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连载:《顾世雄》园丁生涯——创作编纂《美术高考读本》

Original 徐建国知青情缘 2024-02-02

有声朗读

《顾世雄》园丁生涯

创作编纂《美术高考读本》

作者：徐建国

2010 年初春，按照南方人的计算方法，顾世雄 58 岁了，退休在即。一般人在这个年龄段，都会产生“等退休”的心理。奋斗了一辈子，该歇歇了。而顾世雄却魂牵梦绕地思考着：我马上要退休了，退休前我应该留下些什么 ?

我要给这些可爱的学子、年轻的同行留下些什么？顾世雄回首自己年轻时自学美术技艺的辛苦遭遇，回想30年指导学生的成功经验，想到中外美术大师一再告诫的“素

描是画家一生的本钱”这样的至理名言，顾世雄决定编一本关于《素描石膏头像》的教材，将自己 30 年积累的成功经验贡献给可爱的学子们，贡献给美术教育界的同行们。

之所以决定编《素描石膏头像》读本，除了以上的思考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市场上有关素描石膏头像的读本比较少。学美术的人都知道，“人像好画，石膏像难画”,尤其是“形”的把握。画人像“张三”“李四”，欣赏者不认识“张三”“李四”，无从判断，因此形不准，问题也不大；但素描石膏像就不一样了，例如画海盗塞内卡、古罗马将军阿格里巴、法国思想家伏尔泰、米开朗基罗的雕塑朱理亚诺·美第奇、《马塞曲》战士头像，乃至中国的鲁迅、徐悲鸿，只要是从事美术这一行的，你画出来的形准不准，人家瞄一眼就知道了；因此行家一般都不愿出素描石膏头像读本。正因为市场上这样的书太少，就更显得珍贵，因此顾世雄决定，在退休前编出这本《素描石膏头像》。这既是对美术界师生的贡献，也是对自己艺术生涯的总结和检验。

一旦决定，就义无反顾。58 岁的顾世雄，就像 18 岁的年轻人一样，向着自己定下的目标再次发起了冲锋。两年，整整两年，顾世雄在正常的工作之外，利用业余时间，没日没夜地画。画到手臂发酸发麻，画到眼角长出息肉。光是那张大卫的石膏像，顾世雄就断断续续画了十几天。之所以断断续续，那是因为他还要处理日常工作，还要辅导学校里那些毕业班的学生。在学校艺术楼四楼那间“顾世雄美术教育工作室”里，顾世雄用一根一根或深或浅的密密麻麻的铅笔线条，铺出了 53 张栩栩如生的素描石膏头像。2012 年 5 月，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正式出版了顾世雄精心编撰的《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一书，并在上海书城等全国新华书店正式发行。

顾世雄为编创教材在画室作画。

这本代表了顾世雄对素描的理解、国内美术教育界的优

秀读本，我们来看看行家的评论。校长陆旭东认为，该书有三个特点，那就是创新性、针对性、操作性。其创新性主要体现在顾世雄让绘画成为凝固的音乐，在教学中坚持有节奏、有韵味、有轻重、有虚实、有高潮、有文化的原则，善于把绘画和音乐融为一体，用音乐的韵律和节奏来引导学生作画，使他们获得艺术上的通感，取得神奇美妙的效果。针对性：由于顾世雄三十年来坚守在教学第一线，天天面对初学美术的中学生，他发现学生在学习素描

时，容易急于求成，常犯的毛病是忽视全面性观察和整体性造型，一般会出现许多问题。针对这些问题，顾世雄提出了“把眼看高”“把手跟上”“全面观察”“整体造型”等多种教学策略，提升学生的审美思维和塑造美的能力；操作性：主要体现在本书中，顾世雄总结出了一个完整的绘画技能训练体系，具体的指导中，顾世雄立体地分析物象的结构特征，艺术地概括了操作要求，从简到繁、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地去掌握写生、临摹、速写等基本手法。如“优化线条”，顾世雄老师就提出在处理虚实线条时，一般情况下，前面的线条要实，而后面的线条要虚，把轻重虚实、来龙去脉、起承转合交代得清清楚楚，让学生在线条练习中，有实有虚，有重有轻，有紧有松，轻重自然，挥洒自如，使画面结构表现得生动活泼，富有节奏和美感，让整个形态跃然纸上。这样的提示和要求，可操作性很强，学生容易接受。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艺术课程标准核心组专家、中国美术学院美术教育学教授、研究生导师程明太，在该书的序言《素描写形教学求真—顾世雄老师素描教学有感》中，不仅高度评价了顾世雄老师在素描教学上的严谨教风，而且对顾世雄的人品表达了无比的钦佩。程明太教授在得知顾世雄出身于音乐专业，却凭自己的刻苦钻研成为一个优秀的美术教师后，由衷地赞叹：“当人们看到顾老师优秀的素描作品时，谁又能想到，他竟是音乐专业出身呢？事实不得不令人折服。这也正是他最令人敬佩之处。一般来说，音乐老师能画几笔就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了，但他却是进入了极其专业的美术教育领域，这要付出多少心血啊！”在序言的最后，程明太教授情不自禁地用充满哲理的语言赞叹说：“顾世雄带给我们的思考是：每一个人都是有巨大潜力的，关键在于要有自信，不断努力，持之以恒，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那么，得到这么多各级各类专家肯定的顾世雄的《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究竟有哪些特点呢？第一，体例清晰。全书分为三个部分：第一章“概述、解剖”，主要从理论上阐述画好素描的关键；第二章“写生教学范例”，一共提供了五个经典头像的素描范例，即：海盗塞内卡，古罗马将军阿格里巴，法国思想家伏尔泰、米开朗基罗的雕塑朱理亚诺·美第奇，《马塞曲》战士头像。这一章的特点是步骤清晰，且每一步都有理论讲解、作图范例，就是谢天锡先生赞扬的“形语并举”。最难能可贵的是，绘成的素描作品，不止一幅；同一个头像，有不同角度的素描作品六七幅。这是顾世雄考虑到美术联考时，常常是十几个学生一组面对着同一个石膏像作画，他们看到的角度是不一样的。顾世雄从各个角度绘制同一个头

