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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拥褚时健,而我独爱“豆瓣卿”

崔新生 CCVI数据微观点 2022-07-09


这两天打开微信,满眼全是褚时健,颇有夺那个两个会的风头——就这点我还是喜欢的,毕竟那两个会翻来覆去也就那点事儿,本来就是问题的一群人在讨论问题,如果自己没有问题就不需要讨论什么问题了。

褚时健也是个“问题”,再看看对褚拥护者都是什么人或者什么“问题”,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说了——褚时健如何属于褚时健,与那些拥护者有关系,与我没关系,我既不了解,也无交集,褚时健属于他那个“问题”圈里的人。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长寿老人,有干劲、有活力,我是俗人,但凡见到八九十岁还怎么有干劲有活力的人,就不由的心生羡慕:若干年前见到季羡林先生时,九十多了飘飘然、悄没声儿地从一个屋子到了我跟前儿时,我就好生羡慕就说:人过了八九十岁这样就真是宝贝了。这“宝贝”不是什么国宝,是一个个体生命的福报,同样也属于那个“宝贝”自己,与其他人无关,即使你想学也学不来。

褚时健也如此,至于他为什么“山高人为峰”、为什么种橙子,他自己该有的都有了,这个世界,即使亏待过谁也没亏待过他。


为了躲个清净,既对那两个会没啥兴头,也不想为那些本来就是“问题”的讨论什么“问题”心智污染的这当口儿,看到一个小文,还比较长,我居然读下来了。所以,也许是里面提到的名字有感触,比如那个风入松书店,就曾经在当年把我的《制度简史》和青木昌彦的《比较制度分析》放在该店阅读排行榜前后,我没有读过青木昌彦的任何文字,就是当时有朋友这么说了,好像很了不起似的——我对即时或现时即被称之为了不起的人或事儿,总是持有距离。


这篇文章的题目:“我是个无能的人,算不上知识分子”,说的是一个叫“豆瓣书店”以及她的老板叫卿松,在北大清华门外经营了14年的62㎡的豆瓣书店。

从这个文里,我看到熟悉的书和名字,也多少了解开好一个书店哪怕是62㎡的书店,有那么深的学问:选书、买书卖书,花10年的时间卖出去。

“故事”从“都打六折,一共165块钱。”卿松给一摞书扫完码开始,这165元到这篇文章的最后,“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卿松突然看了眼手机,语气欣喜:“165块钱到了。”这中间,详述了卿松14个年头的“豆瓣书店”历程,14年也是沧桑,足够看到隐居北大清华这两所大学的形形色色,文质彬彬的偷书贼、举报别人偷书的“理由”,居然是举报者实在看不过去了“偷一次两次就算了,老偷就没意思了。”此反而暴露了举报者自己也是“偷书贼”。

卿松从给风入松做兼职到自己租书摊开书店,其中引线之一,就是风入松的经理叫卢德金,其对店里各种图书如数家珍,拿起一本书,从译者、出版社、责任编辑、版本区别都能讲上半天。

有一天,卢德金路过“科普”书架,随意地从角落里抽出来一本《科学革命的结构》。

“这本书怎么放这儿了?”卢德金问。

没有人回答,书放在这儿一年多了,从没人买。

现在卿松知道,这是美国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的经典著作,分析科学研究中的范式演变,应该放在科学哲学,至少放在哲学架子上。

“摆出去看一下。”卢德金随手把书交给卿松,让他放在新书台上。

《科学革命的结构》此后一直被留在推荐位,一年卖出了五六十本。在书台上,卢德金摆过“西方人眼中的中国”、“红学研究”的主题,把库房里积压的《枪炮、病菌与钢铁》拿出来,重磅推出,一周卖出上百本。

