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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在三里屯碰到莱昂纳德·科恩,喝多之后当着我面揍了一个黑人

2017-03-21 徐不素 WhiskyENJOY享威

 

我们的一位同事,为了能随时随刻出门喝一杯

把家搬到了三里屯。


三里屯聚集了北京最空虚最无聊的一群人,

但很多怪人也待在这,

他们每天蹲在路边,查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今天他讲这个故事,发生在某个我们都在喝酒的夜晚,

堪称 “三里屯版《午夜巴黎》”。

如果你有什么好玩的故事,也请分享给我们。



去年夏天一个晚上,我光着上身出门买汽水,在LAD门口碰见一个穿着GTA封面图案的T恤的外国人。他正在激昂地指挥一辆卡车倒车。


看到我,他用中文问我你有烟吗?我说没带,老外继续用中文爆粗骂了我两句,从短裤兜里掏出一根中南海递给我,又问我是哪国人。我说中国人,他又问了一遍,我只好重复一遍中国人,如此往来三四次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问我中国哪里的。后来我问卡车司机,这你老板吗?司机师傅表示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等我回到公寓拿了烟再出来这人就不见了 。


三里屯总聚集起这些怪人,

你一转身他们就消失在烟雾里,

但有些人还是会在原地等你。


另一天,下班吃过饭后,我去家门口的Jenny Lou,出门时走廊尽头的台阶上坐着两个人。我正眼不抬的匆匆而过,其中一个人跟我打招呼。正当我分心识别他浓重的非英语母语国家的口音时,他问我要不要抽烟。

 

我是个烟民,但并没有到手指发黄牙齿发黑看见烟卷就走不动路的地步。对于递烟这件事,我怀有一种朴素的感情:在禁烟的大环境下,这是少数派群体内惺惺相惜的同志情谊。出于这种感情,我接下了这个人递给我的兰州,尽管按兰州话应该叫喝兰州的黑兰州对于我这个假兰州人已经过于粗糙。

 


这时我才细细打量坐在台阶上的老外,他带着一顶礼帽,面容颇似鬓角没剃干净的Leonard Cohen,眼窝和鼻子又有几分Al Pacino的影子,上身穿着一个中国中老年男性款的黑色短袖衬衣,下身着一条宽库管的7分裤,尖头皮鞋里的脚上并没有穿袜子。“我叫Maurice,中文名叫沐龙”,说完比划了一段书法动作。

 

旁边靠着柱子的人看起来像个中国人,用英文打了招呼之后又用中文跟我说:“我叫Eric,我不是中国人。”这人带着一副我很讨厌的粗框眼镜,上身是红白横条T恤, 39 37833 39 14985 0 0 1424 0 0:00:26 0:00:10 0:00:16 3233下身却是那种孕妇装的吊带牛仔裤,漆皮鞋蹭了不少灰。

 


每次有人递烟,我必礼貌的回敬一根自己的烟,在我看来这也是烟民圈的一种古老礼仪——然而没带烟的时候就很尴尬了。每次我说“真不好意我没带着烟”的时候都会意淫对方心里一定以为我是个穷逼。好在这次在家门口,而我也没有更多事情要做,我一边抽着烟一边自信得解释,我家就在附近,等我放下包拿了烟回来找你们。

 

我带了两包烟回来,一包在单位院里买的Winston爆珠,一包Zhan House的Leo安利给我的Raison Sunpresso,。看到我之后Maurice显得很得意,对Eric说,你看我说过他会回来的吧。然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I know you will be back. I knew it when I saw you. I feel it by my heart. He doesn't believe coz he knows nothing about the world. Am I right?”


我只好随声附和yeahyeahurright,然后接过了他递给我啤酒。Maurice又跟我吐槽说其他酒too much sugar,所以他喝麒麟。

 

二人点着我的烟,吞云吐雾间Maurice问我,知道为什么他会拦住我吗。紧接着自问自答到:


I know you are a good guy. I knew you long time before we met. Do you understand? I feel you through spirit. We have bond when we were born. Do you understand? We are brothers. Do you want to be brother? That's why I know.Am I right?”


接着他又扯了一段和平与爱,do good to people之类的,对每个没有回应他招呼的人都冠以“Workers”,期间Eric数次想插话,都被Maurice打断了,Eric颇为不爽。“He's jealous.”Maurice这句让我一身鸡皮疙瘩,尤其是我看着gay gay的Eric的时候。


Eric对他这句话也很不高兴,两个人吵了起来。Eric觉得Maurice很不尊重他,因为自己连买了两次啤酒。Maurice则觉得Eric对着他说了一千次fuck you,一点也不good,不easy。Maurice去买了啤酒之后,Eric愤愤地走了。Maurice说了一句“Young guy”,我本来想接一句too simple,但觉得他也听不懂就没有说。Maurice又告诉我还有个朋友要来,


“Real bro.”


在Maurice吹完了自己有三个工程师学位,自己是IT人士,自己是导演,还要拍一个Chinese-Tibetan的电影因为人们太暴力了不easy之后,他的朋友Tommy终于赶到了。

 

当Tommy说Hello mate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皮包骨头一般、带着眼镜、语速快地躁狂的老外是个英国人。“Technically, yes I'm British.”Tommy住在北爱尔兰,距离Saint Patrick的埋骨地只有30公里,喜欢自称Irish,吐槽女王怎么能只挥挥手每年就花掉那么多钱。

 


Tommy去买了啤酒。Maurice发现Tommy没有买麒麟而是买了嘉士伯,非常不满。Tommy说嘉士伯可能是最好的,Maurice则坚持日本才能造出世界上最好的啤酒。我心想也只有白左中能找到敬服中国的日吹。当两个人从啤酒争论到威士忌的时候,我用一个问句终结两人的纷争:你们喝过轻井泽吗?


