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书|想成为艺术家，就请把它当作《圣经》一样带在身边

乌鸦坚定的眼眸、

相机直率的镜头，

都见证着它们面对的一切。

虽以为自己很公正，

但它们说谎了。

—W.H. 奥登（英国诗人）

作者：莎莉·曼【美】

译者：胡 菲

出版社：中国摄影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年8月

这部非同寻常的回忆录中，叙述语言与影像交织，风格独特。莎莉·曼将引人关注的话题——家庭、种族、死亡和美国南方的传奇风景，浑然天成地表达了出来。

在整理成箱的家族文件和泛黄的照片时，莎莉·曼发现了先人生活中的大量轶事，如欺骗和丑闻、酗酒、对汽车的迷恋、灵异的瞬间、一些难以启齿的故事，以及深受喜爱却频引争议的家族土地、复杂的种族、得而复失的巨额金钱、天才的归来，甚至疑似谋杀的血腥案件。通过文字和影像，莎莉·曼完全开创了一种独具个性的传记形式——它具有一部伟大小说那样引人入胜的戏剧效果，但又牢牢扎根于她自己生活的肥沃土壤。

莎莉·曼

1951 年生于弗吉尼亚州列克星敦，常住弗吉尼亚州，美国最著名的摄影师之一。曾获得多个奖项，包括NEA( 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NEH(美国国家人文基金会)和古根海姆基金会的奖金，作品被国际重要机构收藏。她出版了许多图书，包括《遗迹》《深入南方》《十二岁》《亲密家庭》《留住这一刻——莎莉·曼自传》《骄傲的肉体》和《肉体和精神》。2005年，关于她的作品《遗迹》的故事片首次亮相，受到评论界的高度赞扬。莎莉·曼的作品由高古轩画廊和纽约埃德温·胡克画廊代理。

默兹之印

前言（节选）

我们都拥有许多这样的东西，比如储藏室里的箱子、先人留下来的遗物，而我也有很多的宝藏，都藏在阁楼上。它们大部分是些皱巴巴的纸箱，用各种古老的线捆扎着。这些线有的是用作晾衣绳的结实棉线，使用的时候通常会先绕一圈，然后紧紧地打个结。还有的线就不那么结实，比如用来捆扎信件之类的细绳，这种松垮的金色细绳原来是用来捆干草垛的，绳子的尾梢凌乱地绕成一团。

……

我曾经获得过一些赞扬与恶评，包括我在20 世纪90 年代初期，发表第三本摄影书《亲密家庭》时获得的那令人讨厌的“富有争议”的标签。那本书中有着我的三个孩子埃米特、杰西和弗吉尼娅的生活照片，有些时候是不穿衣服的，拍摄地点从我们的农场直到弗吉尼亚山上。我认为自己的镜头应该对他们的整个童年保持完全敞开，并且使每一个相关的人都自愿且富有创造性地参与进来，记录下她们的每一次胜利、困惑、和睦和孤独，同时还有容易发生在孩子身上的艰难时刻—磕碰、呕吐、流鼻血和尿床——所有的这些时刻。《亲密家庭》发行的时机不佳，那时社会上盛行对描绘孩童身体这一行为的道德恐慌，以及对政府资助艺术的激烈争议( 我曾经被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和美国国家人文学基金会赠予奖金，但并非是为奖励这些关于我孩子的摄影作品)。在那个时期，我经历了许多的困惑、迷茫和内心的挣扎。但最重要的是，正是那个严峻的时期，推动我萌发了创作下一部作品的强烈愿望。

……

我在本书的写作与研究过程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除去优雅与逻辑，被精心打扮过的记忆无法为我效力，无论它在美学上有多么的巧妙或仁慈。我需要的是真实，又或者是如朋友所讲的“与真实相近的东西”。那种东西是记忆的真相，是一个科学而客观的真相，就如一片沙地上唯一的一颗珍珠一样。我所拥有的全部东西就是这些。

