更需要培养甄别各种文化的能力。
身为“讲座族”中的一员,我觉得有责任现身说法,来说说我的讲座族生活,以小见大,由一叶而见泰山。
我是97年在杭州上的大学。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我来说,大学图书馆是知识的海洋,我一头扎了进去,如鱼得水。《二十一世纪》,《读书》,《收获》,《战略与管理》,《方法》,《北京文学》, 《随笔》是我常看的人文杂志,而人本心理学家马斯洛和弗洛姆则成了我的最爱。
我的第一次讲座经历是听当时的《江南》杂志主编讲创作,演讲后一位女同学提问,提到了王小波,问主编大人如何看这位“文坛外高手”,主编对王小波不以为然,觉得炒作一个死人很无聊。这反而让我产生了兴趣,马上去书店买了一本《思维的乐趣》,然后读得在床上笑着打滚。
开始相信王小波所相信的: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而大多数的参差多态都是敏于思索的人创造出来的。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总有人想要用种种理由消灭幸福所需要的参差多态。
愚蠢是一种极大的痛苦;降低人类的智能,乃是一种最大的罪孽。所以,以愚蠢教人,那是善良的人所能犯下的最严重的罪孽。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决不可对善人放松警惕。我们这个民族总是有很多的理由封锁知识、钳制思想、灌输善良,因此有很多才智之士在其一生中丧失了学习、交流、建树的机会,没有得到思想的乐趣就死掉了。
假设善恶是可以判断的,那么明辨是非的前提就是发展智力,增长知识。而增长知识,除了阅读之外,听讲座是一个非常好的途径,甚至在开始阶段胜于阅读,身教甚于言传。一个学识才情融会贯通的人演讲时是魅力无穷的,你会觉得他就是智慧本身。2003年在浙江工业大学听了一次贺卫方先生的讲座,如沐春风,学人当如此。实不相瞒,这也是我那年10月下定决心投奔北京的缘由之一,我想北京像贺卫方的学人应该不少,常听他们的课和讲座将是非常幸福的事。
当时我常去世纪中国网站,该网站有东方杂志栏目,该栏目登载了过城市生活系列文章,请当地的作家写当地的文化特色。里面有一篇尹丽川写的《何谓精神生活--以北京为例》,里面提到:一座城市之所以兴旺,是因为这里的包罗万象使得人们能够选择和各取所需。交流是这一切的前提。所谓交流,就是各人带来自己的产品和想法,再带走别人的。因为交流,局部才能汇聚、拼贴为整体。因为交流,才会不断涌现新生事物。城市具有的开放性是城市魅力的根源,这与农村的封闭性形成鲜明对比。并不是说农村相对单一的生活劣于城市多样性的生活--人们有权选择单一性的生活,但人们更有权知道还有另外的多样的生活方式存在,并最终选择其中一种或几种。
那些最迷人的大城,无一不是最具包容性的城市。北京事实上已成为了今日中国最具包容性的城市:任何一种生存方式在这里都是可能的,尤为吸引人的,是你可以在此找到同道。我见过多少人窒息在他们的家乡,因为无人说话而独自借酒消愁。而在北京,你总能在一个角落碰到和你际遇相似的人,即使你碰不见,在心理上也觉得有那么一些人与你同在。没有人赶赴北京定居是为了享受人生。这里没有蓝天和新鲜空气,没有美好的河水,没有成都的吃和上海的时尚,简言之,没有光鲜诱人的物质生活。但如果你想在这世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被别人听到,那么还是请你来到北京。在这里,有无数血红的舌头;在这里,话语即一切;在这里,或许你说得更多,或许你什么都不想再说。
于是,北京,我来了。并在2005年4月9日下午,中国现代文学馆的一次活动中见到了尹丽川。
在北京,我成了讲座族,听了不可数的讲座,见到了许多我欣赏喜爱的学人,还与他们合影留念。钱理群,袁隆平,江平,张思之,茅于轼,王石,多多,刘永好,徐友渔,崔卫平,贺卫方,吴思,徐贲,秦晖,陈平原,展江,陆建德。。。。。。老一辈学人的人格魅力让我振奋,中青年学人的洞见让我恍然大悟。
2006年2月对外经贸大学主楼报告厅,和茅于轼先生合影。
2006年4月单向街书店圆明园店,和陆建德合影,右边是一不知其名的书友。
下面来讲讲让我记忆犹新的几次讲座经历:
(一)三味书屋
“三味书屋”成立于1988年,是最早实现开架售书的书店之一, 是北京第一家民营书店;也是最早做作家签售、小型音乐会、中外民间文化交流的书店,由此成为了构建文化界公共空间的先驱者。
我第一次去三味书屋听讲座是2004年2月7日,贺卫方的演讲。幽默风趣,精彩迭起的演讲后,提问时间,我递了一个字条,想问问权利(right)和权力(power)的区别,在中文语境中这两个词太容易混淆了,由于时间关系,他没回答,而是细心把字条折起放到口袋里了。后大家去旁边的“雨过天晴”饭馆一起吃饭,跟他合了影,留了手机号。
