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奸佞跪像，一种恨那叫打的痛快，一种恨却很阴暗

Original JSWDG 京都闻道阁 20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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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曹昱

据媒体报道：2019年3月8日，农历二月二，河南淮阳县太昊陵内的岳飞观前，跪着奸臣王俊、万俟卨、秦桧、秦桧妻王氏、张俊等5人铁铸像，凡是烧过香的香客都会到这儿打“秦桧”，发泄对奸佞小人的憎恶。资料显示：“打秦桧”已成太昊陵内一道非常壮观的风景，每年春节都会出现长长的队伍“打秦桧”。有统计2017年的除夕20时至大年初一下午5时，涌入“打秦桧”的人有35万。发泄对奸佞小人憎恶的同时，近些年还有一种说法，“打秦桧者摸一摸自己身上某个部位，再摸一摸秦桧身上同样的部位，可以将身上的病痛转移到秦桧等人身上”。让坏蛋承担病痛之苦，也算是废物利用，快活人心。

1、忠良民众之恨

曾看过一个材料，说有统计全国共有208座秦桧的跪像，至今为人们所熟知的至少有江西九江老虎山西侧岳飞母姚氏墓、河南汤阴岳飞庙、河南朱仙镇岳飞庙、江苏泰州岳墩岳飞祠、湖北武昌岳飞庙等七处。淮阳民众“打秦桧”表达恨意的行状，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是自宋以降忠良民众对奸佞小人之恨，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数杭州岳王庙。

现在人们在杭州西湖栖霞岭南麓的岳王庙内看到的，是秦桧、王氏、张俊、万俟卨(mò qí xiè)四人，反剪双手，面朝岳坟跪于阶下的铁像。历史闻名，几乎妇孺皆知。

目前比较认可的历史上第一次铸造秦桧夫妇跪像，出现在明宪宗成化十一年（公元 1475 年），常熟名士周木在杭州出任浙江布政使时，为顺应民众对岳飞的敬仰及对权奸秦桧的厌恶憎恨，重修岳飞墓，并首次用铁铸造秦桧夫妇跪像，后因天长日久，风吹雨打，两具跪像成为形象模糊的烂铁。

明正德八年（1513年），都指挥李隆用铜铸秦桧、王氏、万俟卨三人跪像，赤身反剪双手，跪于墓前。后来被游人打得鼻塌耳折、指落臂断。

到明万历而会而年（1594年），浙江按察副使范涞认为铜的质地不够坚硬，改为铁铸秦桧、王氏、万俟卨三像，并增铸张俊像。从此四铁像长跪墓前。”此后，游人频频椎击铁像，至铁头落地，后屡经改铸。仅清朝时期这铁铸跪像就被重铸六次之多。

如此频繁地被打坏、再重铸、再打坏、再重铸……几无间断，至今至少重铸了十二次，其中之恨，刻骨铭心！

民众之恨，用击打、唾骂来表达，铁像不止是折损，还经常是痰渍遍布，引来蝇虫遍布，真的是遗臭万年。

与此相比，宋元明清以来，历代留下了大量凭吊忠良叱骂奸佞的诗词，其中尤以清代松江人徐氏女的一副七字联“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直指灵魂！忠骨与佞臣，有幸与无辜，崇仰与恨意，尽在其中！

杭州西湖岳王庙内铸铁跪像的最近一次重铸，是在1979年根据河南汤阴岳飞庙的铁跪像重铸。盖因1966年秋，已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岳飞墓遭到破坏，四个铁像不知去向。这一次铸造的跪像，很快再现历史一幕，管理方为此设置了铁栅栏，并在跪像后面贴上了“请勿吐痰”的提示牌。如此，依然挡不住千夫所指，万口斥骂！

2、族亲文人之恨

说到跪拜奸佞的后人族亲之恨，有一个广为传播的故事：明万历年间，巡抚浙江的右副都御史王汝训，因与奸相秦桧之妻王氏“同宗”，有失王氏家门的体面，而冒天下之大不韪，黑夜里偷偷地把秦桧之妻王氏和帮凶张俊的跪像沉进了西湖。激起杭州城千万人民的愤怒，强烈要求官府追查沉像的罪魁祸首。王汝训吓得连夜逃离杭州城。后来，盐商马伟为了顺应民心，重新补铸了王氏、张俊两具跪像，置放原处，才平息风波。数年后，秦桧等跪像又因屡次被游人用手、用棍拍击而损坏。

