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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西域研究》2012年第4期清前期中亚地缘政治形势[1]——附论比什凯克的来历潘志平内容提要18世纪清统一新疆后,将毗邻新疆的中亚的一些部落、汗国、土邦视为自己的名义上的属国,清政府责令各部“和眭邻境”,但也不介入其间的纠纷,其中“皮什格克”争端就是一例。皮什格克即今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在清军巡边大道附近,但作为地名可能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中国对中亚的了解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古代,最初是一些模糊的传说。如《穆天子传》记载:“自群玉之山以西,至于西王母之邦,三千里,自西王母之邦北至于旷原之野,飞鸟之所解羽,千有九百里。”[2]据学者研究,“群玉之山”指的是叶尔羌附近的昆仑山;“西王母之邦”指的是今哈萨克草原上的部落;“旷原”指的是里海和咸海之间的大草原。[3]尽管此书传说成分较浓,但它毕竟反映了极其遥远的古代中国关于中亚的地理知识。张骞出使西域,报告了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乌孙、奄蔡、安息、条支、身毒、黎轩十国情况,为中国史料中关于中亚以及以西诸国国情确切的报告。对中亚有更为详实记述的还是亲历中亚的唐代僧人玄奘。在他的《大唐西域记》中就记载了“大清池”(伊塞克湖)、“素叶水”(楚河)、“窣利”(粟特)、“白水城”(今齐姆肯特)、“呾逻私城”(江布尔)等地。18世纪中叶清王朝统一新疆,清代思想家魏源指出:盖新疆内地以天山为纲,南回北准;而外地则以葱岭为纲,东新疆西属国。属国中又有二:由天山路而西北为左右哈萨克;由天山南路而西南为左右布鲁特……逾葱岭而再西北为安集延;西南为巴达克山,为爱乌罕……新疆南北二路,外夷环峙,然其毗邻错壤作我屏卫者,惟哈萨克、布鲁特两部落而已。[4]其中,天山和葱岭(即帕米尔)是纲。所谓“南回北准”中“南回”,指的是居于天山之南信仰伊斯兰教的维吾尔;“准”指的是游牧于天山之北的准噶尔。“左右哈萨克”,指的是哈萨克的大玉兹和中玉兹。当时乌兹别克商人多从费尔干纳的安集延来新疆,因此在清史料中将乌兹别克称“安集延”。“布鲁特”是当时清史料中对吉尔吉斯人的一般称呼。“爱乌罕”,即阿富汗。魏源此说是清王朝面对中亚地缘政治的高度概括。《剑桥晚清史》说:“清政府似乎把外有天山和帕米尔作为屏障的东突厥斯坦(指新疆)为政治和军事上的死胡同。”[5]清朝将中亚及南亚的一些部落、汗国、土邦视为自己的属国,维系这种宗藩关系的基本政策是,不派兵、不设官、不征税,“俾通天朝声教而已”,只要各部“能约束所部,永守边界,不生端”,即“不加兵骚扰”,[6]同时既不过问各部间的纠纷,也不介入其间的战争。例如,1767年,哈萨克与霍罕交战,哈萨克阿布赉汗遣使求助于清朝,当即遭到清乾隆帝的拒绝:“尔哈萨克、霍罕等,皆系归服朕之臣仆……岂有助一臣仆攻一臣仆……此事断然不行。”[7]再如,1809年,霍罕伯克爱里木在从哈萨克手中夺取塔什干后写信向清朝驻喀什噶尔参赞大臣那彦成报喜。那彦成当即发文训斥:“你乃一小夷,理当保守地方,安养民人,和眭邻境,安静住居。你若累累强占别处,你将来定吃大亏。”[8]18世纪中亚各部间虽有相互攻伐,但居所大体已定。哈萨克三玉兹在北部草原,乌兹别克三汗国在南部绿洲,吉尔吉斯各部居于天山至昆仑山的山区。19世纪初霍罕汗国强盛起来。1808年从哈萨克人手中夺取塔什干。1827年向北部布鲁特、哈萨克的游牧地区扩张,在楚河流域建一土堡皮什格克,并试图挑动布鲁特、哈萨克之间的争斗。清朝史料中有两件文书报导了当时发生在楚河流域的“皮什格克”争端。其一道光七年十二月辛巳(1828年1月26日)敕谕哈萨克公阿布拉:……据阿不拉禀报称:今年秋收后,霍罕伯克带人在皮什格克筑城,寄信给哈萨克前去游牧。并未允从,……情词恭顺,具见悃诚。自尔祖父投诚天朝,世笃忠贞,甚为出力,朕所深悉。尔游牧地方,距霍罕甚近,霍罕带人在皮什格克筑城,尔能深明大义,不肯前住,朕甚嘉焉。……[9]其二道光八年六月癸酉(1828年7月15日)谕军机大臣等:德英阿等奏《查明霍罕在皮什格克地方只筑土堡,并卡内安静情形》一摺,霍罕所筑之城,既据查明只系土堡,且在布噜特境内,距那林换防巡边大路尚有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