2004年2月7日三味书屋旁的“雨过天晴”餐馆二楼
崔卫平是一个让人在读其书之后很想见其人听其言观其行的人。在错过几次机缘之后终于在04年的12月11日在三味书屋见到了她,那天她在介绍她主译的波兰作家亚当•米 奇 尼 克的《通往公 民社会》一书,里面提到:旧意识形态许诺人们一个美好的未来,为此现在必须苦苦等待和忍受,新的做法是立即去做你认为的好事,“不是为了美好的明天,而是为了美好的今天” 铁的历史规律提醒人们不要头脑发热,不要在“无情的事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新的做法是“如同……(as if)”,即如同现在已经是一个自由社会那样去做,在一个非公民社会中首先做一个好公民:你不是你相信言论自由吗?那么,请自由地说吧。你不是热爱真相吗?那么公布它。你相信一个开放的社会?那么,开放地去做。你不是相信一个体面而富有人性的社会吗?体面地富有人性地去行动吧。政府将在未来证明自己是对的,而你于现在就可以证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显示出你的忠诚、勤勉、正直、智慧。
2004年12月11日,北京三味书屋旁的“雨过天晴”餐馆。
一旦人们开始“as if ”地行动,这个“as if ”就好像融化了,某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原来使得人们陷于瘫痪的那些理由有许多仅仅是心造的幻影,人们感觉事实上踏入另一个空间,感受到一种自由的气氛。
之后在07年和08年我还去北京电影学院听了两个学期的崔卫平开的“电影批评”课程,和她有了更深的接触和交流。
2008年5月13日,周二,北京电影学院主楼514室,“电影批评”课后
2010年11月2日(周五)她在给本科生上课。脸色很不好。我进去时,崔老师提到了帕斯卡尔,问了一句,他最有名的一句话是什么,我答了一下:人是一根思想的苇草。她笑道:你来这边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的吧。后来给学生们放布列松的《扒手》,她叫我出来和我聊天,我送了她五本书:《我的朋友孔丘》,《进入你的感官世界》,《现实即弯路》,《人的宗教》和《what really matters》。还拥抱了一下她。在围绕操场溜达时,她说起她的最近肺结核症状加重了。在往碟店溜达,打算去买一张《山楂树之恋》,结果那天有人在扫荡,没买到。途中遇到了为崔老师买书去归来的陈华。然后我们三人就到田径场里绕圈子了。告别时,听崔老师说她最近和阳关卫视合作,当主持人,每期找个学人对谈。昨晚刚刚录了三个小时,很累。我和陈华和她开玩笑,她即将成为女版易中天了。
(二)秦晖
目前为止,见过秦晖先生四次,05年,06年,07年,08年各一次。最近的一次是08年在万圣书园听他的演讲。前两次都是经济观察报组织的活动中见到他的,第一次和他聊哈耶克等人,第二次和他聊哈维尔等人。第一次他给我留了家里电话和邮箱,但我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第二次和他合影留念,照了两张相片。第三次拿了几本他的书找他签了名,第四次打了一个照面就走了。他认为“中国不是基督教国家,但是中国文化如果仍然富于生命力,它必然有自己的超越性与终极关怀资源。而中国式的圣徒精神是穷则兼济天下,为无权者之权利,知其不可而为之;达则独善其身,以有德者之德行,己所不欲勿施人。” 当今的中国,自由主义缺的不是学理,而是实践,不是那些很少有人能懂得高深著作,而是尊重人权、公平交易这类起码规则的实行。即便我们写不出罗尔斯、哈耶克那种层次的理论巨著,我们也可以实行“拿来主义”;但倘若我们干不了甘地、哈维尔等人所干之事,那是决不会有人代替我们干的。
2006年3月13日,北京亚洲大酒店,经济观察报观察家论坛(2006年第14期)主题:时局与选择: 为市场经济立法
(三)徐贲
2008年5月23日,在首都师范大学北区文科楼六层古代文学教研室,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徐贲先生。2005年4月出版的《知识分子:我的思想和我们的行动》是我一读再读的一本书。他点出了思想的道德维度,力图将理性思考与公共关怀合为一体,从而使那些原本似乎只属于有知识者的精英特征获得普遍的公民社会意义,成为现代社会普遍成员都可以具备的思想和行为特征。这样的努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具有很强的可信性和可行性。把个人(“我”)的思想和集体(“我们”)的行为及行动联系在一起,把知识和政治联系在一起。既是为了表明个人介入社会问题的责任,也是为了主张,无论是谁,若要有效地介入公众事务,都需要尽可能地尊重知识学理,借助真实思考和实行独立判断。