对于秦桧有没有直系的后裔，存在比较多的争议，但能称之为族亲的确实大有人在：

南宋有一位南宋抗金名将秦钜，被称作是秦桧的曾孙，实际上是秦桧的养子秦熺（秦桧妻子王氏哥哥王唤的儿子，改姓为秦）的后代，被朝廷启用的时候，曾有强烈反对声音：“秦钜是大逆贼秦桧的曾孙，秦桧恶贯天下，万世唾骂，用这种人抗金，一则遭金人耻笑，二则贻误国家，万万不可!”秦矩自知祖上为人不齿，一心要洗刷耻辱，奋勇杀敌，坚守城池，寡不敌众时，率全家7口，投入烈火中捐躯。当然，秦钜生活的年代，尚未有铁铸跪像，但其恨意在于以殉国来洗刷耻辱！

铁铸跪像之后，清朝的时候，有一位姓秦的来到杭州岳飞庙，他就是清朝开国以后的第43位状元、负责掌修国史的秦大士，此人为江宁（今南京）人。乾隆十七年（1752年）文武双科状元，官至侍读学士，诗、字、画称三绝。书法直逼欧、柳，又工篆、隶。乾隆皇帝曾问他：“秦桧可是你祖先？”他只回了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回避了这个尴尬。他与友来岳王墓拜祭，写下了“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的名句。对秦桧这个“祖先”的悠悠恨意和作为秦桧“后人”的尴尬，尽透纸背。

宋以后，因为秦桧之恶名，秦桧族人遭世人唾骂，或改名换姓，或否认是秦桧的后人，似乎淹没于历史不见了踪迹。2005年，九江岳母墓复铸秦桧、王氏、万俟卨、张俊、王俊五奸臣跪像，南京秦某自称是秦桧后人，还是一位中学老师，表示：年秦桧进谗言让皇帝杀害岳飞时，岳母已经去世好几年，秦桧和岳母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向岳母下跪。何况，秦桧在杭州岳飞墓前已经跪了好几百年，凭什么还要跪岳母？他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希望拆掉岳飞母亲墓前的这些跪像，结果当然是遭到了拒绝。莫说这是恢复历史曾有的陈设，即便是新设立的，你也没有资格干预！除非全国人民投票答应你。

2011年底，江宁博物馆内，曾出现过上海艺术家雕塑的秦桧坐像，一改跪姿挺直身子坐了起来，雕塑名称“跪了492年，我们想站起来歇歇了”，文字介绍里还对秦桧使用了“名臣”、“权相”等中性甚至带有褒义色彩的字眼。估计作者以为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创举，既然追求不到流芳百世，定然也会与秦桧一起遗臭万年，实际上早在半个多世纪之前，就有人这么干过了。

早在民国时，有位名叫吕思勉的历史学家，就在他给青年人写的《白话中国史》一书中为秦桧翻案。他几乎是全盘推翻了此前对岳飞和秦桧的历史定论，不仅贬低岳飞等人的部队都是群盗纠合，“既未训练，又无纪律，全靠不住”，平定盗寇尚可，遇到金兵，则非败即遁。偶有小胜，也无补大局。而且，指岳飞拥兵自重，军阀骄横，中央无权，才是真正的危机所在。

吕思勉全然不顾当年金军的著名评语：“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更有“岳飞不死，大金灭矣！”这些来自灵魂的震颤（见《浪语集》卷22《与汪参政明远论岳侯恩数》）。

全然不顾诸如岳飞同时期的南宋爱国名臣李纲，在绍兴二年（1132年）给朝臣的书信中评价：“岳飞年齿方壮，治军严肃，能立奇功，近来之所难得，……异时定为中兴名将。”

全然不顾《金史》所记载的岳飞率军北伐给金国带来的沉重压力。即使史学家熟知的完颜斜临终时亲笔书写《临终遗行府四帅书》，其中也无奈地谈到准备避开锋芒，等十五年后，现在的“中兴四将（韩、张、岳、杨）”以及南宋精兵也已经老了，高昂的抗金情绪也已经弱化了，再行南下。

全然不顾岳飞遇害六十多年后，金国皇帝在诏书中还直接称岳飞战功卓著、威名远播。金国泰和六年（公元1206年，南宋开禧二年），金章宗在招诱南宋大将吴曦叛变的诏书中写到：“且卿自视翼赞之功孰与岳飞？飞之威名战功，暴于南北，一旦见忌，遂被参夷之诛，可不畏哉！” (《金史》卷98《完颜纲传》)

