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申文本批评 || 孙绍振陈培浩：主持人语

Original 孙绍振陈培浩文艺论坛杂志社

2024-09-04

主持人语

孙绍振陈培浩

本栏目希望重申文本批评，我们就来谈谈文本如何批评。一方面，文本先于批评而存在，文本的价值影响着（但不是决定）批评的价值。并非所有的文本都值得批评家倾注心力，等而下之的文本配不上繁复细腻的批评技艺。当然，在平庸文本的凡胎中转世托生出独创的文艺理论者，也并不少见。批评阐释文本，却非使用说明书，也不能垄断对文本的全部解释权。毋宁说，批评是一种创造性的文本锻造技艺。批评尚未介入之际，伟大的文本提供了尚未实现的辽阔空间，它可能是一片森林、一座孤岛或一片辽阔的旷野。批评深耕挖掘其间，上穷碧落下黄泉，天地苍茫皆洞见。于是筑地基，起高楼，一个经典文本的宫殿和王国乃成。不妨说，批评架设了通往文本的可能性之桥，也为文本充值赋能。可是，批评的世界中不可能没有误读、曲解甚至毁谤。呼唤批评的创造性，但创造却不是任意的。卓越的文学批评创造性地解释文本，这里的创造性不仅是言人所未言，也因应时势，入情入理。在我们看来，张清华教授的文本批评便是在历史情势中有个性、有创造性的独特存在。

张清华关于莫言、余华、格非、苏童等先锋作家的系列评论以不凡的见识、鲜明的文体辨识度自成一家，三十年来影响甚广。他拎出“叙述的极限”“文学的减法”“天堂的哀歌”等语概括莫言、余华、苏童，寓感性于精确；他以精神分析之刀，深入文本的潜意识领域，庖丁解牛，创见不断；他在《青春之歌》和《长恨歌》之间画上精神分析的相交线，遂使镜像互照，历史的纵深凸显。在张清华几十年的文学批评中，始终践行从文本中来、到历史中去的路径，入文本之宝山，探意识之深海，采撷丰辞，照见灵魂的交锋。在张清华看来，如何面对文本？镜之不足，则诉诸火；火之不足，则诉诸刀；刀之不足，则诉诸梦……进入1990年代之后，纯粹的审美批评已经乏力，张清华是审美主义者，却并非唯审美主义者。张清华的文本批评，既是审美的也是历史的。文本批评，不能从文本到文本、从审美到审美，当然也不能从历史到历史。对文本的肌理没有洞察，对审美的创造无所会心，历史的探照灯就无法透过文本的缝隙入乎其内；但是如果缺乏整体性的历史眼光，缺乏诗学理论建构的能力，文本的感受必委顿为一堆亮晶晶的碎片，无法出乎其外，通于广宇。

本期，在答青年学者钱晖的访谈中，张清华教授述其批评来路、学术怀抱和志趣追求，提供了很多关于文本和批评的独特见解；青年评论家赵坤和青年诗人冯娜分别对张清华的小说批评和诗歌批评探微发幽，颇有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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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

注：本公号文章刊于《文艺论坛》2023年第2期，如需转载，须经本刊编辑部授权；如需下载引用，请以纸刊或网站定稿为准。

编辑：雨知

一审：刘瑶

二审：佘晔

三审：曹志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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