2008年5月23日首都师范大学北区文科楼六层古代文学教研室
2008年5月28日,北师大宾馆,徐贲先生的房间。徐贲陈寿文崔卫平
近来,他的《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和《通往尊严的公共生活》也由新星出版社出版了,细读中。
(四)胡因梦
第一次听胡因梦的演讲是在2007年9月6日的涵芬楼,主题是如何读《平常禅》,9月12日还和她做了一次专访。开始和她结缘,并在2008年11月8-9日参加了胡因梦的平常禅工作坊。发现在万事万物的本质中,有些东西不能称为“学习”。惟有一种知识,那是无所不在的,在你里面,在我里面,在一切生物里面••••••对这种知识而言,它的最大的敌人,莫过于有学问的人,莫过于学问。
2008年11月9日下午,拍摄于北京回龙观白鹭园培训中心“塘水伊人”
从别人的讲道中是无法求得解脱的。远离所有的教条与导师――哪怕他是众望所归的救世者,哪怕他是另一个灵魂中的自我。开始“依法不依人”,讲座族的生活也告一段落。
2008年11月9日中午,拍摄于北京回龙观白鹭园培训中心“塘水伊人” 平常禅工作坊
十几年前在大学图书馆邂逅马斯洛、弗洛姆等人本心理学家的著作,惊为天人,犹如梦醒,立志成为马斯洛所言的“超越型自我实现者”。十年来一直在实践、体证,在感到人本心理学已满足不了自我成长的需要时,2006年由于胡因梦翻译的肯•威尔伯的《恩宠与勇气》一书,邂逅了超个人心理学(也称后人本心理学),投契、共鸣,明白他的路也是我的路。愿意和一群毫无利害关系的友人分享深刻的感受,逐步解脱自我中心的牢笼,建立起自知之明。一个缺乏自知之明的人,即使从事利他的工作,骨子里也可能只是把权力欲或其他的欲望包装成神圣济世的外貌,这样的人只可能剥削他人而不可能带来任何提升。你就是这个世界,个人的解脱之道即是利他的菩萨道;自、他根本是不二的。从2008年7月9日开始主持超个人心理学读书会,做些传播超个人心理学的工作。
2010年10月30日晚上,口福居霄云路店,胡因梦。
2014年9月29日深圳
2009年6月1日周一,03;13 初稿
2014年10月4日周六,00:09修订。
陈寿文:真实的生活才是最好的道场
撰文&采访:马倚君
原载:《心探索vol.39》2012年1月刊
这是最近在微博上看来的真人真事。在某次身心灵课程的教室里,学员们都在围观一位痛哭的女士。起因是她想去参加一位国际知名财富大师的课程,但没有钱交学费,于是跪在地上求她的先生去借钱。先生感觉很丢脸,愤然离去。于是,她狂打电话给先生说:“我爱你,你要是也爱我,你就给我回来,想办法借钱上课。”据了解她的朋友说,这几年来,她一直在上各类课程追求身心灵成长,而今却如此状况,令人唏嘘。这条微博引发了400多位博友的讨论。有人一言以蔽之——灵性逃避。
“灵性逃避”(spiritual by- passing),最早是由当代美国心理学者约翰•威尔伍德提出的,指的是以灵性观念掩饰、逃避的防卫机制。有这种倾向的人,通常会采用灵性的语言和概念“重新架构”个人面对的问题,以此掩饰压抑和防卫。灵性逃避和“灵性的物化”、“合理化”等概念相关。灵性的物化 (spiritual materialism) 是邱扬•创巴采用的术语,指的是自我以灵性的外衣包装自己,但自我本身却一直没有改变。合理化 (rationalization) 是较传统的术语,指自我借着压抑冲动和感受,以此来保护自己。
“在印度待了一个月,每天就是简简单地修行,感受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神圣之爱。但回到北京,那感觉不见了,真是不适应。”40岁左右的雯事业有成,但与前夫纠结了十余年的情感关系,始终是她的心结。这些年,她上了很多课程,追随过不少的上师、师父,甚至短期出过家,前不久刚从印度合一大学修行回来。她说,通过修行,她看到了自己内在对于不被爱的恐惧,也感受到来自宇宙间无条件的爱,但与前夫的关系该如何解决,始终是她过去的坎儿。今年春节,她还会去印度一趟,希望能找到答案。
章成,台湾地区畅销心灵作家,长年从事朴素禅修,即单纯对心念进行细密观照。他说,参加身心灵课程,或者一些特殊的修炼方式,能让人体验生命更多的潜力,经验不同意识状态的存在,是很必要的。但终究还是要回过头来,在生活中做真正的实践,那才是最根本的提升。否则,你原本的信念系统未曾得到改变,是没办法把那个高峰体验持续下来的,消退也就是必然的。
你在灵性逃避吗?