……

如果他的这些观点，仅限于个人观点探讨还没有那么可怕，恐怖的是他是作为历史结论写入了面向青年人的白话本史书，那情形将是非常之恐怖。尤其是即便是南宋后期，对秦桧都已经有历史定论，到了元代编修的《宋史》更是明确将之列为“奸臣”，秦桧之罪恶，可不仅仅陷害岳飞这一个人，而是从里到外坏到了骨子里，坏到了政治经济社会各个方面，这位史学家居然选择性忽略。宋以后几百年，无数人朝秦桧等奸佞跪像脸上吐过唾沫。自秦贼在世时，胡铨骂过，朱胜非骂过，李光骂过，赵鼎骂过。翻案者难道是瞎子？难道不懂是非？难道只有距离历史更远、材料未必更切近的你有发言权？

我一直觉得，历史定论轻易不要妄想着去推翻，除非出现了更为严谨可信、更有说服力的新的实证材料，譬如考古发掘出后代没有见到过的文献，没有提及的实物，都可以作为推翻历史定论的强有力证据，如果仅仅凭着一己推论，或者干脆说个人的某种目的，重新改写历史，那是不道德的，懂吗？很不道德！尤其是要将这些东西推给读书显然没你多，也不可能如你有大把专业时间再去辨别真伪的年轻人，只能用用心叵测来理解了。

吕思勉干的这事儿，说实话，不仅露出了史学素养的底裤，而且还将成为其终身难以洗白的污点，别看当时胡适、顾颉刚怎么夸奖（胡适还发表文章予以支持称秦桧“真是冤枉”），那几个将自己祖先都质疑成了虫子，成了历史的大笑话，终究会被后人扒皮晒晒的。他为秦桧翻案，不得人心，轰动全国知识界，在随后发生的“九一八事变”之后，更是受到广泛的舆论谴责，指责他贬低岳飞、为秦桧喊冤，是在替主张对日和谈的“民族败类”辩解。严禁该书在南京销售，严禁学生阅读。1935年5月，一纸诉状将吕思勉和商务印书馆告上了法庭，指控他们犯了“外患罪”——贬低岳飞，是削弱国人的抗日意志，是向日本侵略者献媚；为秦桧喊冤，是替“主和派”汉奸们开脱。当然了，法院认为这书只是“个人研究历史之评论与见解”，不构成犯罪。

对于吕思勉为秦桧翻案的口诛笔伐，已经有很多，近些年为秦桧翻案的，一没有吕专家的学术地位高，二没有吕专家当年搞的动静大，相比而言，只能算小打小闹，不值一晒。

3、正史记载的秦桧

砖家叫兽可以闭着眼睛在那里胡说八道，吃瓜群众，当然不能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咋回事儿！秦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不妨原汁原味地看看历史的记载。

据《宋史·卷四百七十三·列传第二百三十二·奸臣三·秦桧》记载（蓝色字体为原文，原文一万字，这里整段摘录其最后的综述部分；红色字体为白话译文）：

桧两据相位者，凡十九年，劫制君父，包藏祸心，倡和误国，忘仇斁伦。一时忠臣良将，诛锄略尽。其顽钝无耻者，率为桧用，争以诬陷善类为功。其矫诬也，无罪可状，不过曰谤讪，曰指斥，曰怨望，曰立党沽名，甚则曰有无君心。凡论人章疏，皆桧自操以授言者，识之者曰：“此老秦笔也。”察事之卒，布满京城，小涉讥议，即捕治，中以深文。又阴结内侍及医师王继先，伺上动静。郡国事惟申省，无一至上前者。桧死，帝方与人言之。

秦桧两次任宰相，共十九年，胁制皇上，包藏祸心，倡和误国，忘仇败伦。一时忠臣良将，被他诛锄略尽。那些顽猾无耻的人，都被秦桧召用，他们争相以诬陷善人为功。诬陷忠良，无罪可状，不过曰谤讪，曰指斥，曰怨望，曰立党沽名，甚至曰有无君心。凡论人的章疏，都是秦桧亲自操纵并授意台谏官，知情的人说：“这是老秦的手笔。”各种暗探，布满京城，稍涉讥议，就被逮捕治罪。又暗中结纳内侍及医师王继先，窥伺皇上的动静。地方上的事只申报到尚书省，没有一件报告皇上的。秦桧死，皇上才对人说这些。