Tommy转而跟我聊起音乐,放了David Bowie,说虽然自己以前在三里屯当DJ但是自己喜欢这些真正的音乐。我放了一首Nina Simone,他立刻认出了Nina的嗓音。当我们说到现在的歌手写的歌词很肤浅的时候, Maurice说他的一个朋友的餐吧新开业,要不要一块去喝一杯,就在三里屯soho. 我看看表才9点半,为什么不呢?我对这两位共同的朋友非常好奇。

 


于是我,一个黄种人,Tommy and Maurice俩英国人,坐在一家黑人环饲的餐吧里喝酒。


未免黑人兄弟们误认为我是蹭酒喝的中国傻逼,我付了酒钱,把Tommy的钞票塞回了他的上衣口袋。而Maurice则如鱼得水般游走在每张桌子,和每个人打招呼喝酒。当然,我不认为他认识这里每一个人,就像他之前不认识我一样。

 

Andy是这的老板,餐吧的玻璃墙上有他当DJ时的大幅照片。他和Maurice轮流担任DJ。期间Tommy和Andy攀谈了几句,热烈地赞美了Andy,用了好几次Old School,Legend Comes Back。Andy客气地请了我们羊杂烩饭。Tommy满心欢喜地问了我这是什么之后,有些尴尬,尝了一口之后抱怨胡椒放的太多了。



Maurice和每一个人握手告别,喝酒,再握手告别,拖拉了很久我们终于走了。而正当我们在负一层徜徉离去的时候,Maurice发现了另一个酒吧,立刻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很宽敞,然而只有一桌两个客人的酒吧。我看了看酒柜里业余的选酒,心里有些忐忑。Maurice跟酒吧说要三杯威士忌。酒保报价之后Maurice又说No! No! 


我心想哪有遇到醉酒的客人还给人推荐单一麦芽的啊,出于职业习惯我和酒保攀谈起来。他告诉他们的客人点鸡尾酒的少,开整瓶威士忌得多,又跟我说Glenfarclas 12年1700一瓶。我心想难怪这店里没人。

 

就在我和酒保聊天的这会,Maurice居然和那唯一桌客人混熟了。女客人好客地邀请我们一起喝, Tommy迅速和她聊地火热。我心想不带这么蹭酒的吧,但一想到确实不值得在这家店花钱,也只好坐在一起。男客人叫老板开了一瓶Talisker Storm。

 

边喝边聊起来,原来这二位是演员。女明星说:“你们今天中大奖了”。Maurice则对男明星的事业表达了完全的不care。两位明星对我今天才认识他们的经历感到不可思议,对于Maurice导演兼作曲兼三个工程师的身份更是无法相信。顺便提一句,男明星演过军旅题材,女明星演过《八女投江》。


女明星问我:“你怎么就相信他们呢?不怕他们是坏人吗?”本来我想说的是,在富裕的西方国家,总有一股“逆流”对资本主义弃之敝履,对东方,对社会主义心怀向往,带着心中的国际主义理想来到中国。这样一群人的共同特点是心态平和,与人为善,好吹牛逼,占你点便宜满心欢喜,但不至于居心叵测处心积虑地谋害你。他们精神上是68年法国的遗孤。但我什么也没说,嘴角上扬,深藏功与名。



 

5个人喝一瓶酒也还是折腾了很久。好不容易再次出门,Maurice又说自己会功夫,在酒吧老板的撺掇下,他表演起功夫来,拉着Tommy非要跟他对打。Tommy在说了5分钟“Serious mate?”之后摘了眼镜放在桌子上,和Maurice的佛珠放在一起。纠缠的过程中Tommy一再说我认输你可以停了,但还是被Maurice踩掉了一只鞋。Tommy大概觉得太傻逼,拿了东西去便利店买了包烟,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一边跟我说10点还要上班呢。


我真的想说,请珍惜每一个第二天要上班还陪你喝到两点的社畜。Maurice摇摇晃晃地走上来,说一起去汉堡王。Tommy拒绝了这个提议,


 “You hurt me brother. I don't want to fight。”


 Maurice则淡定的表示Kongfu和对手过招是一种尊重。Tommy愤怒地打了一辆的士。

 

我把Maurice领到他放电动车的地方,看着他骑上号称自己改装了电瓶,比正常小一号的电动车,目送他离去。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上天桥。




 

有时,我觉得Maurice的牛逼吹的并不是毫无边际。总有些地方还是说的通的,比如他比划的功夫动作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那些动作又不是毫无认识的人能做出来的。


直到有一天我去舒淇的“四号厨房”吃饭,才发现他不仅是IT工程师、导演兼作曲家,还是一位画家。

 

左下角写着Maurice的大名

 

我将照片发给Maurice求证,他给我发来了他的其他作品:



于是我终于相信这个给人一种吹逼外国屌丝感觉的Maurice不仅只是easy going,他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多的故事。


而我们的读者当中,也一定有人见过他。

 

说他是莱昂纳德·科恩也没有很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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