于是，在剪开先人留下的箱子上的绳子和胶带前，我首先打开了自己的箱子，审查飘忽不定的记忆与它们所对应的物件。在这么做的过程中，我遇上了不完整记忆的邪恶双胞胎——摄影照片对真实的背叛。早在1901 年，爱弥儿·左拉在电报中就描述了这一新媒体具有的威胁性，他评价说人们将无法再声称自己见过什么东西，除非他们有照片作为证据。左拉也许知道或凭直觉明白的另一件事，就是一旦留下摄影记录以后，你曾经“真正见过的东西”，将永远不再重现于记忆的双眼之前。它将被永久地从一个连贯的真实存在中剪切下来，成为一块薄薄的切片，成为时间那丰腴身姿的一个轻飘飘的、半透明的影子；它如同挽歌，缺乏深度，并立刻具备了感伤与惆怅的琥珀色质感：一个瞬时性的万物皆朽的预告。照片似乎应该使我们的过去免于变质，并不再轻易受重叠交错的记忆的变形所影响。但我认为这种想法是一个错觉：照片取代并侵蚀了我们的过去，与此同时，创造了属于它们自己的记忆。当我握着自己童年的照片，沉浸于温柔的回忆中时，我同时明白随着每一张照片，我都遗失了某一部分过去。

……

当一个动物，例如一只野兔，在一个带保护作用的篱墙下筑窝后，它蜷曲身躯的重量与温度会在土地上留下相应的痕迹。那个地方的草地通常会被压得像编织过的鸟巢一样，在野兔掉转身体休憩之前，可能还真的用它那小巧的爪子在草地上抓扯撕拉过。这有着野兔身体形状的存在证据，整个草地上的一个柔软的小碗，也有它自己的名字——一个略微过时，却仍然美丽的名字—默兹（MEUSE，与缪斯相近，缪斯是记忆之神的女儿，也是灵感女神)。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留下曾经存在于这个地球上的痕迹，这些痕迹带着我们身体的形状。但当我轻轻用手按在野兔这毛茸茸的、圆形的默兹之印上时，我不禁好奇：我在世界上所留下的所有印记，会不会在某一天也被整理起来，放在一个箱子里？

……

若把生命看作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那么在摄影术发明之前，生活中的重要时刻就仿佛是长在了河水中央的岩石：它们叫嚣着，激起水花四溅，却仍对河水奔腾之势无可奈何；记忆的残骸在这些岩石周围堆积，令人眼花缭乱、五味杂陈、耳有余声。这种吸引人的记忆阻碍所产生的能量是快照取代不了的。当我们把工作外包给照相机，我们记忆的能力就减弱了，我们的回忆也变得匮乏。

——选自第四部分我的父亲：违背愿望的现实之17芒格家族

莎莉·曼的父亲罗伯特·西尔韦斯特·芒格二世

生于1825年、在得克萨斯长大的高祖父亨利·芒格刚好赶上了加利福尼亚淘金热的时代，正如来自英格兰的家族分支中的艾伦的父亲，也就是我的高外祖父一样。只不过，不像那个离开后一直没有归家的浪子，亨利深受太平洋上的海难与营寨中的海盗之苦，两年后返回了西部的得克萨斯，走了整整2498千米。

现存的这幅亨利的肖像，是我在伯明翰从一位93岁的亲戚的档案里找到的，照片已经被用了很多次，甚至曾在人们将他入殓、为他守夜时用来标记他的身份，报纸上称，他的死因是得了一种“不严重却很痛苦的疾病”。

后来我才发现这幅肖像是从一幅更大的照片上截取的，照片中的故事生动地诠释了西得克萨斯州重建时代的社会关系。即使避而不谈照片中的种族问题，这张亨利·芒格的照片仍然展示了一个易怒、眯着眼睛的男人。我们可能会再次面对摄影术的欺骗，并用这种有力的媒介去取代真实的记忆。

