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 | 2018年清明节杂感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2018年清明节杂感（文/李强）
2018年清明前两天写下一篇关于清明的回忆文章，清明几天后的今天又写下另外一篇杂感文章。两篇文章都与清明当天有关，都是在泪涟涟中写成，但又都不是写在清明当天的悲伤而抑郁的情绪中。
上一篇文章结尾时，我很武断地认为和期待：2018年清明不会雨纷纷，没想到，清明当天开车出来时，却依然雨纷纷。看来，逃不出“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悲伤古训。不过，这个确实与清明节的哀伤和怀念气氛很是搭配，在我也不例外。所以，当时，并没有抱怨和烦躁，相反，还挺感谢上天的恩赐和体贴，让我一时的悲伤心情能得到尽情舒展。一路雨中出发，快速行走在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中，奔向百公里外的家乡。不到半路雨却停了，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期盼。毕竟，雨中高速开车还是不太安全。所以，再次感谢上天的宽容和善意：既为我们营造了怀念的气氛，又给我们保驾护航。
等回到老家，已经到了中午。在岐山县城并没急着吃想念中的小吃，但多瞧了一眼路边一个毫不起眼的粽子摊，突然之下有种异样的感动。那些素不相识的卑微的手艺人老乡，为我们尽心尽力地做着和提供着可口的价钱很便宜味道很地道的家乡小吃，却总被市政和城管驱赶，不能在路边随意摆摊。诚然，这是城市美容和统一管理的需要，但对我来说，路边小吃摊更有儿时的味道和感觉。进入城市之后的近几年回乡，很少能看见有并不太卫生的路边摊小吃，有时，还挺怀念的。在西安，再好的岐山小吃，也不太能有路边摊那种高级的待遇。
到了岐山我姐家，给母亲打电话时，才知道队上一个奶奶前两天去世，村里的公坟将又添新土。前文的2018年清明但愿看不见坟头有新土的美好估计，再次化为泡影，不禁心里又有一些悲凉的感觉。
中午赶回去，在那个奶奶家吃饭，不再过分渲染悲伤的情绪了。毕竟，生老病死，都是人生之必然，只是时间迟早和方式不同而已。回家之后，首先看到的是我家的葡萄树，并没有期待中的全面发芽，也并没有长出新枝。当然，还没有到长新枝的阶段，而且，我家的葡萄已到壮年，长新枝的可能性不大。一问之下，才知是年前母亲给葡萄树根上化肥多了，可能是烧坏了树根。隔壁和我姑家的葡萄枝，发芽较为繁盛。当然，这并没有明显的可比性，我也不喜欢做这种比较。毕竟，我家吃到繁盛葡萄的时候，别人家未必种葡萄树呢。母亲淡淡地说，今年可能吃不到葡萄了。闻言，我也不禁多心了起来，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还是看到葡萄架上有几处新芽出来，我想一定还会再繁衍新芽，暑假时候，依然会绿意盎然的。我想，等的时间长些，等的心情急些，但总会长出我已经不太能吃的新葡萄来的，一定会的。
院子外菜园里，那棵硕果仅存的柿子树，倒很对得起我，长得枝繁叶茂的，很是形势喜人。巴掌大的菜园里，依然被勤快的母亲种满了各种小蔬菜，郁郁葱葱，很招人喜欢。走时，母亲挖了好些葱给我。
下午出去看了趟中医，稍微有些了信心和安慰。晚上参加聚会之前，还匆忙去了趟坟地，烧纸祭奠几位老人，并泪洒坟头，几度伤心。看到了坟地旁边苹果花的鲜艳，但并没听到不远处干活人的笑声。因为，那时天已经快黑了，人家早都回去休息了。我的父亲坟头长了一棵枸树，但家里有不同的说法，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更多的是为去世的老人和活着的老人难过。有时，这并不一定都是迷信，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和自我的安慰。最后，暂时放弃了一些想法，以后再说。
晚上聚会回来得很晚，母亲一直在等我，心里颇有些愧疚，但也没多解释。匆忙收拾之后，就躺下睡觉。到半夜时醒了，母亲也跟着醒了，或许，老人本来就没睡踏实。我们说了会话，母亲好像不是第一次和我说到一个话题，一直以来我没认真思考但或许真的应该认真对待的：母亲的养老送终问题。老人轻描淡写地说道，希望自己的儿女都健健康康的，不希望自己给儿女们增添负担。一个没多少见闻的农村老太太，竟然说将来自己再老得动不了时，让我送她到养老院去。我一时有些泪然，但无力反驳和安慰。因为，我知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赡养老人是必须的责任，丝毫不能含糊。可是，在实际操作中，依然会和许多中国家庭一样有相当多的难以言说的烦恼和不便。老人比儿女，想得更周全而客观。我们在有意回避和无意忽略的时候，老人却开始在认真地思考自己的以后和身后。以前我的父亲在世时，这类事情，根本轮不到我的母亲自己考虑。她是一个很善良但又有些懦弱得根本没那复杂思维智慧的农村妇女，如今，还独立而坚强些的。老人还让我看她自己用硬纸板记的工分，原来一字不识呢。
同样的话题，在我的父亲去世之前，曾经说过，当时并不以为然。那时，我的父亲还有我的母亲陪伴，再后来，我的奶奶有我的母亲照顾，可如今，我的母亲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照顾自己。不过，人生，大部分情况下，总会是这样：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突然，想到一句话：养儿为防老，但未必能防得住。这个可能原因很多，不再一一明说。总之，不希望，有些人间悲剧提早地硬生生地来到。有些事情，细思极恐，人到中年更是百事哀。
遗憾的是，这次清明回家，我母亲在的，我却并没踏进我奶奶生前住过的房子。春节时，我还一个人在家踏进过。这不是有意回避，但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应该进去再看一下，虽然我在坟上是认真而悲伤地给我爷爷和我奶奶烧纸祭奠的。但毕竟，我奶奶的灵位和我爷爷的遗像都在里面，应该再向老人祭拜一下，感恩他们给我生命的传承。
清明期间，一无例外地读到了几篇关于清明节的怀念和回忆文章，篇篇都是血与泪写就，一如前几年我自己写下的清明节泣血文章。节前几天，我还曾经再次编辑以前写的那篇关于我的父亲生前身后血泪账纪实的文章，准备发表出来。后来，自己说服了自己，放弃了这个强烈的想法。我的父亲已经长眠地下六年，他早都放下了人间钱财和人间是非，他的儿子也早都释怀了。所以，再这样做的意义，并不很大，也不符合老人生前宽容而善良的本性。此后，想着不再有彼动议。
清明假期最后一天匆忙返西安前，我还带了许多家乡小吃：粽子、油糕、水煎包、锅盔，可并没像以往一样吃上油辣的擀面皮和扁豆拌汤，但连续喝了两碗煎豆花，还是那个拉着架子车不会使用微信收付款的或许和我年龄相当的女摊主，清明次日吃了一回豆花泡馍早点。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回老家之后的规定吃货动作。
今年清明节，并没太过伤感，即使伤感也只是局限于某些特定时间和具体环境下，更多的是一种平淡的悲哀和对生活的美好期待。同时，也再次让我感受到人间真情的温暖和可贵。相信真爱是存在的。
2018年清明节依然雨纷纷，但也依然万物自然生长、青葱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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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李 强
责任编辑：辛 克
本期组稿：亢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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