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 Ji》学报第廿八期导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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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sciencedirect.com/journal/she-ji-the-journal-of-design-economics-and-innovation
本期目录
Exhausted and Not Doing Enough? The Productivity Paradox of Contemporary Academia
João Batalheiro Ferreira
Designing Innovative Craft Enterprises in India: A Framework for Change Makers
Archi Banerjee, Francesco Mazzarella
Design Devices for Human Development: A Capabilities Approach in Kenya and Uganda
Revisiting “Graphic Design: Fine Art or Social Science?”—The Question of Quality in Communication Design
Jorge Frascara
Book Review
本期导览
欢迎来到本期She Ji。
首篇文章,João Ferreira的《筋疲力竭,还做得不够?当代学术界的生产力悖论》(Exhausted and Not Doing Enough? The Productivity Paradox of Contemporary
Academia),矛头直指当今高等教育的一大弊病。
研究型大学的重要目标之一就是维护并发展人类在历史和生活经验中积累的知识。另一关键目标则是通过对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艺术人文学科做出贡献,提升全人类的知识。实现这两大目标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
过去,研究型大学认为达成这两个目标所耗费的时间,构成了每位教授学者的职业生涯的重要部分。传统的日程安排通常因循这样一种模式:一周中,两天用于教学,两天用于科研,社会服务花费一天。然而,今天的大学已经完全不同。
首先,即使很多大学声称他们仍沿用传统的日程安排模式,但事实相去甚远。内部沟通、对外交流、行政琐事这些原本仅占一天的事务,教师们却不得不在上面花费两天、甚至更多的时间。
第二,是对教学的干扰。尽管只有正式教师才有资格管理他们本应主授的课程,大学却越来越多地将教学任务转交给客座教师、兼职教师和研究生助教们。因此,教师们经常被要求去监督为其课堂授课的兼职和临时人员,而不是亲自教授课程。
此外,今天铺天盖地的即时通讯工具引发了永无休止的电子邮件、临时加开的视频会议,以及没完没了的待填写的表格和待回答的问题。这些情况随着大学行政人员数量的激增而变得更糟。
这些因素都是科研的障碍。致力于科研的教师只能趁夜晚或周末的私人时间来继续自己的研究。
然而,新的通讯手段还在侵占夜晚和周末的私人时间。更糟糕的是,这种交流中断了研究所需的专注思想。谈到这里,我们甚至还没把积极的家庭生活需求考虑在内——这才是大部分人在私人时间最重要的事情。
除此之外,很多大学甚至进一步加重了开展研究的负担。有的大学教学任务重,严重压缩教师从事科研的时间。如果教师希望开展科研,他们必须寻找资金,向大学支付他们的教学时间成本,以便学校可以另外聘请授课人员。这样,大学要求教师去寻找各类资金资助——不仅是为了支付科研项目的成本,还要向大学支付他们缩减的那部分教学时间。而且,他们还需要按照一定的比例为每笔资助(无论是美元、欧元,还是英镑)向学校缴纳管理费。
归根结底,现代研究型大学正在扼杀研究。Ferreira这篇深思熟虑的文章中详细讨论了这一问题。
我们的一位评阅人指出,这篇文章每一点都说得很对,且都是事实,但作者并没有为解决这些问题提出任何建议。的确,Ferreira没有给出答案——没有教授可以。
要解决这个问题,主要得靠管理大学的行政高层,以及为大学制定规则的学校理事会或董事会。还有政府机构、教育部门,以及研究资助机构——那些给高校分配资金、资助科研的机构可以解决其中的部分问题。另外的部分,需要有权力改变行政—学术人员比例的人才能解决。
She Ji的第二篇文章《设计印度的手工艺创新企业:变革者的框架》(Designing Innovative Craft Enterprises in India: A Framework for Change Makers)由Archi Banerjee和Francesco Mazzarella共同执笔。在印度,尽管手工艺产品在全球范围内备受追捧,但是制作手工艺产品的工匠得到的报酬却微乎其微。他们对开放市场的规则无所适从,很难在竞争中生存。
Banerjee和Mazzarella着眼于手工艺人所面临的挑战,探讨多个印度企业引入创新的组织模式,通过帮助工匠们更直接地参与组织来提升他们的福祉,促进社会变革。作者们回顾了若干重点关注设计思维视角下社会企业和组织设计的文献,并以三个印度手工艺企业作为案例进行深入讨论。
两位作者发现:探讨为工匠赋权,就不能不考虑他们所属的社群;任何旨在通过工匠参与带来社会变革的设计干预都必须建立在对当地背景、工匠需求和市场动态的深入了解的基础之上。作者们总结了变革者们在将设计干预转变为可持续的企业策略过程中发挥的各种作用,并提炼出了一套基于有效参与和生产者授权路径的创新组织设计的初步框架。
• 在RangSutra中心制作手工的工匠;工艺经理演示手机银行;Sumita Ghose;RangSutra企业标识。© 2022 RangSutra Crafts India.