像，就给考生提供了范例，解决了他们在考试中经常会遇到而一般老师会忽略的问题。这就是陆旭东校长所赞扬的“针对性”和“操作性”；第三章“作品展示”，分“中外石膏作品”和“石膏像作品欣赏”两个部分。这一章，不仅介绍外国的石膏人物头像，而且介绍中国的石膏人物头像。这是顾世雄考虑到，以往的美术联考，选取的石膏头像都是外国的，但美术高考是会随着形势的发展变化而变化的，说不定哪一年考试会选取中国人的头像呢？因此，作为教师，就要作好预案。这体现了顾世雄一切为了学生的理念。

2013 年，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素描石膏头像》举行首发仪式。

第二，全部创作。《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中所有的文字、所有的素描作品，全部是顾世雄呕心沥血书写和绘制的，并不是东拼西凑聚拢起来的，这本《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读本，凝聚了他 30 年美术教学经验。如第一章的“素描概述”，他以音乐的语言生动地介绍了素描之与绘画的关系：“素描，就如音乐中单个乐器演奏的轻音乐，虽然只有一种乐器在演奏，缺少和声效果，感觉上没有大型交响乐的丰富厚重，但是它也在演奏主旋律，而且同样有节奏、有韵味、有轻重、有高潮，犹如凝固的单旋律音乐。想要画好素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以绘画原理的角度去审视素描和理解素描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在不失绘画整体性的大原则之下，有必要把素描作为一个单项的绘画元素进行探讨，以了解

素描训练的重要性和实际意义，并明确认识到素描在绘画领域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现代素描可以说是涵盖了所有绘画艺术和设计艺术的基础内容，也就是说，素描造型的单个元素解决了现代多元化艺术普遍性的基础问题。素描所涉及的内容相当复杂，主要有造型、结构、体积、明暗、空间、质感等。作品内容的表现方式、内部结构以及作品的形象外观是否表达清楚，往往是作者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针对在素描塑造上常见的问题，顾世雄总结了“花”“腻”“板”“平”“飘”“灰”“散”等七个问题，然后一一提出破解的方法。以解决“花”的问题为例。顾世雄指出，“花”

的问题，就是“明暗色调没有处理好，缺乏层次比较和概括能力。只注意照抄局部的色调，以至画面色素凌乱而不统一，失去了黑、白、灰层次关系和完整效果”。接着提出解决的办法，“首先是调整观察方法。一定要从观察整体效果着手。当你眯起眼睛看物体时，就会看到大体效果，自然会抓大放小。同时，还要明确黑、白、灰层次关系。作画时与画面保持一定的距离，便于全面观察，随时调整”。多么清晰、多么简洁！由于是来自于自己几十年的教学实践，顾世雄指出的问题，切中要害，提供的方法，切实可行。

最难能可贵的是，其中的一些素描作品有分解画像。如第二章中的阿格里巴，分了四个步骤，每个步骤都用相应的一幅素描说明。第一步：仔细观察，定出石膏像的最高点、最低点和左右两点。用辅助线框定范围，再用直线画出头、颈、胸各部件大的形体转折关系。合理布局五官、头发、底座等位置。第二步：根据头部的角度、动势以及体面转折关系，抓住明暗交界线，把握住五官和大的几何结构，从大效果着手，用简练的线条铺出明暗关系。第三步：要善于发现对象的特征，如眼睛、鼻子、额头、下颌、头发等，这些往往都是素描作品要表现的重要内容。拉开色调关系，逐步加重色素，不断充实层次，加强体积塑造。第四步：从整体到局部，再从局部到整体，经过反复刻画后，就进入到最后调整阶段，即在加强对五官等主

