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文速递 | 传统村落向旅游特色小镇转型的驱动因素研究

编者按

现代社会，我们听到很多似乎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词汇，如城镇化、工业化和全球化等。在这些词汇产生及代表的历史进程快速发展的背后，也伴随着一些传统的消亡，特别从空间角度，一些传统村落消失的速度是惊人的。有一组数据触目惊心，我国在2000年的时候有360万个自然村，但是到了2010年，自然村已经减少到了270万个。10年间有90万个村子消失，平均每天有将近消失247个自然村落，其中包含了众多的传统村落。村落的快速消亡让“记得住乡愁”这一愿景的实现变得曲折艰难。如何保护传统村落，实现传统村落的转型升级，很多的村落都给出了答案。袁家村案例是近些年来通过发展乡村旅游实现传统村落振兴的一个非常典型的案例。

在本研究中，陈水映老师等作者通过田野调查，采用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深入剖析了袁家村从传统村落向旅游特色村镇发展历程中的驱动因素。研究是一个讲故事的过程，尤其是这样一个案例剖析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陈老师等作者讲述了一个生动有趣的袁家村转型升级的故事，故事中各要素：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都清晰明了，让我们读完就了解了袁家村的过去和现在，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预测未来。

诚如陈老师所说，袁家村案例虽然典型，但其发展方式也并不是一个可以推广到所有传统村落的模式。但其发展模式对诸多的传统村落发展和乡村振兴具有可借鉴的宝贵经验。当然，我们还需要更多成功或失败的案例，总结相关经验教训，更好的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理解乡村需要我们更加深入乡村，这种深入其实体现在做乡村研究和乡村旅游研究的人不是在研究乡村，而是在乡村中做研究。下面就让我们听一听在乡村中做研究的陈老师他们讲述袁家村研究背后的故事。

——本期责任编辑：张宏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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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水映（1983—），女，河南周口人，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为乡村旅游、旅游地理等，E-mail：[e-mail]。

梁学成(1969—)，男，河北故城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管理、文化旅游与城市经济等，E-mail：[e-mail]。

余东丰（1987—），男，河南洛阳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旅游项目运营，

E-mail：[e-mail]。

徐燕（1980-），女，河南开封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乡村休闲，旅游地理等等，E-mail：[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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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缘起

乡村旅游是笔者近年来立志努力的研究方向。笔者出生在豫东农村，见证了家乡鸡犬相闻、饭市热闹，由贫到富的繁荣场景，也看到了家乡妇孺留守、庭院荒芜，由盛到衰的“空心化”现状。当下，家乡的多数年轻人选择进城务工、定居，黄土地上佝偻着身影耕作的仍然是年过半百的父辈一代。如此场景难免让人心酸，可是父辈们终会老去，待他们再也伺候不动那方土地的时候，家乡将何去何从，难道放任它随着父辈们一起老去吗？如何才能留住那一抹乡愁？诚然，和笔者有同样想法眼看着家乡日益凋敝而忧心忡忡的“城一代”不在少数，甚至有人已经趟出了一条再现家乡昔日繁华的振兴之路。陕西省袁家村就是一个通过发展乡村旅游实现传统村落振兴的典型案例。2016年，笔者第一次来到袁家村，小吃街上色味俱佳的特色美食，摩肩接踵的南北游客，村民在自家庭院经营农家乐的繁荣场景，给笔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站在袁家村“康庄老街”街头，笔者就曾自问袁家村发展模式也许不适合自己的家乡，但对于全国诸多传统村落的振兴一定蕴藏着可供借鉴的宝贵经验，于是就此产生了探究它转型驱动因素的冲动。

袁家村气势恢宏的南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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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过程