Fiona Lambe、Matthew Osborne、Ylva Ran、Naira Dehmel和Stefan Holmlid五位作者共同撰写的《面向人类发展的设计策略:能力取向理论在肯尼亚和乌干达的实践》(Design Devices for Human Development: A Capabilities Approach in
Kenya and Uganda)根据Amartya
Sen能力取向模型探讨了可持续有效发展面临的挑战。
近几十年来,全球在脱贫方面有所成就,但在消灭极端贫困方面的挑战依然棘手。各种脱贫努力经常无法为贫困家庭和社区带来可持续的转型成果。
设计领域已经涌现了各种为欠发达地区人群提升生计和福祉的设计物品;但是,对于设计如何帮助该地区人群实现长期转型的策略,我们仍然需要进行更多探索。
为此,作者们介绍了他们分别在肯尼亚和乌干达开展的两个案例:1)推广清洁炉灶和燃料系统;2)设计创新的保险项目,讨论如何通过服务设计的方法,帮助农民应对气候灾害造成的损失。在这两个案例中,经验映射、画像建构和原型设计都有助于展示个人的需求、能力和价值观,并使这些信息能够被转译成干预措施的设计特征。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文章以Amartya Sen的能力取向理论——用“个人在生活中实现各种有价值的功能的实际能力”来评价生活质量——作为转型发展的分析框架,帮助设计师在低收入社区开展共创式的服务设计工作。
• 作者在乌干达村庄开展的工作坊,展现包括季节、农耕活动、风险经历、情感应对在内的年度循环。© 2018 Fiona Lambe.
• 在肯尼亚,基于分析使用者对新式炉灶的使用体验,针对节俭组的反馈绘制的用户旅程。来源:Lambe et al., “Opening the Black Pot,” 7, figure 5. © 2020 Lambe et al.
Deger Ozkaramanli、Armağan
Karahanoğlu和Peter-Paul Verbeek为我们贡献的第四篇文章《关于设计方法和民主技术发展的反思:以荷兰新冠流调追踪应用程序为例》(Reflecting on Design Methods and
Democratic Technology Development: The Case of Dutch Covid-19 Digital
Contact-Tracing Application),探讨了设计和民主之间的关系,并提出公共治理中可以通过增加体验维度来提升技术发展中的民主的构想。
要理解设计与民主之间的关系,必须对多个学科的理论都有深入理解和反思。Ozkaramanli、Karahanoğlu和Verbeek借鉴John Dewey的工作来研究参与式设计、对抗性设计和批判性设计中的民主协商呈现的特征。然后他们针对荷兰政府组织的一项新冠流调追踪应用程序的开发过程(appathon,类似骇客马拉松的形式)及其在民众中引起的讨论进行案例研究。
• 文中反思的appathon所采用的参与模式。图 © 2022 Deger Ozkaramanli. 图标© Flaticon.com.
05.
1988年,Jorge Frascara在Design Issues上发表了一篇探讨平面设计品质标准的文章。他主张,是设计的表现而非风格,才是决定平面设计品质的决定性因素。34年后的今天,这篇文章仍然是Frascara漫长而杰出的职业生涯中被引次数最多的文献。本期She Ji《再论平面设计:美术还是社会科学?——传达设计的属性问题》(Revisiting “Graphic Design: Fine Art or Social Science?”—The Question of Quality in Communication Design)一文中,Frascara作者进一步追问,34年过去了,我们是否有所进步?如果有,是哪方面的进步?