体刻画的前提下，做一些整体关系的调整，也就是提炼与舍弃。这样才能使画面和谐统一，作品塑造精到，结实浑厚。

在分步讲解、示范后，顾世雄用了整整五幅原作 4K 的铅画纸，绘制了仰视、右斜侧、左斜侧、正右侧、正左侧共五幅阿格里巴。这还不够，针对学生实际绘画中处理不好局部与整体关系的问题，顾世雄老师还用三张示范画，来说明如何解决阿格里巴五官、头发的局部关系，指出：“刻画阿格里巴的五官时，要表现得结实、浑厚，眼睛色素深而不失透光。鼻子体块明确、厚实。上嘴唇较薄，而下嘴唇较厚，口轮匝肌表现要清楚。”“刻画阿格里巴的头发时，首先要求分出明暗关系，而中间层次的头发等物体内容比较丰富，需要认真刻画与表现。”“前额上面的头发刻画，要强调对比关系，用笔轻松自如，利用素描绘画中排线、擦拭、提亮等技巧，使画面富有节奏感。”

第三，富有情趣。为了激发学生对素描的兴趣，顾世雄对每个人物头像都有简单的介绍。如“《马塞曲》战士头像，19 世纪初期的法国石质雕像，作者吕德，约作于 1832—1836 年。吕德（1784—1855）于 1836 年完成的巴黎凯旋门上的高浮雕《马塞曲》是永垂千古的法国革命纪念碑。此石膏像就是从高浮雕群像《马塞曲》的中心人物——蓄须的战士像上模制下来的。”别小看这段简介，当学生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就会激起了解这个高浮雕的兴趣，从而加深对人物的理解，更好地完成素描。这是来自于顾世雄老师 30 余年从事美术教学的实际经验，他很早就发现：如果学生对所画人物感兴趣，就会超水平发挥，画得特别好；反之，其作业就会生气全无，大失水准。

顾世雄用几十年的教学实践中悟取的精髓，用音乐专业者的韵律，用美术画者的精妙，独具一格地编写了这本集经验、智慧、仁心、博爱、技巧乃至哲理于一书的《美

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描绘成册的是纸书，彰显的是一位美术仁师的严谨、细腻、博学和多才！

这里，还要向大家介绍两个小故事。一次，来自上海温哥华电影学院的一个摄制组，向顾世雄商借工作室三天拍电影，顾世雄爽快地答应了。影片摄制结束的时候，剧组里的一名舞美设计师向顾世雄提出了合影要求，顾世雄爽快地答应了他。原来他是中国台湾人，是顾世雄那本《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的读者，这次来枫泾居然遇上了作者，因此，他激动地提出了合影的请求。

顾世雄（前排左二）与上海温哥华电影学院导演团队在三百园顾世雄艺术工作室合影。

窄窄的海峡挡不住两岸的文化交流，顾世雄的这本《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作为祖国大陆的文化产品，受到了台湾同胞的青睐。

还有一次，顾世雄正在三百园一枕堂工作室创作时，来了一男一女两名游客，后来知道他们是一对父女。只见那个女孩神情激动地跟父亲商量着什么，最后，那位父亲小心翼翼地向顾世雄提出，自己的女儿想与顾世雄合个影。顾世雄爽快地答应了。之后，女孩才激动地告诉顾世雄，她在上海华山美校上学时，买到了顾世雄的那本《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作为教材，最终考上了上海大学美术学院，现在在国外一所美术院校继续深造。今天正巧偶遇作者并合影，因此特别激动。

顾世雄在 60 岁时出版了这本《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其意义远不止上述已经介绍的。熟悉中国现当代美术史的人们，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文革”后，一大批美术大师，由于“文革”的耽误，都不约而同地狂补基础，他们称之为“返璞归真”，如国画大师程十发、油画家靳尚谊。一般而言，各专业的基础都是在大学期间打下的，在大学学习的不全是专业知识，对于美术学院的造型专业，如国、油、版、雕，打下良好的素描基础尤为重要。所有的西方经典艺术，除了中国画中的山水、花鸟画外，油画、版画、雕塑则是建立在素描的基础之上的。在漫长的绘画创作中，顾世雄总是对没有在美术系系统学习感到遗憾，也总是感到自己的“基础”不牢。

顾世雄创作、编纂《美术高考读本—素描石膏头像》，主要目的是以自己 30年的教学经验，为美术教学留下一本高质量的教材，为枫泾中学，为美术教育、教学再做一点贡献；其次，也是对自己素描创作的理解的检验和总结。显而易见，他的目的达到了。

《顾世雄》一书目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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