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邀土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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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少 坤 在 线
栏目主编:李建丽
责任编辑:张亦怡
江苏省作家协会
2019年重点扶持作品
(二十八)
作者|王少坤
播讲|语汐 平凡
献给亲爱的乐珊
我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我要回去——不,不是回家,而是回到彼岸,回到那个曾经点亮我们心灵的家。
——约翰·斯坦贝克
硝烟散尽,还有真相吗?
心中有座火山
吃饭的时候,餐桌旁只有顺子和小布点直挺挺的坐着。他俩不说话,也不动筷子。我问,人呢?顺子使劲把头扭过去。
我就对小布点说,当兵的命贱。死了就死了,如同家常便饭。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太难过。俗话说忧伤脾,要是把忧伤全都吞进肚子那能把肠子悔青了!你们俩年轻,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就告诉我吧!我帮你们消气。
小布点抹着鼻涕问我,怎么做才能让喜子不受处分?我说,这是事儿难办。喜子是个老兵,不应该如此冲动。他怎么可以当着大家的面给朱排长难看呢?当初老班长下葬,大柱子那么凶,朱排长不开口,他都不敢把枪放进墓坑。喜子倒好,连请示都懒得做,直接就放进去了。要不是朱排长有涵养,没准当时就会向我们下命令。
你说朱排长要是让我们捆了喜子,我们是执行还是不执行呢?
顺子说我胡说八道。朱排长是绝对不会下那样命令的。大柱子的脚没了,在阴曹地府遇到土匪会吃亏,放一杆枪是应该的。
我说,话不能这么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长官不发话,当兵的凭什么擅自行动呢?再说,这是个面子上的问题。长官要是没了面子,队伍就散架了。今后,你们俩要长点记性。一定要听朱排长的话,不要自己觉着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叫忤逆长官。对当兵的来说就是死罪!懂吗?
他俩直愣愣地看着我。我问他们是不是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他们显然不理解我说的意思。
小布点重复刚才的问题,问我做点什么才能让喜子哥哥不受处分?我问他,铁锹呢?他问我,干什么?我说,赶紧上山啊!把枪挖出来,交给朱排长。这样朱排长心里就踏实了,就会放喜子一码。
顺子让小布点不要听我的话。我指着顺子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是个愣头青。走着瞧吧,今后有你的好果子吃!我伸手在小布点肩头上拍了一下。我说,不要跟这个愣头青在一起。跟着我,我罩着你。
小布点扭头看着我。我嘿嘿一笑。没想到他使劲甩了一下肩膀,转脸背对着我。我伸手把他的肩膀扒过来。我问他,不想被老兵罩着?
顺子把小布点拉到自己身旁。他对我说,还有脸说这样的话?眼看着大柱子被土匪抓走自己却躲起来装死。还算是人吗?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我说,你小子不懂事。要是能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是救不得呀!你想想,上边有七八个拿卡宾枪的家伙。要是我站出来会产生什么后果?
顺子说,就是有一百个人站在上面也不能抛弃战友。我问他这是谁定的规矩?他说是解放军的规矩。打从参军的第一天就知道。
我说,你是个新兵蛋子,不知道战场的厉害。别说七八个,就是有一个人端着枪在旁边站着,你敢动弹吗?我不给你们说国民党的规矩,就是按照共产党的规矩,我们战斗为了什么?
还记着政委的训话吗?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在鹰嘴岩,朱排长不让出击,老班长不听,结果怎么样呢?这说明越是危急关头越需要冷静。昨晚,要是我冒险出击结果肯定是一个死字。你们不是又少了一杆枪吗?你们俩给我往周围看看,要是孔子乙知道只剩下你们三个兵,他还会让你坐在这里吃饭吗?
