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美之殇（59）：康美的明天
康美之殇（59）：康美的明天
康美的明天，开始倒计时……
自康美药业在6月4日深夜披露了一份长达82页、多达4万字的公告回复上交所的问询之后，来自于上市公司的消息寥寥，离奇的安静。相比造假事件爆发初期投资者的人神共愤，关于康美的舆情片刻间烟消云散。
ST康美在针对上交所问询函的回复中坦诚，账面货币资金仅剩10亿，较之2019年到期债务180多亿，公司短期流动性紧张，偿债压力较大。当然，康美药业在承认债务违约风险的同时，还准备采取以下四项措施，以缓解过大的偿债压力和资金短缺状况：
审慎评估新增投资项目，加快处置非主业业务，盘活资产，减轻偿债压力---再也不能蛮干了，放弃曾经的野心，回归创业的初心；
将加强资金和应收账款管理，加速各地中药城商铺及住宅、中药材存货销售速度，回笼资金，改善公司经营性现金流，增加公司偿债能力---抓紧资产变现，砸锅卖铁保债务；
与各金融机构积极沟通，保持现有信贷规模不降低，并争取给予一定的新增信贷额度支持。同时将与各金融机构磋商，调整优化公司债务结构，增加中长期贷款，减少短期贷款，平滑债务兑付的资金需求---调整债务结构，短债转长债，把眼前的压力“平滑”至未来，其一只是暂时推迟付现，真正的偿债危机并未化解，且随着公司造假事件的进展更加不确定（想赖的节奏？）；其二这是管理层的一厢情愿，危难之中金融机构、债权人是否愿意与康美共渡难关？
将利用多种渠道筹措资金，优化公司债务渠道，合理控制财务成本，及时满足资金需求---可能意识到资本市场融资渠道被堵死之后，依然不改筹资的渴望。
康美药业在回复中表示：“截止回复日，公司尚未出现金融机构抽贷、断贷的情况，2019 年度到期债务融资工具合计60亿元也已按期兑付。后续债务的偿付安排，公司将继续通过多种途径进行资金筹措并偿付”，同时管理层也表达了改善措施在实施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不确定性，“因处置非核心业务、加强业务回款、加速存货出售、多种渠道融资等措施，在实施过程中存在多重因素的影响，最终资金筹措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提醒广大投资者注意投资风险。”
保荐机构广发证券针对康美药业2019年的具体偿债安排所发表的核查意见，相对于管理层惯有的自信，要谨慎的多，广发证券表示：“康美药业 2018 年末债务规模增长速度高于同期营业收入增长速度，而存量货币资金余额远低于现存债务规模，康美药业拟采取的应对措施在实施过程中存在多重因素影响，后续偿付能力存在较大不确定性。”
康美药业管理层、以及正中珠江、广发证券的联合回复披露之后，上交所未见进一步的监管动作，似乎认同了管理层和专业机构的相关意见，之前直击灵魂的问询暂时尘埃落定。
如笔者前文所述，康美药业由于财务造假事件被证监会坐实，且在资本市场引发海啸级别的诚信打击，伴随着股价的持续下跌，这些负面影响会伴生连锁反应，可能包括控股股东质押爆仓、金融机构断贷或缩减授信额度，甚至提前收回未到期贷款，公司深陷的信用危机又可能导致正常采购业务的付现压力增大，百亿级别的资金缺口以及再融资能力受限等因素影响，都会将康美药业推向债务违约的悬崖边缘，公司集中偿债的压力远非管理层回复的那样轻松和自信。
对于康美药业的偿债不确定性，管理层用词是“一定的”，广发证券用词是“较大的”，显然保荐机构这一次没有“复制粘贴”康美药业管理层的意见，体现着专业机构特殊情境下的谨慎和小心。
随后的6月28日，康美药业召开2018年度股东大会。董事长马兴田给在场的39位股东们鞠躬并说了声“对不起”。大会通过了多项决议，其中包括《关于续聘会计师事务所及支付审计费用的议案》。同意票数为22.57亿股，占出席会议的股东所持有表决权的股份总数的99.63%。但从5%以下股东的表决情况看，上述议案的反对声音不小。反对票数为758.79万股，占出席会议的5%以下股东所持有表决权的股份总数的39.35%。
很多媒体在报道此篇新闻时，用的最多的标题就是：生死相依---康美药业正式续聘正中珠江！
本次续聘后，康美药业和广东正中珠江的“联袂演出”整整20年。鉴于双方均已被证监会立案调查，依然能紧紧捆绑，可谓是“生死相依”！很多网友表示康美药业和正中珠江“基情四射”。
社会公众向来不乏段子手般的幽默，康美药业向正中珠江送出的“橄榄枝”，这是上市公司自治的意思表达，而正中珠江是否有能力承接、是否会被证监会限制执业还存在着变数。况且，除了原来的搭档，还有哪家会计师事务所在这个潮头去抢一个“热乎乎的山芋”？
现实的“神合”背后，是无法“貌离”的窘迫！
股东大会上，董事长马兴田只是程序性的说了声“对不起”，对投资者关注的关联方欠款问题只字不提，并且对财务造假行为也没有深刻反省，管理不善成为其最后的托词。
