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专栏 | 美国民主党参议员:处方药的价格之高,毫无道理,且令人发指
翻译:孟八一
同写意美国医药特约评论员
译者注:罗.威登是美国俄勒冈州民主党参议员,任美国参议院财经委员会副主席。2019年2月26日参议院药物价格听证上,他首先对出席参议院听证的9家制药商CEO提出质询。以下为质询译文。
处方药的价格之高,毫无道理,且令人发指!这不是美国体制的问题,而是制药商和投资人希望如此。美国的药物价格就像刹车失灵的列车,我们的家庭坐在这飞驰的列车上,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今天,在座的各位或许会听到“神奇药物的神奇故事”,但是,当病人付不出钱时,这故事又是那样的令人讨厌。当病人必需在要么吃药、要么吃饭的问题上做出选择时,在病人因为没钱被迫放弃吃药时,这在道德上不令人生厌吗?
今天,把你们这些制药巨头的高管请到这里来,是因为你们做生意的方式不可接受,而且无法继续。去年秋天,10家公司掠走了美国医疗市场一半的利润,其中的9家就是制药公司。今天在这里作证的都在这9家公司的名单之列。制药商把病人和纳税人当成了没有上锁的提款机,随便从他们身上巧取豪夺,制药商眼里的客户,除了股东,没有别人。
让我们看看具体的例子,先从艾伯维(AbbVie)说起。艾伯维是美国销售额最大的那个处方药,就是治疗关节炎药修美乐(Humira)的制造商。6年多时间,艾伯维把修美乐一年用药的费用翻了一倍,从19,000美元涨到了38,000美元。病人能选择比较便宜的替代药吗?不能!艾伯维设置了许多针对修美乐的独占权保护,就像手指上的“魔戒”,厚厚的一堆专利就像蜘蛛网,复杂的法律程序,艾伯维与其他制药商的幕后交易,所有这一切,就是为了现金流。
我来透露一点最近听到的,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消息。我手里拿的是艾伯维税前报表,这份37页的报表是按规定必须报给证券交易所的。这个报表告诉我们,2017年,艾伯维的总裁Richard Gonalez先生直接从修美乐的销售中提取了好几百万美元的奖励,显然,2015年,2016年也是这么干的。
据参议院财经委员会调查,艾伯维所有高管都有这样的奖励。欢迎Gonalez先生对此做出回应(译者注:Gonalez当时就在质询现场)。这份奖励意味着什么十分清楚,艾伯维的领导从上到下没有理由不去推高药物价格,推高药物销量。
2018年药物定价“最空洞手势奖”第一名获得者应该是辉瑞制药。去年,辉瑞制药看到特朗普总统批评药物价格的推文后,马上表示“冻结药价”。等总统的推文上了“新闻头条”,总统把目光移到了别处,前任辉瑞CEO马上告诉投资人“生意照旧”。于是,辉瑞制药就开始了2019年的新一轮涨价,包括治疗头痛的Lyrica,从2012年到现在,Lyrica价格涨了163%。2017年,一个Lyrica就为辉瑞赚进了45亿美元。
2018年药物定价“最空洞手势奖”第二名当属默克制药。面对批评,默克做出了很好的回应。对无关紧要和对收入影响不大的药品,他们是做了降价。但是,对他们的“奶牛”Keytruda和Januvia却不伤及毫毛,这两个药占默克收入的1/4还要多。就好像你去买车,你以为占了大便宜,结果买了台Edsel。
赛诺菲:一个不断从不治之症病人身上榨取现金的公司。2010年一瓶赛诺菲生产的胰岛素不过100美元,2018年卖到300美元,2019年再次提价。一个上世纪20年代无人不晓的标志性药物,无论如何找不出100年后突然提价的理由。付不起钱的糖尿病患者只有自我打理,苟延残喘的活着。赛诺菲这样做的理由至少会让投资人高兴。
阿斯利康:一个一不小心泄露了天机的公司。今年年初,阿斯利康的CEO Pascal Soriot先生在接受采访时抱怨,他1200万美元的年薪是整个行业里最低的。还说“一想起这事就不舒服”。就是这家公司,治疗哮喘的Symbicort卖了30亿美元,它还要涨价。某些哮喘病人每个月的费用却要大几百美元。
强生制药(J&J):一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公司。在今年一月的JP摩根健康年会上,强生CEO Alex Gorsky先生说,“制药工业需要在定价上形成自律”。说得好听,3天之后他们就把自己的药物价格提高了几百块,包括医疗保险(Medicare)支付的几十亿美元的药物。
百时美施贵宝:2017年这家公司用于分红、回购股票、市场推销和管理上的费用是药物研发R&D费用的3倍!
所有这些都说明了制药商的逐利性和两面性。今天,我相信大家还会听到:这都是别人的错,是健康计划的错,是药事管理PBM的错,是法规(regulation)的错。总之,手指从来就指向别人。
我们会听到:出厂价并不重要,真实成本很复杂。但是,他们设置并提高出厂价,绝不是为了好玩。这些价格是要病人在药房取药时付出真金白银的,这直接关系到纳税人交付的健康保险。
制药商会把责任推给药物中间人-药事管理PBM。我已经说过很多年了,PBM这种神秘兮兮的东西没有一点用,早该把他们清除出去。我们也会叫他们PBM来听证。但是,出厂价是你们制药商制定的,不是PBM制定的。说到“药物返款”(drug rebate),制药商为什么不给Part D的品牌药40%的返款呢(译者注:Part D 为Medicare Part D,属于政府医保门诊用药)?这些药的价格还在涨,是制药商在涨,不是PBM。
制药商说改变现状会伤及药物研发。去看一下这些公司的财务报表,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与他们从病人身上收取费用相比,所谓研发费用是九牛一毛。制药商在电视广告和医药代表身上花的钱,比在R&D上花的钱多得多。如果降低药物价格会减少R&D投入,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钱分红,去回购股票?难道股票价格比发明一款神奇药物还更为重要吗?
无论你怎么找理由说R&D成本导致了涨价,一个猴年马月投入了R&D的药物,现在还要年复一年的涨价?
最后,制药商会说他们在通过“优惠券”和“病人救助计划”帮助病人买药。与其到处做这些光鲜的事情,为什么不简单的降低药物价格呢?因为“优惠券”和“病人救助计划”除了帮他们赚取名声外,还成了他们维持现状的策略。
最后一点还是要说,上次7个烟草大亨的听证会我就在场,他们撒了谎。主席先生和我希望今天在座的各位能表现能比他们好一点。你们的利润比其他任何行业都高,你们从美国纳税人身上赚走了太多的钱,你们却不愿意对高药价承担责任。太长时间了,别再找理由了,把处方药价格降下来,降到可以承受的程度!
谢谢Grassley主席。
原文来自:
TheUnited States Senate COMMITTEE ON FINANCE, U.S. SENATOR RON WYDEN(D-OREGON), RANKING MEMBER www.finace.senate.gov|@SenateFinace
FORIMMEDIATE RELEASE
February26, 2019
Contact: Taylor Harvey (202)224-4515
WydenStatement at Finance Committee Hearing on Drug Prices with Pharma CE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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