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9中国将成世界热门留学地 | 哈佛也曾陷招生困境
编者按
2017年的十九大上，教育部长陈宝生为我们描绘了中国教育的美好蓝图。
再过三十年我们将成为世界上人们最向往的留学目的地……中国版汉语教材能够走向世界……
听得人热血沸腾。
榴莲君最好奇的却是：这三十年是怎么算出来的？
原来真有先例。
哈佛教育困境
19世纪末是美国取代英国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的时代，那么美国在此之前十九世纪中期的高等教育水平如何呢？
那时的哈佛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作为一所教会学校，在美国虽然有些名气，可没有什么水平，不仅有钱的精英阶层把孩子都送到欧洲去读书，而且无能力出国的孩子也不想上，以至于它的招生人数在逐年下跌。
这种情况可比今天中国的高等教育情况严重得多。
正是缺乏好大学，像斯坦福这样的家庭，才考虑把孩子送到欧洲读书，偶然地失去了继承人，最后把钱都拿出来办学了。
我们来看看美国当时高等教育的状况，特别是它们的问题，它们和中国今天高等教育的很多困境有相似之处：
1. 教授的知识老旧，学生们学不到真本事。
哈佛等美国早期的大学都是教会学校，虽然说是培养学生们的素养，但是毕竟社会已经走出了中世纪，上大学的人没有几个真打算当教士的，因此教授的拉丁文其实平常用不上。在教学方法上，老师要学生们在下面死记硬背（Rote Learning），有点像今天中国的教育。
哈佛的医学院虽然已经成立了近一个世纪（1782年成立，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一个职业学院），但是不仅医学水平极为低下，而且没有一个统一的毕业标准。学生们只要参加为期16周的课程讲座和实习，然后通过一个10分钟的、出题完全是随意的考试，就可以获得医学学位。至于当时最高的医学博士学位，也只要导师一个人出题考试通过即可，完全没有质量控制。
2. 风气不好。
由于教授的内容没有用，学生上大学主要是为了混圈子，从那里毕业，就是那一纸文凭值钱，以及周围的圈子值钱。
学生抱着这种心态读书，学校在管理上风气也不正。当时美国大学的校董都是些没时间、也没经验管理学校的社会精英，主要是政客，这和今天中国很多大学的董事会也很相似。
3. 教授的地位低下，学术不自由，导致水平低下。
虽然各个大学的建校章程（charter）肯定了办学的自由，但是大学的金主们经常给校长施加压力，让他们开除批评他们的教授。当时美国正从诸多小企业竞争，到由几个大企业来整合市场，形成垄断这个阶段过渡，垄断资本家的权势很大。
教授们常常思想最为激进，批评资本家是常事，这时学校的金主们就会干涉教授的研究工作。在这种条件下，教授们也在混日子，没有心思，也没有条件做多少研究和探索性的工作。
和美国当时高等教育走入困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洲大陆的高等教育，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由于在美国的大学学不到真东西，像斯坦福这样的精英家庭就把孩子送到欧洲读书，这和今天中国很多家庭把孩子送到美国读书一样。
改良
当然，把孩子送到国外读书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此有识之士们就开始想办法改变美国高等教育的情况。美国人很多都是行动家，而不是空谈理想的人，因此他们不会等待政府的帮助，就会主动采取改良的行动。
当时社会的有识之士包括两类人，一类是教育界的探索者，比如吉尔曼和艾略特，另一类是关心教育的企业家，后者对学校提出了要求：你们总得培养一些社会发展用得上的人才吧。
前者的行动体现在新一代的教育家们通过到欧洲考察，了解到了最新的教育理念，并且嫁接回美国。
后者的行动体现在动手改变美国名牌大学董事会的结构，把那些政要们清除出董事会，由那些关心和懂得教育的企业家们逐渐掌握了董事会，而他们的合作让美国的高等教育在短短三十年里发生了质的变化。
白纸作画与改造哈佛的教育家们
丹尼尔·吉尔曼(Daniel Coite Gilman,1831—1908),美国著名高等教育专家和思想家,美国第一所研究型大学——霍普金斯大学首任校长。
他生长在美国东部，从耶鲁毕业后，他在当地工作了一段时间，就到了欧洲去考察教育担任公职。
在欧洲长期的游学考察经历，让吉尔曼看到了大学开展职业教育的重要性，同时他也看到了英国大学进行通识教育的好处。最终吉尔曼形成了他兼顾通识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全盘设想。