案例研究离不开田野调查，难点也在田野调查工作的开展上。“进场”是保障田野调查取得成功的第一步，为了顺利开展调查，笔者选择与潜在的访谈对象交朋友的策略，即通过在商户摊点购置商品、吃饭，或入住村民开办的农家乐，先与他们建立某种信任，然后再逐步切入访谈。事实证明，这种方式不但能够尽快进入访谈环节，而且也有利于与访谈对象深入交流，从而获得更多的翔实信息。调研过程遇到的另一难题是语言不通。讲方言的一般是年长者，交流上存在一定障碍，后来笔者就鼓励村民家中或商户里的年轻一代加入交谈，让他们既作为访谈对象，同时也充当现场翻译，这大大提高了访谈效率。为避免信息的遗漏，笔者除在现场做好记录之外还进行了录音，事后再整理成文字以便后期进行有效信息的再次检索。由于时间、经验、方法等限制，田野调查很难一次性达到效果，为了获取更加完善的信息，笔者先后在3年时间里5次前往袁家村进行实地调研。由此想到我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在撰写《江村经济》这部名著中曾27次前往开弦弓村开展田野调查，实为楷模，令人敬佩。在该文调研和写作过程中，笔者还体会到案例研究“在场”工作的重要性。“在场”体验、观察不但能够激发思考，而且也能够验证所写。每次到袁家村调研，笔者都会住下来，访谈之余就沿着袁家村青石板路走遍村里村外，观察景观布局，思考规划用意，甚至还找到多处寻常游客很难到达的“秘境”。傍晚，坐在茶坊叫一壶茶，看老艺人们表演皮影戏、吼唱秦腔，感受夜市熙熙攘攘的热闹；夜深，去酒吧要一杯红酒，看窗外人来人往......无论是走在拥挤的小吃街，还是走在鲜有足迹的角落，“身临其境”往往能够激发笔者最大的研究热情和写作灵感。

袁家村辣子合作社与社员名单公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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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启示与致谢

任何成功转型的乡村都有其独特的成长历程，袁家村也不例外。袁家村十几年的转型历程的驱动因素并非单一或某几个所能概括的，而是在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因素在发挥关键作用。“迂回前进”“阶梯成长”是事物发展的一般规律，这也正是袁家村转型成功的特点。早期，笔者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在文章写作上走了不少弯路。所以，后来笔者参照旅游业综合贡献率、旅游产品集聚度、村镇建设水平等指标，再结合袁家村历年发展情况的调研资料，通过对指标体系进行赋值评判，将袁家村转型过程分为村落再生、村落发展和村镇形成3个阶段。袁家村转型阶段的划分使得整个研究设计更加合理，也为研究奠定了基础。另外，笔者分享两点结论的凝练过程。“精英治理”在袁家村和其他许多乡村的发展经验总结中都能看到。可是，“精英治理”的效能是否能够一直存在？“精英治理”是否会演变为“权力垄断”而导致乡村治理的负面问题？其实，笔者心里也有问号。不可否认，乡村精英在乡村治理之中的作用，尤其早期“敢闯敢拼”“锐意进取”的带头作用值得肯定，但是诸多明星人物治村失败的案例也提示我们“精英治理”并非能够一直发挥主导作用。那么，“精英治理”的替代模式或者说升级模式是什么呢？袁家村给出的答案是“制度治理”。伴随着经营规模的逐渐扩大，利益变得错综复杂，乡村精英的个人影响力就很难再能发挥主导作用，袁家村的“制度治理”创新经验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启示。其次，“村民参与”在乡村治理中的作用已被学界和业界所熟知，但研究发现，在村落发展阶段“村民参与”已很难贴切表述袁家村村民在村落转型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村民参与”有主动和被动之分，也有深度和浅层之别，而袁家村倡导的“村民参与”实际上经历了由浅入深，由被培育、被调动到村民主动性、能动性参与的演化过程。调研结果也指向袁家村的“村民参与”与通常人们所认知的“村民参与”是有区别的，所以笔者认为袁家村的“村民参与”实践相较于通常人们认知的“村民参与”理念是一个进化了的更高级概念。因此，文章在对大量调研资料分析基础上，提炼出“村民协动”这个概念。“村民协动”不但表明了村民主动参与、积极作为的治理意愿，也体现了村民在乡村治理中的主体地位。最后，感谢袁家村村委、村民和商户，他们所秉持的对研学群体开放包容的态度为笔者完成文章写作提供了必要条件，他们乐意传播乡村振兴经验的精神令笔者钦佩。另外，特别感谢两位年会评审老师的悉心指导和《旅游学刊》编辑部老师们的严谨编校，他们的努力和付出才使得文章更加完善出色。

引用本文

陈水映, 梁学成, 余东丰, 等. 传统村落向旅游特色小镇转型的驱动因素研究──以陕西袁家村为例[J]. 旅游学刊, 2020, 35(7): 73-85.

CHEN Shuiying, LIANG Xuecheng,YU Dongfeng, et al. On the driving factors of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traditional village to tourism town: A case study of Yuanjiacun village in Shaanxi[J]. Tourism Tribune, 2020, 35(7): 73-85.

原文链接https://book.yunzhan365.com/rztl/obbd/mobile/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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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 张宏磊  南京大学国土资源与旅游学系副教授

语音主播 || 陈雪  南京大学国土资源与旅游学系硕士研究生

责任校对 || 王婧

技术编辑 || 耿悦

 

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

图片来源 || 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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