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出之前,《长相思》并不是2023年暑期档最被看好的作品。然而,空降开播的《长相思》却超出了大部分人的预期。播出两周后,《长相思》腾讯视频站内热度已突破33000,创下腾讯视频2023剧集最高纪录,被“六公主”认证为现象级爆剧。剧中三位男演员张晚意、邓为、檀健次,分别在一周之内微博涨粉68.4万、81.1万、77.5万,真正做到了“剧带人火”。《长相思》如今的成绩完全超出了总导演秦榛的预期。在她看来,《长相思》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古装剧,无论是角色塑造、拍摄方式还是表演体系,走的都是现实流。为了让现代观众产生共鸣,她把演技作为选角第一标准,妆造设计上以写实为主,并要求大部分演员使用现场原声。尽管以爱情为主线,但没有一个角色是“恋爱脑”,他们心中最重要的都不是爱人。为什么会选择杨紫、张晚意、邓为、檀健次出演?如何在“一女多男”的传统设定中写出新答案?在塑造角色和多角感情线上,《长相思》又做对了什么?在与总导演秦榛的深度对话中,娱理工作室一一找到了答案。问到选择杨紫演女主角小夭的原因,秦榛脱口而出:“她戏好啊!”《长相思》中的小夭是一个很复杂的角色,她从小颠沛流离,甚至一度变成了男性。这就需要演员既有生活阅历,又有精湛的演技,甚至还要具备一些硬朗、飒爽的中性气质。在同年龄段的演员中,主创们一致认为杨紫是不二人选。“小紫很独立、清醒,逻辑性非常强,和小夭是一样的。我发现她真的越来越通透,也越来越了解自己了。”秦榛介绍,小夭同样是有自己的精神内核和人格魅力的女性。拍戏时,杨紫理解剧本很深入,可以100%完全投入人物。尽管演过很多虐恋剧,但小夭仍让杨紫耗费了不少心力。很多戏份中,她既要放声大哭,又要嘶吼着讲出台词,身体还要在地上爬行。一般演完一场大哭戏后,杨紫会累得直接躺在地上。在《长相思》剧组,每个演员都有自己快速进入情绪的方式。檀健次喜欢听歌,有大情绪的戏时,如果现场不收音就会给他放歌。杨紫和张晚意则会自己做好准备,示意导演ok了。拍宣泄的戏时,片场也会保持极度安静,给演员时间进入情绪。比起大开大合的情绪戏,更有难度的是玟小六的男装戏。“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杨紫,她在演一个男生,但是又不能完全演一个糙汉,所以我们就讨论让小六变成一个可爱的男孩子,把女生翘兰花指的习惯收一收。大家可以发现,杨紫还压低了声线,玟小六的声音和小夭的声音是不一样的。”秦榛说。玟小六的造型主创们讨论了很久。基于清水镇的环境,服装被设定成了宽衣短打,裤子是劳动人民经常穿的萝卜裤,为了干活利索一些,头上还带了个发带。为了凸显出邋遢感但又不真的邋遢,玟小六的衣服都是不合身,松松垮垮的。变回王姬之后,小夭分别有西炎、皓翎、辰荣三个国家三种不同风格的装扮。皓翎在南方,类似于闽南等热带地域,建筑结构是比较高、瘦、细的,颜色以青色和木色为主,日照会亮一些,所以会穿纱类的轻薄服饰。由于皓翎国的标志是一只鸟,皓翎国人的服饰上还会有羽毛设计。西炎更像西北,建筑风格低矮敦实,颜色较为厚重,这也突出了西炎人民的英勇好战。由于气候较冷,小夭来到西炎之后,服装布料会比较厚,有皮毛装饰,发型也会盘上去。为了更好地演绎角色,精进业务,杨紫还在开拍之前特意找了台词老师,针对拗口的台词,上了台词课。“无论是清水镇部分,还是后续的剧情,《长相思》的表演体系都是比较落地的,所以我们尽量追求真实感。配音演员很专业,但演员原声能带入更多的感染力,毕竟他们跟这个角色生活了6个多月。”秦榛说。在《长相思》中饰演玱玹的张晚意,给了许多观众惊喜。秦榛回忆,第一次见到张晚意时,他身上的少年君王感一下子吸引了自己。“虽然他生活中挺逗的,但你能感觉到他身上有气场和野心在。《长相思》不需要偶像剧那种夸张的演法,我之前看过《乔家的儿女》,无论在气质、演技、还是表演方式上,他都和玱玹非常合适。”由于玱玹曾在大荒漂泊,历经人世间冷暖,他身上既有高贵的气质,又有贴近烟火气的一面。在妆造上,玱玹也多以简约硬朗为主,突出君王的气场。