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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恙少年丨诗脸谱:柴画

2016-06-17 柴画 中国诗歌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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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画,某刊编辑,著有长篇小说《天堂向左,地狱往右》、诗集《铿锵与沉香》。曾于鲁迅文学院、毛泽东文学院作家班研修。大型文学刊物《时代文学》“中国十佳诗人”之一,获第22届全国鲁藜诗歌奖、《星星》诗刊年度散文诗奖,作品见《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青年文学》《诗刊》等国内各大刊物,二度入选《民族文学》8090全国作家专号、《民族文学》全国青年作家专号,和国家重点大学新闻系和中文系教材等选本。

柴画的诗歌很特别,是那种口语化写作的伪命题。他的口语化是于坚那种诗化的写作模式,而不是杨克那种内置性的“边地书写”。说准确一点,柴画的诗歌是带着一种新鲜出炉的质地,惹人注目的样子,是为了证明一种诗歌观念写作倾向的于坚模式。那么是不是口语诗的“于坚模式”就没有前途,诗歌就像某些人说的必须走向晦涩的极端?当然不是。口语诗或者说用正常的现代汉语写诗依然是中国诗歌的方向。如果我们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口语诗,我们就静下心来看看青年诗人柴画的系列作品。我一直认为,柴画的口语诗,是当下新诗以来中国诗歌界最大收获的一种诗学现象。

——《范曾研究》杂志执行总编、范曾研究会会长杨青雲




《抱恙少年》(组诗)


  

高歌猛进


画一辆金色奢华马车去唐朝,再向

春天,借壶杏花好酒,带琴、棋、银樽

白天我是马夫,入夜我是书童

穿越市井、大漠,去面见我心中的诗圣

这路上,以为那花是他那鸟鸣是他

那山里飞流而下的澈净涧水是他

阳光万籁俱静。总想他就坐在

我的马车里。我激动地挥舞着马鞭

──哦,这不是赶路的皮鞭,是笔

三寸长的笔而已,笔怎能与鞭同日而语?

还是画一个美人,不是西施,画杨贵妃

请唐明王赐予梅花、铜镜,这样

我们就可以一起背向穹顶,面朝长安

狂草雪白纸端,喝酒、抚筝

与一只千娇百媚的蝶,一路同行

与之谈人到中年,如何荣辱不惊


虎狼之年


冬日深圳的早晨阴冷,大地无雨

旷野中电线杆兀立,或铁或水泥的

天空里电线晃动,在无风的凌晨

我裹紧衣服,立马警觉起来

仔细望去,确定那是一只死了的麻雀

僵硬的躯体悬挂在电线上不停晃动

它晃着我的视线它晃着这个静谧的晨

在这个被临时命名为城中村的街头

时光默默,东北面馆的韭菜包子香溢

我在画布上铺开纸,它们的白

令我想起我一个交情深厚的律师兄弟

他三十岁就宣布死了,说这以后自己

就是自己的影子,基本今天模仿昨天

今年模仿去年,你呢?

此时电线杆上的那只麻雀还在晃动

这样的冬天,我们太需要一场荡浩雪事

来埋葬我们经年狼奔豕突的身体

来超度我们难以叙述自圆的内心

我们向往皑皑剔透之北方世界

以及大雪盖顶的冈仁波齐山


饥寒之体


我每天进门出门都会注视这个酒架

看对峙的、剑拔弩张的红酒、白酒瓶子

它们处在各自的方格世界,像

这海滨城市的阳光广场,欧派华庭

里的天南地北的一群居民

每一个瓶子,每一瓶酒

其实都是一个漂在城市深处的人

在官方的统计数据表上它们是深户、非深户

这个安好的下午,名叫萨特的龙卷风刚刮过

中年的环卫工人顶着烈日修饰狼藉的街道

酒架借这个下午的落日,让一身肉

像白狐、妖孽般华光璀璨

金色阳光照着我的头发,映着城市里的铁

不同的是,我在变老;铁愈发坚硬

所以这一生,我总会念想南山

以及那里怒放的梅花,我是第几个想起南山的人?

我是第几个忘不了梅花的人?