在年度股东大会上，董事长谈及公司未来发展规划时，强调今后只做和中药有关的业务，不做其它业务，与马总言论相呼应的是，康美药业官网的横幅中，大红的底色配以“聚焦主业 瘦身健体”八个大字，似乎在向公众传递着一种“风景依然独好”的愿景。
耐人寻味的是，一部分媒体对于康美药业的新闻报道开始呈现明显的呵护和赞誉，为处于造假风暴之中的康美药业洗白，甚至不惜“力挺”这样的“振臂高呼”。
中国网财经5月29日发文报道《多地政府力挺康美药业聚焦中医药主业落地》，近期发布的黑龙江省中医药产业发展规划显示，黑龙江省积极推动中国中药控股中药产业园和康美药业中药产业园在双鸭山市、康美药业规模化种植基地在大兴安岭地区早日落地；5月27日，康美药业的中药材电子与现货交易平台、智慧药房运营中心，被深圳卫健委确定为国家中医药综合改革“特区范儿”深圳样板6大看点之一；5月10日甘肃定西市委副书记、市长戴超与康美药业董事长马兴田交流对接第二届中国(甘肃)中医药产业博览会筹备工作，康美药业作为会议的承办方，受到了甘肃省政府的鼎力支持。
2019年7月10日晚，财富中文网发布了2019年度《财富》中国500强企业排行榜，康美药业以193亿元的营业收入、11亿元利润入榜。在上榜的14家医药企业中，排名第9，位列广东医药企业排名前三甲。
在康美药业公然挑战资本市场的底线，大肆进行财务造假，已遭证监会正式立案调查的背景下，如此多的地方政府选择力挺康美药业，究竟是挺康美药业在当地的亿级民生投资项目，还是挺康美谎言之下可能败露的决策失误和无以挽回的政治颜面？
今日之康美，以诚信的名义诋毁诚信，一边行贿一边慈善，一边公益一边造假，如此双面康美，地方政府难道毫不知情，也从未察觉？
康美的过往不乏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的劣迹，接下来伴随着财政部、国家卫计委正在开展的全国医药行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以及证监会对康美药业造假事件的最终定论，是否会引起当地的廉政风暴和官场地震？
自证监会5月17日公布康美药业造假案件阶段性进展以来，截至7月12日收盘，39个交易日内ST康美的股价由6.46元再次下跌至3.61元，区间跌幅44%，公司市值再度缩水141亿，累计成交108.90亿元，换手率高达70%。
值得注意的是，ST康美股价在连续16个一字跌停之后，开始有不少投资者进场抄底，成交量随之放大，随后再次下跌直至6月20日创出2.57元的新低，此后连拉9个涨停，然后于7月3日在开盘6分钟之内上演涨停到跌停的极端行情，短线爆炒的痕迹非常明显。
ST康美股吧内，充斥着大量的水军和刷屏，也不乏“全仓杀进”、“为中国中药事业接盘”、“康美就是下一个茅台”等声音，更有投资者发帖称“康美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别自己吓自己了，好好把握历史机遇，几年之后你会发现现在这个价是海底价”，完全忘记了康美药业正在经受的诚信大考，以及可能的投资风险。
当然，更多的投资者还是保持着一份理智和清醒，针对于“康美是否退市”的话题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相当热烈，“ST康美吧”的热度一直排在热门吧的前3名。
康美药业是否退市，有待于监管机构对于其造假行为的最终认定。在监管机构尚未完成调查核实之前，任何无端的猜测和过激的言论都不利于资本市场应有的理性，和法律的公平。
当然，自康美药业被证监会立案调查之后，监管机构针对于财务造假违法行为的官方表态，和监管行动，似乎也能够看到康美的明天。
7月5日晚间，康得新收到证监会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根据事先告知书认定的事实，公司2015年至2018年连续四年净利润实际为负，触及相关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情形，公司股票可能被实施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深交所将持续密切关注*ST康得后续进展，如证监会对*ST康得作出上述最终行政处罚决定，深交所将第一时间启动公司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流程。
根据证监会调查核查的事实，康得新涉嫌在2015年至2018年期间，通过虚构销售业务等方式虚增营业收入，并通过虚构采购、生产、研发费用、产品运输费用等方式虚增营业成本、研发费用和销售费用。通过上述方式，康得新2015年至2018年分别虚增利润总额23.81亿元、30.89亿元、39.74亿元和24.77亿元，四年累计虚增利润总额119.21亿元。
除119亿元财务造假之外，康得新还存在未披露控股股东非经营性占用资金的关联交易和为控股股东提供担保情况，以及未如实披露募集资金使用情况等违法行为。
