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丨何砚平：南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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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砚平，女，1948年生人，高中毕业后到北京第一机床厂务工。1978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1982年分配到新华社，从事经济、政治方面报道，所谓‘“终生忙碌”、“速朽文章”。曾任新华社高级编辑、终审发稿人。退休后自得其乐，偶写游记，被朋友喜爱传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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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12日晚，从开罗坐飞机清晨到达约翰内斯堡，不知为何我手机充了一夜电，第二天却把原来的40%也充没了。
带着疑惑和些许的焦虑下了飞机。导游已等在机场外，这是一个40岁左右的大连人，一见面便警告我们跟上他，看好自己物品，不要把行李交给任何人等等。无形中又让人增添了几分不安。
硕大行李箱被黑人司机小伙子强行挤在一个狭小拖斗车上，我们开始了第一天观光。
匆匆一瞥总统府，在门前逆光拍摄曼德拉雕像，随后观光太阳城。几十年前太阳城原是南非最大赌场，当年老板以拉斯维加斯为榜样在约堡西北荒原开辟了这一场所，由于别处禁赌，只能来此，兴旺一时，如今东西南北各建赌场，太阳城逐步过渡到休闲渡假了。
我们流览了号称世界十大豪华酒店之一的皇宫酒店，地震桥由于维修未能体验。一路上见到许多白人在阳光下爆晒，在赌场游玩，很少有黑人及其他有色人种。
当天下午赶往比林斯堡国家动物保护区。该野生动物园占地5.5万公顷，内有狮子，豹子，犀牛，大象等多种动物。它们在此自由自在，自生自灭，完全处于野生状态。
我们乘坐敝篷卡车，随同司机兼导游绕着诺大公园寻找动物的踪影，与它们近距离接触。夕阳下角马与羚羊和谐相处，河马，犀牛，长颈鹿等等自由倘佯，大象家族其乐融融……那是与大象一家最近距离的接触体验，一只硕大母象就在车前吃树叶，树丛不远处还有几只。
司机把车停在路中，我们静静拍摄，不敢出声。终于大象吃够了，向我们走来，与坐在车边的一位女士几乎贴身，勇敢的"红"终于害怕地呀了一声，急忙闪开……与野生动物亲密接触真不是好玩滴。
当晚入住具有浓厚非洲特色的乡村俱乐部。烤炉热气腾腾，诸多欧美游客在餐厅大吃大喝，我们来不及过多观赏，随着导游曲曲折折摸黑进入各自小屋，准备明日行程。
第二天曲径通幽，穿过多个院落小屋来到餐厅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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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3日坐车参观约堡市容，导游指着街边房屋介绍，这是市政府，那是博物馆……这些房屋均是欧式建筑，大约有上百年历史，但是对于看惯高楼大厦的我们并无新意。
从约堡机场出来一路黄草铺地，莽莽苍苍很像到了中国西北。导游指着荒芜的大地说，财富都蕴一藏在地底下，这里的农场主最有钱 。据报道南非矿产资源占了全球9%，是资源第一大国。然而这些资源原来却被荷兰，葡萄牙殖民者占有。
到南非每个游客都会被带到钻石大鳄戴尔比斯店观光，购买钻石。"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的广告语，就出自戴老板。近些年为了招徕华人游客，专门设置了华人柜台。据说没有反腐前，一个官员走在前边，只要对某一产品点头，后边跟包的立即掏支票，几十万几百万，一掷千金，毫不手软。所以深受各奢侈品店老板欢迎，被当做vip贡奉！
近几年反腐风声紧，贪官不得不收敛，生意没那么红火了，导遊的钱也不那么好赚了。
南非钻石产量不是世界最多，但品质绝对一流，杂质少，色泽亮，符合4c标准。老板儿子拿出一颗净重五百余克拉的钻石，女服务员介绍说这和英国女王权杖上的钻石一般重。
我问他可否照张照片，他笑着与那颗大钻合影。可惜的是我们这个团只买了不足两万元的小钻戒，一向有购买冲动的我，因卡被锁住想买也买不成。最有意思的是同团的一个阿姨，一再问导购小姐，你说我买了会不会后悔。导购回答不买才后悔！买了6000多元的小钻后第二天她果然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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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4日从约堡乘机来到开普敦，这是南非三个首都之一。南非高速公路十分发达，排世界第三。公路上没有红绿灯，车速多在每小时100公里以上，所以没有拥堵现象。
第二天我们前往好望角，开普角观看。从中学课本就读到过的名字，似乎远在天边充满神秘色彩。好望角英语"美好希望的角"，是西方探险家视为通往富庶东方的必经之路。因来自印度洋的暖流与来自南极的寒流在此交汇，常掀起狂风巨浪，因此又称作风暴角。
西方航海家几次在此遇难，休整，从葡萄牙人到荷兰人，终于荷兰人在此安家，并建立起白人殖民地。我们赶上了好天气得以尽情观赏，白云自海上升起，包裹着耸立的海礁，俨然海市蜃楼般奇妙。
随即到企鹅滩观看独具特色的南非小企鹅，它们成群结队趴卧在沙滩上，行走在树丛中做窝下蛋，孵化下一代，小岛上难免臊臭。据说最早两夫妻救了两只企鹅，从此众多企鹅前来安家，形成一景。
