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电影《1921》正式上映。《1921》延续了十年前《建党伟业》的群星加盟模式，但更加青春——百年前，先辈们也都是青春少年，“一大”代表的平均年龄只有28岁，此次参演《1921》的明星年龄层更加年轻。在主旋律大片领域经验丰富的黄建新如何选择这一批年轻演员？如何帮助他们一起塑造角色？《1921》选择历史的横截面、回归人物的创作方式如何展现出历史人物更加生动鲜活的状态？娱理工作室对话导演黄建新，聊聊《1921》如何让角色闪耀。娱理：《1921》是以李达王会悟为主视角来展开故事的，为什么选择黄轩和倪妮来出演这两个重要角色？黄建新：黄轩的朴实里，一笑又有一点点憨憨的感觉，特别招人喜欢。他和王会悟是新婚夫妇，戏里也有爱情的部分，有一场戏王会悟听他唱完歌哭了，他摘下眼镜之后那一笑，两个人那种融合感就变得很重要。倪妮是有新女性的样子，她前两年一直留的长头发，我们俩讨论角色时我说你这个头发得剪，后来就剪了一个我最早想要的短发效果。他们俩演得很契合，既然演新婚夫妻，融合度非常重要，他们的融合度很高。
《1921》，黄轩饰演李达、倪妮饰演王会悟
黄建新：陈独秀是一个极具煽动性的演说家，真的是有的时候很癫狂，所以我们就希望创造一个跟历史的真实比较接近的人物。他也有沉静的时候，比如他出囚室看到那么多人来接他，那一瞬间他眼睛湿湿的，他作了一个揖，那是很抑制的；但是一说到去上海，那是个神奇的地方，开天辟地，他就激动，他是为理想能够激动起来的。所以我们想呈现一个有新鲜感的人物，而不是大家理所当然认为的温文尔雅的领袖，你看过去老电影里列宁讲话也是很有煽动性的。陈独秀和李大钊不一样，李大钊要沉稳得多，我们也想在电影里处理这种丰富的个性。娱理：朱一龙饰演的周恩来在南昌起义开三枪那场戏有什么幕后故事吗？黄建新：我希望这场戏他能呈现出坚定不移的感觉，因为前一场戏我们拍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杀害了共产党很多人，所以那是被逼无奈但又坚定不移的感觉。我跟他说开枪的时候要目不转睛，不能开一枪眨一下眼，他就知道了。娱理：王俊凯饰演的邓恩铭受刑的戏份也上了热搜，为了这场戏主创们都做了哪些准备？黄建新：那场戏是拍了整整一个晚上。当时就跟他讲角色是一个宁死不屈的状态，但是疼痛还是让你忍不住要咬牙，甚至咬破舌头，那是一种信念，聊完了就让他去想。回来告诉我说，导演，我想好了，我知道心里的依据是什么了。我说，好，我们开始。娱理：张哲瀚出演了萧子升，当初怎么会找到他来饰演这个角色的？您觉得他表现如何？黄建新：萧子升是一个形象很帅的人，我当时不认识张哲瀚，那时候他好像没现在这么火，他们就说张哲瀚正在横店，来跟你见一下，见了之后跟他聊，我觉得他精神气儿很像我脑子里想象的那个人。萧子升跟毛泽东是挚交，但是两个人老吵架，因为政治主张不一样，他跟毛泽东争论1000年的问题，一个是争朝夕，一个是宁肯等。他们都是年轻人，政见不同但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挚友关系，所以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物联系。他戏不多，但因为萧子升跟毛泽东有一种对抗探讨的关系，所以张哲瀚会比较醒目地出现在这个电影里，而且他的表情处理也都挺好的。我觉得张哲瀚还是有很大潜力的，他是有可能创造很复杂角色的人，我也是希望他以后能创造很复杂的角色。娱理：《1921》有一个创新之处是选取了1921年这个横截面，重点讲述这一年的故事，为何选择这种创作角度？黄建新：《建党伟业》我们是拍了10年的故事，这样拉开时间，没有办法向人物聚焦，要想把10年里的每段历史讲清楚，肯定占掉100分钟了，所以《建党伟业》里一大代表出来只有十几分钟，但用了100分钟来讲这个来源。这次我觉得这个来源通过蒙太奇的方法很容易讲清楚，我们给一些数据就容易讲清楚当时中国的情况。所以我们在《1921》里，通过陈独秀在监狱里的眼睛和一系列视觉的东西，大概用了4分钟就把这些事情讲完了。第二次再拍建党的故事，除了知道这件事，我们还得知道这些人，最核心的是这些人做了这个事，改变了中国。电影要通过一些活生生的形象放到观众跟前，你觉得他们那么有魅力，不光是他们的思想气质，还有他们青春年华的那种光彩和好奇心，他们的眼神、心灵、那些感性的部分，会让我们更容易理解他们平凡又伟大。娱理：另一个创新之处是选择了李达和王会悟作为叙事的主要视角，这是怎么确定的？黄建新：我们寻找到李达这样一个贯穿人物有两个理由。一个是中共一大的会议是在上海开的，最后在南湖结束的，陈独秀委托的组织者就是李达和李汉俊这两个在上海的人。正好那一年李达4月份结婚，这样的一个角色就会给我们全篇的叙事带来丰富性，一对新婚夫妇会有很多情感的色彩在里头，可以给我们电影带来很多日常生活的那种美好感觉。