在7月5日证监会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证监会新闻发言人常德鹏通报称：
康得新所涉及的信息披露违法行为持续时间长、涉案金额巨大、手段极其恶劣、违法情节特别严重。
证监会已经向涉案当事人送达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拟对康得新及主要责任人员在《证券法》规定的范围内顶格处罚并采取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对涉嫌犯罪的，证监会表示将严格按照有关规定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
同时，证监会也启动对康得新审计机构---瑞华会计师事务所的立案调查。
深交所表示会密切关注康得新后续进展，如证监会对康得新作出行政处罚决定，深交所将第一时间启动公司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流程。
和康美药业一样，康得新也曾经是市值千亿的绩优白马，而如今的“双康”，均以百亿级的造假金额震惊整个资本市场，刷新着投资者朴素的认知和法律的底线，也让近几年的财务造假金额记录再次刷新，这样疯狂的造假行为，如果不严惩，世间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证监会对于康得新造假事实的定性“金额巨大、极其恶劣、特别严重”，这样的定性在A股市场上从未有过，虽然康得新还将于7月31日进行听证和申辩，但证监会对于严惩造假者的决心不可能改变。
从现行的法律规定来看，对违规主体的行政处罚力度的确显得过轻，顶格60万元的罚款与造假金额119亿元相比属于“九牛一毛”，但相关责任人终身禁入，以及随后深交所“将第一时间强制退市”一锤定音，还有随之而来的民事赔偿和刑事责任会让造假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2019年5月11日，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出席中国上市公司协会2019年年会并讲话，特别强调上市公司质量是资本市场可持续发展的基石。
上市公司要时刻保持“四个敬畏”，提高上市公司质量是企业责无旁贷的重要使命。作为市场主体，上市公司担负着自我规范、自我提高、自我完善的直接责任、第一责任。推进资本市场持续健康发展，监管部门要做到“四个敬畏”，对上市公司来讲，也必须谨记和坚持“四个敬畏”，尤其是大股东和上市公司董监高要常怀敬畏之心。实践证明，一切与市场规律和法律法规对抗、不敬畏风险、损害投资者的行为，最终必然会受到市场和法律的惩罚，付出沉重代价。
2019年5月15日，证监会正式启动“全国投资者保护宣传日”活动，未来都将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形式多样的投资者保护宣传活动；
2019年5月31日，证监会副主席阎庆民在太原召开的行政处罚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证监会将围绕落实“四个敬畏”要求，依法加大执法力度、精准打击违法行为。抓住相关法律法规制定修订契机，对部分违法行为罚则偏轻的条文尽快形成立法修法建议。进一步增强与立法、司法机关等部门的协同配合，充分发挥行政处罚、民事赔偿和刑事惩戒的综合惩治效果；
2019年6月13日，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第十一届陆家嘴论坛上发表讲话，其中就提到在以注册制为试点的科创板即将开市交易的资本市场改革关键时期，落实好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注册制改革，以及完善法制、加大违法成本和监管执法力度的两方面工作要求，下大功夫、下苦功夫，全力抓好推动落实。同时，积极推动增加司法供给，大幅提升违法违规成本，严厉打击虚假披露、欺诈发行等各种乱象，净化市场生态；
2019年6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举行《关于为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改革提供司法保障的若干意见》；
2019年7月9日，证监会联合国家发展改革委、中国人民银行等八家中央单位，联合发布《关于在科创板注册制试点中对相关市场主体加强监管信息共享完善失信联合惩戒机制的意见》，将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提升资本市场违法违规成本、推进社会信用体系建设指示精神，加强信用体系建设、维护资本市场发展基石。
