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诗2首

太戈尔（Tagore, Rabindranath；1861—1941），印度诗人、哲学家、社会改革家、戏剧家。一九一三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太戈尔出身加尔各答书香世家，家族声望颇高，属于婆罗门阶级。父亲戴本德拉纳（Debendranath）是梵社（Branhmo Samali）宗教改革运动发起人之一。家中兄弟姊妹成就斐然，包括第一位跻身行政管理机关的印度人，兄长沙提恩德拉那特（Satyendranath）；还有孟加拉第一位女作家斯瓦那库玛丽戴维（Svanakumari Devi）。太戈尔向往自由民族主义，一九三一年荣获英国授予爵位，但因抗议英国的残暴殖民统治，在六年后放弃爵位。他的著名诗集《吉檀迦利》由叶芝作序，出版于一九一二年。一九一三年得到诺贝尔奖后，经常到中国、日本、欧洲和美国讲学。一九四一年逝于加尔各答。

No title

I was walking along a path overgrown with grass, when suddenly I heard from some one behind，“See if you know me?”

I turned round and looked at her and said，“I cannot remember your name.”

She said，“I am that first great Sorrow whom you met when you were young.”

Her eyes looked like amorning whose dew is still in the air.

I stood silent for some time till I said，“Have you lost all the great burden of your tears?”

She smiled and said nothing. I felt that her tears had had time to learn the language of smiles.

“Once you said，”she whispered，“that you would cherish your grief for ever.”

I blushed and said，“Yes, but years have passed and I forget.”

我默然兀立了半晌，才说：“你已经没有你那眼泪底重负了吗？”

她微笑着不说什么。我晓得她底眼泪已经学会了微笑底语言了。

“你曾经说过，”她低声说，“你要永远抱守着你底忧愁。”

我脸红了说：“不错，但年光过去了，我也就忘了。”

于是我拿她底手在手里说：“可是你也改变了。”

“那从前是悲哀的现在变成宁静了。”她说。

“Why does he not come back?”

（«The Gardener»36）

He whispered，“My love, raise your eyes.”

I sharply chid him, and said“Go！”；but he did not stir.

He stood before me and held both my hands. I said，“Leave me！”；but he did not go.

He brought his face near my ear. I glanced at him and said，“What a shame！”；but he did not move.

His lips touched my cheek. I trembled and said，“You dare too much；”but he had no shame.

He put a flower in my hair. I said，“It is useless！”；but he stood unmoved.

就文学本身之演进言：在周秦是文学文与学术文混合的时期，到两汉是文学文与学术文分途的时期，而魏晋南北朝又是文学文发展的时期。周秦以前，文字之用未广，以口耳治事者多，以目治事者少，所以诗歌固属韵文，而学术文字也往往协比其音，错综其言，其修辞工夫亦无异于诗歌。学术之文与文学之文犹不显著绝大的分别，所以所谓“文学”，便兼有“文章”与“博学”二义。至于两汉，学术文则渐趋于散化，而文学文则渐趋于韵化或骈化。在当时最古文学史上重要的位置者即为辞赋。辞赋为体，由承前言则出于韵文，由启后言则衍为骈文，最可看出当时文学文之韵化与骈化。所以因当时辞赋特别的发展，当然须有“文学”与“文章”的分别。更进而至魏晋南北朝，无论韵散文之含有文学性质者都有骈化的倾向。此韵散之骈化，好似仅仅是形式上的问题，实则即是时人论文所谓“义归于翰藻”的标准。文学之所以能离开学术而显明其独特的性质者，其原因即在于此。文学作品既与一切学术文字异其面目，而发挥其特有的性质，则处此文胜的时代，文学观念之渐趋正确也是当然的现象了。

迨其继也，物极必反，于是力矫文胜的弊病，而渐返于质。返质之道，在唐代则一变六朝对偶声律之习而尚单奇、尚气势，于是文章之美不重在文字上的技巧，而重在合于语势之自然。唐代古文所以不必“绮縠纷披，官徵靡曼”，而也未尝不可“唇吻遒会，情灵摇荡”者，即由于此。这实是当时“有意为文”（程颢语）的成功。以其成功，所以可以以笔为文。以笔为文，所以仍返到孔门诗文分途的见解，而不复需要文笔之分了。这是文学观念复古期中第一期的情形。进至北宋，道学家之语录体兴，于是废修词之功，崇浅质之文，完全以语为文，不仅合于语势之自然了。顾炎武讥语录之文，谓“夫子言性道可得而闻，夫子之文章不可得而闻”（《日知录》十九），钱大昕谓“语录行则儒家有鄙倍之词，有德而不必有言”（《十驾斋养新录》十八）。所以由极端尚质的语录体言之，则道学家之论文，重道轻文，以文为载道之工具，以文学为道学之附庸，又安足怪！

兹先就文学观念演进期的三阶段言之。先秦显学，仅儒道墨三家，而此三家中道家反文，墨家尚质，在文学批评史上都没什么关系；惟儒家以尚文之故，颇流露其一部分的文学观，所以亦惟儒家思想为最重要。不过因儒家偏尚实用之故，其文学观不免有文道合一的倾向，仅足为杂文学张目，不足为纯文学发展之助力。所以论周秦时期的文学批评，只能在儒家思想中求之，而在儒家思想中所窥出的文学观念，当然要与学术相混合了。两汉时期儒家经学虽号为极盛。而儒家思想却未见光大；所以儒家的文学观亦不足完全支配当时的文学界。两汉词人如司马相如、扬雄、张衡等，殆均沾染道家之臭味者。故因经生词人之各异其趣向，而“文学”与“文章”亦显生区别。至魏晋南北朝，论思想则道家之外益以释家，论学术则两汉经生所孜孜致力之训诂章句诸学又皆中止，此实是儒家学术思想最为销沉的时期。因此文学方面亦尽可不为传统的卫道观念所支配，而纯文学的进行遂得以绝无阻碍，文学观念亦得离开传统思想而趋于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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