第二就是在一大结束的时候，有三个共产党的核心人物被选出来，中央局书记陈独秀，组织主任张国焘，宣传主任李达，所以选择他作为贯穿人物也是合适的，是比较尊重历史的表达。娱理：电影里青年毛泽东奔跑的那场戏给观众印象很深刻，这是怎么设计的？黄建新：这场戏其实是来源于我对这群人的一个想象，我觉得他们就像青春少年迈动着自己矫健的步伐，像鹿一样弹跳，追逐那一丝光亮，这就是我们通过毛泽东来拓展心理空间感受力的一个方法，同时我们也要表达毛泽东从少年转变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之间他的精神的联系。我们选了一个他反封建；选了一个当时烧日货的时候，那时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到最后，他选择了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时候，杨开慧说人生很短，如果没有看到结果值不值，他才会说我们无法选择家庭，无法选择国家，咱们能选择理想，只要为了理想努力了，就值得，这就是毛泽东内心的世界。我们为了让这一切变得很自然，做了很长的一个准备。包括毛泽东坐船从湖南到上海，李达请他吃饭，两人喝了一点酒，剧本里说微醺，那天是法国国庆日，他走在路上碰上一群法国人去参加party，毛泽东很好奇就跟着想进去看，结果就被拽出来关在门口，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是中国的地方，但所有的中国人都被关在外头，他愤愤然扭身就走，他的内心就汹涌，就加速，他是一个喜欢锻炼的人，就开始跑。我们用跑步展现了他的一生，这是很复杂的一个创作过程，比如他起步的时候我们要升格到多少格拍，跟他父亲追逐的横移动之间的关系，跟音乐的关系，怎么样才能打造一个特别激情澎湃的段落，这就是电影的专业性的问题。为这段我们开了好久的会，试了很多种方案，去拍了很多种格数不同的方法，最后跟我们的作曲家梅林茂讨论，他改了4次，最后拿来这个音乐配合上画面，我们所有人都热泪盈眶。我跟王仁君说，跑步时大腿一定要是抬起来的，那阵子网上有个女体育老师跑步的视频很流行，我就拿给他看。我最早见他的时候，我就问他跑步好不好看，我说我有一个想象，如果跑步跑得不好看，那这段就不成立了。后来他练了6个月，就是要跑出那种感觉来。这一系列都是电影的表达，我们一直是希望找到各种方式能够进入人的内心，把这种感觉传达给观众，让观众感受到一种共振。娱理：片中有一场王会悟找黄绍兰校长借宿舍的戏，王会悟说自己一说谎就脸红，所以李达就对她进行了训练，这场戏算是“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一种创作吗？黄建新：我们不想把借房子这段拍得太严肃，历史上是有借房子，但没有记录是怎么借的。我们就想这两口子是年轻人，就想写一段很活泼的戏，王会悟一说谎就容易脸红，这个应该是有记录的，她不能去骗别人，但她又有不能告诉黄绍兰真实情况的理由，她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所以李达在训练王会悟时，这对新婚夫妇的状态就很活跃很好玩。我们就用了交叉蒙太奇，配了电吉他版的国际歌，希望给观众一些新鲜的感觉，让大家能会心一笑。娱理：李达谈火种、何叔衡谈参加革命的原因，都很让观众动容，这两场重头戏是怎么确定的？黄建新：李达和共产国际代表谈得不愉快，回家后王会悟来关心他，李达说当时抵制焚烧日货，发现火柴是日本制造时，他绝望了，这是多大的一个讽刺。我们一直在想他们参加革命的原始冲动是什么，这就是一个非常具体的点，这样才生动。后来我们还展现了何叔衡为什么要参加革命，他讲自己以前是秀才，到了秀才就没再考上了，他的朋友进了殿试，回来后问太后长什么样，朋友说不知道，因为不让看不让抬头。当时知识分子头都不能抬，这多悲哀。何叔衡说他参加革命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想挺直腰杆，用他的双眼去看他想看的世界。他的故事也很具体，也很打动人。我们这次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些有丰富内心表达的细节中去，这样观众就觉得这个人物就在我跟前，他没跟我上课，他表达了自己，但是感动了我。每个人都有想要改变世界的原始动力，我们想把这些特别具体的人物展现出来，让观众看到他们丰富的内心世界和坚定不移的信念。正因为这一切的叠加，这一群人的叠加，才可能在28年里完成了一个震惊世界的转变，建立了一个新中国。《1921》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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