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非母语电影的亚洲作者导演：奉俊昊——《雪国列车》

Original CineTouch 电影触觉CineTouch 2023-03-17

韩国电影在千禧年以来进入了一个无比繁荣的盛放年代，国内的商业电影不断刷新票房纪录，而在国际影展上的艺术电影更是向全世界接连不断地推出一位又一位风格鲜明而极具影响力的导演：李沧东、朴赞郁、奉俊昊、金基德这几位绝对是千禧年代韩国导演里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而目前来看奉俊昊应该是最为大众所熟知的一位，他的《寄生虫》横扫去年影坛，他更因此成为影史上第一位获奥斯卡奖的韩国导演。他和朴赞郁两人算是当今韩国导演里最风格化也最商业化的代表，而相比起风格黑色诡异的朴赞郁，奉俊昊作品里虽不时出现大尺度的血腥暴力场面，但是他作品更主要的特点是借用商业片的外壳，包裹现实批判和政治讽喻等严肃的话题，同时又能完美地在两者间取得平衡，这也许就是他的作品既叫好又叫座的原因。

进入2010年代，随着朴赞郁进军好莱坞拍出一部英语片《斯托克》后，奉俊昊也不甘落后，在2013年推出自己的第一部英语片《雪国列车》。这部跨国大制作绝对称得上是视觉奇观与无边想象力的狂野呈现，最大的功劳应属化妆师和美术设计师。当然归根结底终究离不开原著漫画的魅力。我没看过这本法国漫画，只记得当年到电影院观看时，身边坐了不少中学生，也许这部另类漫画已成为年轻人追捧的读物。我只能感到，这个呼之欲出的政治寓言故事太多可供细嚼的内容都被导演风格化的场景掩盖掉了，这也是很多科幻大片的致命弱点。

影片前半部分的压抑气氛营造得相当出色，首次合作的蒂尔达·斯文顿用夸张传神的演绎进一步突出极权统治的荒谬和黑暗。作为科幻动作类型片来看，节奏感极佳，从男主角发起底层革命领导众人往车厢前面冲击的一幕，再到黑暗中混战与火把反击，儿童车厢里措手不及的血腥屠杀，动作场面高潮不断，每一节车厢的惊艳造型设计足以推动情节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前进。可惜越到高潮反而后劲不足，越来越多的枪战场面暴露出商业片的腐朽气味，比如环形处的遥远对射和桑拿房的徒手搏杀。到最后半小时大Boss出场的一幕，节奏感完全崩塌，男主角与大boss会谈，宋康昊炸列车的计划，还有车头下隐藏的小男孩，这几个重磅情节转折一拥而上，令人瞬时难以消化。宋康昊与女孩那条线索显然戏份不足，导致最后炸列车的一幕来得莫名其妙，没能彻底满足我的期待。不过对比那个功亏一匮的结尾，这还不是让人最失望的。

其实，影片最大的弊病在于人物角色庞杂过多，想用两个小时的篇幅来完美展现简直强人所难，很多人物都无法展现出角色魅力，几乎沦为脸谱化的塑造。这种人物众多的故事更适合用电视剧集的方式呈现，而这个构想终于在今年得以实现。在《雪国列车》之后奉俊昊又拍摄了另一部英语片《玉子》，当年入围戛纳竞赛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仅因为毁誉参半的质量，还导致Netflix与戛纳针锋相对的关系。尽管如此，从侧面也见证了奉俊昊执导商业大片的能力越发成熟，融合作者风格和商业元素的手法越发受好莱坞的青睐，乃至于今年初凭借《寄生虫》攻陷奥斯卡四项大奖也变得顺理成章。

亚洲导演的非母语作品

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如沐爱河》丨《合法副本》

侯孝贤：《咖啡时光》丨《红气球之旅》

蔡明亮：《你那边几点》丨《脸》

河濑直美：《七夜待》丨《圣草之爱》

是枝裕和：《真相》

黑泽清：《暗房秘密》

杜琪峰：《复仇》

王家卫：《蓝莓之夜》

娄烨：《花》

朴赞郁：《斯托克》

阿斯哈·法哈蒂：《人尽皆知》丨《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