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周志军：用工不求太猛，但求有恒

编者按

“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这是习近平总书记的明确要求，也是人民群众的殷切期盼。

杭州法院人牢记初心使命，秉持“三正”建“三信”工作理念，以养正气，争当群众信任的法官；明正理，制作群众信服的裁判；守正道，建设群众信赖的法院，不断提升法院工作核心战斗力，为全面打造“重要窗口”护航添彩。

本公众号推出“以三正建三信”专栏，定期发布杭州两级法院优秀法官典型事迹和微创新案（事）例，传递新时代司法正能量。

俗话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果杭州中院民一庭是个大家庭的话，周志军就是这个大家庭里公认的“宝”。在法院工作28年，他是行走的“案例库”，遇到业务上的难题，请教“周哥”，不仅知其然还能知其所以然；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书记员接完当事人劈头盖脸的电话无处安放情绪，不自觉就走到他的办公室“诉苦”；就连庭长也常常“欺负”他，庭里进了新人，其他法院的挂职交流干部来报道，第一时间都会带到“周老师”办公室。

“这句话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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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军往往也没有二话，既然庭长信任、同事认可，那必定倾尽所有。2018年10月份临安法院昌化法庭的法官助理潘云斌到民一庭挂职锻炼，成了周志军的“小徒弟”。从前只做过调解工作的小伙子一上手便面临办理民事二审案件，潘云斌形容自己撰写的第一份二审判决书是“狗屁不通”。周志军一边看一边欲言又止，最后花了一个多小时帮他重新梳理了一遍“本院认为”部分。从这一次修改开始，潘云斌体验到了“裁判”的意义。两人一个办公室，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加班、一起熬夜、一起讨论案子，既像朋友，又像哥俩。之后，随着小潘的成长，周志军帮他修改的判决书越来越少，两人的探讨却越来越多，有时会在看判决书时情不自禁：“这句话写得好！”有一段时间，潘云斌几乎每天都要接到一个有抑郁倾向当事人的来电，动辄长达一小时的交流，他却能不急不躁，周志军也很惊讶。潘云斌说，这都是跟着周哥耳濡目染的。2019年，潘云斌在师傅的指导下办了185件案件，收获满满，而且这些案件，无一投诉；周志军连续多年办案都在全庭名列前茅，师徒二人都没有辜负在钱塘江边看灯火和漏夜聊案子的时光。

“你是不是没去现场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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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做久了，案子见多了，几百万元几千万元的标的额甚至都算不上大案子。但周志军认为，事无大小，能做到的，必当尽力。

为了查明被告公司是不是在架设供暖管道时侵犯了私营企业主的利益，他不惜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山东莱阳现场察看。开庭时，被告公司的代理人百般辩解，他只问一句“你是不是没有去现场看过？”代理人赧然，不再纠缠。小企业主一看来了劲，强势主张赔偿5万元损失。周志军问他，“5万元损失你如何举证？”他也说不上来。最后双方达成和解，被告公司在春暖花开供暖结束后将供热管往外移动改装。看上去波澜不惊和和气气的结果，背后往往都付出了辛勤的努力，进行了扎扎实实的调查。

不过，周志军说，简单的是法律，复杂的是人心。离婚案件中，夫妻双方抢孩子的大有人在，夫妻双方不要孩子的也不乏其人。有一对夫妻起诉离婚，但谁都不愿意要孩子，一审法院判决离婚后，被判抚养孩子的一方上诉了。维持还是改判，二审承办人反复纠结还是下不了决心，将此案提交合议庭讨论。周志军听了案情后说道，是否判决离婚要看感情是否破裂，但也要考虑孩子的抚养，这是家庭责任也是社会责任，不要孩子的行为于法难容，于情也说不过去。既然都不要孩子，那就判他们不予离婚。成年人的责任和个人自由都是相对的。案子改判后，承办人提心吊胆，后来从一审法院了解到“双方回去商量孩子的抚养方案了”才终于放心。“服气！这就是老法官的经验和对人心的洞察。”

阅读人生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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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心是世上最难的学问，以心换心，换位思考未必能得到当事人的理解和感激。早年间办理的一起父母去世后，五兄妹分家析产的案子周志军现在还印象深刻。父母双方在杭州闹市区的两套房子拆迁后，有着丰厚的补偿，按照法定继承，五兄妹平均分配也相当可观。一审法院判决后，老二上诉了，说，我妈生前留有遗嘱，她那份只给我一人，有公证为据。周志军去公证处调取证据，结果却出人意料：首先，确实存在老二说的这样一份遗嘱；其次，还有一份更晚时间的“相反”的遗嘱，母亲要求将房子分给除老二之外的其他四人。周志军犯难了，严格按照证据来，老二上诉主张权利，最后却得到更少，想必于情于理都不能接受；但如果对新证据视而不见，这有违法官的职业操守。后来周志军了解到，大姐无儿无女，曾有意将自家那份赠予弟弟，结果老二并没有签字确认生效。周志军便想以此为突破口，做做这一家人的调解工作，结果老二不依不饶，只认可对自己有利的证据，还指责大姐不诚信，明明说好的白送，现在却要求补偿两万元。一家人就此撕破脸皮，再无互谅互让的可能。周志军无奈将案件发回重审。证据如此明了，结局再清楚不过。

很多年过去了，周志军在大厅值班时又遇到了他当年努力想做调解工作的那个“老二”来提交申诉材料，他要去省高院申请再审。只是，看到周志军法官，他一句话都没有，低头快速走过。

这是周志军当年付出最多、也最痛心的一个案子，本来可能是兄友弟恭、花好月圆的“合家欢”结局，最后却被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欲引到了人财两空的境地。周志军在形形色色的民事纠纷中看多了兄弟阋墙、父子反目、夫妻成仇，感叹：人与人的纠纷其实也是一次反省修行的机会，有的人学会跌倒后，爬起来继续赶路，也有的人生命中只剩下了那块绊倒他的石头。从法官角度也会慢慢体会到，人生有可为之事，也有不可为之事。对于不可为之事，也只能尽心从之。

“没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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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军，1971年生，已届知天命的年纪，他说自己的命就是“一个单位，一份工作，干一辈子”，没后悔过。凡事追求完美，从细节上下功夫，他牺牲了很多休息时间，以至于民一庭加班的队伍中，永远都有他一个。办公室的健腹轮、俯卧撑板是他的“加班伴侣”，书记员常常笑他：“写判决没思路了，哼哧哼哧做一阵，周哥就文思泉涌了！”他自律甚严，却唯独戒不了烟，这是他最大的缺点，然而周志军做得一手好菜，又扳回一城。卤鸭儿是女儿的最爱，他每次都耐心将汤汁慢慢收做“一碗卤”，看女儿大快朵颐是他办案写案之外最幸福的时刻。

庭里的同事评价周哥有“三好”：心眼好、脾气好、业务好。春节等节假日值班、年初的疫情值守，他总是抢着上；庭里同事身体不适，他总是尽心尽力给予关怀帮助；院里、庭里组织捐款捐物活动，他总是积极响应……但每当评选先进、授予荣誉时，他却总说：“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庭里的同事这样评价周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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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不是那种光芒四射、照亮世界的人，他是做事必集中精神全力以赴的人，是用工不求太猛但求有恒的人，是一个你需要帮助时，知道他一直会在的人。”

“以三正建三信”专栏：

来源：民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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