一、我不想表现自己的愤怒,因为我不想伤害别人。
这句话是一位学习团体历程的学生所说的,他以高度灵性的术语“不害”、“正语”(均为佛教术语) 来解释自己的逃避愤怒,也为自己逃避团体的密切互动找到借口。别人回馈说,他的愤怒其实会以嘲讽、冷漠、疏离的方式表达出来,他对此回馈大感惊讶,并表示愿意尝试用更清楚直接的方式表达愤怒,而不是在潜意识中间接地表达。
二、我不想挖掘过去,我想放下过去,往事已无法改变,我要活在当下。
接受心理治疗的人常有这种反应,把面对童年创伤的恐惧隐藏在受人赞赏的“活在当下”。经过多年的压抑,一个人很难看见自己的过往并没有真的过去,而是以未竟是事或“有缺憾的完形”(incomplete gestalt) 持续到现在。虽然往事确实无法改变,但我们与过往的“关系”,却可以在处理这些创伤的过程中,得到巨大的改变。与第二点有关的是:
三、我只想原谅某某人,继续往前走。
宽恕在灵性和心理上当然都是健康的,但努力或强迫宽恕,却没有真的处理痛苦、伤害、愤怒或哀伤,就好像把护创胶带贴在感染的伤口上,伤口仍然会化脓溃烂。
处理过伤害和愤怒后,自然会产生原谅。如果强要原谅,就是以“放下”之名行否认之实。不论是儿时受虐、最近的争吵或任何情形,原谅都是处理之后的副产品,这种原谅是真诚的,是来自深层的反应,而不是埋藏真实感受的专制作法。
四、我专注在灵性的道路后,越来越不执着于自己对别人的期望和需要。
真正的不执着必须跟分裂和否认有所区别。经历许多内在工作之后,灵性上确实会逐渐产生不执着,但这个字眼经常被用来掩盖自己与真实需要之间的分裂,或是否认别人在自身情感生活里的重要性。治疗经常揭露破坏性的原生家庭模式,案主在其中求生存的最佳选择就是退缩。灵性的理想是不执着于世界、超越人类关系的需要,这种理想对许多早年受到创伤的人有很大的吸引力,使他们找到理由逃避亲密和自己对他人的需要。
五、我想对人心怀慈悲,献身于世上的慈悲行动。
关于内在发展的关注和外在的行动,在两者间的平衡是心理-灵性成长最细腻的面向。普世大爱和慈悲服务的阴影面就是相互依赖 (codependence),把重心放在别人身上,很容易丧失自我,不再注意自我和自己的需要。当爱与慈悲服务的价值被用来否定自己的需求时,很容易产生怨恨和耗竭。
摘自《超个人心理治疗:心理治疗与灵性转化的整合》
作者:Brant Cortright
出版社:心灵工坊
把灵性成长与生活关联起来
陈寿文:专栏作家,图书译者,超个人心理学读书会发起人。
对某些阶段来说,灵性逃避有它的效果。猛药不是所有阶段都适用的。有些人在现实生活中本来就拥有很多喜悦,那么他在灵性成长中能得到更高层次的体验。但如果他本身就是想通过灵性成长拯救痛苦的,可能会执迷在那种狂喜中,于是更加批判现实。
心探索: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灵性逃避”这个话题?
