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恋爱了…… | 童书
渐渐的,他恋爱了,有了害怕的事情,陷入了忧伤,开始做奇奇怪怪的梦,开始思考关于这个世界的奇奇怪怪的问题,什么是爱,什么是生命,什么是迷失,成长是什么样的?
有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缘由,
波米诺会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
问自己几个问题。
比如,它想知道,
小蚂蚁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知道,
为什么小西葫芦是绿色的,
西红柿却是红色的?
想知道,
要是全身都变成了绿色,
它还是它自己吗?
想知道,
孤单单一个人的时候,
它该做些什么?
想知道,
如果花园消失了,
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想知道,
它长了头发会是什么模样?
想知道,
丽塔会不会突然望着它?
想知道,
到底是谁啃了月亮?
想知道,
萝卜从哪里来?
想知道,谁曾经路过这里?
谁又会再次路过?
想知道,
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做梦,
哪怕是西尔维奥?
……
不久前,我遇到一位叫本杰明•修德的法国插画师,个子极高,有点腼腆,随身背一个画夹,里面塞满了素描本,随手翻翻,全是一只小象的素描,扬着长长的鼻子,躲在蒲公英花后,撅着屁股,吃着草莓…….
波米诺!
这完全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很少在采访对象面前表现出这样花痴般的热情。我告诉修德先生,他笔下的这只小象是我三岁的儿子小虫的最爱。每天睡前给他读一则波米诺的故事,看他学着波米诺把眼睛瞪成斗鸡眼,拿一条长围巾假装是自己的长鼻子,是我迄今为止为人父母的生涯中难得的乐趣之一。
每一则故事都是从波米诺在蒲公英花下的画面开始,也在蒲公英花下的画面结束,中间是一个孩子对于这个世界的疑问、欢乐、愁绪、想念、恐惧、梦、爱、记忆……..
其实,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诗,是沉思,是童年本身。
修德告诉我,波米诺源自作者雷蒙娜•巴蒂斯库的一个梦。
有一天晚上,她梦见一只小象,住在蒲公英花下,有很长的鼻子。此后,他们两人开始了长达15年的合作。一个写,一个画,总是在同一家咖啡馆,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创作,有时候是图片启发文字,有时候是文字带动图片。
“我们尝试了故事所有可能的方向。我画了很多东西,她写了很多东西,对我们来说,这与其说是创作,不如说是一场游戏,与文字的游戏,与图像的游戏,与那些小小的蜗牛、土豆、茶壶的游戏。在不断的游戏中,寻找新的可能性,新的解释,新的意义。”
事实上,连他们自己都是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在他们的游戏中,波米诺在渐渐长大。一开始,他只是一个快乐的小宝宝,傻傻的爱着他的蒲公英,喜欢在叶子上玩滑梯,乘着半个核桃壳在露水中航行,穿梭在胡萝卜中间,数数天上到底有多少朵云……
渐渐的,他恋爱了,有了害怕的事情,陷入了忧伤,开始做奇奇怪怪的梦,开始思考关于这个世界的奇奇怪怪的问题,什么是爱,什么是生命,什么是迷失,成长是什么样的?
有一次,波米诺在人类的家中找到了一个玩具,他怀疑它是活的,还是死了?
闲闲的一笔,带出一个孩子关于生与死的疑问。
我问修德,你怎么知道孩子关心这些问题?
他回答说,“我们并不知道孩子怎么想,但我们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些都是我们曾经有过的问题。我们把童年时代曾经有过的记忆、疑问、情感,都注入了这只小小的,滑稽的,有一点迷失的小象身上。”
一开始,他们为自己的创作游戏设定了严格的规则,每一个故事都是从波米诺在蒲公英花下的画面开始,也在蒲公英花下的画面结束,波米诺没有父母,也从不离开花园。
“小时候,我经常幻想着一场伟大的冒险,只带上我的饼干和想像中的朋友。但这样的计划经常被父母打断。所以当我开始写波米诺的故事时,我发誓父母绝对不会出现在波米诺的生命里。是的,它很小,但很自由,它能保护自己。”雷蒙娜在一次法国媒体的采访中是这样说的。
但是,后来他们自己打破了限制,波米诺长大了,他离开了花园,去了海边冒险,旅途中还遇到了自己的父亲,甚至忘记了他的蒲公英……
《小象柚子长大了》
(少年儿童出版社版的Pomelo翻译成“柚子”)
这可能与两位作者最终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有关。爸爸是什么?妈妈是什么?渐渐成了不可回避的问题。
“也许,爸爸就是那个会跟你说一声‘儿子,你好’,然后陪你做一个竹筏,将你置于生命的河流之上的人,而妈妈是那个一边给你一个吻,一边为你和你心爱的姑娘准备派对的人。”
“波米诺会回到它的花园吗?”我问。
修德说,“我也不知道。”
不过,他告诉我,他们正在创作的一本书是关于波米诺的回忆,回忆他的花园,回忆他的朋友,但这些回忆里充满了盲点,他不记得自己是晚上还是白天离开的;他记得草莓,但画面上却并没有草莓……
修德说,波米诺画了15年,几乎贯穿了他迄今为止整个的绘画生涯,也是离他的心最近的一部作品。他从来没有厌倦过波米诺。
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厌倦过给小虫读《小象波米诺》。即使在不断的重复阅读中,它仍然不断给我惊喜和喜悦。
#小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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