顺子说我是个不讲规矩的人。他让小布点不要搭理我。我对小布点说,不要听顺子的话,他是个二愣子。你还小,要听人劝。不是我爱吹牛。论打仗,老子出生入死十几年了。知道怎么样才能在战场上生存。你跟着我。我罩着你。保证让你活着回家去见爹娘。
顺子不服气。他说,还不知道谁先死呢!我说,不要说狠话。大柱子为什么死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是个好勇斗狠的人。人的命与脾气是连在一起的。本来可以熬过去,不听人劝就会命丧黄泉。不信,你们去问问喜子。我早就对他说过大柱子是个命运不济的人。
桌上摆着两盘菜,冬笋炖肉和清炒小青菜。猪肉的香气在升腾,浇过起锅油的小青菜油光闪亮。可是,这么诱人的菜肴一点都提不起胃口。两个小东西不动筷子,我也不好意思先吃。
过了好一会儿,喜子走进厨房。他的脸色阴沉,一屁股坐下,什么话也不说就操起来筷子。朱排长走进来。他吩咐小布点把卢艺娟的饭送到楼上去。
我赶紧捡了几筷子小青菜又捡了几块大肥肉放进卢艺娟的碗里。我对小布点说,陪卢医生吃饭。她不吃,你也不要动筷子。
小布点走出厨房之后,朱排长操起筷子让我们吃饭。大家低头扒饭,谁都不愿意动筷子去盘子里捡菜。我忍不住捡了一块大肉放进自己的碗里。抬头一看,喜子的眼瞪得像怒的公牛。
我对他说,人只有一条命,死了不能复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一定不要亏待自己的身体,否则靠谁去为咱们的兄弟报仇呢?
孔子乙这个狗日的东西太不是人玩意儿。要是哪天捉住了他请你们一定要交给我。
喜子问我想干什么?我说,凌迟!喜子使劲哼了一声。我不禁一惊。要是平时,我一定会要求他对我解释。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心中有座火山,随时都会爆发。这不是我说两句狠话就能够消除。
于是我对朱排长说,事到如今,不能再忍了。我们需要一点霸气。少了这股气,往后谁都敢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要给土匪一点颜色看看。他杀我们一个,我们就杀他十个。
喜子问,杀谁?我说,让廉儒生把所有与土匪沾亲带故的人带到香榧树下。让他们抓阄。十个当中抽一个。谁触霉头,就送谁下地狱。我们也剁他们的脚,也把他们的尸首吊在香榧树上。让苍蝇叮,让老鸹啄,让他们满肚子都是白蛆。
喜子满眼愤怒,恶狠狠瞥了我一眼。我的狠话并没有讨到他的好。我就问朱排长,我们该做点什么呢?朱排长端着碗,不看我,也不说话。拿着筷子的手在颤抖。筷子尖碰到瓷碗上,发出的声音像来自遥远的银铃。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我们正在纳闷。廉儒生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搓着双手来回跺脚,满脸笑嘻嘻的。
我用筷子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幸灾乐祸吗?他赶紧摇着双手说,没让他们知道坏消息。我问是什么意思?
喜子大惊,指着门口让廉儒生立刻滚出去。他对朱排长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也大吃一惊。难道是土匪?喜子大叫:准备战斗!
他退下弹夹,抠出子弹,放在掌心里
朱排长吩咐顺子和小布点上楼,在老虎窗设置射击点,吩咐喜子伺机策应,让我跟他一起出去察看情况。
我推着廉儒生朝外走。廉儒生总想回头找朱排长说话。我不许他转身。他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反问他这是谁的主意?他说,是朱排长的主意呀!不是让我去发动群众吗?他们动起来了。
我问,动起来是什么意思?他说,成立人民政府呀!我说,早不成立晚不成立,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他说,不是今天,是明天。明天是跳火节呀!