陈寿文:2008年,我在带领超个人心理学读书会的时候,就观察到书友中有这种现象。有一些人特别善于表达,说的都是灵性词汇,例如宽恕、慈爱等等,喜欢在群体中处于主导地位,分享他自己的上课、读书的收获怎么大,但又表现出言行不一致,别人稍微看他一眼,可能他就反唇相讥。而且在现实生活中,他的亲密关系、原生家庭关系也都比较糟糕。很多人会说“爱”,但那个爱,你会发现,他只能爱远方的人,爱猫猫狗狗,却没有办法爱身边的人。
为什么会逃避?因为觉得困难。要处理好亲密关系这些问题,就要去改变原有的模式,要对自己有所觉察,要一步步慢慢解决。那个过程是很难的。他避开跟父母的关系、亲子关系、亲密关系,转去寻求身心灵。许多人学了一些方法后,试图超越问题。站在灵性的角度,很上面的地方,看不到底下的问题了,于是当它不存在了。把问题“看轻”,认为它是幻象,淡漠化处理,把真实的生活看作是不重要、不要紧的,自己还有更伟大的事业要去做,要促进地球觉醒、拯救人类。
心探索:所以有时候,灵性成长变成另一种回避问题的途径了。
陈寿文:是,逃避式的心理修持通常有三种倾向。第一种倾向,避开困难的与不愉快的,第二种倾向,抓取与执著,第三种倾向是麻痹自己,逃避面对真实人生的挑战。沉迷于身心灵课程里的“课虫”,其实就是灵性逃避最常见的表现。
如果用传统的天地人三要素来分析,灵性逃避的人飘在天上,不落“地”,物质生存能力很差,不太会赚钱,作为“人”的人际互动能力也很差。
心探索:那你觉得,灵性逃避的深层根源是什么?
陈寿文:最重要的是把自我活出来。我们这个文化缺乏生命教育,我们没有被教导过要按照自己的爱好、能力、天赋去活,而是一直活在他人的期望中,生命能量一直遭到压抑,会有莫名其妙的不幸福感。所以,遇到一个法门、上师、灵性组织,就很容易被吸引,更加忘记自己、奉献自己,陷入上师崇拜、灵性崇拜。
每个人身上其实都有灵性追求的倾向,在找到真正适合的路之前,偶尔走错路,用了不当的方法,不是坏事情。对某些阶段来说,灵性逃避有它的效果。猛药不是所有阶段都适用的。有些人在现实生活中本来就拥有很多喜悦,那么他在灵性成长中能得到更高层次的体验。但如果他本身就是想通过灵性成长拯救痛苦的,可能会执迷在那种狂喜中,于是更加批判现实,“我根本不属于这里”,产生离世的心,去过简单、重复式的生活,因为没有那么多冲突。要在红尘中活着,带着觉知,又能拥有喜悦,真的很难。
心探索:但我们的出发点是希望用灵性成长让自己更幸福的。
陈寿文:我更强调心理治疗,先去处理好阴影面。该“处理”的问题,不可能直接“超越”。先去“整合”次级人格,统一起来,内心就不会有那么多冲突。否则,碎片还是碎片,撞来撞去会让人痛苦。对自己有了觉知,把看不尽的东西看尽了,停止自动化的反应,它就不再是情绪按钮了。
这些都要在日常关系的微小互动中去练习。或许某一次的互动中,你有所觉察,用新模式去应对,曙光就照进来了。回到原生家庭、亲密关系,那才是最好的道场。
心探索:如何把灵性成长跟生活关联起来呢?
陈寿文:从我个人经验来说,从身体入手的平衡会比较有效。因为身体确实积累了很多的创伤记忆,把它调养好,能量充足了,再去做事,肯定会跟往日有不一样的感受。可以通过太极、瑜伽等方式,回到自己的身体。多往内观察,身体能量充足时就快一些,能量不足时不妨慢下来。
改变的过程很漫长,所以要有耐心。在课程里学到了什么,就在生活中去练习。有时参加课程,学到了某些新东西,看到了新境界,发现了过去未曾体察到的,但那只是一瞥,要去活出来的。也不要批判自己,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把它太当回事,自然一些,反而好办。要知道,有时候你不碰那些痛苦,它还是被束缚起来的,可能上课之后反而让它爆发出来,当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时,它反而不可收拾。要允许这一切的发生。放下期待,放弃理想途径,撕下标签。
延伸阅读
身在,心在(Wherever You Go,There You Are)
《一味》读书笔记:转译(translation)与转化(transform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