桧立久任之说，士淹滞失职，有十年不解者。附己者立与擢用。自其独相，至死之日，易执政二十八人，皆世无一誉。柔佞易制者，如孙近、韩肖胄、楼照、王次翁、范同、万俟禼、程克俊、李文会、杨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尧弼、巫、章夏、宋朴、史才、魏师逊、施钜、郑仲熊之徒，率拔之冗散，遽跻政地。既共政，则拱默而已。又多自言官听桧弹击，辄以政府报之，由中丞、谏议而升者凡十有二人，然甫入即出，或一阅月，或半年即罢去。惟王次翁阅四年，以金人败盟之初持不易相之论，桧德之深也。开门受赂，富敌于国，外国珍宝，死犹及门。人谓熺自桧秉政无日不锻酒具，治书画，特其细尔。

秦桧创立宰相长期任用的说法，有才德的人很久不得官职或不能升迁，有十年没有提升的。附会自己的马上擢用。自他独自为相至死，执政换了二十八人，无一人得到世人赞誉。献媚者及易控制者，如孙近、韩肖胄、楼火召、王次翁、范同、万俟..、程克俊、李文会、杨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尧弼、巫亻及、章夏、宋朴、史才、魏师逊、施钜、郑仲熊之徒，都是小官，而被提拔到要职。同秦桧共政，则拱手听命而已。他们多是言官，听任秦桧摆布，秦桧以政府要职回报他们，由中丞、谏议而升为执政者有十二人，但他们骤升骤降，有的只任一个月，有的任半年即被罢去。只有王次翁任期四年，是因为金人刚背弃盟约时，他提出不更换宰相的论调，秦桧很感激他的缘故。秦桧开门受贿，富敌于国，外国珍宝，他死后还有送到他家的。有人说秦火喜自秦桧秉政，没有一天不锻造酒具，置办书画，这只是小事而已。

桧阴险如崖阱，深阻竟叵测。同列论事上前，未尝力辨，但以一二语倾挤之。李光尝与桧争论，言颇侵桧，桧不答。及光言毕，桧徐曰：“李光无人臣礼。”帝始怒之。凡陷忠良，率用此术。晚年残忍尤甚，数兴大狱，而又喜谀佞，不避形迹。

秦桧阴险如陷阱，深不可测。同僚在皇上面前论事，不曾力辩，只用一二句话就能使人动摇并受到排挤。李光与秦桧争论，言语多侵侮秦桧，秦桧不反驳。等李光说完，秦桧慢慢地说：“李光没有人臣礼仪。”皇上才迁怒李光。凡陷害忠良，大多用这个办法。晚年更残忍，多次兴起大狱，而又喜欢谀佞，不避形迹。

应该清楚，收录于《四库全书》史部正史类的《宋史》，不是宋朝人写的，而是元朝末年修撰，由丞相脱脱挂名任都总裁，帖睦尔达世、贺惟一、张起岩、欧阳玄等七人任总裁，史官有斡玉伦徒、泰不华、杜秉彝、赵普、宋褧、王思诚、干文传、汪泽民等二十三人，绝大多数为汉族文人。这部宋史，拥有足够的资料，不仅利用了旧有的宋朝国史，而且基本保存了宋朝崇文院、秘书省等官修的国史原貌，有《本纪》四十七卷，《志》一百六十二卷，《表》三十二卷，《列传》二百五十五卷，共四百九十六卷，专为“奸臣”列四卷、“叛臣”三卷，“奸臣”包括：蔡确（吴处厚附）、邢恕、吕惠卿、章惇、曾布、安惇、蔡京（弟蔡卞子蔡攸蔡翛附）、赵良嗣（张觉郭药师附）、黄潜善、汪伯彦、秦桧、万俟禼、韩侂胄、丁大全、贾似道。

还应注意到，修撰《宋史》的同时，《辽史》、《金史》也在同时修撰，不仅全面、系统，而且相互印证，特别是在对待宋金两国以及《宋史》、《金史》中与宋金战事相关的描述上，元朝史官的态度是中立的，基本上不存在厚此薄彼的问题，而且在保留宋朝史官记载和金国史官记述的同时，在人物传记的结尾加入了作为局外人的元朝史官的客观评判，难能可贵，史料价值相当高。