卢艺娟匆匆赶来,了解了情况之后提醒朱排长不要往老百姓头上泼冷水。朱排长朝喜子招手。喜子匆匆赶来。
喜子说,早一天成立人民政府就可以早一天完成任务。没有什么不好。我看出来朱排长心中还有顾虑,就问廉儒生,这事儿是谁在背后挑头?廉儒生摊开双手说,说来你们也可能不信。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跟在朱排长身后走到院子门口。老百姓摩拳擦掌。为首是那个被朱排长镇住的白胡子老头。他站在最前面,手里拎着胡琴,见到朱排长就给赶紧拱手作揖。
朱排长请白胡子说话。白胡子老头看见朱排长满脸严肃,扭扭捏捏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成一句完整的话儿。
廉儒生说,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呢?不是编了许多词儿吗?那就唱吧!老百姓听廉儒生这么一说哈哈大笑。有人在白胡子老头背后推了一把,催他赶紧唱戏。
白胡子老头嘿嘿笑了两声,来回拉了两下弓子,弄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鼓足勇气扯开嗓门唱了起来。
他唱道,打从盘古开天地,出了圣人尧舜王。大禹治水奠基业,留给子孙国运旺。不肖夏桀毁基业哟,才有英明殷商汤。
唱到这里,白胡子老头停顿一下,转身朝身后的人们扬了一下手臂。人们立刻会意,扯开嗓门重复最后两句歌词。
大禹治水奠基业,留给子孙国运旺。不肖夏桀毁基业哟,才有英明殷商汤。
合唱过后,白胡子老头接着往下唱。
文武东征发商纣,为民除暴又安良。春秋战国烽烟起,都为一己任国殇。天下出了个秦嬴政,从此群雄争皇上。天下兴亡两千载呀,不姓张来就姓王。
唱到这里,他再次停顿。于是村民们就跟着哼哼唧唧重复最后的两句歌词。重复完毕,白胡子老头继续往下唱。
他唱道,共产党像太阳,照耀磐石闪金光。为了百姓打天下呀,仁义之师威名扬。开天辟地第一回哟,怎能让我不歌唱?
唱到这里,白胡子老头开始咿呀呀、啊呀呀反复拖着长腔调。老百姓全都跟着咿呀呀、啊呀呀地拖长腔。
他们的调门不断往上提升,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响亮。院子门前成了欢乐的海洋,所有的人全都沉浸在兴奋当中。
廉儒生也兴奋不已。他挥手让大家停下听朱排长讲话。朱排长问白胡子老头有什么具体建议?
白胡子老头说,成立共产党的政府嘛!你要是不赶紧竖起来宝塔,如何压住山上的那些小鬼呢?
朱排长点头称是。但是他说,成立人民政府是件大事,应该从长计议。白胡子老头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明天是跳火节,是个大日子。在喜庆的日子成立人民政府可以保证人民政府的基业万年永驻。再说,好事成双,乡亲们都想在跳火节搭戏台唱大戏。
朱排长对白胡子老头的说法并不十分满意,但是站在他身边的卢艺娟激动不已。她握着拳头说,人民群众已经发动起来了。革命时机已经成熟。我们绝不能压制老百姓的革命热忱,要尊重老百姓的革命要求。
我赶紧竖起来两个手指头在面前摇晃,示意卢艺娟不要逼迫朱排长在老百姓面前表态。喜子抓住我的手指头使劲按下去。我说,这背后有鬼!
喜子问,鬼在哪里?我说,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但是相信朱排长一定看见了。没看见他的脸上布满忧虑吗?