在片场,张晚意和杨紫同样很合拍。秦榛透露,这两个人似乎都不需要熟悉的过程,开拍第二天就在一起讲起了冷笑话。虽然杨紫是张晚意的师姐,但张晚意还会习惯性地叫杨紫妹妹。秦榛回忆,第一次见邓为时,对方有点慢热,但她记得邓为非常喜欢涂山璟这个角色。“在邓为的理解中,涂山璟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他一个人熬过了哥哥多年的折磨,逃出生天,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还要继续抵抗家庭纷争。他甚至比小夭更坚强,只不过他在小夭面前会保留温柔的一面。”看完剧本后,邓为给秦榛发了自己为涂山璟写的人物小传。在邓为的笔下,涂山璟是一个“聪明敏感,但不屑于用手段征服外界,从头到尾都是都是以真心换真心”的人。檀健次饰演的相柳,曾多次因为演技登上热搜。秦榛坦言,选择檀健次出演相柳的主要原因正是演技——九个头的妖王和防风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作为身披两个马甲的男人,相柳需要演员有驾驭复杂角色的能力。秦榛之前看过檀健次的《鬓边不是海棠红》《大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今夕何夕》。她发现无论是什么样的角色,檀健次都能塑造得很好,并拥有很强的表演张力。表演时,秦榛和檀健次给相柳建立的核心特性,是在理性和感性之间游走。“相柳很理性,他有自己强有力的信念。作为辰荣国的军师,他知道自己的结局肯定是战死沙场。但小夭是他唯一难以控制的一面,他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浓烈的情感。”为了表现这种复杂,小夭说相柳是“不可入梦的人”时,秦榛特意把镜头推到了檀健次脸上。这句话之前,相柳的神色还是理性的,但说出这句话之后,相柳的瞳孔开始微微颤动,并泛出泪光,这便证明他的心开始有所动摇,情感开始吞噬理性。拍吸小夭血的镜头时,檀健次还自己提出,想展现出一种妖的感觉。“还原书中的相柳很不容易,但从大家对这个角色的喜爱就能看出,檀健次做得非常好。这个角色也给他提供了更多的发挥空间。”秦榛说。与其他古装剧不同的是,无论是小夭,还是玱玹、涂山璟、相柳,每个角色的设定都非常极致。由于童年四处漂泊,受尽苦难,多次差点丧命,小夭养成了极其清醒独立的人格。虽然有心仪之人和倾慕者,但她却时刻警醒自己不能为爱情沉沦,心中第一位的永远是保护自己和哥哥。她曾和外公说:“别的少女在怀春的时候,我还在忙着活下去。毕竟连我的亲娘都可以舍弃我,我怎么可能会相信有男人不会抛弃我呢?”玱玹的极致在于,他对小夭有疯狂的保护欲,这让他诞生出了称王的野心。这种野心让他不惜一切地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当他回过头,却又忍不住妒忌住在小夭心里的涂山璟。玱玹表面上以哥哥的身份警告涂山璟要善待小夭,但藏在背后的那把刀却被他握出了血迹。涂山璟的极致在于,他虽经历了复杂的人间百态,但对待爱情却极其笨拙且单纯。面对小夭,他会用击掌的方式确认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地位,意外亲吻之后从脸红到了脖子。但面对情敌相柳,他会露出少见的攻击性,自欺欺人似地把相柳在小夭身边留下的一切痕迹抹掉。他固执地希望小夭心中只有他涂山璟一个男子。相柳的极致在于,他虽然拥有辰荣国军师、杀手等多重身份,为人冷酷残忍,但却面冷心不冷,与站在对立面的小夭惺惺相惜。在沉重而又汹涌的爱意中,一向精明的他愿意为小夭多次付出生命,即使站在她身边的人永远不会是自己。《长相思》没有一味地神化这些角色。他们有极致的欲望,但也伴随着极致的缺陷——当他们一味地追寻着什么时,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失去什么。
