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批评 || 主持人语 | 吴俊：春林教授，晓可来了——李国平及他的学生

    主持人语：

春林教授，晓可来了

——李国平及他的学生

吴  俊

国平兄几年前就对我说过几次，发现一个好苗子，在西北大学招到了一个不错的博士生，过两年请你在《文艺论坛》的“起点批评”专栏推荐一下。国平兄是老朋友，当然相信他的眼光。一两年间，我们见面时，都问他，你的学生如何？他总说，再让他历练一段时间，着急不得。以我的经验，国平兄担任博导之后，岗位角色已经发生了大变化，教书育人的职业意识替换了他原来主持刊物笔政的经验。刊物主编最重要的能力是组织和发表高水平、有创见的文章，国平兄在《小说评论》主编位上多年，业内的人望和口碑都已经无须多说什么了，刊物质量一直稳定在一流地位。但是当研究生导师就不同了，导师的最重要能力是把一个有点儿专业基础的年轻学生在几年里从低处培养成一定水准的年轻学者。如果说主编需要善于收割成熟的果实，导师却需要更多的播种、培育功夫，可能最后还谈不上有成熟的指望。师德第一最要紧，时间、精力、经验等的身心成本投入高于一切。就这样，一个好主编转行成了一个好老师。国平兄真是我辈榜样啊。在这等待成熟的过程中，国平兄卸任了刊物笔政，接任者也是老朋友，从山西调任陕西的批评家王春林教授。我在国平兄主编期间，就在《小说评论》上有过一年的专栏，还是疫情爆发前了。春林兄接任后，索性就开设了一个固定的“三栖评论”专栏，专门讨论多文体、跨文体写作问题，迄今坚持了近4年。去年年底，春林主编又要卸任了，年轻的杨辉教授今年履新主编。国平兄正好也在近年转任了陕西师大文学院教授、博导，倒是和新主编杨辉教授先成为真正的同事了。而春林兄又回山西做教授去了。各人转来转去，到底都做成了亲家。我一如既往地给三位主编轮番打工。主编们在转岗，新人已经长成。董晓可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评论集，同时还发表了诗歌和小说，并且活跃于网络写作世界。显然，他与师辈的道路已经很大不同了。不仅有跨界写作的兴趣和成就，而且直接进入了新媒介领域。不过，他也没有轻视经典文学、文学史和文学批评的传统路径。只是在写作和研究中更不拘泥学科成规了。从他身上我们可以看出学术路向和写作形态的转变。最明显的是，一般意义上的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在年青一辈学人身上已经没有了明显的界限，特别是创意写作在多数大学流行之后，新起的作家往往就在研究生群体中，而他们又正是新一代作家的潜在主力。当有人还在争议大学是否培养作家这种伪命题时，难道没看出新世纪以来的年轻作家的学历很多已是研究生了吗？其次，读研究生的初衷往往是专业研究，但因为很多学生在本科时已经具备创作基础，因此，至少在现代、当代文学学科里，文学批评既不能不成为主流，但创作的潜流也许要比学术表现更强大吧。于是，学术研究、文学批评成为文学创作的专业驱动力——这和非大学出身的作家就有了很大不同的写作素养条件。换句话说，专业学术和文学批评不会妨碍一个创作者的成长，作家首先倒是学者出身。最后，要说到的就是新一代学者、作家的新媒介能力了。“老人”如我者也在使用新媒介，但我们并没有、很难具备新媒介思维。这就会直接影响到精神生产的价值效能实现程度了。我们使用的新媒介只是一种技术工具，它外在于我们的身体和精神，我们与工具是分离的，它们在工具箱、电脑里。但是，90后以来的新人却是和新媒介合体共生的，新媒介早就和他们脑机对接了；他们的行为和思考已经天然地融入了新媒介的功能，就像我们老辈说宣传、推广多数是指纸媒、影视或平面广告，他们当然就是以新媒介、全媒体制作为理所当然，因为中间并不存在技术屏障的困难问题。甚至，我们还在区分线下和线上，他们的写作早就自由出入网络纸媒，无须变身就是一个跨媒介的写作者了。因此，最后一点就是，他们几乎都是跨文体、新文体、新文类的写作者。我近来尤其关注到了现代文学史两端的一种类同现象，在媒介巨变的时期，比如此前的两个世纪之交，19和20、20和21世纪之交，正好就是纸媒、网络媒介勃兴的时期，正在这种时期，写作文体随之发生巨变，出现了新文体、新文类的繁盛景象，同时跨文体现象更是层出不穷。能够体现这种历史巨变的写作者，一定主要就是年青一代的写作者，最重要的是，年青一代的写作一定会冲击、冲破既定的文学文体的边界，犹如“新青年”再生，新文学史就此开启自己的航向。而理论意义上的文学概念也将在此过程中被重新审视。我看着目前还在奋力成长中的晓可，几乎就是上述新一代写作者的全能型代表，只是他还年轻，究竟能走多远，我现在是不敢预言的。但说他的道路趋向预示了未来的光明前景，这是可以充分肯定的。在陕西毕业以后，他履新就职到了山西。几乎同时，王春林教授也返回了山西大学。看晓可的文章，可找寻到太多和春林教授相像的痕迹，对于当代作品的大量阅读，对于文学批评的全身心投入，对于前沿作家作品的聚焦关注，还有各类文章和作品的丰富产出，都可以看出春林教授的影子。就此，我甚至要建议晓可，不妨就近商请春林教授作为自己的博士后合作教授吧。考虑到你的导师、同刊几任主编的传序关系，这会在师承上添上一段佳话的。

（作者单位：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讲席教授）

注：本文刊于《文艺论坛》2023年第5期，如需转载，须经本刊编辑部授权；如需下载引用，请以纸刊或网站定稿为准。

编辑：张   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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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审：佘   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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