喜子说,哪来那么多忧虑?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我指着喜子的鼻子嘿嘿地笑了。
我告诉他,没有谁比我更想立刻离开这个鸟不拉屎,充满杀机的鬼地方了。但是,还是应该听朱排长的,因为他想的比我们周全。
卢艺娟凑过来问喜子赞成还是反对?喜子说,赞成。她又问我。我说,我听朱排长的。她就丢下我,拉着喜子走向朱排长。我想阻止他们,背后突然有人拉我。回头一看是油条。
他趴在我的耳畔上说,快去告诉朱排长,千万不要答应这些刁民的要求。我大惑不解就问油条,关你屁事?他说,事关重大。我让他说出来。他左顾右盼,拉着我往后退。
我被油条拉近厨房。厨娘看见我们进来不知如何是好。油条不耐烦地指着门口让厨娘出去。厨娘听话,丢下手中的扫把赶紧出去。
油条环视一周,确定没有人在屋里之后急吼吼地说,赶紧去告诉朱排长成立乡政府的事情应该和孔子乙商量,不要和这些乡巴佬搅在一起。
我说,油条啊,你不懂大道理。共产党和国民党不一样。油条冷笑道,别对我说大道理,只要去告诉朱排长人家答应晚上见面就行了。
我说,朱排长不会答应去见面的。油条立刻板起脸来问我,你们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悄悄收尸可以糊弄老百姓难道能够糊弄孔子乙?
我不禁大吃一惊,质问油条,交际花是不是参与了此事?油条说,交际花并不想开杀戒。但是孔子乙知道如何与共产党打交道。他说了,不给朱排长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说,既然开了杀戒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油条问我,这些事情是你说了算吗?交际花说了,朱排长一定会来。我说,别忘记朱排长来见面是有先决条件的。
油条说,人家已经答应了呀!我呵呵笑了。我说,油条啊,说谎也不打草稿吗?朱排长的先决条件是什么?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明白。
油条说,实话实说吧,我也搞不明白。但是,交际花一听就明白了。所以,你我都不要自作聪明。我们是下人。听不懂读书人说的话。再说,人家都是有信仰的人。你还是赶紧去告诉朱排长不要和乡巴佬搅在一起。人家今晚在酒馆等他。
我还想再问得清楚一点。油条威胁我再不去阻止朱排长,他就当一回甩手掌柜。我问他不想杀孔子乙了?他说,想杀。但是你们不给我机会。
我让油条待在这里不要离开,立刻跑出去挤到被老百姓重重包围的朱排长跟前。我趴在朱排长耳畔说了油条的意思。
卢艺娟在一旁直愣愣地瞪着我。喜子勾着手指头让我跟他出去。我不理睬他们,只等着听朱排长的吩咐。朱排长看着我摇头。他转身面对老百姓,挥着双手向下压了压。老百姓顿时安静下来。
朱排长卡着腰开始训话。他说,你们把共产党比作尧舜,那是对共产党的赞誉。我要告诉你们,共产党比尧舜更伟大。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政党。我们闹革命是为了解放全中国、为天下老百姓谋福利。我们将尊重你们的意愿,支持你们建立革命政权,把一切权力交给你们。
白胡子老头听朱排长这么一手,激动不已,带头举起手臂高呼共产党万岁,解放军万岁。老百姓跟着高呼口号。他们的热情像是被点燃的干柴爆发出冲天的火焰。
呼完口号,陈四问朱排长是不是可以去搭戏台?朱排长说,当然可以!于是,陈四大手一挥,就带领老百姓呼啦一下涌向广场。
我问朱排长应该如何答复油条?朱排长说,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去警告油条,要他看清形势。
我回到厨房,把朱排长的话说给油条听。油条说,朱排长食言?我说,不是食言,而是让孔子乙看看谁的力量更大。油条唉声叹气,甩手走了。
我叫他站住。我对他说,朱排长还有一句话,你要看清形势。
广场上人声嘈杂。搬木头的,拉锯的,钉钉子的,间或儿童嬉戏打闹的声音四处响起。磐石镇像是过大节一样,热闹非凡。朱排长却独自待在西厢房翻看账簿。
我不知道账簿里面有什么天机值得他每到关键的时刻就坐下来翻看。我想进门劝他再考虑一下交际花的建议,但是突然想起来油条说的话,我们是下人,不能理解读书人说的话。
黄昏的时候,油条又来找我。他趴在我的耳畔说,特大的好消息!人家不计前嫌仍然愿意与朱排长和谈。他让我立刻带朱排长过去。我说马上要吃饭了,等吃饭过后再谈吧!