小夭尽管渴望幸福,但却不敢轻易相信、依赖任何人。虽然在清水镇生活多年,但真正能走进她心中的人很少。刚遇到涂山璟时,小夭便对他有多重试探。好不容易将真心托付出去,涂山璟的一次抛弃让她果断退缩。防风邶动情之时,曾经想不顾一切带着小夭走,但小夭不相信他会为自己放弃一切,便以玩笑的方式拒绝。这让她成了古装剧中少数不相信爱情的一位女主角。玱玹对权力的追逐,让他变得城府颇深,甚至不惜用狠辣手段达到目的,这也让他在未相认时反复伤害小六;相柳多次为小夭付出所有,但却无法光明正大地表露爱意,甚至只能用扮女装摇船的方式,让心爱之人一次次跌入怀中;比起玱玹和相柳,涂山璟最为善良,但这种善良也让他在家族争斗中遍体鳞伤,甚至与爱人渐行渐远。秦榛认为,只有人物立得住,才能让观众相信、理解甚至代入。网友们看似分成了夭玹、夭璟、夭柳等不同cp 党,其实是在与角色面对不同的人生选择。塑造出可信的人物后,更考验功力的是如何让角色构成一幅和而不同的群像。为了让人物被记住,主创团队在剧本的前几集中,为每个人物安排了专门的出场顺序和篇幅。为了凸显出小夭和玱玹的宿命感,《长相思》把原著里位于回忆桥段的两兄妹被迫分离的童年遭遇,专门用了第一集来阐述。第一集末尾,长大的小夭已经成了一个身着粗布麻衣,满嘴污言秽语的接生大夫玟小六,完全没了皓翎王姬的模样。虽然她的嘴上一直在笑,但举手投足间皆是多年苦难留下的痕迹。在清水镇的另一端,原著中最后登场的玱玹,被提前到第一集登场。此时的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妹妹。虽然他一直在寻找小夭,但经过已经变成男子的小六身边时,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两个儿时最亲密的人,兜兜转转后却形同陌路,“夭玹”的悲剧感便一下子立了起来。到了第二集,编剧安排涂山璟登场,并用了一整集来阐述他的身世背景和性格特点,一个落魄贵公子的形象便走进了观众心里。第三集则是相柳的主场时间。他身着一袭白衣,行事诡秘,与玟小六不打不相识,两个人都在刺探彼此身上的秘密。而在一番番过招后,他们却渐渐惺惺相惜,相柳的妖异中绽放出了炽热的感情。一女多男的模式,偶像剧阅片量丰富的观众并不陌生。虽然沿用了这一模式,但《长相思》中的女主角小夭,却没有在多位男性角色中游离的“海王感”。秦榛提到,玱玹是小夭青梅竹马的哥哥,在她心中哥哥永远是第一位的;涂山璟和小夭的爱情是陪伴,两个人虽心意相通,但因为涂山璟的家庭身不由己;相柳和小夭互为知己,相柳对小夭的爱是建立在理性上的成全、口是心非和默默守护;赤水丰隆与小夭则是志趣相投的伙伴,能玩到一起的好朋友。“小夭的处境决定,她永远不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她虽然渴望幸福,心怀良善,但她不会依赖任何人,所以与四位男性之间的关系非常明确,不摇摆。”比起爱情,小夭在与他人相处中所展现的是女子看待世界与人生的态度。对玱玹,她希望守护亲情,守护国家,不惜放弃自由的身份,重新做回皓翎王姬。当她救下乞丐一般的叶十七,甚至为了捡回来的串子、麻子结婚筹钱而涉险,体现的是众生平等的价值观。相柳与小夭相知却无法相守,体现的是感情中最高境界的成全。比起迅速发糖或是虐恋,《长相思》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的套路。它先用写实的技法,让几位主角的形象在观众心中立住,再展开群像。所有的戏剧冲突、动机都不是推动感情,而是人物命运与性格弱点带来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最后,他们的选择依然是忠于身世、忠于性格,爱情只是他们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长相思》其实是一部大女主戏,它全方位地呈现了小夭对于亲情、爱情、友情等不同情感的理解和探索,展现各式各样的角色在命运下的不同选择,感谢大家的厚爱。”秦榛说。
杨紫亲笔签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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