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建故事 | 广袤:青春的岁月——夜战
暴雨,肆虐地荡涤着这小小的山村,整整一夜未停。雨水冲刷着屋顶上的瓦砾,远处传来几声低低的犬吠。八月上旬,我连迎来了灵丘县的第一场暴雨。
来到孤山村已经三个月了,从懵懂少年到“战天斗地”的铁建战士,短短的时间里产生了质的蜕变!少了青春的幼稚,多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十几米的铁路路基在肩扛、车推的强劳动下不断地增高。黝黑的皮肤遮盖住女孩子美丽的脸庞,一顿饭一个五两的馒头外加几个窝头是正常的食量(三天给一个馒头15%的细粮)。谁知道这场雨会给明天的工作带来多大的麻烦?
雨后的清晨,天湛蓝湛蓝的,美得无法形容!但此时无暇顾及,消息传来,铁路路基被山洪冲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指导员立即带领我们连部所有人员赶往现场。一路上松软的山村小路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现场一看,原来是两山之间有一个山沟,乱石凌立。平时干涸,遇雨后是泄洪之处。路基在此处被山洪冲开一个宽约十几米,深达七八米的豁口。工程进度要延期了!我们建的京原线是条战备线,本身是为了防备和前苏联发生战争时备用的。这是政治任务。指导员表情凝重,和连长嘀咕着什么。返回村后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决定连夜挑灯夜战,把时间抢回来,决不能拖了全团的后腿。口号是“夜战大自然,埋葬帝、修、反”。分工明确,1——5排分别在豁口的东西两端齐头并进天亮前合拢,炊事班保障后勤,夜餐务必在晚上十二点送到工地。文书王禹光、蒋言礼搞好宣传工作并在天亮后赶出送往团部的简报,我和高一萍两个卫生员尽可能的备足药品,以防不测。由于雨后工地积水,不能施工,下午并没有出工。
一九七零年,铁路建设兵团成立。任务是配合铁道兵修建从原平到北京的一条战备铁路。一九七一年老连队的战士开始陆续返城分配正式工作。在各连队建制减员的情况下,我们作为补充人员筹建了一师三团十八连。我们连的战士全部来源于北城区(今杏花岭区),年龄段大多数是在十七、八岁之间,最大的年近三十,最小的只有十四岁。
城市里长大的我们,虽没有今天的孩子娇嫩,却也从没有远离亲人。初来之时,我还没到连部工作。一天,我们全班十二人坐在离宿舍不远的土坡上聊天,聊着聊着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家了,个个眼圈红红的,有人提议“咱们假装哭吧”于是我们放声干嚎……突然,李自敏摆手说“别嚎了,听!”我们静下声来一听,宿舍里的女战士早就哭成了一片。我们的思乡情绪却真招来了女孩子们的悲伤,此时的我们早已泪水满面。再也无法抑制思乡的情感!
天刚擦黑,晚饭已毕,拔寨工地,夜战打响了!兴许是这种形式的新鲜劲吧,白天准备好的电石灯发挥了作用,工地上一片灯火通明。大家你追我赶,热火朝天,干劲十足。蒋言礼也的确做好了宣传工作,一会组织大家高歌《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一会又鼓动男女排相互喊口号,煞是热闹非凡。各排排长也不断的鼓舞士气,青春的活力在此刻展现的一览无余!。 可惜好景不长,临近午夜,声音渐渐小了,动作渐渐慢了,疲惫和倦意显露出来。
这时,炊事班踩着点、战战兢兢的送来了夜餐,因为山里有狼,送饭的路上,他们一个也不敢掉队。又饿又累的我们,饱餐一顿后,实在是不想动了。后半夜的劳动是在悄无声息地状态下进行的……
不知何时,远处的天际飘起一抹清云,战士武水池突然冒出当年我们认为最有水平的一句话“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瞬间,死寂的场面活跃起来。大家纷纷效仿,按我们当年所受的教育程度,也实在找不出比这更具诗意的词来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豁口合拢了。人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村里,印象中早饭都没吃,回宿舍后倒头便睡。那一天,村里可真安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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