就这么个厉害的人物,最后中风半身瘫痪。


诸如这样的“梗”处处有埋伏,比如2017年开始、2018年一直在到现在仍余脉模糊的城市“整改”,一是很多人第一次发现,“如今的媒体记者、学术新星、民谣歌手、青年画家和无数从海淀区毕业的学生们,都曾与这家袖珍的小书店有过密切的关联。影响力不匹配的是,豆瓣书店还是同样的旧书架、旧桌布和几万本老老实实排列的书籍。不卖咖啡、不搞活动,只卖折扣书,十几年里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豆瓣书店“卖的是折价书,所以挑书要非常讲究。我知道了北京的东南五环外有个王四营批发市场,是北京最大的图书批发市场:书籍像装修材料、像大米粮油一样,一垛一垛地堆积在各家的门市里。

这个来20本,这个来10本,这个我全都要……”卿松陆续发现了《尼采引论》等十几种文史哲书籍,店门口很快堆起了两三百本书,卿松一圈转完,看到书堆,恍然大悟似地发现居然订了这么多。

这些书封面颜色朴素,腰封上只有内容介绍,没有大幅的名人推荐。内文里谈论的是尼采、海德格尔、汉娜·阿伦特、白宫水门事件、美国陪审团制度……我打开手机搜了陈嘉映的那本《从感觉开始》,京东页面第一行字就标红“适读人群 :有一定文化层次的大众读者”。陈嘉映被称为“中国最可能接近哲学家称呼的人”——一个哲学家的随笔集,在眼下无论如何不会是一本畅销的通俗大众读物。


很多青年学者、博士开始出入书摊,卿松戴着眼镜,微笑羞涩,站在摊边更像是在寻找知音,常有人以为他也是北大学生。他销售康德、叔本华,对每本书都略知一二,有老读者说:“他识货,分辨的出好坏,至于究竟好在哪里,他无法给出鞭辟入里的分析,但他至少不肯当一个肤浅的书评家。”

书摊渐渐变成北大东门外的小门市,卿松渐渐掌握了卢德金点石成金的本事,在新书里挑宝贝太容易了,榜单那么多,推荐语比书做得还漂亮,从旧书中选宝贝才考验知识量。从书堆里盯到一本多年前的好书,卿松会立刻心跳加速,一种强烈的快感迅速袭来,一直延续到这本书上架为止。十几年来,这种快感从未削减,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

等到有懂行的顾客发现宝贝,惊叫“这本书你们都有?!”——期待的反馈到了,那种战栗的快感又再次降临。


另一位熟客,是清华的曾老师,他年过八旬,四五年前,每天都来店里转一圈。有一年冬天,他开始每天带一份饭菜,逛完书店,再去给住院的老伴送饭。第二年开春,曾老师还天天出现在书店里,但那份饭菜已经不见了。

邓雨虹眼看着曾老师越来越瘦,人渐渐枯干下去,记忆力也明显减退,总把买重的书拿回来退,有次新进了译文出版社的名著全集,曾老师不得不把家里的书架抄了一遍,回来一个一个比对了再买。邓雨虹见过他在马路对面来回来去地走,寻找自行车,车放在哪里、有没有骑出门,老人都想不起来了。

一位店员送了他一个老年助步器,怕他一直佝偻着走路容易摔跤,老人来店里的频率越来越混乱,最后不再出现。两年后,书店终于忍不住跟常来的清华老师打听,得知曾老师早已不在了,他因为失智,最后孤零零待在家里,连饭都不知道要吃了,去世时身边无人知晓。

“我后悔去问这个结果。”邓雨虹说。

最有趣味的还有一个偷书贼,大学生模样,偷书临走时还买了一本劳伦斯·弗莱的《假装的艺术》。“就像一种行为艺术”

对那些熟人偷书,当年和卿松风入松结缘的邓雨虹的反应是“就为了偷这么一本书,你可能失去了一个书店,没办法再来了,不会觉得这个损失有点儿大吗?他觉得值得吗?”


这个故事完全可以排除一部法国式的荒诞剧目或者电影。其蕴含的信息量和“不可思议”,会比任何我知道的任何热剧有价值。

只是,即使有人想拍,也只会先拍褚时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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