肖像摄影表现人物性格的能力不亚于油画，但是，使用快照或者平庸的照片来代表自己的形象，你会发现这不仅仅会腐化记忆，同时它也会以一种恼人的力量歪曲画中人的性格，对后代造成误导。当拍照时机不适宜时，人物的姿势和表情会显得尴尬，这种虚假的照片往往比补救的证词生命力要旺盛，当最后一个指责照片不真实的人死后，人们会把它当作人物性格的线索去看待。

当只有一张照片保留下来，它就成了无疑的权威，我们仿佛只面对一个证人的陪审员，依靠他无可辩驳的证词了解案件。

——选自第四部分我的父亲：违背愿望的现实之17芒格家族

《亲密家庭》系列

《亲密家庭》系列

留住这一刻——莎莉·曼自传

安德鲁·卡内基奖非虚构类优秀图书

美国国家图书奖入围图书

一部奇特、有冲击力、美丽非凡的回忆录……一部关于南方、家族和艺术创作的理性与感性兼具的书，有佛兰纳瑞·奥康纳的散文集《神秘和习俗》的率直，有玛丽·卡最佳作品语言的野性、朴实……它立即成为过去50 年南方回忆录中的一部经典之作。

——德怀特·加纳（《纽约时报》）

《留住这一刻——莎莉·曼自传》，几代人的跨度、南方式的幽默，以及纳博科维安式遣词造句的雄心，落笔华丽又令人信服。

——萨拉·博克斯（《大西洋》月刊）

莎莉·曼的表达如此清晰，如此干脆，准备着承认错误，但也站出来为自己发声……难得书中的主人公们如此令人钦佩。

——强·卡罗尔（《旧金山纪事报》）

《留住这一刻——莎莉·曼自传》和莎莉·曼的照片一样：直率，爱冒险，有爱，无所畏惧，美丽，亲密无间，带着神秘。这意味着可能书如其人。

——路克·桑特（比利时裔美国作家、评论家）

莎莉·曼落笔审视南方生活，就像她的相机镜头审视南方风景一样。《留住这一刻——莎莉·曼自传》不仅展现了她的摄影技巧，而且表达了她直面大多数人不愿意看到的事物的决心。

——詹尼佛·凯（美联社）

人们不需要知道莎莉·曼作为摄影师的杰作就能被她的回忆录所感动。《留住这一刻—莎莉·曼自传》，这部作品基于一个充满令人惊叹的戏剧性的家族的历史，它的故事可以为十几部小说提供素材。曼具有对确切细节超常的理智和本能的说服力，揭示人物形象或抛出疑问，出于对无情的美丽与衰败之舞的迷恋，曼深入记忆中艰险的领域。在此过程中，她用散文表现了敏锐的洞察力，这使得她跻身当代顶尖艺术家的行列。

——安德鲁·所罗门（美国作家）

这是一部令人惊叹的……无与伦比的家族史。

——乔纳森·里卡德（《纽约图书期刊》）

一部娓娓道来的回忆录，将叙述延伸到影像中，将个人记忆融入历史研究，创造性地反思衍生出批判理论。它被巧妙而勇敢地写出来，它的幅度足够宽阔，既写出了一个摄影师的疑惑（作为艺术家），也展现了她的坚定信念（作为母亲）。

——安·达利（《休斯敦纪事报》）

30年来，莎莉·曼已经捕捉到独特且令人难忘、美丽又令人不安的影像——这将需要一个中等大小的词库，以容纳用于描述她的艺术作品和艺术家的所有形容词。在《留住这一刻——莎莉·曼自传》中，她的文字围绕着她的照片，显现出她写作的天赋和丰富的家庭历史。

——约翰·格里辛（美国作家）

这部自传展现了非常感人的深刻的专注力，它不仅关于艺术家的生活和工作，而且还有更永久、更神秘、更复杂的成分：南方，无论是眼前的还是历史的。

——道格·查尔德斯（《里士满时事快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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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日截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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