• Jorge Frascara 发表的《平面设计:美术还是社会科学?》文章对页(一)。Source: Design Issues, https://doi.org/10.2307/1511556.
Herbert Simon将设计定义为“将现有情境改变成更合意的情境”。这是呼吁我们要用设计改变周遭世界。因此,作为设计师,我们必须追问自己的工作是否能达到我们寻求的结果。
不同的背景下,人们会抱有不同的目标,我们不能用一种笼统的方法来回答这个问题。根据具体的情况,我们可以——也应该——在广泛多样的工具方法中进行选择:定性的、定量的、混合的和跨学科的等。
这些方法的共同点是,它们可以告诉我们,设计服务的经验世界以及设计活动可能让世界发生的改变会是怎样。Herbert Blumer要求我们尊重“经验世界的顽固性格。”在他看来,我们研究的世界比我们使用的方法更为重要。我们用研究揭示经验世界的真相;我们必须根据经验世界而不是根据任何模型或其他标准来测试方法、检验研究结果。这对于寻求改变世界的应用社会科学是至关重要的。对于Jorge Frascara来说,设计是一门应用社会科学,这些是他采用的标准。
Blumer在他的论著《符号互动论、视角和方法》(Symbolic Interactionism, Perspective and Method, 1998)中写道:
这就需要研究——系统地寻找知识。Mario Bunge谈到了符合Frascara标准的原创、严谨的研究:“原创研究解决新问题或检验之前的发现。严谨的研究是科学、技术和人文学科‘鲜活’分支的标志,”他补充道,“探索、调查、探究是研究的同义词。”
在Design Issues正式发表Frascara的文章前,Jorge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和设计历史学家Victor Margolin进行通信、辩论和修改论文。原因很简单:在当时,传达设计的评价标准普遍关注形式创新、风格和美感等方面。
这些标准适用于一些设计物,比如博物馆海报、插图、或书籍护封。但它们并不适用于以行为改变为目标的传达设计,例如旨在呼吁公众减少吸烟的健康说明或香烟包装。改变行为需要通过有效沟通来增进理解,此类设计包括高速公路的标识系统、药品标签,或清晰易懂的保单,等等。
34年过去了,Frascara的想法面临着新的挑战,他的关注点也有所改变。当前他警惕对不恰当的简化的吹捧,尤其当设计必须处理人与沟通物品之间的复杂交互过程时。同时,他还关注千篇一律的机械的设计配方,因为它们无法为当下设计师必须解决的复杂(商业、文化和社会)问题定制方法和流程。
Frascara的讨论还涉及设计实践和教育层面。他呼吁设计行业的成员应该对专业、社会和环境的负责。
Frascara是基于研究的传达设计的领导者之一,与他同行的有同时代的Meredith Davis、Per Mollerup、David Sless、Jakob Nielsen、Karel van der Waarde,以及新生代的Maria Del Mar Navarro、James Marshallhe和Guillermina Noël。我们这个领域需要他们。
06.
• Ezio Manzini新作《宜居的近邻:关怀之城的理念》书籍封面。图片来源:亚马逊。
本期She Ji收录两篇书评。第一篇是John Thackara对Ezio Manzini《宜居的近邻:关怀之城的理念》(Livable Proximity: Ideas for the City that Cares, 2022)一书撰写的评论。Manzini,被公认为社会设计师的先锋人物,也是设计哲学领域至关重要的发声者。他在这本新书中问道,我们是否可以以及何以能够将人类社会的破坏性进程转变成为能让我们安居乐业的可持续模式?
第二篇书评作者是Carolina Escobar-Tello。她评论的是由Mariana Amatullo、Bryan Boyer、Jennifer May和Andrew Shea共同编撰的《为社会创新而设计:全世界的案例研究》(Design for Social Innovation: Case Studies from Around the World, 2021)。
撰文 | Ken Friedman
翻译、编辑 | She Ji 编辑部
图片 | 本期作者们
排版 | 张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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