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至1941年展开了关于文艺的“民族形式”问题的讨论。1938年10月,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六届六中全会上作了题为《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的报告,号召要创造出“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1940年初毛泽东又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指出:新文艺应具备民族的形式,新民主主义的内容。1939年延安文艺界首先就“民族形式”问题展开讨论,陈伯达、艾思奇、萧三、周扬等人都参加了讨论。国统区的讨论在1940年展开,较解放区晚,但论争的分歧较大。论争的焦点是如何看待“民族形式”的来源问题。论争的一方是向林冰,他在《论“民族形式”的中心源泉》一文中指出:民间形式为民族形式的中心源泉。向林冰的文章把民间形式的地位提升到如此的高度,同时对“五四”以来的新文学却持否定的态度,引起强烈的反响。论争的另一方是葛一虹,他在《民族形式的中心源泉在所谓“民间形式”吗?》等文中全盘肯定五四文学,完全否定民间形式有可继承的合理成分。1940年4月21日《文学月报》在重庆中苏文化协会召开“文艺的民族形式问题座谈会”。6月9日《新华日报》副刊邀请以群、黑丁、胡绳、光未然、白薇等人座谈民族形式的问题。论争不再停留于“中心源泉”上,而是主要集中在这样几个问题上:如何评价“民间形式”问题,对五四新文学的评价问题,对于新文学的“欧化”问题以及“民族形式”的理解等更实质性的问题。郭沫若的《“民族形式”商兑》,胡风的《论民族形式问题的提出和重点》和茅盾的《旧形式、民间形式与民族形式》等几篇文章理论水平较高,影响较大。
关于民族形式问题的论争,是抗战期间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大讨论,同时也是分歧最大的一次讨论。这次论争的深刻意义在于,民族形式问题的提出及讨论中的不断扩展,形成了一场关于中国传统文学、民间文艺、五四新文学、文学与现实、文学与人民群众、世界观与创作方法、内容与形式等内容丰富的大讨论。在讨论中,作家、理论家们所表现出来的严肃思考、大胆探索、自由讨论的精神,其意义远远高于讨论题目本身。“民族形式”问题讨论的最大成就,是在建设“中国化”、“民族化”的抗战文学方面,取得了共识,为以后中国文学的健康发展指明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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