当然第一个,肯定是杨炼了

不同的是他说铜镜,我说法国红酒瓶

他真的是在南山,我像喜剧里的小丑

卡在深圳钢铁的胃里,年复一年的

在这条林荫小道上寻觅一盏灯火与鸟鸣声


渴死的鱼


有些鱼,它能上岸

有些鱼,上岸即刻暴毙,比如上吨重的鲸鱼、鲨鱼

深水区他们是帝王,滔天巨浪便是手里万马千军

有些人,能下海

有些人,下海像泥牛如水,比如今年的股市暴跌

这让我想起去年狂升的东股西股;鸟股奇葩股

我给自己素描一下,酷似新版的阿Q

其实,在所有的鱼类中,龟是最长寿的

它总是一动不动地活着

它告诉许多人生命在于运动是一道伪命题


抱恙少年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活着

其实我是自己的矛

其实我是自己的盾

在南方,我既卖矛又卖盾

盾和矛都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

我们的内心,既然我已经想明白

我想你必然也会明白,其实

我们都欠故乡一个真诚的:道歉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活着

我在有铁的地方站着

我在有水泥的地方站着

我在埋葬父母的黄土地上缺席

我在这张纸上,尴尬地磕着长头

纸是洁白如雪,其实故乡无限美好

其实远方也无限美好

这首诗我为中国一亿留守儿童而写

他们在没有父母的村庄犹豫地撑着

她们是美好地他们是美好地

除了这些,剩下的都是卑鄙的

当然也包括我


江湖之远


在混泥土钢铁胃里,我关注一些人不关注一些人

那些死要面子者、那些委蛇虚与者

那些青眼见不得白银者

还有一些,还真不能说,你明白就好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做事往往点到为止

像那些八卦大师,像那些风水大师

像那些得禅贤人

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掩盖前世今生

他们,往往称世界为:江湖

其实,人间到底有没有江湖谁知道?

其实,江湖就是纸糊的

它总是往上,而红尘朝下

总之,你不能一切太当真,还是那句话

点到为止,是最智慧的言语,什么都说白

活着就如同木偶行走在道具里了

钢铁胃里,我关注那些关注灰霾的人,比如柴静

我关注那些楼市、股海里的失败者

比如某集团公司疯了的董事长

那些没有社保病危者,那些留宿街头等弱势者

比如诗人比如民工比如中年失业的男人与女人

反感干净整洁的街道、宽阔的CBD单行道

了无人烟,毫无生机,这里没有卖早点的

这里的上帝是城管摩托的警笛声

我在KTV里疯狂的扭动我像坏了引擎的轿车

在一杯人头马洋酒的烧燃下,我大脑开始短路

这个酒吧有个很好的名字曰:香湖蜜


向上


退出喧嚣微信圈,退出QQ圈、MSN

退出4G网络我隐匿物欲横流之江湖

鸡毛般飘,江河般流

只是,它们坚持往下

而我总想往上,再往上一些

再上几微米,我这样过着已到中年之境

现在我改变活法了

其实很多事物,它们形体向下

而里层是喷气式旋转升高的

比如,天空里那已完成一生使命的

枝桠之上的叶儿们

落在温润的土壤,每日凌晨

我推开窗户瞟见如此的一幕

我感同身受到了它们的喜悦

它通过这早间金色的光线流入我的房间

此刻我的住处突然蓬荜生辉起来

我甚至遗忘了昨日所有的经历


知了


由于每日的凌晨我都要穿过这条

曲长而幽静的城郊林子小道

蝉鸣的声音让我想起和谐该怎样解释

树荫令我悟到情怀一词

比如那些长不高的灌木丛、艾草

被大地拥抱着,被万里阳光普照

参天古树总把荫蔽献给芸芸众生

事实上小动物就是小动物,而大动物

怎样也不会变成小不点的,也许

这就叫──境界

细思量,人生就这么短暂,而天与地

玄机深隐,离世多年的父亲的话

又在耳边来回地响,孩子

当你懂得这些,就说明你已经熟透

无论你是年少还是年老。这也许

既是人生命里最漫长的,包括美好

包括被赐予,及馈赠的喜悦


致爱人


闲的时候,我喜欢搬把,有靠椅的沙发

赤脚卷着身子坐着,喜欢背向天空,喜欢面向壁

把光着的脚丫底部,贴在墙上,让

墙上的清凉缓缓地,侵入肌肤,然后在阳光下

想念你的脸

闲的时候,我喜欢点,一支香烟

吸一口,就用指尖夹住,看它慢慢地燃

看它优雅的白色像亲人般

飘远,飘远

闲的时候,也喜欢,倒一小杯

西班牙朋友送的烈酒,拿出珍藏经年的

火柴盒,当火焰在酒杯急遽升起,我就一饮而尽

然后就给亲爱的你写信,写一些琐碎的事

写一些当面说不出口的词。闲的时候

我静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哦

对了,闲的时候,你会做些什么,亲爱的


车过戈壁


说到骨头,我会想到我的头颅

我会想到我热血里的脊骨、膝盖、肘骨

我会想到气吞山河的英雄

比如西楚霸王,比如成吉思汗,疆土辽阔

比如商王时代,比如战国春秋

唐、宋、元、明,比如雪亮戦戟

五尺长矛穿透战车、铁衣

直抵心脏,比如万箭齐发,大浪淘沙

多少盖世豪杰

横卧、马革裹尸,说到骨头

我会谈到戈壁,谈到野花怒放的原始森林

以及枯木遍地的荒野、漠北,那里白狼嚎啕

那里万年孤独,也惟有那

骨头一直保持原价,远离通货膨胀。说到骨头

(如象牙、如化石的恐龙)

应该,多读史记,在国家图书馆里

打磨一面骨头做的镜子,经常照照自己

说到骨头,我不谈货币、一己私欲

去雅鲁藏布江上,置张上八仙桌

从长城读起,到长江、黄河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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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脸谱栏目主持:宫池

责编:王家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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