吉尔曼回到美国后，先是担任了加州大学的校长，由于当时的加州以农业为主，除了淘金和采矿，几乎没有工业，因此加州政府试图把伯克利办成一所农业大学，这就和吉尔曼要办一个服务于工商业发展的研究型大学的理想相违背。这时正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刚成立，并聘请了他来担任第一任校长，吉尔曼实现自己理想的舞台便出现了。
白纸上好作画，吉尔曼就结合了德国职业教育的模式和英国牛津剑桥本科教育的特长。一方面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建立起美国第一所研究生院，并把该校办成了美国第一所研究型大学，另一方面将高等教育一分为二，把素质教育作为了本科的重点。当时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授予两种学位，本科学位和博士学位（早期没有硕士）。这种分割方式在美国沿用至今。
吉尔曼在耶鲁有一位好同学，也是他一辈子的朋友，叫做怀特，后者也随吉尔曼在欧洲考察了教育，想法和他很一致。怀特后来成为了康奈尔大学的创校校长，并且培养出一个杰出的衣钵传人叫乔丹，乔丹则是斯坦福的创校校长。
在约翰·霍普金斯早期的博士生中，有一位后来担任了美国总统的伍德·威尔逊。吉尔曼晚年创立了卡耐基学院，就是今天卡耐基-梅隆大学的前身。
吉尔曼等人可以讲是在白纸上作画，在美国创立了一批新型的大学，这些大学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为了世界一流大学。
美国同时有另外一批教育家，是对改造现有大学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其代表为艾略特。
查尔斯·威廉·艾略特（Charles William Eliot）（1869～1909年）出生于波士顿一个富有的家庭，家族里有多位哈佛毕业生。艾略特从哈佛毕业后，就在哈佛任职了，他本人虽然在学术上表现不太出众，但对交给他的校务和教务管理工作却总是能完成得利落漂亮，因此给大学管理层留下了深刻印象。
几年后，艾略特离开了哈佛去欧洲考察高等教育了，并且一呆就是两年。
在欧洲期间，艾略特体会最深的是欧洲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他特别推崇当时德国大学直接将实验室的发明用到工业界的做法，并且在欧洲形成了自己改良美国高等教育的全盘思想。
回到美国后，艾略特在MIT担任了几年教授，然后就被新的董事会任命为哈佛的校长了，当时他只有35岁。
为什么哈佛能任命这样一个年轻人当校长呢？因为当时的董事会换成了前面提到的真正关心教育的企业家们，他们要找一个有新的教育思想的人改造哈佛。
他有一句名言，“在任何国家，大学都是敏锐反映本国历史和特性的一面可靠镜子。美国新型大学不是外国大学的摹本，而是植根于美国社会和政治传统而逐渐地、自然地结成的硕果；是美国接受优良教育阶层的高尚目的和崇高理想的表现；是富有开拓精神的，因而是世界无双的。”非常契合我们今天所说的“中国特色，世界水平”。
一流大学长什么样？
无论是吉尔曼还是艾略特，都没有照搬欧洲的经验，他们结合美国的特点办出了美国特色的一流大学。
首先，他们二人都清楚，欧洲大陆的大学之所以办得好，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强大的中央政府在支持，在美国没有这样的政府，因此走欧洲人的老路一定走不通。但是，美国的工商业发达，因此，他们在办校时都争取从工商业获得经费，而不是拿国家的经费。美国政府资助私立大学，主要是二战后的事情了。直到今天，私人的捐赠，依然是美国私立大学重要的经费来源，这和世界所有国家的大学都不同。
除此之外，吉尔曼和艾略特还有一整套创办美国世界一流大学的思想。
那么现阶段我们国家也是依靠政府支持办高等教育，岂不是欧洲的路子更好吗？欧洲靠着政府支持的路子近年越来越无以为继，因为随着经济不景气，政府支持的削减造成的教育罢工事件持续增加，另一方面，美国高校的高级管理人员则是全球高校招聘争抢的香饽饽。
也许从这一全球趋势中我们的高校改革能得到启发，探索一条适合中国高校改革的道路，进而实现办成世界一流高校的梦想。
结语
那么美国人大约花了多长时间扭转了高等教育的颓势呢？
大约30年。
当时真正意识到美国高等教育问题的是一批社会上的有识之士，而带领美国开创世界一流高等教育的则是以吉尔曼和艾略特为代表的一批教育家。
那么陈部长提出的中国花32年办出世界一流大学也是有先例的。
有了先进的理念，怎样具体实施而办成一流大学呢？请看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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