乘船出海去豪特湾观看海豹，小海轮乘风破浪左右摇晃，俨如坐游乐场中的海盗船，有人终于被晃悠的呕吐。及至豪特湾，只见海中央礁石上，数千只小海豹或趴石上或水中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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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堡沿途偶见一片片铁皮屋，导游说那就是黑人贫民窟。在开普敦附近一大群铁皮屋，据说当年曼德拉和其妻子温妮也曾住过那里。直到如今绝大多数黑人仍住在简陋的铁皮屋内，一无所有。也有少数黑人富裕了，在旁边盖起大屋子。
黑人执政后不少白人移民了，还有少数穷白人沦落到铁皮屋里。导游坚决制止我们前往铁皮屋，连就近拍照都没有机会。在导游的嘴里那就是脏乱差，抢劫，盗窃的场所。
吓得我在大街上有黑人招呼我，也不敢回应，赶紧跟上队伍，生怕被抢。
现金也绝不敢放在旅馆，十几年前我先生同事把几千美元放在旅馆内，就被盗了。我发觉自己的旅行箱虽有密码上了锁，但仿佛仍被开过箱。
晚上整个大街空荡荡，基本无人外出，南非的治安可见一斑。
听导游帅哥小莱讲他在南非的十几年生活经历，开始在大学读书，少见中国人，终于看到一个亚洲面孔，一问台湾人，话不投机双方开架。后来集体住在街上做生意，又同黑人战斗。常有黑人骚扰偷抢，开窗一喊，周围同胎立即出动，抡着大棍子，刀，枪，集体迎战，终于占下地盘，成了一方霸主。
他说前不久福建帮与另一派开斗，把雇佣军都请来了。在南非有钱无所不能，这就是个丛林社会。
他说他和几个朋友也曾想换个国家住，走了一圈发现还是南非好，物价不高，请个保姆雇工也很便宜，只是要管住他们别偷东西。在他看来所有黑人都偷，办法就是打与教育。我问黑人不反抗吗？他说几人合伙打，打官司我有律师，告不赢。
他说他开店时黑人妇女什么都偷，有时屁股下藏个电视机。他现在家里雇工开始也是小偷摸，他发现后连打带教育，终于达成一致，有需要告诉，我明给你就是了。
在开普敦大街上常常看见一群群黑人站在马路两侧，那些就是临时雇工，双方讲价同意后即可雇佣。
这种原始无组织的管理，使得社会关系看似简单，但却处于无序，无政府状态。所以他们出门都带枪，既使如此他也不敢单独去黑人区。小莱讲得很轻松，听得我却很紧张，分明有点刀尖舔血的恐怖嘛！
我突然想起资本都是血淋淋的描述。小莱说以前南非这些人与国内走私象牙，兽皮等都用军舰拉货，无人敢阻拦！如今反腐一来生意难做许多，有个官员想吃南非大鲍鱼，却不敢在饭馆公开吃，怕被网上晒照片，只好私下跑到导游家去吃。
看来反腐还真有威慑力了，群众无所不在，网络无所不在，删也删不过来，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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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继续在开普敦观光。
印度洋大西洋环绕该城，因此远比无河的约堡湿润，但风暴亦多。导遊说前两天急风暴雨刚拜访过，幸好被我们躲过。开普敦沿桌山山脉而建，真正的市区只有9.8平方公里，四周是散居铁皮屋的黑人贫民窟。充分体现少数白人特权，黑人掌权后白人一度搬出，现又搬回。
华人在这里享有很特殊的待遇，白人当政被封为"荣誉白人"，黑人掌权则被称"荣誉黑人"，南非目前已有50万华人，开饭馆，做进出口生意等等，一般居于社会中上层，足见华人的生存能力。
桌山号称世界七大奇迹之一，12个山峰林立，被称为十二门徒峰以象征耶稣的12个弟子。山峰下沿大西洋沿岸一大片欧式别墅，是典型富人区，世界许多明星都在此购屋。豪宅价高甚至达亿元，成龙曾在此购房后又出售。中国的许多富豪贪官亦在此藏身。
其实现在满世界的华人，只要真心想缉捕他们，无处可逃。记得在澳大利亚，在夏威夷，在……当地华人对哪人藏在哪里都门清。写到这里，真心希望祖国早日河清海晏。这是海内外华人的共同心声！
我们运气好赶上好天气，下午坐上旋转360度的缆车登上桌山。黑黝黝的山石各具神态，有些悬崖处竟与美国大峡谷有几分神似，当然气魄小了许多。
随即参观康斯坦夏酒庄，这是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南非最古老的酒庄，我们品尝了五种南非红葡萄美酒，导游告之南非葡萄酒品质世界排名第八。但是国人似乎不大知晓。我们似懂非懂地故作姿态，其实最心怡的则是酒庄外的美景，在那里可以放心地享受大自然的蓝天白云，万亩葡葡林以及古老的荷兰式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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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结语。
短短几日，匆匆一瞥，浮光掠影，但那粗犷的得天独厚的大自然之美，没来得及细细领略的都市之美，以及素昧平生导游有故事的人生，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在饭店餐厅机场遇到的黑人，也是笑容可鞠，与我们热情打招呼，合影。
但南非的经济状况确实大幅下滑，以前美元与蓝盾兑換率是1:2，如今却是1:12。以前开普敦大学医学领先世界，第一例心脏手术就是在这里完成的。如今每况愈下，治安更不用说了。
我问导游南非的艾滋病遏制的如何？他说有好转，这与当地黑人生活习惯有关系，但要彻底改善需要假以时日。所以有人说曼德拉是唯一一个被东西方公认的政治领袖，伟人，但他也毁了南非。
然而我想这块土地的真正主人不该永远住铁皮屋里，这土地下的财富不该永远被外来的强盗霸占，尽管他们可以修建高速公路，可以打造皇宫酒店，维持少数人的歌舞升平（以前这里的富裕白人生活远远好过欧洲），但这毕竟不公平！
再见，南非！欣喜，留恋，不解……你已是我心中的一份牵绊……
何砚平阅览室
文图由作者提供，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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