不知道吕思勉何以放着如此史料不深入揣摩，却去标新立异？著史的整个方向都出现了大问题？特别是很多人也都知道，即使是与当年岳飞的对手金国有着密切关系的满清王朝，对于岳飞也抱有足够的敬意：乾隆皇帝曾先后六次南巡道杭州，每次南巡，或亲自驾临岳飞墓、祠，或委派皇子、大臣拜谒。令人意外的，曾践踏侵略我华夏的东瀛人，在他们的《世界史教科书》中评价岳飞：“他是抵抗异民族入侵的千古名将。”

真是无语，不晓得专权跋扈、暗通外敌、力主“议和”、预谋迫害岳飞、杀害岳飞的罪魁秦桧之流，就那么得意吕思勉们的青睐？匪夷所思啊！

4、为秦桧涂脂抹粉者目的何在？

我是赞同在四/五个奸佞跪像的后面，增加一个跪着的赵构像的。

封建王朝的年代，即便问出“本来原是腹心托，十二金牌竟为何”的乾隆皇帝，指出了杀害岳飞的另一个关键人物，却也没有把儿皇帝赵构拉出来跪下。当然了，如果现在把赵构拉出来跪在那里，也会招来另外一拨的口诛笔伐，尊重历史，知道还有坏蛋，立不立像倒在其次，以儆效尤，只为警示在那个位置上的后来者。

拉出赵构，并不意味着降低或减少秦桧的罪恶！杀岳飞者，凶手有秦桧、赵构……跪着的和需要跪着的，不存在五十步笑百步的问题，都是被民众唾弃、憎恨的历史反面人物！

既然为遗臭万年的反面人物翻案不得人心，他们为什么还要拼命去为之涂脂抹粉呢？

继吕思勉为秦桧翻案、胡适为秦桧喊冤，汪精卫也抛出了“崇秦贬岳”论：1932年1月29日，汪精卫在和蒋介石在探讨怎样应对“一·二八”事变时说：“南宋的秦桧遭到世人唾骂，但我觉得秦桧也是个好人。因为他在国家危亡关头，总要找出一个讲和的牺牲者，秦桧其实就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他用自己遭世人唾骂，换来当时的和平，使无辜生灵免遭涂炭之灾。照我看秦桧的救国与岳飞的抗敌，只是手段不同而已。”蒋介石怒色说道：“秦桧是地道的卖国贼，这是妇孺皆知，怎么能同岳飞相提并论呢？”（不管怎么说，蒋介石还是有着起码的爱国心的，否则也不可能与毛主席一起导演“炮击金门”的历史佳话。）汪精卫认为秦桧好，民众随后也铸造了他的跪像，让他拥有了与秦桧一样的待遇。

知识界的为秦桧翻案，与政治人物“崇秦贬岳”，臭味相投，遥相呼应，真的是一出好戏，配合的真默契。那个曾在东瀛留学、后依附汪伪政权的文人周作人等发表文章《岳飞与秦桧》，声援知识界，指：岳飞是军阀，专权该杀，反倒是秦桧能顾全大局，值得褒扬。

再看看当时的历史背景，那可是倭寇侵华之前和抗日战争时期，这是要在思想上瓦解中国民众奋起反抗的斗志！不仅违背史学道德，其心更是当诛！

秦桧肯定不是好东西，皇帝赵构也不是好东西，为秦桧帮闲翻案的也不是好东西！一个国家和民族，面对外敌，勇于反抗的肯定是英雄，用于反抗而且打了胜仗的，一定更是英雄。杀英雄者皆可杀，辱英雄者皆可辱！

民众之所以憎恶奸佞，在于奸佞捣乱我国家，小人捣乱我生活。奸佞是国家之小人，小人乃我遇见之奸佞。

为秦桧翻案，为秦桧喊冤，翻的不是秦桧，而是如秦桧这样的奸佞小人，是与他们密切相关的，或者干脆就是说为他本人或他们的父辈祖辈他们的同类翻案、喊冤！

站在今天的历史节点，回头看：凡是大张旗鼓为奸佞小人张目的时候，总是奸佞小人在台上蹦跶最欢实的时候。对此，大家不妨回味一下，两者是不是如此真实地对应着！

如此，我反而觉得秦桧死后二十七年，那个派人马不停蹄、连夜捣毁秦氏家族祠堂的文人，非常的可爱、可敬，因为，是他开始正式吹响了对奸臣秦桧讨伐清算之战的号角！

朱子云：“虚心顺理，学者当守此四字。”

如是！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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