科创板渐行渐近，被立案调查的财务造假案件越来越多，也有更多的监管机构和职能部门加入到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的阵营之中，资本市场近期一系列的重大举措表明：对康得新的惩处，将会成为证券监管机构治理资本市场财务造假、欺诈发行的标杆，也是法制力量向造假者宣示正义的“集结号”，康得新将会以最惨烈的姿势，和资本市场永远地再见，且再也不见！
或许60万元的罚款对造假者而言微乎其微，但终身禁入资本市场的行政处罚措施将把造假者的额头打上“假”的烙印，而“信息披露违法行为持续时间长、涉案金额巨大、手段极其恶劣、违法情节特别严重”的罕见定性，也足以让造假者承担最终的刑事责任，以及因九部委推行的联合惩戒措施，彻底将造假者打入失信的地狱。
而对于上市公司康得新而言，退市已成为不可撤销的归宿。伴随着证监会最终的行政处罚决定，受到损害的投资者将会拿起法律的武器，履行自己的权益保护，康得新也会遭受应有的民事赔偿，不排除最终走向破产的境地。
证监会一系列掷地有声的表态，不可能因康得新而自食其言，时下的A股市场正需要一股声势浩大的肃清风暴，严惩造假者，打击失信人，不但符合资本市场发展的要求，更是恢复投资者信心、维护市场秩序、树立中国资本市场国际形象的天赐良机。
康得新的退市，只是惩治财务造假监管风暴的开始，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去伪方能存真，惩恶才能扬善，这正是中国资本市场的“舍”与“得”！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与康得新同病相怜的康美药业，被证监会通报的“2016至2018年财务报告存在重大虚假”初步调查认定。证监会在认定事件性质的同时，还具体指出了康美药业财务报告造假的三种手法：一是使用虚假银行单据虚增存款，二是通过伪造业务凭证进行收入造假，三是部分资金转入关联方账户买卖本公司股票。
从证监会通报的简短文字中，不难发现一些确定性信息：
使用虚假银行单据虚增存款，回答了市场上许久以来300亿元银行存款不翼而飞的疑问。---不是钱没了，而是本来就没有这些钱！同时，作为核算银行存款最关键的原始凭证，“使用”二字其实也在暗示这些虚假单据是由银行提供的，康美药业虚增300亿元的银行存款，金融机构合谋参与的可能性非常大（详情参阅前文：金融机构的难言之隐），这一点与康得新的造假手法有所不同（针对康得新的造假行为，证监会并未涉及相关金融机构的责任）；
伪造业务凭证进行收入造假，表明了康美药业在这一事件中的主观故意，和恶劣性质。“伪造”是主动性的实施造假行为，和“使用虚假银行单据”相比，典型的主观故意；
同时，从康美药业对上交所问询函的回复内容来看，公司伪造业务凭证进行虚增2017年度收入金额为88.98亿元，虚增2016年度及以前年度收入69.48亿元，两项金额合计高达158.46亿元，虚增收入金额已经打破康得新虚增利润119亿元的记录，且尚未明确所谓的“以前年度”具体涉及哪一年，或者哪几年（这是一个实质性的问题：也就是康美药业的财务造假行为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还有，康美药业并未承认2018年度业务收入存在虚增，但针对2018年度的业务收入确认是否符合企业会计准则的相关规定，是否存在未披露的虚增收入金额，都有待证监会的最终确认。
康美药业2018年三季报时营业收入为254亿元，而审计后2018年报披露的季度财务数据显示前三季度营业收入只有145亿元，相差109亿，是否说明2018年三季报也存在着重大虚假披露？
虚增业务收入往往还伴生着各项税款的虚假计算和缴纳，如康美药业动辄数十亿上百亿的收入虚增，还有183.43亿元的未记账采购支出也会涉及税款的抵扣问题。通过伪造业务凭证方式少计或者少缴纳税款的行为，涉嫌构成“伪造会计凭证罪”和“偷税漏税罪”。
5月30日，康美药业发布澄清公告称，相关媒体发布的《独家|涉嫌虚开增值税发票康美药业遭税务稽查》为标题的不实文章。经公司自查，公司依法纳税，不存在虚开增值税发票的情况，截止本公告日，公司及子公司均未收到税务部门的立案稽查函。这样的澄清和辟谣康美药业之前也曾做过，但事后都被证实为谎言。这一次呢？
确认了关联方非经营性资金占用的事实，部分资金转入关联方账户违规炒作自家股票，是否还涉及操纵股价这一违法行为，有待继续证监会最终认定。
从以上大致分析来看，康美药业的造假金额很可能远远超过康得新119亿元的认定数额，且可能还存在金融机构合谋造假、伪造会计凭证、重大涉税问题、关联方非经营性资金占用虚假披露和涉嫌操纵股价等多重纯财务造假之外的违法行为，时间跨度也很可能在四年以上……这样看来，康美药业应该能够破康得新的造假记录了！
对康美药业，或许监管机构下一次通报的批语类似这样的：
康美药业所涉及的信息披露违法行为持续时间长、涉案金额特别巨大、手段极其恶劣、违法情节特别严重。
康美的明天，开始倒计时……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