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味与乡愁
92年离开重庆到北京读书,算来已近30年,19岁的愣头青早成微胖中年,而母亲也已年逾7旬。
年初年中在异乡折腾,每到岁末冬寒起,故乡的腊味儿就翻山越岭地飘来,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游子的归心。
妈妈做的香肠腊肉,不仅街坊乡邻,亦由各地的亲戚,口口香传了几十年。
她也是亲友们的“技术指导”,每年总有人登门,细细问了做工流程,甚至提来大块大块的“坐凳肉”,央她亲手腌制。
母亲对腊味的要求,首先是肉的原材料要好,然后是腌制的方式,以香肠为例,妈妈款的,一定要用坤花椒(川话,指整颗的花椒),而不用花椒面,她坚持认为坤花椒才能使得椒麻味敛而不散,还有用柏树枝桠qiu(即熏)香肠或腊肉时,必须掌握好火候,烟熏色过浅过深都不及格,也影响口感风味。
每年的腊月正月,就到我在网上显摆妈妈腊味手艺的季节了。
入冬啦。
去海南休养之前,妈妈会为『三娃厨房』制作的香肠和腊肉的样品。
一大早,我拿起了背篼,去到农贸市场把订购的几十斤肉运回家。
市场的肉贩里,有好几位都是母亲的学生,每年的这个时节,他们在农家收到“好肉”(指本地的粮食猪)时,都不忘给周老师打电话,问要“留多少”。
妈妈告诉我,她的腊肉,要用肩胛骨上方的“夹子肉”,而做香肠,一定要肥瘦相间,这样吃起来口感才“糯”。
“瘦的部位像牛肉那样红的,不好,肥膘要厚,另外瘦肉里头带点白花花的,才是好肉,”妈妈给我讲解。
夹子肉上面俗称“眉毛肉”的部位,是灌香肠的上品。
香肠灌好之后,妈妈会用70度左右的热水过一下再晾晒,靠着热气,香肠们能够更加快捷地“收汗”。
妈妈将一部分烫好的香肠,摊放在窗台上晾晒。
大部分的香肠和肉块,则进入了我家做腊味的风水宝地——天井里。
家里的天井挂着的,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年味儿”。
妈妈做完这批样品后,将回到老家安居古镇,指导亲友们继续生产。
延伸阅读
乡下老家的柴房里,有用不完的劈柴和qiu腊肉的柏树丫,而平坦的院坝,则是晾晒腊味的理想场地。
跟四川农村其他家庭一样,妈妈的这套手艺,是得于从小耳濡目染,然后有了一些自己的提炼发挥,才成就了“妈妈的味道”。
母亲的老家在渝西古镇安居,涪琼两江汇合的黑龙嘴傍。
我嘎公(外公)的老屋,就湮没在这片竹林和油菜花中。
妈妈这些年身体不大好了,每年从12月起就要去海南过冬,我知道,今后要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香肠腊肉,机会将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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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担任技术指导的腊味熏制,采用蜀地寻常植物原料,如柏树枝叶、木炭、糠壳、花生壳、橙子壳等,弱火柔烟,炕至食材金黄油亮方成。
妈妈还耐心地给我写了两页腊味加工和食用的方法,各位也可以参考。
三娃厨房的腊味,配方工艺是妈妈的,熏制场地,位于妈妈老家——重庆安居乡下的院坝。
而肉源,是亲戚从附近农家收购的自养猪,行家一吃,就能感受到不同。
是腊味,也是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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