他对我冷笑道,你真不懂事。不喝酒谈个屁!我说,你们摆的是鸿门宴吧?他说,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算个屁。就是一条狗。
我说,你倒是个明白人。今晚不要喝多了,免得在朱排长面前出丑。油条听我这么一说,无比伤心。他说,哪里有我喝酒的份呢!我说过了,我是条狗,得自己出去找食。说完,他伸头朝厨房瞅了一眼,朝厨娘吹了一个口哨,就走了。
我立刻去西厢房告诉朱排长油条带来的消息。朱排长先是一怔,接着脸上露出来笑容。着急了!他说。
谁着急了?我问。
孔子乙。
孔子乙要见面?我大惊失色。但是重新梳理一下油条的表现,我恍然大悟。我敲打自己的脑袋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被交际花的阴影迷惑没有往孔子乙身上去想。交际花说满足了朱排长的条件实际上就是在告诉我们孔子乙要出面了。
朱排长的目光有些迷离,思绪好像飞到了远方。我说,我去取枪?他摇头。我问,是不是应该叫喜子过来?他又摇头。
他从腰间掏出勃朗宁,把弹夹退出来,抠出子弹,放在掌心。两颗古铜色的弹丸像两滴不能融合的水珠在他的掌心中央晃荡。
我盯着他的掌心,看着两颗子弹撞来撞去。我发现他的手在颤抖!我抬头看他。他的目光坚毅。但是,手心里的两颗子弹却在不停地碰撞。
他把子弹压进弹夹,放在眼前看了看。
赴宴!
这是鸿门宴啊!我说。
是啊!人家在等着我们跪地求饶。他砰地一声把弹压装上。
应该告诉喜子。
不用!他把勃朗宁插进腰间迈步朝门口走。
我伸手拦住他。他问我想干什么?我说,当年赴鸿门宴的时候,宝剑在樊哙身上。朱排长说,孔子乙不是楚霸王。
我说,没错。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畜生。朱排长说,他的心有多么狠,我们领教了。但是,我会怎么做,他猜不出来。我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瞥了我一眼,把枪套扣上。我说,排长啊,这事儿交给我吧!稍有犹豫我们就会被吊在香榧树上。
他问我是不是认为自己了不起?我说,老兵的手不颤抖。听我这么一说,他就把手放在眼前翻过来覆过去地察看。当他停下来盯着自己掌心看的时候,手又开始颤抖。
我说,我了解你的想法。孔子乙也一定想知道你到底是真屈服还是假屈服。他的注意力一定全在你的身上。这正是干掉这个畜生的最佳时机。
朱排长不禁怔了一下。我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交给我吧!杀掉孔子乙,我们就全都有了活路。
朱排长变得犹豫不决。我赶紧说,朱排长啊,看在我死心塌地追随你的份上就把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我吧!
他的手从枪套上滑落。我趁机上前掏出他的勃朗宁。我说,排长放心。一打照面,二话不说,立刻开枪。
对!一打照面,二话不说,立刻开枪!
我在前面引路,和朱排长一起去赴鸿门宴。穿过广场时看到老百姓刚刚搭好的戏台。戏台有十米见方,侧面还搭了一个上台的台阶。
我说,老百姓心思真细致啊!朱排长说,我们要锦上添花。我说,要是不成呢?他怔住了。
我说,排长啊,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为什么不能和谈呢?我听廉儒生说,以前的乡长就是经过孔子乙推举最后被国民政府任命的乡绅,也是个读书人。朱排长突然停住脚步伸手向我索要勃朗宁。
我看出来他眼睛中的愤怒。我摇头,捂紧腰间的枪。我说,大柱子抗命,喜子也抗命。你都把他们当成亲兄弟。今天,我也要抗命。我也想做你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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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少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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